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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草男友大有问题》TXT全集下载_59(1 / 1)

青年早习惯了陆西这冷淡性格,耸耸肩,回到电脑后继续做准备。正在这时,另一个队友一边啃面包,一边走进来,对陆西道:“西爷,男朋友找。”陆西一顿,下意识就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日期。今天周三,那人不应该在学校?据他推测,距离放寒假还有一段时间。陆西又想了想,明白怎么回事,头疼的同时也有些恼火,不耐道:“我死了。”“……”那个啃面包的男生还没完全坐下,屁股悬在办公中,愣愣道,“啊?”陆西恹懒地看他一眼,重复一遍:“告诉他,我死了。”“…………”训练室里另外五个成员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领会了彼此都在想什么。看来,西爷和他男朋友之间出现了些许问题。来通风报信的男生缓了缓,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道:“我这就去跟帅哥说一声,大冬天里的,在外面站久了也不容易。”临出门前,陆西却突然叫住他。男生回首:“怎么了?”陆西拧着眉想了想,看向男生,没忍住问:“他看起来,还好吗?”“好呀。”男生不明所以,说,“你男朋友站我们基地门口,还挺抢眼的,比招牌都管用。”“…………”陆西敷衍地朝男生摆了摆手,意思是没什么要说的了。他只要知道纪年没事就行。结果三分钟后,刚出去的人直接踹门进来了。“干什么?干什么?”队长扭头看向门口,不悦地责怪道,“连门都不会开……!”可他却在看到进来的人时,硬生生地掐断话音。就见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背着书包,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如入无人之境般地走了进来 ,径直朝向陆西的座位。紧接着,刚刚出去的那名队员也叼着面包进了门,朝着队友们挤眉弄眼。纪年直接拉开陆西旁边的椅子,面朝着陆西坐下,一手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对面。陆西瞥了眼纪年,近距离下,才发现纪年嘴角有淡色的淤青,眼下也破了些皮。陆西莫名心烦,上下滚了滚鼠标的滑轮,略显挑衅地看着纪年,问:“干嘛?”纪年漂亮的眼睛弯弯的,笑道:“看你死了没。”另外五个队员听了,都有些尴尬,低下头佯装玩手机。他们明白自己误入了情侣拌嘴现场,想回避,但还有五分钟,训练赛就开始了,走不掉。陆西丧着一张脸,看向面前的电脑,继续干自己的事,道:“你自己滚,还是我给你爸打电话?”纪年侧趴到桌上,眼睛却直直盯着陆西,眼底无波,因此显得笑容格外诡谲。他没接陆西的茬,只道:“你跟我走。”陆西敲了敲键盘,道:“没空。”“你跟我走。”纪年又说了遍。陆西烦了,皱起眉:“凭什么?”纪年面不改色:“我想干你。”“噗嗤!”有人不巧刚喝了一口水,又给喷了。陆西羞愤交加,脸都涨红了,腾得一下窜起来,拎起纪年的衣领,把人往门外拖。纪年被推出了门,却撑住门框不让关门。陆西道:“滚!”纪年渐渐地不再笑了,懒得装,拉着陆西的手不放。眼见两个少年似乎要打起来,队员们都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劝架。这时,陆西挣脱不开手,烦不胜烦,暴躁道:“总缠着我,欠你的吗?!再不放,我真动手了!”谁料纪年的表情明显顿了一下,手上也松了劲。陆西甩开纪年的手,狭长的双眸闪烁着愠怒,瞄了纪年一眼,以为自己威胁起作用了。他转了转手腕,道:“让开,关门了。”可纪年非但没让,反而好整以暇地斜靠在门框上,脸上情绪不显,道:“你欠我的。”陆西看向纪年,一脸莫名其妙。“欠我五万二。”纪年想起来了。“…………”陆西看着纪年,张了张嘴,不过什么话都没说,脸上却可疑地又红了一层。心虚了。“剁手,陪l睡。”纪年声音沉郁,道,“自己选。”队员们也听出了一些端倪。队长怕了这二位,担心他们把训练室闹翻天,连忙站起身插嘴道:“陆西,听我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手剁掉就没了,以后还得玩游戏呢,陪l睡!必须得陪l睡!”其他人也纷纷激动地附和,道:“对对对!这事没得选!就陪l睡!”在他们看来,这两人本就是一对,最近闹别扭罢了。陆西:“…………”我真是谢谢你们。纪年懒懒地看陆西一眼,道:“走吧。”陆西想了想,不甘心,回首看向其他人,红着脸,有些狼狈道:“谁……谁借我钱?以后还。”众人齐齐摇头,异口同声道:“你走吧。”陆西:“…………”擦。真,患难见真情。***一路上,陆西都是忐忑的,看向纪年的眼神欲言又止。说实话,他没准备好。前几天在基地的房间里,纪年不过是挤了个头部进去,陆西就疼得要命,他不敢想真做起来是什么样。纪年找了家离他们最近的五星级,开了总统套房。一进门,纪年就把陆西带进了套间,什么话都没说,推到床上,开始亲吻。陆西脸上一直处在热烫的状态,从未想过自己也有卖身的一天。他发现纪年的吻较之从前急切了很多,纪年近期也好像变得很热衷于做这种事。陆西上网查了,明白这可能是狂躁症引发的性l欲亢奋。陆西欠债不还,理亏。他陷在柔软的大床里,起初还老老实实地给纪年亲嘴。可当纪年把手探进他后裤腰时,陆西不干了:“纪年,不要……”他扭着身要从纪年身下逃走。“不许不要。”纪年压制着陆西不给他乱动。陆西觉得自己受到了强迫,脾气上来了,忍不住开始反抗。两人就这么在床上缠斗了起来,较着劲,谁也不相让,都有些急红眼。“说了不要……”“行,你剁手。”“……不行。”“那就乖乖躺着别动。”“不要!”两人上下翻滚间,床铺差点被他们搞塌。纪年料陆西不会安分,恼了,从书包里掏出什么东西,又重新把来不及下床的陆西按了回去。陆西一手被拉起抬过头顶,他还没看清是什么,只听“喀嚓”一声,手腕上落了一圈冰凉。“…………”陆西抬头朝上看去,赫然是一副手铐,他怒道,“神经病!你敢搞我,我告你!”纪年把手铐另一端拴在床柱子上,眼底一片蓦然:“你敢告我,我干死你。”“…………”陆西一手被束缚住,战斗力锐减,于是抬腿就踹。两人又缠斗了一会儿。最后陆西没收住力,抬手扇过去时,手指甲蹭到纪年的眼尾,划出一条血线。纪年闭了下眼,烦了,也累了,一把掐住陆西的脖子,眼神阴狠地喝止道:“别动了!我就想睡个觉!”陆西被震慑住,愣愣地看着纪年,果真不再乱动。纪年居高临下地死盯着陆西,不停地深呼吸,压抑住心中即将破笼的野兽,终于平静下来。接着,他颓然地倒在陆西身上,脸埋在陆西颈间,声音低低地近似哀求,道:“别动了……不碰你,就陪我睡一会儿……我已经很久没睡觉了……”陆西这才想到,纪年发病期间,应该会有睡眠障碍。他看着顶上的水晶灯,一阵揪心的疼。陆西道:“去看病不好吗?”“嘘……”纪年抬手轻掩住陆西的唇,低声道,“别说话……”纪年压在陆西身上,闻着陆西的气息,很快就进入黑甜的梦乡。陆西一手还被拴着,另一只自由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忍住,抬手抚摸上纪年的发梢。***纪柏纶拿着备用钥匙进入总统套房内,一走到卧室前,就看到了床上的情景。就见陆西靠坐在床头,一手架在床柱上,被拴了起来,一手正在玩手机。而纪年就侧躺在陆西身旁,睡颜宁静。陆西抬头,看到纪柏纶,收好手机,声音恹恹地道:“来了?”纪柏纶看到两个少年这样,就有些来气,觉得他们纯粹是瞎胡闹。陆西没去在意纪柏纶的脸色,看了眼地上的书包,提醒道:“钥匙应该在那里。”纪柏纶没办法,只好先去书包里搜钥匙,总不能一直把陆西拴着。纪柏纶捡起纪年的书包找钥匙的时候,陆西垂眸瞄向纪年的侧颜,看到纪年嘴角淡淡的淤青,盯着看了许久。“你会打他吗?”安静的房间里,陆西突然声音淡淡地道。纪柏纶停顿了一下,拎着书包站在原地,脸色沉沉的,惯常看不出情绪。陆西屈起腿,架着手肘,一手扶着额,低声道:“以后别打他了吧……”他看着纪年,眼眶里渐渐有了潮意,也不期待纪柏纶的答复,只管自己说下去,道:“他的性格,又不会因为被打就听话,也不会怕你,打有什么用?最多就是你自己发泄不满……”“我知道你们有钱人很忙,但能不能抽空陪陪他?他母亲忌日的时候,为什么不跟去?他小时候,是不是没人管?他小时候很乖吧?”陆西抹了把眼睛,喉间被热气哽得难受,不禁皱了下眉,道:“网上说,患狂躁症很煎熬,早点治好他,你们又不是请不起医生。”纪柏纶静静听着,什么话都没说,这时也正好找到了钥匙。他把钥匙抛给陆西。陆西自己给自己解手铐。纪柏纶走到床边,看了眼纪年,睡得十分沉。他又看向陆西,少年皮肤白,眼睛红得很明显。纪柏纶敛眸思索了半刻,道:“他一放寒假就会出国,不会再回来了。”陆西的手停了一下。因为背对纪柏纶,只能听他事不关己地“哦”了一声。纪柏纶突然问:“你想出国吗?”陆西没应声。“如果你有意向,可以送你们一起出去。”纪柏纶道,“费用你不用考虑,那边的一切都会帮你们安排好,只是需要你适应陌生环境……”“不用。”陆西打断他。“喀嚓”一声,手铐开了。陆西转了转手腕,下了床。他看了眼还在沉睡的纪年,对纪柏纶道:“谢谢,我走了。”纪柏纶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我会传达给他。”“不然他总不死心。”***接下来的日子,陆西细数着寒假的到来。中途,他去参加过肖瑞洋的葬礼。肖瑞洋的父母穿着黑衣,衬得肤色愈发憔悴,眼睛里已经没了光。陆西远远地看着他们,抱着一种亏欠的心理,终究没有上前跟两人说话。陆西去肖瑞洋的灵堂前献了一束花,看到照片里的肖瑞洋笑得有几分羞涩,之后便安静地离开。半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这天陆西休息,关在房间里玩游戏,但总是不专心,他会时不时地瞄一眼台历上的日期。因为今天是纪年离开的日子。半下午的时候,陆西又进入了一局游戏,只是游戏进行到第五分钟左右,手机连着振动了两下。陆西瞄了眼手机,看到上面的信息提示时,心脏却砰砰直跳。【纪年:在吗?[微笑]】【纪年:我正要去机场,经过你们基地,在楼下,方便出来见个面吗?】陆西不管游戏正在进行中,摘了耳机,抓起手机就冲出房间。到了楼下大厅,陆西才装模作样地放缓脚步,然后,就看到了基地门口抢眼的某人。看到陆西出来,纪年讶然地挑了下眉,随即笑开,道:“这么快?我以为要等好一会儿呢。”陆西有些尴尬地低垂下视线,他看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下来了,忘了磨蹭一会儿,倒显得自己迫不及待了。随即,陆西忽的意识到什么,又抬眸看向纪年,脱口而出:“好了?”纪年莞尔一笑,看着陆西时,眼里有碎碎流光,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可好半天,也只低声道了句:“对不起。”陆西可能明白纪年在为什么事道歉,反而有些不自在,只干巴巴地应道:“好了就行……”纪年上下打量陆西,很适时地转移话题,道:“穿这么少?不冷吗?”陆西出来得匆忙,没换衣服,只着一件秋天的单薄长袖t恤。陆西道:“还好。”纪年却不觉得“还好”,当即脱了自己的厚外套,上前几步,把外套披在陆西身上。陆西身上蓦然一暖,闻到了少年身上阳光轻熟的气息,忘了拒绝。纪年帮陆西披好外套后,却没有立即退开。他动作故意放缓了,向内侧拉了拉外套的衣领,双手顺着衣襟边缘下滑,握住了陆西的手。陆西只觉心口都烫了起来。纪年看着陆西的左手食指,轻捏了两下,皱了皱眉,问:“还疼吗?”陆西无声地摇头。“很抱歉。”近距离间,纪年抬眸看向陆西,道,“吓到你了。”陆西抿着唇静默了一会儿,道:“去国外也好好治病。”纪年笑了,似是有些无奈。“对了。”纪年这时道,“听我父亲说,你不考虑出国吗?”陆西“嗯”了一声。纪年微笑着看着他,好半天没说话。陆西奇怪,问:“怎么了?”纪年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就是来确认一下。”说着,退开了两步。陆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明白,如果不是还心存一线希望,又怎么会想要再次确认。纪年恢复开朗的模样,看了眼手表,对陆西道:“那我走了,顺路过来,跟你道个别。”陆西忍住没有情绪外泄,道:“再见。”纪年笑:“再见。”纪年走到台阶下时,陆西忽然想到外套还披在自己身上,连忙提醒一句:“外套!”纪年回首看他一眼,笑意温柔,道:“送你了,我箱子里还有。”陆西只好作罢。他看着纪年的背影,趁着人还没走远,没忍住提高声音问道:“还回来吗?”这次,纪年没有回头。陆西以为纪年没听到,站在门口,心里有些怅怅然。可陆西往回走,乘上电梯时,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响了。陆西拿出来一看。【纪年:不回来了。】陆西轻抿住下唇咬了咬,大概是心理有过预期,没什么反应。接着,又来了一条信息。【纪年:我永远爱你。】陆西捉住纪年的外套衣领,将下半张脸往里面埋了埋,闻着残留在上面的纪年的气息。他一直盯着最后那条信息看,只是突然间眉眼一动,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沧市的冬天愈发湿冷起来。在这样的天气里,陆西早早地睡下了。然后,陆西梦见了久未曾忆起的前世。梦里似乎是个工作日,街上没什么行人,他徒步行走,去往陆南住的小区。小区里也没什么人,他就顺着那条主干道,经过岔口时左拐,进入左手边的第一栋楼,一单元。因为是有些年岁的社区,最高六层,没装电梯。陆西沿着楼梯上了楼,掏出备用钥匙,开门。“哥。”他唤了声。无人应答。房间里很昏暗,即便是大白天,也拉着窗帘。陆西换好鞋,走进屋内寻找。他正要途径客厅前往卧室,突然,眼角余光瞄到阳台上有人。陆西偏过脸看去——陆南坐在阳台的围栏上,正回首看着他。男人的表情里透出意外,似乎是没料到他会出现。“哥?”陆西直觉不对劲,想走向阳台,脚却拔不动。接着,陆西眼睁睁看着陆南的表情由意外变为愧疚,最后变为了解脱。陆南微微一笑,看着他道:“陆西,对不起,我撑不下去了。”说完,纵深一跃。现在明明是青天白日,可刹那间,阳台外面转为了黑夜,下起了倾盆大雨。陆西站在原地失神了许久。等回过神,他慢慢走向阳台,来到围栏前,缓缓朝楼下看去。纪年睁着苍灰的眼,倒在血泊中,大雨不停地下。“咚咚咚!”有人在敲门。陆西站在围栏前,往客厅里看了眼。“咚咚咚!”敲门声愈发紧急了。“陆西!”有人喊他。陆西刹那间惊醒,耳边是嘈杂的雨声,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咚咚咚!”“陆西!在吗?!”意识回笼,陆西自床上坐起身,看向门口,发现是真的有人在敲门。陆西打开灯,下床。门开了。看到门外的女人时,陆西呆滞了一下,怎么都不可能想到会是她。来者是陈姨。女人浑身湿透,头发散乱,没了平日里的端庄优雅,看到陆西时,一把握住他的手,哭喊着道:“纪年不见了!!!”陆西刚醒,有些反应不过来,茫然道:“他……下午上飞机了……”“没有!没有!没有!”陈姨声音嘶哑,束手无策道,“哪儿都找不到他,下午上飞机前他骗保镖去趟卫生间,然后就不见了,我们已经找了一晚上……”看陈姨这样,陆西不禁也着急起来,但他现在一头雾水,又没有更多的细节,只想先把陈姨安抚下来,道:“纪年不是小孩,不会有事……”“不,陆西,求求你帮忙找到他……”陈姨出声打断陆西,满眼里都是心疼,道,“纪年现在很危险……他有躁郁症。”“他进入抑郁期时,随时可能自杀。”陆西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有什么平地炸开。——“不回来了。”——“我永远爱你。”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昖间和谢邃的3颗雷~ joke 而已#和雁崇京的地雷~一叶飘零不知秋的火箭炮~尼禄酱的两颗手榴弹~感谢姐妹们的营养液投喂~轻点喷,拜托了,我写东西真的慢,来不及,给您们表演个鞠躬,消消气。第126章震惊过后, 陆西内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找到他。”陆西大脑空白, 甩开陈姨的手便冲了出去。可当他一头扎进冰凉的夜里, 被倾盆大雨浇了满头满脸时,又彻底失去了方向。沧市这么大, 该去哪里找纪年?陆西渐渐停下脚步, 略显无助地站在街道旁, 左右看看, 在寒冬的夜雨里冻得脸色发白,但眼睛却是通红的。他脆弱极了,也害怕极了。如果痛苦能够具象化, 可能就是陆西此刻的模样。陆西不知道纪年心理问题这么严重, 也根本想象不到会是躁郁症。他知道, 躁郁症的自杀率甚至超过重度抑郁, 患者的情绪反复在冰与火之间煎熬, 撑不下去的太多了。一想到纪年会自杀, 他只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绝望袭来。陆西在冬夜的雨中细细地颤抖, 控制不住地抽噎。前世他没有能力拯救陆南,最终只能看着陆南从阳台跳下去。他恨死陆南了,明明知道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陆南却还是当着他的面跳了下去。因为觉得被陆南抛弃, 他要报复陆南,所以也选择自杀,结果来到了这个世界,遇上纪年。陆西以为纪年是神赠的礼物, 给他点亮了一束光,让他不再麻木而孤单地生活下去。可走到今天这一步,陆西终于明白。如果纪年能在别处好好生活,则会有信念支撑他。他心存幻想,或许未来有一天,他们还能相遇。但如果纪年出事,他根本没办法继续……陆南离开时,那种骨与肉都要分离的痛楚他还记得,不可能再承受第二次。无论如何,他要找到纪年。陆西抹了把湿热的眼睛,认定一个方向就要跑去。“陆西!”恰在这时,陈姨追随了出来,手上带着外套。陆西直接冲出来时,还穿着单薄的睡衣,鞋都没穿。陈姨把外套披在陆西身上,道:“我开车来的,车子在对面,你想想看,纪年会去哪里?手机也给你带出来了,路上麻烦尝试一下,看能不能联系上纪年。”两人穿过马路,走向车子。“纪年常去的地方都搜遍了,没有找到,傍晚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各个区间展开了搜索,但到现在依旧没有结果,”陈姨一边走,一边焦急地道,“陆西,你好好想想,纪年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些比较特殊的地方?”几乎不用回忆,纪年的声音直接闯入脑中:“有时我觉得,她就是这片海。”“去海边。”陆西突然道。“什么?”陈姨一时没反应过来,问,“海边?”“纪年母亲自杀的地方。”说着,陆西脚步不自觉加急,恨不得此刻能直接到达目的地,道,“那里有一座灯塔。”经由提醒,陈姨也回想起来了,难掩激动道:“好好好!我们这就去!”陆西因为走得太急,经过绿化带时,突然跘了一跤,好在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树干。可就在刹那间,陆西突然回想起了某个与此刻似曾相识的场景——他也是这么踉跄了一步,一脚踏在了草地上。“不对。”陆西掀眸看向前方,转念间改变主意,道,“是墓地。”“不在墓地。”陈姨笃定地说,“晚上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找过了。”陆西看向陈姨,忽然也有些不确定。但他想了想,还是坚持道:“送我去墓地。”陈姨拉开车门,望了陆西一会儿,接着,点点头,妥协般地叹气道:“走吧,我相信你的判断。”***开车的时候,陈姨打电话给纪柏纶,提醒他派人去海边寻找,自己则要先带陆西去一趟墓园。陆西浑身湿透了,但车上开了空调,不至于挨冻。他把湿l漉l漉的头发往后抚了一把,拿出手机就给纪年打电话。陆西发现,电脑能打通,但始终没人接听。他没办法,只好转为发微信,试图跟纪年联系上。纪年消失了近八小时,杳无音讯,无疑是置所有关心他的人于热锅之上。陆西一连发去了几条信息:“在哪?”“如果看到,回个消息。”“真要自杀?”“别搞笑了……你有什么资格自杀?”“不许伤害自己!”“回我电话。”陆西打字时,手有些颤抖。他特别怕的一种可能性——纪年的手机虽然是通的,但人已经不在了。陈姨挂了跟纪柏纶的通话。她专心开了一会儿车后,看着前方,对陆西徐徐道:“纪年的母亲,也就是李姝亚,有家族性精神病史,同样患有躁郁症,在纪年十岁那年投海自杀……”“纪年天生的躁郁症,小时候还不明显,但李姝亚死后,他因为缺少关注,变得越来越严重,在初三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得不被关在家里的程度,不然他会乱跑,还会尝试自杀……”陈姨吸了吸鼻子,继续道:“那孩子从小一直活得很累,也很孤单,所以你出现的时候,我真的很为他开心。”陆西看向车窗外,手肘撑着窗沿,咬着手指,眼尾泛起潮红。他突然想清楚了很多事,比如纪年为什么每个月都会消失几天,再次回来时,总是伤痕累累。“他没有去省队集训吧。”陆西道。陈姨点点头,说:“纪年在初三的时候,就进行不下去任何赛事,退出了跆拳道队,他的抑郁发作期固定在每月的二十几号,那段时间他都在家里。”陆西想到纪年缠住了纱布的手腕,眼眶里蓄起了沉甸甸的泪水。纪年曾向他道歉:“如果让你感觉到我在撒谎,很抱歉,不想骗你,但是……每个人都有秘密,可以理解吗?”还说:“月亮总有暗面……在光找不到的地方……丑陋,严酷,阴冷,并非表面那么完美,无法示人,也不愿示人……”陆西终于明白纪年为什么要撒谎,因为怕他看到所谓的暗面。——“你讨厌现在的我吗?”——“我早知道了……还好以前没叫你看出来。”陆西觉得纪年蠢得可以,他怎么可能讨厌纪年?无论纪年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感到讨厌。但紧接着,陆西又觉得蠢的是自己,曾经那么多次,纪年把脆弱暴露在他面前,他却什么都没察觉到。这时,陈姨又道:“按照时间,纪年本来不会发病,这次却提前了……陆西,你知道原因吧。”陆西看着窗外的沉沉黑夜,温热的泪水掉落了下来,良久,点了点头。是因为他……陆西以前很多事都看不懂,很多话也听不懂,可现在全懂了。——“陆西,不要离我太远……我怕最后会崩坏掉……你不会喜欢的……”——“你是氟西汀。”——“很重要吗……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不严重,再说……已经找到解药了……”——“别离开我,我药不能停。”——“哥哥,我爱你。”——“我永远爱你。”陆西以为纪年对自己,只是青春期一时冲动的迷恋,却没想过那是一种更深层的,近似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但他却总是把纪年推得很远,一次又一次地辜负纪年。去他妈的剧情线,去他妈的规则……他后悔了。陆西泪眼朦胧地看向手机,一字一字地输入,发送:“对不起。”“别留我一个人。”“拜托了。”***到了墓园,车子还没停稳,陆西推开门下车,径直往山上跑。任陈姨在身后怎么叫他都不回头。下雨天,没有灯光,石阶又湿又滑,土地泥泞。一刻钟的路程,陆西只用了七分钟,再出现在空旷处的路灯下时,已经俨然成了个泥猴。他到了纪年母亲的墓地前,一边在周围寻找,一边大声呼喊:“纪年!”四下里除了雨声沥沥,没有任何回音。沿着墓地周围绕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陆西急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他走到墓碑侧方,差不多是上次跘了一跤的位置,踩了踩草底下的土。那种质感很微妙,不似土地的厚实。陆西跪到地上,双手在草地里摸索。突然,他摸到了一块掀开的草皮。陆西眼睛一亮,将草皮揭了开来,却意外发现草皮的面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彻底把毯子一样厚重的草皮掀到一旁后,陆西用手扒下方松软的土质。只是还没过一会儿,他就触及倒了土层下方的硬物——是一块木板。陆西停了下来,跪在草地上,看着坦露出来的木板纹理,表情有些呆滞,……陆西找到了木板边缘。随着他推动那块板,渐渐露出了下方的深坑。推开一半时,陆西低头朝下看。这一看,心都要碎了。纪年侧着身蜷在棺材里,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红色的软呢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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