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闻香知雅意> 《闻香知雅意》TXT全集下载_38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闻香知雅意》TXT全集下载_38(1 / 1)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无路可走。”蜀王听到这话表情微微深沉。当年他问过宋城,宋城那时不说,也没交出密信,为什么?如果这封密信是真的,足可以说明这个案子有转机,他不说,是笃定了...自己会压下此案,不会翻案,因为他当时无废太子之心,皇后地位稳固,若是牵扯出此案,太子皇后都会牵连其中,朝野上下风雨翻覆,那样的牺牲太大。作为帝王,他很难下那样的决心。那现在可会?宋城是看出了太子皇后一党已乏力,所以才挑了这个时机吧。一份是密信,还有一份是什么?傅东离看了,说:“君上,是血谏书,颜将军等人署名了。”上面满是血迹,血迹早已枯黑。蜀王先看了,看完后表情很深,其他人看完表情各异,最后都跟蜀王一样沉默了。如此看来,当年那案子是有些猫腻的,可都还在君心。君王有心翻案再查,那这案子就有转机,否则便是这宋城自寻死路而已。书房内陷入沉默,左东清不言不语,瞥了傅东离一眼,后者也是一脸沉默,仿佛对此案不甚上心。良久之后,蜀王开口,“左东清,此案由你调查。”除了左跟傅两人,其余人神色都是震惊。竟真的允了?!天啊,太子被杀,按理说君王会体恤的,不会拉着他的旧事不罢休,除非...君上要对皇后跟珏王一党余孽追根问底了,也就是要连根拔起。李阁老脸色有些白,极为不安。但还有一个细节值得注意,便是君上是让左东清查,而非傅东离,莫非是忌惮?就在此时,外面忽然通传。“君上,皇后娘娘在外求见。”蜀王眼皮子一掀,皱眉。其实皇后已被软禁数日,只是秋华宴时不可无后,所以皇后才出来,现在宋城来了,皇后急了?“你们先出去。”众人正要退出去,皇后刚进来,她看了这些人一眼,也没等他们走出去就直接开口。“何必避着这些大臣,便是让他们知道也无妨。”“颜氏叛国案也不必查。”“本来就是我做的,为的就是除掉野王跟颜氏。”众人一愣,而傅东离手指摩挲了下,垂眸,眼里有诡色一闪而过。就在内外都一片死寂,而门外的宫人满头大汗,关门都来不及,皇后就说了下一句话。“但如此惊天大案,君上以为只有我一人就可以做到?您就不问问野王不行了,除了太子之外还有谁受益?”“隐王之母淑妃,当年可是难得跟臣妾同一战线。”“更为有利的是,她还跟泠妃关系极好,胜似姐妹。”泠妃,野王之母妃。蜀王的脸也一下子沉了。完了,这个案子牵扯的不止是太子皇后,还有隐王跟淑妃。而皇后主动站出来认罪指证,就意味着这个案子...绝对要翻!几个阁老那一脸吃瘪啊,都被吓到了,尤其是那几个宗室长老,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但帝后对视,内外死寂,也只有门外飞鸟飞雀悠闲飞过,还有不远处宫廷盛宴传来的一些声响。无人敢说话。——————碧湖栏杆之前,隐王双手负背,眺望远方。“这么多年了,君上其实最喜欢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太子。”边上的野王闻言面无表情,“显而易见的事实,想离间我跟东离?”隐王轻笑,“我的确没想到他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我还记得当年他刚入朝时,就曾有传言说哪位皇子得他助力便可问鼎天下,当然,也有另一种说法,便是他自己自可问鼎。”野王:“你这还是离间,不过先有所得才怕所失,这天下之位若真是我的,你这离间才可能有用。”隐王:“难道不会是你的?没了我,你再无对手。”野王冷笑,“我从来没把你当对手,我的对手一直都只有一个。”傅东离吗?不是。是君王。听出了其中隐意,隐王脸上笑意依旧,“所以你觉得君上依旧会护着我?”野王偏头看他,手掌落在栏杆柱头上。一拍。“他护不住。”抛下一句,他转身便走。隐王脸上笑意淡去,只看到这个落寞多年的兄弟身形挺拔高大,竟隐隐有凶兽盘踞于宫闱威严之上的气魄。他第一次知道秦孟川如此可怕。第105章 .见血任太子之位,别说能不能登基,便是登基了也会成为诸‘藩王们一大攻讦弱点,很难坐稳江山。”“所以,不是君上能不能护住隐王,是还有没有必要护住他。”君王么,做事总是衡量价值的。一个有致命污点的帝王是不值得拥护的,朝堂也会不稳。这也是当年野王哪怕没被牵连处死也门庭冷落的原因。赵锦瑟想到这里,忽然脑海中念头一闪,下意识看向傅东离。所以...隐王现在是体验了一回野王的经历?李瞻倒是没说话,只是喝着清茶。三人都沉默了,但想法都很一致。这个太子之位....隐王坐不上去了。————————朝堂风向转瞬即来,自皇后被闭宫,隐王连续三日没有上朝,那几位阁老一个个都讳莫如深闭门谢客,朝堂百官都嗅到了鲜血味,一个个更战战兢兢。而在这样的状态,也只有诸多刑狱部门的官员最为镇定,包括女司。赵锦瑟依旧按时去当值,照常办自己的案子,每每出入女司,再回头看那宫阙时,总有一种暴雨将至的感觉。这一日,下了雨,她依旧从马车下,随从撑开雨伞替她挡雨,送到女司门口时候,又下位女官主动送来暖炉。“这天可真冷,明明只是下雨,又不是下雪,真是奇了怪了。”赵锦瑟闻言挑眉,淡淡道:“既有暖雪,自有冷雨,不过也有可能跟老天无关。”是人人心里不安,反喜欢通过天气来怪罪。“不过哪有坏天气是不间断的,总有过去的时候。”赵锦瑟素来不是个爱惦记事儿的人,这朝堂再乱,再危险,再跟她自家牵连甚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先过好日子再说。她这心态好,郑安安跟沈轻羽也被她影响到了,不问外事专心办差,倒是在女司越发得认可,地位也就稳了。也就是中旬一过,隐王忽然回到了朝堂上。“回去了?”“是啊,听说君上还让隐王殿下主理颜氏叛国案,让他查清首尾,不容冤屈...”赵锦瑟听到郑安安这么说的时候,心里一咯噔,这姜老是老的辣啊。蜀王这一招高明。————————“君上这一招十分快狠准,若是隐王查清根源,扫出污秽,还了颜氏清白,自可立自身于清孤之地,稳住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至于被皇后卷入逆党一流。”郑家,郑安安回去后出于好奇跟担忧,跟郑御史问及此事。若是寻常官家女子,当官的父亲一般不会与之商讨,但郑安安已是品级不低的女官,颇受看重,加上是独女,又是御史的女儿,若是对朝堂政治一点也不清楚,将来必然吃亏,所以郑御史也没藏着掖着,品了一口小酒,说道:“不过前提是隐王得挥智剑斩根。”郑安安震惊,手里的馍馍都掉了。“根,什么根?天呢!隐王还没成亲呢!长得又那般英俊如神仙,还有那清河郡主可是神女般的大美人!”郑御史夫妻懵了,紧接着气坏了,恨不得抽死这吃货女儿。这没出阁的贵女,脑子里一天天想的什么啊!被亲娘轻轻扭了软肉好几下,郑安安假哭求饶,这才被绕过。郑御史也管不住这独女,只能翻着白眼说:“是让隐王冷静查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次郑安安脑子没想歪,“爹爹的意思是君上是在逼着隐王把淑妃给下罪了?虽说淑妃已病逝多年,可到底是亲娘啊,若是隐王狠心,怕是又有孝道指摘了,这不能啊。”郑御史眼皮子略动,幽幽说:“哪里会这么直接,其中可有弯弯绕绕的。”“毕竟,隐王主理,下面却还有个左东清辅助呢。”反倒是是傅东离最近一直被冷落,大抵这也是帝王心术的一招吧。——————隐王接了差事,声势浩大,严苛律己,事事躬亲,果查出了一些猫腻,而另一边左东清也以淑妃那边开始调查,查着查着也查出了一些线索。消息放出去后,天下震动。“左大人查到淑妃娘娘那后,隐王殿下十分痛心,听说病倒了好几回,还曾以罪人之子牵扯嫌疑为由上请辞去调查权,然君上不许,朝中也有官员反对,左大人便建议隐王殿下以国家利益为上,万万不可枉顾私情,此举自也引来清流反驳,以孝道支持...如今朝野上下争论不休,隐王殿下在中为难,十分痛苦。”无疑,这是苦肉计。沈焱在军部当值,对这些事儿即便不想知道也总有人让他知道,因为自家姐姐就是未来的隐王妃,事实上,朝野上下都在等着岭南王府帮隐王一把,奈何后者安静无比,从头到尾不曾出面,便是隐王跟清河郡主被赐婚时,岭南王府也十分冷淡,并无铺张。因此在此时,面对军中一些同伴的调侃跟刺探,沈焱也只是沉默以对,若是被逼急了就来一句。“诸位,风大,就算衣服穿得暖,也要担心脸面冷不冷吧,最近被牵连下狱的人可不少。”这些人这才安静了。回府后,沈焱问了门房,直接去了内宅。陡看到梅花林里坐着的清河郡主。“姐...”他刚要呼唤,却看到自己姐姐在亲手做风筝,眉目清朗,做几下,却还偶尔会朝对面看一看,但因为只看到空落落的院子,那眉眼中的光明又迅疾淡了下去,像是陨落的星辰,让人心疼得无以复加。他忽然哽咽住了。原来,她一直都没忘。————————隐王的苦肉计果然是有效果的,朝堂跟民间开始有人觉得隐王无辜,立身颇正,只是为母所连累,所以....正当隐王府幕僚们松一口气,觉得翻盘可待之时,永和省齐家忽闹出军械走私案,规模牵连巨大,最重要的是——它走私的方向并不在国内,而在外域诸国。这个案子一爆,顿时引动所有人敏感的神经。齐家...那是淑妃的母族,也是隐王的外族。朝堂所有偏袒的风向立即如同被寒冰霜冻过一般。宫内,崇德殿。铿!笔墨被一扫落地,尽摔碎!蜀王面色红燥,俨然已经暴怒,怒斥:“跪下!”隐王跪下了。蜀王看着他那形似自己又神似淑妃的面容,既疼又恨。“你母亲手段极狠,心肠何其狠毒,做了那等事,如果孤早年,定不会容你们母子!如今..如今已是无奈,为护你已然费心颇多,本以为你是感恩的,没想到啊...军械走私,卖给谁?卖给那些狼子野心的外邦之人?让他们助你得天下?是不是还要先杀了孤?!!”说完,蜀王怒意难消,抓了一方笔筒扔出去,砸在隐王额头。鲜血流淌下来。隐王闭眼,“父王,儿臣没有...”蜀王冷笑,“你没有,那就是你的那些舅舅们有,是想谋反吗?”隐王表情一僵,眼角下压,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无言以对。因为当年野王喊冤了,颜家喊冤了。没用。当年没用,如今...亦没用。他忽明白当日野王的那句他“护不住你”。因为君王有逆鳞。蜀王到底还是一介帝王,很快控制了情绪,坐稳了龙椅,沉沉看着下面跪着的隐王,很久很久,久到他几乎把他跟其余几个儿子的身影重叠起来。一时胸腔涌上一层热意,他闭眼,淡淡道:“出去。”隐王退了,大门一关,蜀王这才用手帕压了嘴角,上面鲜血醒目,他吐出一口气,面色苍白,仿佛枯槁。“这...大抵是报应吧。”————————傅东离被外派到永和调查军械走私案,与此同时,隐王被圈禁,朝内与之相关的官僚一并被羁押调查,一时朝野上下再次人心惶惶。而这时...年关将近了。赵锦瑟穿着温暖柔顺的外袄,看着远方城中万家灯火。傅东离已走了有十天半个月,这城中却风波不听,接连折了两个皇子,最后竟只剩下一个了。野王。这一盘棋下得真是步步惊心,处处见血。朝堂风向变得很快,野王如今又在朝中得了臣子们亲眼,只是他很冷漠,不管政事也不问其他,反而日日规避在那偏僻不起眼的小王府内。惹得别人不明他之心意。“心意~诶~”赵锦瑟对野王有诸多揣度的时候,忽眼前一闪,嗖!一根箭矢在夜色下破空而来,穿刺在她身边的门板上。刺杀?不是,是传信!赵锦瑟狐疑,也没有惊动他人,自行取下箭上密纸。一看,上面就一行字。——永和见血。赵锦瑟只一瞬就明了了。有人要杀傅东离!!!是谁?隐王?因为只要傅东离彻查了军械案,隐王就回天乏术,而且性命不保,所以他要杀傅东离,以绝后患!但~~其中又有些古怪。因为太明显了。一旦傅东离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隐王,而杀了一个傅东离,还有别人去查,其实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如今隐王势力可大不如前,怒意鼎沸,少有臣子敢明面上再支持他,谁还会冒着大险去插手军械案?所以不是隐王,那会是谁?不过还未可知,傅东离没有被刺杀也有可能。但这件事到底也让赵锦瑟心中不安起来。第106章 .暗示到底没有派人去问在外办公机密的道理,也怕被蜀王的秘密机要探查到她这个女官手伸太长,毕竟赵锦瑟已经从前面两回见君王的事儿品出几分蜀王对傅东离的忌惮跟冷淡,她怎还好送把柄,因此也只能私自走家书,以家事的理由去问个平安。但远隔数千里,这书信来回还是太慢了,赵锦瑟几乎觉得书信还没到,傅东离那边可能就已经遇上事儿了。因为这事儿,赵锦瑟好一段时间吃喝都不痛快,活生生熬瘦好几天,但也没耽误手头案子,因她知道一进了刑狱这一行当,当官的多消遣一天,真凶就多痛快一点,倒霉被冤枉的就离死更近了一步,所以但凡手头有案子,家里的事儿再急,她也把两边拆分开,不影响,久而久之已成习惯,但她不知道便是自己这样的作风,让满朝清流对她甚至对傅东离观感好了许多。媳妇都如此中正清明,当相公的怎会坏到哪里去?“本来我听外面传言说最近几个亲王出事多是你相公作妖,额,那啥,你也知道的,你家那位能耐通天,当年十几岁就名满邯炀,多少政坛老饕都算计不过他,后来离开邯炀时,据我爹说不少老官都在家里烧了高香...”郑安安也是跟赵锦瑟太熟了,也不拘泥,但说起这事儿也是觉得好笑,但并不是开玩笑,因为都是真的。“当年还有传言说若是他肯相助那个皇子,哪个皇子必登顶呢,后来隐王稳居上位,你家那位又主管太子案,别人都以为他是隐王一派的,那知道这风云转变如此快,如今野王拨开云日,见了光,别人又换了一个说法。”这说法不太好听,好吧,两个说法其实都不好听,左右都是她家相公不是个好东西,阴谋权术把把抓,把几个亲王都给算死了。赵锦瑟不乐意了,她知道傅东离不是个好人,可这天底下就她能躺他怀里骂他坏东西是流氓,别人好意思?傅东离吃你家大米了?还是掘你家祖坟了!她的不乐意一眼就看出来,郑安安也是笑了,“得了,那是之前,如今有你这好娘子罪案一把抓,什么贿赂都不收,都说娘子都这么正派,当夫君的也坏不到哪里去。”赵锦瑟一愣,脱口而出,“我就不缺那点小钱,他们送的那点破玩意儿我看不上。”郑安安:“...”她忘记了,赵家本来就是巨富,如今赵富贵更是总理漕运盐商,那财富真的是吓人得很,不说赵富贵,就是赵锦瑟在当值时候其实也有自己的产业,按沈轻羽的话说就是赵家这两父女都是奸商,自己脑子随便动一动就财富流油滚滚来,何须冒险触犯律法。所以那些个送礼的人一概被拒,被拒就算了,还时常被两父女私底下嘲讽送的礼太寒碜或者假货居多,一点诚意都没有。可怜见的,讨好首富一家不容易啊。不过有这郑安安插科打诨,赵锦瑟心里的担忧淡了一些,只偶尔跟沈轻羽对视一眼,后者摇摇头。她哥哥如今也是傅东离一派的,负责跟他的联系,如今他那没消息,就说明就算赵锦瑟的家书过去了也无用。既然书信无用,那就只能从箭矢着手。赵锦瑟有心调查这刺客来头,查看了下上面的字样,却忽然一愣,盯着上面的永字若有所思。这一夜仿佛分外绵长,赵锦瑟披着长袍站在廊下良久,终喊来管家。“给岭南王府递帖子。”而在此时。夜深,人不静。永和境内官道之上有血腥味蔓延,附近夜枭栖落枝头,浅浅鸣叫,而前方凶狠的杀戮已有片刻停歇,地上不少尸体跟伤者,还有活着的人。几十个护卫护着在其中的傅东离,外侧却有两百多个凶残的黑衣弯刀刺客在逼近。血月弯钩,总要见血。————————上门邀请的帖子被拒绝了。管家纵然敏锐,却也不敢多想,甚至想安慰下赵锦瑟,“也许是夜太深了呢。”赵锦瑟皱眉,“我是想见清河郡主,都是女的,又没有想要侵犯她,不至于,何况她平常很喜欢我,为什么要拒绝我?”管家斟酌了下,喜欢你也不代表要在这么晚见你啊我的夫人。还有你为什么要提到侵犯这个字眼!好吧,其实赵锦瑟一直都觉得清河郡主是个美貌端庄到让男人想要挫败她,征服她,得到她的女人。当然了,她自己也是大美人,但有自知之明,她是属于那种外表给人色~欲之感的,换言之就是男人都想睡这样看起来不正经的女人,但又渴望娶回清河郡主那样端庄优雅的女人。不过这是题外话,管家也不知道找哦锦瑟这段时间对身边所有人都是草木皆兵的,更不知道她在这样几次变故中、在傅东离等人的博弈中一直在小心翼翼又不动声色得观察每一个细节,偶尔灵光一闪,偶尔微妙猜疑,最终都会连锁起来变成参天大树在心里扎根。这一夜,她显然有些很可怕的猜测要成真了,但她无法诉说,因为...可能来不及了。————————岭南王府,寂静无声,一个后宅院落里,铁面黑甲的军卫手握兵刃,三步一哨,十步一岗,还有夜巡队巡逻。但如果赵锦瑟在这里,她会发现这些护卫跟往日岭南王府的不太一致。屋内,沈清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看向眼前站着的人,“看来他的能力比你想象的要强一些,逼你不得不走最后一步。”“你错了,棋局从来没有最后一步之说,只要人还没死,这盘棋就还没完。”沈清垂眸,淡淡道:“谁死?你?他?还是傅东离?”“我也不知道。”男子轻笑了下,“但太子死了,还留下太子案,我们三人若是死了,不管是谁死,都不会有任何后续遗留,该尘埃落定就尘埃落定。”“随你吧。”沈清不置可否,“我的目标早已完成一大半,剩下的也只能看天意,不过你真打算今夜就封了我岭南王府?”“需要,沈焱一个就够了。”沈清脸色微微一变。“他不该给赵锦瑟传消息。”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我知道这非你本意,但弟弟已经长大了,你终究不能护他一辈子。”沈清冷漠不语。————————次日,赵锦瑟觉得精神有些不好,总有些情绪不定,对餐食也没了兴趣,甚至有点厌恶的感觉,但她仍旧提起精神,想要去岭南王府拜访一番,然而就在此时...管家忽然来了。“怎么了?急匆匆的。”“夫人!傅大人不好了!”准确的说,是傅东离所带的封崖之人全部折损在永和了。下手的是隐王的人。蜀王手底下的秘密机要抓到了重要联系人物,从中撬出秘密,认证物证具在,连经手安排的幕僚跟永和境内配合的官员名单都有,如今隐王府已经被层层包围。大概隐王已经被看押起来进宫内或者下狱了。赵锦瑟不关心隐王,只知道傅东离遇险了。她登时起身,把眼前的一碗粥都不小心弄翻了。“夫人,小心!”“没事,我缓缓。”赵锦瑟知道自己不能急,一急就得坏事,所以她坐下喝了口水。太急了。太突兀了。那个人才给她提醒,今日隐王就被拽出来了,而且一点余地都不给,一抓抓一窝,动静这么大,摆明了不给隐王退路。而岭南王府又那样..那是否证明这样的动静是因为岭南王府触发的?赵锦瑟脑子渐渐清晰,起身。“安排马车。”女司?岭南王府?不,前者不搭,后者无用,赵锦瑟去的是御廷司。虽有傅东离封崖压制,但御廷司在蜀国一直是个十分特殊的地方,因为它的前身曾是那位逆转了蜀国整个国家甚至整个天下的女子所掌。此时,赵锦瑟下了马车,见到门前高耸的天律柱石,仿佛能想到当年它奠基下的律法盛世。如今...律法已成了政治征伐的手段。但当年又何尝不是呢?赵锦瑟垂下眼,心中隐隐叹气,却也踱步走进去。御廷司对于这位夫人并不热情,甚至有些冷淡,但赵锦瑟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复杂。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尤其是一些御廷司的老人。赵锦瑟没思考其中深意,只求见了左东清,让她意外的是后者没有任何敷衍或者拒绝,直接允见了。森森冷清的堂内,清茶伺候。“左大人百忙之中抽空见我,那我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便好...东离如今情况如何?”左东清淡淡一笑,“这个问题,赵大人不应该问我。”“问谁都可以,看对方怎么回答。”“以我的身份跟立场以及跟他的敌对关系,自然是希望他死无全尸,从此都不要回来。”在人家妻子面前说这样的话,只能说明左东清骨子里其实有一股狞性。“我听说刑狱之人在被人问询时都有两幅面孔,能说跟不能说。”“我这个问题于你应该是不能说的,但你说了,说明说出来的是假的。”赵锦瑟挑眉,“你跟东离也并非是不可调和的关系。”左东清一怔,后转了下茶杯,缓声道:“夫人莫急就是了,毕竟你的郎君可是我毕生所见命最硬的人。”他换了称谓,其实就已经是一种暗示。“您现在要做的是——等他归来。“得到答案的赵锦瑟喝了茶,放下茶杯,内心已然轻松许多,但也意有所指。“在我的郎君归来之前,我想我们会先等到新的太子。”左东清沉默。因为野王要上了。势不可挡!第107章 .一宣蜀王确立野王为太子的谕旨来得太快,快到群臣既觉得快,又觉得必须要快。因为两天前上朝时蜀王的脸色很不好,病恹恹的。当时群臣都在猜想蜀王大限将至,毕竟前段时间一次病倒已十分凶险,而蜀王本身这些年体质也非十分强健,否则朝堂党争不会越演越烈。而作为一个帝王,若是在自己病入膏肓兵败如山倒之前还未将储位定下,对于整个国家都是巨大的隐患,藩王会起异心,敌国会乘机作乱,朝野上下就更别说了。所以这个谕旨下来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多少人出殿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感——尤其是看到前面那位被无视许多年的皇子以冷漠挺拔的姿态行走在宫廷宽阔的板石之上,看不见他的脸,只知道他的背影第一次在阳光的照应下拉长在宫廷辉煌之中,在许多想要上前庆祝他并示意尊敬投诚的官员簇拥上来之前,他逆流而出。渐行渐远。“太子终于确立了。”一位阁老吐出一口浊气,神色渐宽松,但跟同僚对视时,又忍不住渐凝重。这位未来的帝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蜀王年轻时英勇孤傲,朝纲独断,年老时深沉隐晦,注重大局,少了锐气,但到底还算一位不错的君主,不曾骄奢淫逸祸乱朝纲,但他最不喜的这位皇子呢?“在狼群中筛选下一任狼王,在其他狼子都死光之后选择剩下来的那头,这是最坏的打算?”陈阁老若有所思,眼有忧色。但另一位阁老在身边无人时却压低声音,顾自嘀咕:“既然是狼群,自是互相厮杀以求生存跟上位,焉知剩下来的那头...是不是隐藏最深的呢?”“但起码它赢了。”————————太子立,朝臣宴。暮色沉见月时,马车官轿座撵相继在邯炀道上穿行,朝着宫廷而去。为尊者为座撵,宗室长者,皇室嫡系。便是诸地藩王也为之避让,何况马车官轿。“父王,那位是?”以为刚随着藩王来邯炀的幼年小世子端着奶声询问,藩王看了下,眉宇微拧,道:“长公主。”皇后颓势,上无太后,如今帝王主君一脉再没有任何一个女性比这位长公主更尊敬了。而在座撵之中,“殿下也不是年轻时了,还是注重些身子吧,我看着最近几日天气委实有点阴冷。”哪怕白天明明见了昭阳,但夜里却冷得不寻常。老嬷嬷把暖炉安置好,递过去,长公主看了她一眼,碰过,虽生皱纹却还是十分细腻的双手抚摸着上面的麒麟凤兽雕纹,淡淡道:“这天儿是有点妖邪。”可再妖邪,今夜之宴也不可不出席。“殿下,您说,今夜锦瑟姑娘可会来?”老嬷嬷看外面的官轿,忽问起这个问题。“相公都死了,你说她会不会来?”“倒也是,可惜了那样的人物,也可怜了锦瑟这样好的姑娘,我看她对傅大人看喜欢得很。”老嬷嬷叹息,却听到长公主轻哼一声。“男人么,去的就去了,总会来新的,她若是看不透...今天晚上就一定会出现。”哪怕知道这个宴无好宴。长公主垂眸,指尖入袖,黏着五天前得到的一封小信,想到上面的提醒,她皱眉。叫她安然在家,切莫外出?可包括这次夜宴?还是...指的就是这次夜宴呢。可她哪能不去啊。长公主下了座撵,看着眼前巍峨宫廷,叹了一口气。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