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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驯夫记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 / 1)

我想想宫里那些富得流油的大太监大宫女们,便也不觉得奇怪了。这里我需要科普一下我朝物价。一千个铜钱才能换一两银子,一斤猪肉不过卖20个铜钱,一般十几二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过一年了。要知道,去年国库总进账也不过几百万两白银。“诶,那岂不是说……”我突然想起了,我是唯一一个压了自己的,“那六百多两,全归我了?!”若是此时李祯借着月光来瞧我的眼睛,大约能看到星星在我的眼里直闪直闪的。李祯翻了个身,侧对着我。我心情大好,便跟着侧身过来,和他隔着一尺的距离面对面,笑问道:“殿下,你是不是故意卖我这个人情,才今晚来这儿跟我聊天啊?”“我既帮你赢了钱,又帮你赢了面子,现在面子里子都有了,开心么?”“开心啊!”我非常诚实地认了。“我再给你添点儿,你去汤山挑个温泉庄子,如何?夏日你可以去山上避暑,冬天也能去泡温泉。”“甚好甚好!”我开心坏了,“哎,想不到我也要开始过上金陵贵女们奢靡腐朽的生活了——”“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李祯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又转回了面朝帐顶的姿势。眼看他话说完了,似乎是准备睡了,我便也跟着转了身。怎么也没想到,自新婚之夜起,我俩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居然是像这样相隔一尺,盖棉被纯聊天。困意袭来,我打了个哈欠。明日还要早起呢。朦朦胧胧中,我听见李祯对我说:“手给我。”我困得发懵,想也没想,便把手递了过去。紧跟着,掌心便传来了温暖的触感。他握住了我的手,指腹摩擦着我手指底部因常年握刀而留下的茧。并不痒,还挺舒服的。迷迷糊糊之间,我便进入了梦乡。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广州人和南京人的家乡话,咳咳咳咳广东更著名的应该是那句“丢雷xx”(。第7章次日清晨,我感到日光照在脸上,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心里还在犯着嘀咕:这天,怎么就亮了呢?紧跟着,我突然反应过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吉祥!什么时辰了?太子殿下呢?!”“小姐,您醒啦?”吉祥不疾不徐,一脸笑意,“太子殿下在前厅呢,他叮嘱我们让您睡到自然醒,不用急着起来。”“那四个呢?”“一盏茶前便到了。太子殿下让她们在偏厅等着,等您醒了再来奉茶。”“那快快,给我梳妆!”我火速洗漱完,在吉祥的服侍下穿上一套绣祥云纹的织花云锦群,梳了个望仙九鬟髻,又戴了套沉甸甸的红宝石头面,总之是怎么庄重怎么来。片刻后,我一路小跑至正厅,瞧见李祯正手握一本书翻着看。我方才想起,他今日是该休沐的。“跑那么急做什么?”他朝我招招手。我在他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他指了指我俩中间小茶几上的点心:“没吃早饭吧?给你留的,垫垫肚子。”“过会儿再吃吧。别让那几位等久了,回头说我给她们下马威。”我眉头微皱。没想到李祯却轻笑出声,语调不是一般得轻描淡写:“一群妾室罢了,等等又如何?”我听闻这话,便压了两块马蹄糕。并忍不住揶揄他道:“其实你很喜欢吃这个的,我知道。”“嗯。”他翻了页书,也不否认。“所以你最开始为何那么不喜欢我?”我一边啃着糕点,一边忍不住问道。“我当时并不清楚你是怎样一个人,便让重华替我去查了一下。”重华是太子伴读,这个我晓得。他是从小陪太子长大的,亦是东宫的心腹。李祯接着道:“谁知道这小子不知道该怎么去查闺阁姑娘,便跑去问他娘。他娘跟你娘据说曾经有旧怨,便抓着他说了一堆有的没的,说你娘带你来京城,就是为了给你攀上皇亲国戚,并且马球赛那日想尽法子把你送进了场。重华也没有求证,就来回我了。”我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道:“也是了,他也找不到别人去求证啊。”“我让他自己去思过了。”李祯道。我“哦”了一声,悄悄瞄了他一眼:“那你现在呢?不讨厌我了吧?”他瞥了我一眼:“讨厌你,还给你买温泉庄子?”我捧着马蹄糕,嘿嘿一笑。两块糕点下肚,我净了手,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背,便让丫鬟们把偏厅的那四位都请了进来。她们两两一组,分前后两排站着。先是四个人齐齐行礼,道:“妾身给太子、太子妃请安。”李祯眉梢一挑,凑近我对我咬耳朵:“都不认识,介绍一下?”我毕竟是看过画像的,勉勉强强还能对得上号,便指着道:“第一排左边的是舒良娣,闺名叫舒汀兰,贵妃的娘家侄女,也就是太傅家的嫡女。”那舒良娣一看就是贵妃家的人,承袭了舒家的美貌,丹凤眼,杨柳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看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李祯蹙眉,道:“那便是老二的表妹了。他的表妹,他自己不娶,让我娶做什么?”我差点笑出了声。“右边那个,是陈良媛,闺名陈景怡。是你最喜欢的那个陈冰心的堂妹,也是陈首府嫡亲的孙女。我对比过,她跟她堂姐长得很像,你应该会喜欢。”“瞎说。”李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都快忘了陈冰心长什么样了。”“她的大名,我初来金陵城便听过。她可是闺门楷模,再规矩不过的一个人,人称行走的女德教科书。”李祯“唔”了一声,道:“不知道她管家怎么样。”我点点头:“咱俩想一块儿去了!”这两位良娣良媛先上来奉茶。按制,太子可以有两位良娣,两位良媛,皆为从四品侧妃。顺便一提,作为太子正妃的我是正三品。如果四个侧妃位置填满了,那也就意味着,等太子登基后,四妃的位置也就满了。是以,良娣和良媛的地位是很高的。她俩奉完茶后,被我赐了座,一左一右地坐在下手。两位儒人便往前站了一步。儒人是太子妾室中最低一级的品阶,仅高于那些被临幸后却没有给名分的丫鬟。日后册封,撑死也就是个嫔位吧,再低点儿也是很正常的。“乖乖,这位王儒人,比画像里看上去的还要小啊!”我感叹到,“殿下,这左边的是乔儒人,宣徽院五品同知家嫡出的二小姐;右边的这位是王儒人,正三品大理寺卿家的庶女。不过这也太小了,简直就是个娃娃嘛,她满十四岁了吗?”李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王儒人明显是什么都不懂的,跟在乔儒人身后,动作慢半拍。喝了她俩的茶后,李祯忍不住问那王儒人:“你今年多大了?”“我我我、不不、妾身!妾身今年刚十三……”李祯:“……”我尴尬道:“妹妹真年轻啊。”我看李祯这态度,约莫没有奇怪的癖好,并不准备对小姑娘下手。不过管他呢?反正我就跟他搭伙过日子么。按理说这种时候,总需要我这个当太子妃的发言一通。却没想到,李祯替我发了言。“尔等既入了东宫,便要事事以太子妃的意思为准。万事需恪守规矩,不可僭越,更不可以下犯上。”他的语气其实并不凌厉,相反,还有些懒洋洋的。下首的四人赶紧起身称是。其实我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无非是良娣和良媛皆出身高门,怕是听了东宫的不少八卦秘辛。据我所知的坊间传言便有:太子并不喜欢我,太子根本没跟我圆房,太子只是偶尔跟我吃两顿饭意思意思……好吧,我承认这些坊间传言都是真的。那其实,良娣和良媛们还是有机会跟我斗一斗的嘛。万一把我干掉了,自己不就有机会上位了么?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反正我被李祯搞得悍名在外,如果她们真的搞了什么幺蛾子,大不了我就提着刀吓吓她们嘛,闺阁小姐都不经吓的。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李祯会为了我做到这个份上。我当然听得出来,他是在替我先敲打这群人呢。李祯很快就跑路了。照理说,他今日应当休沐,故不需要上朝。但现在他领了大理寺的差事,主理长亭候伙同苏南官员贪污受贿案。这是桩大案子,由不得李祯不慎重。是以,他这位贤德的太子殿下,刚取了四个小老婆,次日就去大理寺办案了。于是就留了我和四个美人在一起嗑瓜子。我们程家不兴娶小老婆。我爹统共只有一个姨娘,还是我娘十年来生了我兄妹四个后,才做主抬进府一个良妾。我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其实我实在搞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找小老婆。天罡戟不好玩么?宣花大斧它不香么?”我特别认同我爹的话,把我辗转寻来的方天画戟搬进了他的兵器库。我大哥哥被大嫂嫂逼着签了“良妾不得多于三人”的婚前协议,不过他其实签得很迅速、签得很享受,迄今为止一个通房都没有,是以我嫂嫂也没有什么管理妾室的心得。二哥哥常年云游在外,对娶媳妇这事儿不甚上心;三哥哥刚定了亲,更没他什么事儿。我对着一屋子的美人儿,开始犯愁。所以得亏我并不喜欢李祯。倘若像我大嫂嫂喜欢我大哥哥那样,一颗心都捧了出来,那她遇上我眼前这个场景,不得气死啊?我也懒得找话题,挨个儿赏赐后,随便尬聊了两句,便清了清嗓子,道:“东宫不比宫里,没那么多规矩。我也只有初一和十五需要进宫拜见陛下和皇后娘娘,你们来之前,我都是睡到辰时才起来的。是以,日后也不用那么早来请安,大家都用完早膳再来。”四个人应诺。我想了想,也无甚可说的了,便准备打发她们回去。可突然间,我灵光一闪。“陈良媛。”我问道,“那你堂姐,后来是许给哪家了?陈良媛有些不解:“不知太子妃娘娘,问的是哪个堂姐?”想来她并不清楚自己为何被指给了李祯。“陈冰心。”“原来是大堂姐啊。大堂姐自参与太子妃选秀落第后,宫里的贵妃娘娘便派人来府上问了。现在就等着一道圣旨,嫁与二皇子。”陈良媛回答道。“……”我瞪大眼睛愣在哪里,仿佛自己听错了。“娘娘这是……?”陈良媛试探着问道。“哦,没什么。先前听皇后娘娘提起过,说她的名字和我的相似,便突然想了起来。”我嘴上这么说着,脑海里却是已然在进行高速的运转。太子妃候选人,那都是万里挑一出来的,就算落选,也依旧是金陵贵女中拔尖儿的存在。别的皇子看上了,娶回去当正妃,那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也难怪皇上说陈冰心已经许了人家,却没说许给了谁,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截个胡,更是后来一直避免提及此事。缘是皇上早就知道,贵妃也看上了陈氏女,并且舍不得把陈氏女从二皇子身边截胡给太子。一直没下旨,也是希望过阵子,这件事彻底平息之后,再……嗯……皇上果然是喜欢二皇子多一些啊!难怪皇后娘娘恨贵妃恨得牙痒痒。但这件事也不能怪贵妃,贵妃又不知道太子看上的其实是陈冰心。总而言之,这事儿谈不上谁对谁错,却是真的糟心,真的膈应人。我突然有点儿同情起太子殿下来。虽然之前我内心吐槽他已然是个很幸运的人了,但此时想想,陛下一直看中他,认真教导他,严格要求他,其实看中的是他作为嫡长子背后的祖宗礼法。但陛下真正偏爱的,还是贵妃母子。父亲对子女的爱,和母亲并不相同。父爱是有条件的,他们永远偏爱更像自己的那个孩子。就连贵为九五之尊,也不能免俗。第8章过了几日,又到了本月十五,我依律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出宫省亲去了,我便直接去了太后那儿。结果未曾想到,我刚到了寿康宫,连礼都没行完,太后就甩了脸色给我。“跪下。”我虽然很懵,却也知道赶紧跪下。“太子妃。”她眉头紧蹙,一脸不善,“你可知错?”“臣妾不知,请太后提点。”“你既已嫁给太子,便知道自己要挑起的是怎样的担子。作为太子妃,怎可善妒?给皇家开枝散叶才是要紧的事儿!”太后拿拐杖重重地戳了戳地砖。她吼了这么一嗓子,我方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太子不曾光顾那四位的屋子,反倒是迎人进门的夜里来我这儿睡了这件事。冤枉啊。太子想睡谁,关我什么事儿啊?他来蹭我的床,我还能赶他不成?但转念一想,搞不好在太后心中,我就应该赶跑他的孙子,再劝诫一句“殿下应该雨露均沾”呢?我跪在那儿,道:“臣妾知错了。臣妾未怠慢过四位妹妹,只是太子殿下近日忙于公务,已好几日都歇在大理寺了。等太子回来,臣妾定会好好劝诫太子。”好呗,我先把舒贵妃的侄女儿拿被子包成个条条滚一滚,滚到你孙子床上去呗?最后,我被太后丢去了后寿康宫的小佛堂罚跪,跪着抄《女则》十遍,不抄完不准出来。就算是我再蠢,此时也该反应过来了。太后是在找我的不痛快呢。我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太后要迁怒于我。便一边抄《女则》,一边想心事。太后明显是提前想好了要罚我,她连小佛堂的软垫都提前叫人收走了,我便只能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抄书。《女则》十卷,我从早上抄到太阳日落西山,也不过堪堪抄完三卷,连一整遍都没有抄完。膝盖生疼,手腕极酸。阳光又不好了,也没宫人来点灯,我眼睛都有些疼了。待到天完全黑下来后,突然有人推开了小佛头的门。来人雍容华贵,满头珠翠,穿着妃色的裙裾,一步步踏了进来。我抬头,借着月光,看向来人。“贵妃娘娘?”我蹙眉。舒贵妃来做什么?来落井下石,还是来看我的笑话?“把太子妃扶起来。”她对身后的两个宫女道。那两人一左一右地架起了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连拉带拽地折腾起身。因跪了一天,本都跪麻了,膝盖弯曲时,我才感觉到关节处钻心的疼痛。舒贵妃对我道:“本宫给你置了一顶软轿,趁着宫门还没落锁,你便赶紧出宫去。你那些没抄完的《女则》,我会让她人替你抄好。放心,太后不会亲自查的。”月光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仿佛知道我一脸的疑惑,叹了口气,道:“今日你遇到的事情,真的与本宫无关。你莫要把罪过怪到我侄女儿头上。本宫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舒贵妃肯定知道一切时因何而起,但她却没有说。亦或者,她也不能说。我谢过她,乘软轿回了东宫。下轿子的时候,我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有站稳。却没想到李祯居然在东宫门口迎接我。他本笑盈盈地问着“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却见我差点踏空摔倒时,脸色骤变,像一阵风那样冲上了前,把我抱进了怀里。“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他声音低沉。“不知道。”我疲惫地摆了摆手,“我想回我的屋子里去,太子殿下能差人送我回去么?”“舒贵妃罚你了?”“不是舒贵妃。”我叹了口气,“相反,算是她救了我。不然我今天晚上就跪在寿康宫里一宿回不来了。”李祯还想问些什么,但看我疲惫到不行的神情,便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将我拦腰抱起,一路抱回了我的寝殿。是夜,我被丫头们环绕着,打水的打水,按摩的按摩。我疼得直皱眉,却没有吭声。李祯问我为什么不喊出来,我笑笑,道:“我从小被我爹打板子,罚跪祠堂都算轻的,我还被打过后丢校场里顶着烈日跪过一天呢,这点儿痛算得上什么?”不过距离我上一次被爹爹这么罚,已经过去四年了,我是个不长进的,四年没跪过,“跪功”实在是有点儿退化了,如今便是这么跪一跪,膝盖便不太受得住。这么一想,我便有些想家。我跟太子说,我想看星星。他皱眉,让我好好在床上养着,不要乱动。我没理他,准备自己挪去屋外。他见我自己要走,便有些急了,把我摁在床上,又说“好好好,你别那么急”,然后让吉祥拿来了一件兔毛滚边的大斗篷,把我裹了个严严实实,又抱着我去屋外看星星。晴朗的夜空上,繁星如海,我想着曾经爷爷抱着我,在将军府的屋顶上带我辨认北斗七星,说行军赶夜路时都靠它们辨别方向。“殿下你知道吗,每一位亲人死后,都会化作天上的星星。”我靠在李祯的怀里,轻声道。“嗯?”“是我爹爹说的。我爷爷最疼爱我,他去世的时候,我哭得眼泪都干了,那会儿我才十岁。爹爹便跟我说,爷爷只是到天上去了,变成星星了。他还说,他以后也会变成星星。”“……”李祯没接话,只是静静地听我说。我托着腮,继续道:“我出生在军营里,从小便显出些混账的性格来,爷爷说我太好强,不服输,还爱舞刀弄枪的,怕我以后没有好人家愿意娶回去。”李祯弯了弯唇角:“程老将军还担心这种事儿呢?”我也笑笑:“所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孙女会嫁进皇家,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被罚跪了,还一声都不能吭,否则便是忤逆重罪。”李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跟李祯简单叙述了一下我今天在寿康宫遇到的事儿,又叹了口气,道:“太后怪我不够大度。我本也不知道,连这种事情我都是该管的,所以觉得怪委屈的,有点儿想家。我倒是不指望殿下帮我把这笔账讨回来,只是……”李祯打断我:“你怎知我不会帮你讨回来?”我愣道:“倒也没什么好讨的……我总不能去跟太后别苗条吧?你去哪个良娣良媛那里过一夜不就完事儿了?”我话一出口,李祯看向我的神色,便有些古怪。“去哪个良娣良媛那儿?”他眉头紧皱,“过一夜?”“呃,太后不就是这个意思么?”“你,想按她的意思来?”“……”我觉得不太妙,却也不知道哪儿说错了,“可是你早晚也要……”“程丹心。”李祯扶着我的肩两侧,把我硬生生转向他,定定看着我,道,“你巴不得我去其他女人那儿睡?”“我没有啊?你怎么了?”“你自己说要好好过的。”“对啊,我是说了……等等。”我好像突然反应了过来,“你是希望我吃个醋?”“……………………”我觉得李祯又要被我给气死了。但这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干咳两声,试图解释道:“殿下啊,你看,马球赛那天我第一次见你,你对我没什么印象,我也没记住你长什么样,直到我进了东宫,咱们才算是认识了。虽然一开始处得不太好,但后来也算冰释前嫌。我以为咱们是和解了,日后可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过日子。但像话本子里那种,天天醋来醋去啊,郎情妾意啊,婆婆给硬塞了妾室让人偷偷抹眼泪啊……好像跟咱们没什么关系。”我解释得头头是道,自认为十分有逻辑,可是李祯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搞得我有点儿慌慌的,觉得在他怀里都待不住了,想往外挪一挪。可他却把我固定死了在这儿,我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用那糟糕的神色,和意味不明的目光,盯着我,看了良久。“程丹心,我有个问题要问你。”“您问?”“你之前说你在家待嫁的时候,也曾经憧憬过我是怎样的,也曾期待过新婚之夜。”“是呀。”“你当时这番话,是骗我的?”“怎么会呢?”我有些搞不清楚他的脑回路,赶紧解释道,“哪个新娘子待嫁的时候都憧憬一下的呀!就是很正常的憧憬一下,你懂的吧?”“我懂了。”李祯点点头。我看他好像明白了,便也跟着点点头。就在这时,他咬着牙对我道:“我总算明白了,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我:“……”他黑着一张脸,把裹着斗篷的我丢在了台阶上,动作颇有些粗鲁地把我的斗篷带子系好,又把兔毛滚边的帽子扣在了我的脑袋上。接着,他起身,对在一旁候着的丫鬟冷冰冰道:“太子妃要赏月观星,你们伺候好。”然后甩了甩袖子,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我。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先得罪了太后,又得罪了太子???此时此刻,我真的有点儿后悔嫁到东宫来了。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殿下:本宫要气死了!太子妃:你气个什么劲儿啊??(黑人问号)太子殿下:…………第9章我一个人想了一晚上,勉勉强强想明白了两件事。其一,是太子殿下觉得我“应该”喜欢他。此应该并非「可能」,而是「理当」。但我很打脸地表示,我并不喜欢他,他就生气了。其二,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远比我在广州府接触到的要复杂,作为一个新来的,我先摆出一个谦虚的态度来,比较不容易给自己找麻烦。次日清晨,用完早饭后,我给妾室们开晨会……哦不,是与来请早安的四位喝茶聊天吃果子。陈良媛试探着问我道:“昨儿晚上,太子殿下来了臣妾这儿。”“哦?”我第一反应是,这回太后应该不会罚我抄书了吧?谁知,陈良媛接着道:“殿下遣散了下人们,独自在偏厅看了半宿的书,让臣妾先睡了。今儿一早殿下就又上朝去了。”我有点儿搞不清楚他唱的这是哪出戏。但是罢了,管他呢,反正后宫那几位不找我茬就好了。然而,事实证明,我想得太美了。刚过午时,三个宫里的嬷嬷便出现在了东宫的大门口,一个个都停止了腰板,下巴昂得比太阳还高,端的是通天的派头。其中为首的嬷嬷道:“老奴们受了太后的吩咐,前来东宫,教太子妃宫里的规矩和礼仪。”我:“???”嬷嬷又道:“传太后的口谕:今个儿早晨,太子殿下来了寿康宫,说太子妃温和恭顺,将东宫上下都打理得非常妥帖,并无可指责之处;太后言,太子妃夙夜操劳,十分辛苦,想来没有时间精进礼仪,特将老奴三个赏赐给太子妃,在东宫里直接教太子妃皇家规矩。”我听完嬷嬷这番话,一时间震得嗡嗡作响。到不是因为我怕了,而是因为,我突然想起李祯昨晚说的那句“你怎知我不会帮你讨回来?”,原来竟是认真的。虽然门口站着的这三位证明了这场子并没有找回来,但我仔细想了想……李祯好像是待我挺好的。不是那种单纯的、相敬如宾的好。……他昨晚生我的气,还替我系好了披风的袋子才走呢。他去陈良媛那儿睡了一夜,想来也是为了替我解围吧?我突然发觉,自己是有点儿……呃,有点儿没良心。嬷嬷见我傻愣愣呆在那里,还以为是被她们镇住了,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试图继续狐假虎威。这回,我趁她开口之前抢先道:“臣妾谢太后。吉祥,给嬷嬷们安排住处。”太后看着慈爱,但现在看来,绝对不会比舒贵妃要好相处。我立刻推翻了昨儿彻夜想出来的结论:我显得像个软柿子,人家才更爱拿捏我。东宫的一举一动,总是很及时地传到后宫里去,原因自不必说。看来,这东宫的眼线,我是该替李祯整肃整肃了。——我还是对他稍微好一点儿吧?来的三位嬷嬷,打头的那个狐假虎威的姓赵,教行为举止;后面两个跟着的,分别姓孙和王,教言谈和涉外礼仪。虽然听上去挺玄乎,但通俗点儿说,赵嬷嬷负责教学该怎么站、怎么做、怎么吃东西,一颦一笑皆有典范;孙嬷嬷负责教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王嬷嬷负责教学作为一个太子妃乃至未来的皇后,碰见一些祭祀啊、陪李祯接见外邦友人啊之类的场合,该怎么表现母仪天下的风姿。我自认为是个蛮好相处的人,正常教学我也不排斥,只是每天五更之前就把我从床上拽起来,未免太太太过分了吧?别说天亮没亮了,连鸡都没打鸣啊!赵嬷嬷对我说:作为太子妃,要接受妾室们的晨昏定省,必须起得比鸡早。之前我那种让大家吃完早饭再慢腾腾喝茶聊天的行为,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就这样,我又被迫开始打着瞌睡见妾室们。她们也不太适应,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水灵灵的一张张脸上都出黑眼圈了。才坐了片刻,舒良娣就忍不住接连打了三个哈欠,直嚷嚷着“撑不住啊娘娘”;陈良媛是个最规矩不过的了,强忍着困意故作精神;王儒人年纪小,说要在乔儒人肩上靠靠,靠着靠着就打起了可爱的小呼噜。我坐在上手,紧盯着王儒人,快要羡慕死了。乔儒人怕我要责怪她,想把王儒人摇起来,我摆摆手,道:“本宫真是做梦都想睡得这么香啊!一会儿你带她去厢房睡吧,睡饱了再回去。”这段时间,我们五个已然算是“混熟了”。赵嬷嬷把我折腾起来了便表示满意,没盯着看我怎么给妾室们开晨会的。故而,此时此刻,我已经遣散了丫鬟们,就留了我们几个人坐在这里。我嗑着瓜子,对舒良娣道:“汀兰,你先说。”舒良娣言语非常胆大:“咱们嫁到东宫来,本来是免了给婆婆端茶送水立规矩,皇后娘娘都没说什么,结果现在突然来了几个奴才,还敢借着太后的名义这么折腾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说得好!”我恨不得给她鼓掌了,“景怡,你觉得呢?”陈良媛沉默半晌,道:“臣妾觉得,她们肯定还留着好几手等着娘娘呢,姐姐不得不防。”我拼命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所以问题来了,怎么防?小乔,你有什么想法吗?”“回秉娘娘,妾身这几日观察发现,三位嬷嬷也并非铁板一块,赵嬷嬷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但王嬷嬷就显得好相处得多。不如合纵连横,逐个击破?”乔儒人给了非常建设性的意见。王儒人依旧在欢快地打着小呼噜。如果太后知道,我主持的晨昏定省,是在开会商量着怎么整治她派来的人,怕是要气得喘不上来吧?关起门来商量好战术之后,我放大家回各自的寝殿补眠,就说是我安排了大家给太后祈福抄经,早上务必乖乖呆在房内别出来,其他人等也不可去打扰。赵嬷嬷见我散了会,便要来给我“上课”。我板这一张脸,非常端着地站在那里,问她道:“嬷嬷,你说本宫近日学习得认真不认真?配合不配合?”“娘娘非常认真。”赵嬷嬷依旧是那副挺直了腰板、高昂着头的模样,“但娘娘基础着实薄弱,正是如此,才需要再接再厉,不断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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