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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TXT全集下载_27(1 / 1)

这门婚事的指婚对象,绝非是朝中高门,圣上是想以此来削弱楼家的势力吧?皇上会为楼将军这个小姑娘和谁指婚呢?上京城适龄人中,又是家中势力稍弱,且相貌品行要上佳的,不过五人。夜风习习,众人心绪浮动,揣摩着圣心。“皇兄,我觉得指婚这件事吧,何必着急呢?”此时,容王突然大着嗓门出声道,“人家小姑娘没准儿还想在家中多待两年呢?”容王特意加重了“两年”这两个字的语气,心里未免有些着急。楼家那小姑娘可是他未来儿媳,怎么能在此刻被指婚出去呢?他家斐儿都还没及冠呢?“景同,朕都还没说指婚给谁呢,你如此着急?”席景和笑了笑道。容王不由得心说,能不着急吗?儿媳都快要被抢走了。席景和再度将目光落回到楼西月身上,温和问道:“你可愿意?”楼西月沉默了一瞬,才抬眸开口问道:“皇上,西月能问问,那个人是谁吗?然后再说愿不愿意。”她这话说得大胆,敢拒绝圣恩。若是这个皇上把她指婚给别人,那她就去撺掇自家老爹谋朝篡位!“那西月有什么样的要求吗?”席景和又问道,显得十分随意。楼西月轻轻地眨了眨眼,流露出一个正常的闺中小姐该有的天真烂漫,沉吟一瞬,才开口道:“至少是长得好看的吧?还有……我想一想。”她这一想,将众人的心瞬间都提了起来,都等着她的下文。“长得好看的,像……就像容王世子那样好看的人。”楼西月说罢,转眸飞快地看了眼席间的席云斐。席景和哈哈笑了两声,才道:“那让容王家的世子走出来,仔细让西月瞧瞧,究竟有多好看?”楼西月认真打量着走出席间来到她身边的席云斐,弯了弯唇,才道:“的确是最好看的世子啊。”少年俊美,风姿如天上旭日,自街上打马走过,不知会吸引多少姑娘的注意力,为之而倾慕不已。上京城中有多少闺中小姐都倾慕着她的小世子,楼西月一直都是知道的。高台之上,席景和打量过后,温和道:“如此一看,当真是一对璧人,实属良配。但容王尚未及冠……”席景和话语微顿,转眸看向了楼西月,缓缓将余下的话说出:“你可愿等上两年,等这个最好看的小世子及冠,然后来娶你呢?”此话一出,席间众人不由得瞪圆了眼睛,怔愣了许久,都未回神。“愿意啊。”楼西月点点头。然而她心中仍有些疑惑,这位圣上真的是给她和小世子赐婚的?按照常理来说,这位圣上考虑再多的人,也应该不会考虑到给她和席云斐两人赐婚才是。果真是圣心难测吗?“那容王家的世子,你可愿意……”席景和的话还未说完,席云斐就已经出声开了口,没有半分犹豫。“我愿意的。”席云斐深知自己若是在这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愣,明日便会传遍整个上京,被大家过度的解读,继而议论纷纷。此刻,他心中是万分欢喜的,该给他的小仙女足够的安全感。可他却又充满了迷惘、不安与愧疚。从沐贵妃的那些话中,他隐约窥到了前世的一些真相……将那些真相剥析开来,是一份血淋淋地摊在他记忆之中的残酷。高台上,席景和笑道:“即是如此,朕今日也做一回牵姻缘线的月老,为你们二人赐婚。”要乱!今夜要乱啊!这是席间许多人的心声。今夜圣上突然间变得异常,要为楼将军家的小姑娘指一门婚事不说,还允许楼西月自己做选择。更要命的是,楼西月还选择了容王府的世子。这两家若是皆为姻亲,岂不是结为了高门中的高门?一边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弟弟,容王府家的世子,另一边是手握兵权、当初曾与圣上一同打下江山的楼将军家极为受宠的姑娘。在今日之前,上京城中几乎没有多少人会想、敢想,让这两边结为姻亲之好。原因无他,这两边结为姻亲之好,权势岂不更大,该是大到足以让当今圣上深深忌惮的一种存在。可在今夜,这种存在,被圣上亲自连接了起来。圣心难测圣心难测啊!尽管众人心中再震惊万分,这个赐婚也相当于是定下了,只等明日拟过旨意,分别去往容王府与楼府赐下圣旨即可。楼西月回到席间坐下后,伸手握了握沈仪的手,安慰着她,并小声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娘,我之前没告诉你,我心仪之人一直都是小世子啊。”“这件事情,哥哥也知道的。”楼西月说罢,眨了眨眼,让沈仪不要担心。今年这一场元宵宴会,众人的心可谓是七上八下。待到宴会结束后,众人在宫人的引领下,各自出了宫。在宫门前,各家来时的马车正等候着。沈仪与楼西月回到马车边时,楼西月转眸望了一眼,便停下了脚步,道:“娘,你先回马车上等等我,我一会儿就来,好吗?”沈仪看了眼,伸手点了点楼西月的额头,才道:“你呀……快去吧。”她说罢,便回了马车上。楼西月这才转身朝席云斐走去,站在他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过一番后,才道:“你今夜是有什么心事吗?我感觉你一直有些不开心?”“没有的。”席云斐伸手从腰间取下两个锦袋来,是他在宴会席间剥好的瓜子,递给了楼西月。楼西月接过那两个锦袋,才肯定道:“你有。”席云斐伸出手去,抱了抱楼西月,轻声道:“乖,我是有些事情。等我想一想,理清楚之后,明日来找你。”“嗯。”楼西月没再多说些什么,应了声后,带着那两个锦袋,回到马车上。楼西月打开锦袋后,问道:“娘,你要吃瓜子吗?已经是剥好了的。”沈仪看了眼,摇头道:“这是世子给你的?我记得……”“去年元宵时,你也得到了这么个锦袋。”沈仪蹙了下眉,有些怀疑。在见到楼西月只笑却不说话时,沈仪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沈仪问道:“你哥哥也是那时候知道的?”“唔嗯。”楼西月有些心虚的应了声。“这个臭小子,也瞒着我……”……翌日一大早,宫中便来了赐婚圣旨,分别去往容王府楼府宣旨。待到两年后席云斐及冠之时,这道圣旨才算正式实施。两年时间,转眼间就能过去的。楼西月心说着,看了眼院外天色。她等着席云斐来找她。只是在这一日,直到夜色降临时,楼西月也没见席云斐来找过她。想起昨夜在宴会席间席云斐的异常,她未免有些担忧。片刻钟后,楼西月换了身衣服,从楼府摸墙溜了出去。到了那座私宅时,没人阻拦楼西月。楼西月轻轻推开院门,院中寂静。她将目光投落到正亮着光的屋子,迈步走了过去。她才一进屋,席云斐就抱住了她。从席云斐身上传来极淡的酒气,有些醉人。“你又喝酒了?”楼西月猜测道,“借酒浇愁?”席云斐没应声,只将她抱起来坐着。“还是说……”楼西月伸手勾着席云斐衣襟,看着他,道:“你变心啦?”“胡说!”第75章席云斐低低呵斥了声,语气却微软。他怎么舍得对他的小仙女说重话呢?在光的周围, 他的眉眼间染上了几分醉意, 那双眸子却依旧清亮,注视着楼西月。楼西月记得上一次席云斐这般异常, 是因为她马甲掉了,发现她上辈子哄骗他。但这一次, 应该不是了吧?她的马甲都掉完了,又没说谎话来哄骗过他。那会是因为什么呢?楼西月正失神想着原因时, 温热的气息贴过来。席云斐轻轻咬着她耳垂, 带来微微酥麻的感觉, 有些痒。极淡的酒气萦绕在她周围,醉而撩人。他吻过她耳垂、脸颊, 来到唇畔,低头吻了下来, 力道却比以往要重些, 有种要将她整个人吃尽的念头。席云斐压着她的腰, 仿佛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 不让她有一丝一毫逃离的机会。楼西月无处可依,只得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她的思绪仿佛被吃干抹净, 再无任何念头。良久之后,席云斐才松开楼西月,手撑在她身后的桌边,埋首于她脖颈间,声音低低的道:“我好像知道你体内的毒是谁下的了。”楼西月神色微怔, 似乎还未回神般。须臾,她才出声:“啊?”“是沐贵妃的师兄。当年你的丢失,也跟这个人有关。他的目的是为了换个孩子。”席云斐抬起头来,盯着楼西月看,面上神情有些不明。“换孩子?换谁的孩子?”楼西月不解。“沐贵妃与前朝皇帝的那个孩子。你之前告诉过我,那是个前朝皇子。”楼西月抓着席云斐衣襟的指尖突然颤了下,平静问道:“所以当年成功了吗?”这话一出,楼西月就知道这是个傻问题。若是没成功,当年她又怎么会被弄丢?沐贵妃那个师兄是想借她的丢失来制造一场混乱,从而让当年换孩子的事被扰乱。沐贵妃与前朝皇帝的孩子是个男孩,而当年出生的三个孩子中,有两个男孩……席云斐轻声答道:“成功了。然后,沐贵妃昨日找上了我,说要把那个皇位送给我,还说我想要的,她都会送给我。”说到这里,他竟觉得有些荒唐,慢慢弯了下唇,露出个嘲讽般的笑容来。楼西月知道席云斐自出生时便穿越而来的,他拥有记忆与清醒的意识,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家的孩子。那么所对应的就是……楼西月正思索时,却突然蹙眉,注意到席云斐的话,出声问道:“当年沐贵妃的师兄换了孩子后,告诉沐贵妃成功了。这个人却说你是沐贵妃的那个孩子?沐贵妃一直都觉得你才是她的孩子。”所以,沐贵妃才不遗余力的对付宫中如今那些皇子,将其一个个弄残或弄死,为的就是给席云斐铺一条皇路。席家这一代,若三位皇子再无继承权,这皇位继承权自然是落到了席云斐身上。这个算盘打的……楼西月想清楚其中关键,正想说句“可惜沐贵妃认错孩子了”的话时,她抬了抬眸,撞进席云斐的目光里,突然间怔愣了一瞬。她瞬间读懂了席云斐目光中的意思。这一世同上一世并没有太大不同,至少在沐贵妃那边,没有出现任何干扰的因素。那么,上辈子的沐贵妃定也是这样认为的,认为席云斐是她的孩子。在她眼里,一个十七岁回到楼家的姑娘和二十余岁才回到楼家的姑娘是有很大不同的。这其中的不同在于,沐贵妃觉得二十余岁的楼西月不如十七八岁的楼西月有利用价值。如果是作为一个母亲的角度来看,她更愿意让席云斐娶一个年龄更小一些、更貌美的女孩子作为世子妃,而不是一个在外流落二十余年的人。楼西月伸手碰了碰席云斐脸颊,才问道:“你是觉得我上辈子毒发身亡,是因为你?”席云斐没答话,别开了目光。楼西月却不允,伸手将他的脸给移回来,道:“你看着我,你是这样认为的吧?”半晌后,席云斐才开口,声音略微有些低哑:“如果你不嫁给我的话……”他余下的话被堵住,那些话被楼西月给吻了回去。楼西月再问:“你说。”她眨了眨眼,眸中无辜又无赖,瞧着席云斐,大有一种“你再说我就再堵回去”的趋势。席云斐停住,好一会儿才无奈地笑了下,缴械投降般的说了句:“乖。”楼西月应了声,点点头道:“我们来理性讨论分析。”“我体内的毒,是沐贵妃的那位师兄下的。它潜伏在我体内,早晚都会发作的。所以跟我嫁不嫁给你,没有任何关系的。”楼西月说罢,伸手抱住席云斐,才向他附耳道:“明白吗?我的小世子。”席云斐察觉到自己耳垂被轻轻咬了下,想到自己最开始的举动,未免有些无奈。这力道轻得像是被吻了一下般。楼西月扬起脸,轻哼一声,故意道:“你咬了我一下,我现在就咬回来了!还胡思乱想吗?”“不了。”席云斐轻笑道,声音喑哑。“乖。”楼西月说了声,稍微离开了席云斐一些,坐到他对面位置上,继续道:“你先冷静冷静。”说罢,她伸手倒了杯水,探了探温度,边递给席云斐,边道:“这水变冷了,你也将就着喝,降降温。”楼西月也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子后,才继续道:“那么现在有个问题,沐贵妃的师兄是谁?我猜了下,应该是我们云宫那位神神秘秘的宫主。”说起来有些可笑,云宫宫主将她偷走,又丢掉。没想到几年之后,她又被这位云宫宫主给捡回去,培养成了杀手。席云斐略显迟疑道:“如今我们已经猜到了给你下毒的人是谁,我明日写封信问问我师父,请他告诉解毒配方。”“在跟师父学医的时候,我隐约有个解毒配方的猜想,最后发现有后遗症,不能用那个方法。”楼西月摇了摇头,道:“我不着急,你也别着急。”况且,她还并未从云宫金盆洗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沐贵妃为什么会突然间告诉你这件事呢?”随即,楼西月有些不解的问道。最近除了边关战事之外,再无其他大事发生。沐贵妃虽然是个疯子,但这个人行事向来严密,若不是极有把握之事,她应该绝不会透露出半分消息出来的。“她料定我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席云斐沉吟片刻,才道:“若真是前朝那个皇子,没有人会傻乎乎的站出去说自己是前朝遗孤。”“我不是,除了你,但无人会相信穿越这种事情的。”两人交谈良久。夜深后,席云斐将楼西月送回楼府,才离开。这个晚上,两人都出乎意料的没有去提及那个前朝皇子的事,像是心照不宣般,又是在逃避似的,对这件事闭口不提。……一月底,春寒料峭。边关传来大胜消息,二月中旬,将士回京。归来那日,百姓于上京城中夹道欢呼,庆祝将士凯旋。暮色苍茫,天边云朵被渲染成火一般的红色。沈仪与楼西月在楼府外等待着,不一会儿长街尽头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须臾,楼光霁骑马而归。下马后,他一把抱住了沈仪,大笑道:“夫人,我回来了!”当着这么多人,沈仪脸上泛着红,有些羞的推了推楼光霁胸膛,小声道:“这么人看着,月月还在呢。”楼西月连忙摆摆手,后退道:“我不在我不在的,爹娘,请你们努力忽视我。”她旋即看向长街尽头,为了不打扰自家爹娘,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询问道:“哥哥呢?难道是有事被绊住了吗?”楼光霁闻言,含糊的说了句:“回府再说吧。”直到夜里席间时,楼光霁才将事情托盘而出。“衡儿说他想在边关历练几年,我想了想就同意了,这次他没跟着回来。”楼光霁刚一说完,就被自家夫人瞪住。沈仪气极,道:“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不同我们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呢?楼光霁,你今晚别想回房,睡书房去吧。”楼光霁苦了下脸,又小心翼翼的去哄沈仪。楼西月坐在一旁,看着自家爹娘两个人秀着恩爱,不由得笑了笑。随即,她想到楼玉衡驻守边关历练的行为,轻轻蹙了下眉。须臾,她开口问道:“爹爹,你都允诺让哥哥在边关驻守历练了,若是我也想去历练试试,你也会同意的,对吧?”作者:慢慢开始收尾了。第76章楼西月的话一出,还未有所反应的楼光霁没说话, 反而是正在气头上的沈仪先出声拒绝。“不行!”沈仪看向楼西月, 目光中全然是不同意。楼西月拉长了尾音,道:“娘……”“不行就是不行。”沈仪断然拒绝道。“爹……”楼西月又看向自家老爹, 喊道。楼光霁才哄好沈仪,此刻只好含糊道:“明日再说, 月月,明日再说啊!”说罢, 他悄悄朝着楼西月眨了下眼睛。楼西月得到暗示, 默然无声。第二日用早膳时, 楼西月先是瞅了瞅自家老爹,随后轻咳一声, 让他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楼光霁看过来,好半晌后, 同样咳了声。沈仪出声道:“你们俩嗓子不舒服的, 今儿个我让管事的熬些糖水来, 给你们俩润润嗓子?”“多谢夫人关心。”楼光霁下意识道, 而后他又注意到自家女儿的目光,连忙出声道:“月月啊, 你昨日说的,想出去看看,去历练历练,是想到哪些地方去啊?想带哪些人啊?想去多久呢?”“就去上京之外的地方走走,去南方看看。在回来之前, 也有一些人曾经关照过我,我想去看看他们如今过得怎么啦?然后……”楼西月微顿,继续道:“再去边关看看哥哥啊,看看他会不会在边关找个嫂子呢?”她边说边看向沈仪,露出个讨好的笑容,道:“娘,你会允许的吧?”沈仪放下筷子,先是看了眼楼光霁,又才看向楼西月,平静道:“我不同意,你们俩继续日日夜夜来劝说我?”楼西月连忙摆摆手,道:“不会有危险的,我会把青叶一起带着的,她武艺高强嘛。”“我听爹说过,娘你当初不也没一直待在沈家,曾出来历练过两年。你和爹,不就是这么认识的吗?”沈仪又问道:“那你要抛下你那小世子,寻其他人?”“这个自然不是的。”楼西月讪讪笑道。此时,楼光霁仿佛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轻咳两声,开口道:“说起这事,改天把那小世子放我这里来操练操练。”楼西月闻言,忍不住看了眼努力找寻地位的自家老爹。“月月心疼了?”“不不不,爹你随意你随意。”楼西月连忙摇头,再度看向沈仪,继续道:“娘,你当初怎么劝外祖父外祖母的,你现在就怎么劝劝你自己。”沈仪幽幽叹了气,最终道:“让你爹爹也考考你,过关了才能出去,把青叶带上。”楼西月欢呼一声,笑道:“娘,你最好了。”“月月这话的意思是,爹不好?”楼光霁故意板着个脸,问道。“都好,都好,爹娘都好……还有哥哥也好。”楼西月补充道。这种时候,都说好就完事儿了。时至三月中旬,楼西月出上京时,正是天光正好。她立于马车前,望着自家爹娘,道:“爹娘,你们回去吧,不用再送了。”“月月,记得时常写信回来。”沈仪嘱咐道。楼西月点头应道:“我知道的。”目送自家女儿的马车逐渐远驶后,沈仪与楼光霁才收回了目光。两人回上京城的途中,楼光霁突然神色不好的说了句:“我听说容王家那小世子离开了上京,夫人你说是不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沈仪瞪了一眼。沈仪道:“你当初不也跟着我走了大半年?”她对于容王家的这个小世子印象还不错,几次遇见时,她瞧着那席云斐都不像是上京城里传闻的那样是个纨绔子弟。最重要的是,自家女儿喜欢的,自然就是最好的。被自家夫人打住话,楼光霁只得讪讪一笑,默不作声。同月,于战中大败的延康国派求和使团进京议和。因当今圣上偶感风寒、身体抱恙,暂且由太子及六皇子接见延康国求和使团。太子为主事者,六皇子于从旁协助。双方于谈判途中僵持不休。延康国虽是战败,却不肯做出丝毫的退让。求和使团在上京城中待了半月有余,在太子与一干主和派大臣的联合说服下,终于有了要退让的趋势。太子在年前因喝酒误了战事,引得圣上震怒而不喜。如今他终于办好了一件事,在宫中宴会席上还被席景和称赞了两句,自然是无比心喜的。入夜,夜凉如水。养心阁仍烛火通明,阁内半镂空鎏金炉中有丝缕般的烟气悠悠浮动着,偶尔传来一声低低压着的轻咳声响。周遭无人,席景和坐得有些随意,像是在闲谈般,正在与容王交谈。只是,他的话还没说两句,便又轻咳了起来。容王见状,连忙去将桌上的茶水奉过来,递给席景和,眉间带了些许忧愁道:“皇兄,你这病莫不是……”他话还未说完,席景和便摇了摇头,出声道:“无碍。”“哪里无碍了?都快半月有余了吧,宫中御医吃闲饭的嘛?”容王嘟囔了两句,有些不满。席景和道:“景同,你若是有心,就替我去寻个人吧。”“还记得当年遇见的那个御医吗?他如今应是隐居于山林之间的,你要费些心思了。”容王闻言,仔细回想了片刻,才道:“我记得这个御医,那时候年纪还不大,就让他自己试药搞出个一头白发来。皇兄寻他来,是为了治病吗?”他记得当年那个御医性情古古怪怪,很难同这个人交谈的。“你替我去寻到他身边的一个孩子,约十岁的样子,将那孩子带来上京。”“这个孩子……”容王一向善于想象,迟疑片刻后,他豁然开口问道:“该不会是皇兄流落在外的孩子吧?”“是。”他不过随口一说,竟然还真是?容王一时有些懵,他与席景和好歹是几十年的亲兄弟,自然知晓席景和的为人与性子。席景和绝对不会让自己饿孩子流落在外的。除非……除非是与沐贵妃有关。自家皇兄只有在沐贵妃相关的事情上,一再忍让与宽容。而算算时间,沐贵妃所出的云乐公主也大抵是这个年纪。容王将其中关键想明白后,仍是为沐贵妃暗中搞得这一出所震惊到了。他喃喃两声后,才道:“皇兄,你对她也太容忍了,这种事情都能默不作响这么多年?”容王暗暗咂舌。当年旧朝覆灭,前朝那位与席景和做了个赌约,以他写下禅让诏书为席景和正名以示正统来换取一个让沐贵妃活下去的机会。前朝那位沉迷于美色,不顾百姓安宁。他所宠爱的沐贵妃被世人说为是“祸国妖妃”,为世人所不喜,若无人相护,必定落得个凄惨下场。而当时,无论在任何时候,席景和若无这份禅让诏书在手,他身上都会被打上一个谋反的名头来。最终,席景和答应了这份赌约。容王临走之前仍是在劝说道:“皇兄,你莫要犯傻。当年我们三人中,你可是最善谋划之人,千万别在美色上栽了跟头啊。”养心阁内,席景和望着烛火摇曳的光影,回想起当年他问前朝那位:“若我不履行这赌约,又当如何?”那份赌约立下时,场内只有四人知晓。他已经拿到了那禅位诏书,言而无信又不是不可。那时,前朝那位已然服了毒,气息微弱间,仍是坐于那龙椅之上,望着他,道:“让她盛宠如初,让她……爱上你,方能不食恶果。”养心阁外传来轻声的响动,席景和回了神,又轻咳了一声。有宫人前来奉上汤药。望着那褐色汤药,他蓦然心说道——帝王心术,无论是哪一位,也不该小瞧。“咳咳……”第77章转瞬间到了四月,暖意拂面而过。楼西月与席云斐来到边关时, 边关仍有稍许冷意。路上为了行事方便, 楼西月做了易容,改作男装打扮。她易容之后, 模样俊逸,毫无违和感, 一路上竟还吸引了不少女子的注意力。席云斐有些吃味,幽幽出声道:“当初在那明城, 你就是这般哄骗我的。”“你不也是这样哄骗我的?”楼西月不服气。两人互揭着短处, 没多久便走进了边关小镇。这座边关小镇中, 兴许是常年被外敌所侵扰的缘故,楼西月看见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大长刀, 或者是别的趁手的武器,竟是随时预备着打仗。而且, 此处民风颇为开放。哪家姑娘若是见到了自己心喜的人走在大街上, 就丢个手帕或者荷包下去, 也不求回应。而接到手帕或者荷包的人, 若想要回应,自会找上门来的。两人一路走来, 也被丢了好些手帕荷包。到了最后,两人竟有些幼稚的在比谁被丢手帕荷包的次数多。等住进客栈,两人稍作休息之后,去打探着边关的消息。楼西月来这里,自然是为了见楼玉衡的。为了探寻一个真相……席云斐之前随赵计缘游医时, 曾来过这座小镇,对周边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我打听了一下,军中休沐正是今日。我们来得凑巧,我记得镇上有个酒馆是这些士兵在休沐时最常去的地方。”席云斐回忆道。没片刻,两人便来到了那个酒馆中,寻了处位置坐下。酒馆中蔓延着清冽而又醉人的酒香,各桌上都摆有大坛子酒。边关小镇民风豪放,都是用斗大的酒碗来喝酒,喝完往桌上一磕,发出“砰”的声响来,也不怕被磕坏。楼西月与席云斐坐在角落里,并不引人注意。过了好一会儿,楼西月突然低声说了句:“坐在靠门那桌的,是一群杀手,或者说是几个死士。”席云斐不着痕迹的望过去一眼,转瞬便收回了目光。楼西月摇摇头道:“不是云宫的人。”“虽然做了部分易容,但这手法不够高明。看其面容深刻微黑,倒像是延康国那边的人。”席云斐沉吟片刻,分析道。这时候,从门外进来一群人,个个身强体壮,一看就是常年在练武场上操练的人。虽然他们都穿着寻常便衣,但楼西月也猜测出了这群应该就是驻扎在附近的军营中的士兵。她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轻声低喃道:“每一次休沐都来这个酒馆,都成习惯了,岂不是凭空留给人家做埋伏的机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边关疾苦,根本无人来这里开更多的酒馆。整个小镇上,就只有这么一个酒馆尚在经营中。“不妥,不妥。”楼西月嘀咕了一声,“等见到哥哥的时候,一定要给他说说这个事情。”那群身着便衣的士兵来了酒馆,将整个酒馆都给坐满,还吆喝着上几坛子好酒来。“这次少喝些酒!上一次回去都被骂了,柳先生都不肯为我们向老大求情了。”“柳先生和老大离开这么半会儿了,怎么还没过来?”“没准儿老大又被哪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给缠住了呢?老大就是好心,上一回那个小姑娘找不着路回家了,不就是咱们老大亲自给送回去的吗?”“还有再上一次,从那群流寇手中救下的人,老大还吩咐我们挨个护送回家呢。”酒馆内嘈杂声不绝,气氛渐热了起来。忽闻一声“铮铮”声,酒馆寒光一闪而过。是做在靠门位置上的那几名杀手突然暴起发难,手中长刀朝着那群人挥了过来。今日休沐,那群士兵之中只有少部分人随身带了武器出来。此刻,有人见长刀挥过来,猛的抬手将酒桌掀翻出去,用以抵挡那刀剑。一大坛子酒被掀翻,砸落在地,伴随着长刀寒光纷起,酒馆内响起一大片刺耳的尖叫声,周遭变得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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