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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娇》TXT全集下载_6(1 / 1)

既占了这处地方,那就拿命来偿还罢……*那夜的眼睛真是鲜红印了悔恨的。他执了剑,大踏步自药庐正门跨步进去。只单单在门边便一来一回送了剑进了两人的肚腹。鲜血飞出,有些扎眼。詹瑎却是歪了歪唇,露出一副不同平时的歃血模样,别过了眼,提剑往里间去。轻扫一眼,大半药庐的药材已然被搬空了去。余下还有七八人将药材正在装袋,发出沙沙的不小声响。草药他是完全不识得。可是碰巧,那些人手中握着装袋子的药材,他日前天天都会见到,眼熟的要命!林烟那一月日日去山岩平石上晾晒的可不就是它们么……他咬牙,钝痛一朝钻心难忍。陡然,他压了嗓子低低吼道:“放下它们……留尔等全尸。”……屈子国的军士一朝回神,也是反映极快的捡起一旁的刀剑作势对敌。刀刃碰撞几番,飞溅出不少血肉……詹瑎有觉,这些人似也不是屈子国正常的军士,怕只是几个伤兵。不足片刻也就死在他一把长剑之下了。他不曾想内里的军士是有这么十来个,且都不足为惧。可对小瞎子而言,该是不会如此轻巧,可一剑带过的。抓了几把散在地上的草叶子,詹瑎原地站着,长剑剑尖的血迹滴了不少。一时的六神无主,他倒是恍然明白了,这平平静静的心悸才最是钻心。“小瞎子你在不在?你在不在!”真真吼出这句,他都不知自己的声音何时变得如此喑哑,难听的要死。不比他的小瞎子,说话软声软气的,听着这样舒服。急急的走了好几处屋子,他寻着叫着,“小瞎子!是我!”“你若在的话,便出来见见我!没事了……他们都死了……”“没有人再可以欺负你……”……詹瑎的声音一会子又落了下去,视线之下他瞧着的东西惶惶然使他住了声儿屏了气儿。林烟随身的木杖子怎会滚落在此?那她也一定没有离开过药庐才是。若人还无恙,就是被那些混蛋下坏了,寻了地方藏起来了。内卧无有明显的血迹,也没有多少翻找的痕迹。便是侧证他的猜想。“小瞎子?”他叫唤了这样久,都没有人应声。直至詹瑎打开下层衣柜的柜门,借着门上插着的火把的火光往里间看去,林烟缩了嘴内里的脑袋才算微微动了动。十足受惊的眼儿瞪的很大,满面尽是惊慌的热泪。“小…小瞎子。是我啊,詹瑎。”“你别怕,是我回来了。他们,他们我都替你杀了,不怕了……好不好。”衣柜里缩着的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呢。瞧见的第一眼,詹瑎便懂了一颗巨石落地是怎样的畅快安心。他是高兴的,小瞎子安好无虞。只是……吓得不轻。哪里还敢有一瞬的迟疑与掉以轻心。得了小瞎子一句喃喃的“詹瑎……”,他真似发了疯,一把便将受惊的人儿紧紧拥了,下巴抵在她瘦小的肩上,默默然泣下几滴泪来安抚自己的还有余悸的内心。小丫头真真是吓坏了,无声了哭上了半晌,叫他的名字也一直未停。詹瑎惧怕她有受伤之处,一只大手将她小脑袋按向自己胸膛,空出一只手便去查看她的身子。……詹瑎可觉察到的,她的身子还在发颤,替她擦了脸儿,也学着软声软气的讲小姑娘哄了一回。只盼着她莫要再惧怕。他说完了可说的话,正要将人儿抱走。她这时却是有了动作……将怀里的东西一把推给了詹瑎,哭腔未停,哑道:“你带我走罢……我嫁你做妾……”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花的笔墨多了一些,毕竟是看清心意的点。烟烟不会是妾的,咱们詹二哪里舍得!感谢在2020-02-09 23:58:33~2020-02-10 23:5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雪落蒹葭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憶城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7章詹瑎一时的不觉,被林烟怀中之物一堵,迫着腾出右手去接那物件。再行仔细去瞧手上的物件,质地绵绸雪白的毛领正躺在他掌心。是他着过不久的夹棉袍子。半月前他将这外袍留下了,料到对她是为重要之物,怕是过世的亲人留在的遗物。才瞧清楚手上接捧着的衣物,一听林烟后头的话,詹瑎脑中真似烟花轰隆在脑袋瓜子里炸开,发出几声炸裂的声响……继而却变灿烂,连黑色都变作五彩斑斓。待到脑中焰火歇了,回想林烟方才的话,他是雀跃至极的。心急过甚,詹瑎横抱起林烟往正门出去。跨步而走,詹瑎恐她旁有思虑,心中还惧怕着旁事儿,便道:“无事了。从今往后,你这小瞎子便是我詹瑎的人,欺侮了你的人,我绝不会放过。”“安心罢,我带你走……”怀里的小瞎子将小脸在他胸膛里埋得更深,仿似一只柔弱至极嘤嘤泣泪的小兽,刚出襁褓的婴孩。初生的模样,干净无比的一张小脸儿。走到马前,詹瑎将怀中之人轻轻放下,始发觉这匹战马竟是站在这处乖乖等了他回来的。下马时见屋子里间又火把照亮,便知晓小瞎子出了事。情急之下,忘却了要将马匹栓上。好在这马匹没有乱跑出去,真当是要失了这马,还不知是多么窘迫之境地呢。将人儿揽了进怀,詹瑎轻道:“我们现在去岑州先安置下来,紧着我处理些事情,便带你回家。”瞧着林烟怯生生的点了脑袋,詹瑎复又扶了人往马边挪了几步。“我抱你上马。”岑州是必要去的地方。得先将小瞎子安置在住处,确保安全,他才可去做正事。且,他趟了冬日的冰河,紧着又是跑了大半夜的马,身子都不曾擦干。如今一程下来,身上已然没一路刮的寒风吹干了一身粗布短衫。只是,他此刻身上的感知,怕是感了伤寒,头晕的紧。得快些寻个地方歇着才是。……林烟坐在马上,詹瑎眼见着她坐稳了身子,心中思量多上了一重。小瞎子身子不好,瞧不见前头的路,在马上想来也是畏惧的很。他一路过来,飞马奔道不可谓不快。来时飞快,走时却是不能了。暗夜下,东方已现点点微光,暖黄之色。将要日出。十三处镇子既已被占了,驻兵便不会少,要带人出去哪会是容易之事。詹瑎转头,视线紧盯着药庐半晌。莫不然……不若来个声东击西围魏救赵,何如?只是,这药庐是林烟的家,一把火烧了去不过是用来吸引曲子国军士来此,为他们二人离开扫清些碍事的。真若烧了,林烟可就没有家了。这般如何朝她开口是好。林烟伏在马上,许是因着惧怕,身子前倾只差抱住马头。小丫头心思最是敏感,静待着詹瑎半晌也没听到只言片语,便也问他,“怎么了……你不愿意了么?”詹瑎急道:“并非不愿。只是,只是天色将亮,要一路去到岑州怕是不易。”他就是知晓小瞎子会有不安心,她既问了,那说出来也是无妨。“小瞎子你往后须得信我。这药庐,咱们不要了,便烧了去换个生机,如何?”她那大眼儿几下眨巴,抿着的唇终是松开了,“好。”要嫁他做妾这话,是她亲口所说。现在再去做旁的计较也真的太过矫情了些……这男子虽是行事言语有些跳脱,心思却是赤诚。此一世她真拿来做赌局来活了,自此手上的赌注全然撒了上桌。明晃晃瞧去半点底子也无有。但愿这一局不会输。……*岑州的大门修得气派。因着在西北天气深寒的缘故,城墙修得都比中原旁的州县的城墙要厚实一些。自敌窝里跑出一条道儿出来真真是属不容易之事。穿几处山坳镇子,横过几处无水的浅滩,多奔波了许多路程,这才躲过了敌军设卡。出来之后再要回转去山源镇这样的地方,已是做不到了。到岑州黑漆色的虎纹大门外,两人一马早已是人倦马乏勉力行路。詹瑎于州门外观察半晌:大门那处派了不少军士驻守,瞧那盔甲衣样,却不是他们右军中人。估摸着百里琢还没有求援岑州,憋着一口子气性,想做那背水一战。可岑州之内的人又不是眼睛瞎了!会瞧不见外间密密麻麻的军士扎营么?岑州刺史荆大人,便是荆学林之父。十年前的武状元出身,深谙军法之道,会瞧不出百里琢以此布兵之意?此时的岑州还是开着两处州门,敢迎远处十三镇的难民入城,已是颇为大义之举。詹瑎二人也便顺着这股难民支流入的城。那牵着的战马一路下来早没有了战马雄赳赳的架势,身上的战马印子藏得隐蔽,藏于鬃毛之下,守城的州上军士许是不熟悉,几次翻找还是漏下了那印子。入城的临检是叫詹瑎也捏了一把冷汗,也真幸得这马匹一路下来颇为争气,帮着二人躲过一次又一次的难事。……入了州城,詹瑎这身体显然的吃不消了。真过了那岑州城门的关口,一遭松懈下来,连日的疲倦铺天盖地的卷上他的身子。自个儿抚了一抚额上。触手滚烫,他自己都可察觉到了。得先寻一个落脚之处!侧了眼儿瞧见林烟,一副瘦瘦小小的身子颤颤巍巍的坐在马上,睁着一双眼睛,却是半点神采也没有的。一路下来,她是当真能忍……她必是第一次骑马,全程竟是半点儿声响都不成发出,一双淡眉蹙着,忍着耐着。颠簸一路,她该也是累得不行了。一言不发是在惧怕,还是不愿意让他知晓忧心?詹瑎有心去探林烟心间的想法,只是晕眩之感逐渐重了,眼前已是朦朦胧胧看不清东西。二人进城,往街市商贩多些的右街行了不少路。他这刻努力去辨别眼前的各类招牌,从中几次找寻,寻着一处药铺字样的店铺,扯着马匹的嘴上的套绳便往那处去。待到了那处,詹瑎猛地想起一事,回头对马上的人儿嘱咐道:“小瞎子,你先在这处等我一会儿,莫要乱跑,我去去就回。”扶了林烟下马,择了药店门前的一处矮石凳子坐了。林烟原是一语未发的,这会儿却是紧紧攥了他的粗布袖子,声音哑道:“你去,去哪里?”她这样的惧怕,还是要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等着么……何处不可带着她一起去呢?……对着这小瞎子,詹瑎实在耐心的很。蹲下身子,直瞧着她的眼睛,慰道:“不要怕,烟儿……这处是个药铺,我们得在这处抓上一些药材,再去住店。”“我只是去换些钱财,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好不好?”男人的声音一会儿听着低哑的很,声声话中表达的意思全是让她心安的。林烟听他讲话,自顾自的竟晃了神,默默然松开了紧攥着他衣袖的小手。男人是在轻笑,大掌抚上她的发顶,虚虚的顺着她的后脑轻抚了三两下,“乖,我一会便回来。”而后脚步声慢慢远了……林烟终是回了神儿,面上蓦然飞上两朵红云,飘在面儿上。他竟是个这样温和暖人的男子么……头一回的,林烟始去想象起男人的模样来。他是叫詹瑎…也不是是那个“瑎”字,好不好写,她会不会写…他这样的男子该是有一副怎么的脸呢,生的俊不俊俏,有没有小时候见过的“木头哥哥”那样好看呢?“詹瑎……”林烟毫无自觉的喃喃了句。……这人,往后就是她的夫君了。*詹瑎自药铺门前走开,回头几次望了回去,又是再回神去寻要找的铺子去了。大掌摸进自家胸口的衣服里,长指摸索半晌,捡出一块小半手掌大的方玉。寻到当铺时,抬脚便跨了进去。当铺的柜台口子设的比别处一向高些,防着来者闹事,亦是给来着当铺的典当之人留了颜面。过了当铺的影壁,绕过之后,詹瑎将方玉攥在手间。店堂横门一溜砖,来时他都瞧见了。“失票无中保不能取赎,虫蛀鼠咬各听天命,古玩玉器周年为满,神枪戏衣一概不当!”刚跨步进去听见一旁坐着翘腿的小掌柜如是的朝来人说了一道,言说的几句之中皆是当铺的规矩。至于他手中的方玉,是可典当的,不过若是过了一年,就不可再来赎回了。这方玉,是他那娘亲自小系在他脖颈上的物件儿,戴了近二十年了……是个值钱的。小掌柜扶了扶额上的帽子,柜台中的老者起了身,声音老态嘶哑:“客人可是要典当些什么?”詹瑎横了心,攥着的拳头伸进柜台口子那处,递了方玉木木然道:“当它。”若只单单是他的伤寒也就罢了。可如今不是他一人的事儿了,他许了小瞎子下半辈子的安乐,住店总要住得起罢!那第一次骑马之人,就算是男子也免不了大腿侧里磨得皮肉脱掉一层,何况是女子呢。她得上药,治伤。作者有话要说:嘿!鹅子还是很好的,似不似!感谢在2020-02-10 23:57:25~2020-02-12 18:18: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溪出岫、憶城、久睡不醒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8章老者坐于柜台里摸着那块不大的方玉,干枯似枝丫的手指摩挲了半晌,略泛乌黑的唇抿得也紧。而后,倒是稀奇的站起身子透过柜台口子的小窗朝外望了一眼儿,“阁下这块玉是从何处得来的?”詹瑎眉间多上了几道皱起,眼睛瞥向柜台口子里的人,眼神颇为尖利,“我若知晓的不错,当铺的人和管事还是少问些因果缘由为好。”老者遭詹瑎一记眼刀瞧着,一如芒刺在背,霎时不安。这东西是块好物,内里的渊源怕也是不会少的。这样的好东西他们开当铺自然求之不得。可这东西是否清白呢?若在这东西的来路上头跌了跟头,就不大好了。这一袭粗布短衫的公子,一身的衣物与周身的气度全然是配不上的。面色如玉的男子,瞧着温温润润的模样,眼神话语却是让人胆寒。这后头的话,他压在喉头,一时间竟有些不太敢出言。……同舅舅家的那位表哥混迹的那样多的市井之地,即便刚开始的时候对市井江湖之事一知半解。那到现在也至少是有了他将军府二公子的一套行事。老者的几句话中问得也书正常。只是他现下受身子伤寒的桎梏,头昏脑涨难耐的紧,半句多话也不想再有。于是,这回便在旁处择了一处黄木梨花椅凳坐了,手支在桌案上草草道:“此物是我自小贴身之物。掌柜的怕是也知晓高门大户多少有些外头的大事,是不可捅到主母那头去的。带了这物件儿给我,也算是个念想。”“这次前来典当,是我身有急事,万不得已之下出此下策。麻烦掌柜的尽快给在下开出票据银钱,我……我家中妻子的病,实在是等不得了。”是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老者在柜台口子里将那方玉握的实紧。当铺也有生不好心思的,廉价夺物之事多多少少也是存有的。詹瑎前头几句颇有震慑,既是高门大户在外的私生之子,背后怎么可能一点依仗都无有。这时抢物便是愚昧了。“得嘞!这就给您结了钱来!”老者哑哑的嗓子嚎出这句,这事儿便妥帖了。当了方玉,日后回去阳城的路费也是足够且绰绰有余的。……*回去林烟所在的药铺的一程,詹瑎可谓脚下生风,只差插上一双翅膀飞将出去到她身边了。脚步虚浮至极,揣着怀里的五百多两的银票,詹瑎未觉,这会子连着自己口中吐出的浊气都是极热的。未几,在药铺门前站定,眼见着林烟瘦瘦的身子缩作一团还是乖顺的坐在石墩子上。他总算放下心来,虚着步子去到她身侧。许是詹瑎靠的近了些,一股子呼吸的气儿呼在林烟左侧脸颊上。下意识的,林烟侧身一躲,“唰”的一声自石墩子上起来!这动作惹了詹瑎的笑。想不到这小瞎子的戒备心还是重的,这样很好。继而,詹瑎一手撑在石墩子上,喘着粗气出声笑言:“别怕,是你家相公回来了。”林烟怔了神儿,双手兀的攥了裙角,口中干涩的直咽口水……相公……他说的,是相公。二人无媒无聘,当真就这样私定了终身。即便是做妾,她亦觉得不大真实。……脑子中缓了良久,忽然听闻詹瑎沉了出嗓子咬牙道:“小瞎子,我头晕的紧……怕是起不了身了,替我将大夫喊出来。”她忙蹲下身子,去将他扶了,习惯性的伸手便去摸他额上。烫,滚烫!“你发高热了为何不同我说!”这男人怎么这样!欺负她是个瞎子瞧不见他的脸色么。根本不必想,他此刻的面色定是灰败难看的。最后一丝气力,詹瑎用以同她调笑,“好凶啊,我家娘子这会子对为夫可真是凶呢。”林烟听着只差咬牙骂上一句混蛋,登徒子。可惜是个一向不会骂人的,气急了也是唔唔的堵在口中,绕了一圈呼出几口气儿,只得作罢。再想搀扶他进去身后药铺,发觉男人已然晕的毫无知觉……林烟大骇,真真来不及去思索旁的,张口急着喊了人,“来人啊!有大夫么!大夫……救救他!”似一颗心都被掏走的慌乱,直至药铺药堂里来了人过来帮扶,林烟一副惊惶未定的模样,慌得不成样子。药堂出来的四个人,帮扶着将詹瑎抬了进去,径直便去了内间的诊室,大呼着唤那“陈大夫”前来看诊。药堂的伙计出来,先是以病人为重,将詹瑎扶了进去。谁也未曾料到在外头的林烟是个眼瞎的,便也无人前来扶她进去。那根随身的木杖子没能随着他们二人一起逃出来,已是与林家的小药庐一起化为了焦炭灰烬。林烟心急,靠墙伸了双手一通胡乱的摸索,贴着门边转进了药堂之内,却在门槛那处跌了个彻底,光洁的额头磕到地面儿上,擦伤一片,留了殷红血迹。又是这般的无助之感,漫漫浸过她整个人儿。一双手扶了她的小臂,林烟微愣,脸上还挂着半掉不掉的泪珠子。那人借了力予她,一面将她搀扶着去了到药堂里面。那人扶着她坐定在椅凳上,林烟吸了几下鼻子开口谢道:“多谢您……我……”话音未落,那人恍然大悟的出声,惊道:“你!你可是林烟么?”……郁才哲惊在原地。这一副面容神态也同他儿时认识的那位妹妹太过相像了罢……他原本不是这样轻浮问人家姑娘名讳的男子,为求证心间猜测,大着胆子问出了这话。林烟亦是同等的讶异。她哪有心思多与旁人去说道些什么,本想同这人道了谢,央他带着自己去到詹瑎身边守着的。听着那人唤出自己的名字,她亦是懵然。呆愣片刻,点了一下脑袋,认了他问的话。郁才哲惊喜非常,快道:“烟烟!真的是你。”“我啊,是我!你小时候叫我‘木头哥哥’的,你可还记得?”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才知道,一直头晕发低烧是眩晕症发作。是需要多休息,更新时间不稳定,见谅。祝大家情人节快乐,评论区掉红包。大家都要一直健健康康。感谢在2020-02-12 18:18:59~2020-02-14 01:0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憶城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9章木头哥哥……木头哥哥?林烟默了一阵儿声,在过往的记忆里去寻这个名字。“木头哥哥……”是儿时那位木头哥哥么?记忆之中山源镇的母亲河还没有干涸,里间有欢脱的、四处乱游的鱼虾。她还是个双眼可视物的,那时垂髫年纪,最喜同镇子上的小哥儿们院里头坐在一坐,听郁家夫子讲大课。而她唤木头哥哥的男孩子,便是郁家夫子的独子,名为郁才哲。木头哥哥还真不是个木头模样的。黎国将男女大防看得极重,即便还是小娃娃的时候便会有意避开有损名声的单独相处之事。可那木头哥哥,会带她去浅滩摸鱼抓虾,而后抓了几筐子的大鱼小虾领着将她送回药庐。如此的青梅竹马之谊,她记了许久的。直至郁家夫子的娘子,也是她往日唤为师娘的女子,忽有一日病中去了。明明白白的偶感风寒,讳疾忌医这就丧了命。最后一次见到木头哥哥,是在他家娘亲的灵堂之上。林烟亦是还明明白白的记得郁才哲的丧气模样和灰败的脸色。她那时唤了声“木头哥哥”,他盯着林烟一张小脸,两行的泪不可遏止的落了。他那时嗓子喑哑,勉力同她交代:“烟烟,往后要好好照顾自己。那河边也再不要去了。”那话,林烟听着十分的不舒服,竟是诀别般的神情态度。不过那时年少,不懂别离之意。只知道那之后,二人当真再没见过面。……“我记起了……你当真是木头哥哥么?”实际心头早已信了郁才哲是儿时两小无猜的玩伴儿。在他问出那句话时,就是晓不会是假的。郁才哲一时间难忍的心绪翻涌,激动道:“当真是你!我,我真的又见到烟烟了!”林烟的小名儿他唤的十分顺口。待他多瞧了林烟几眼,话语的中心又是换了个地方,急急的问道:“烟烟…你的眼睛是怎么了?”林烟小时候一张小脸是说不出的精致,像极了从天而降的仙女儿。尤其是一双眼儿,大大的似铜铃,几下眨巴露出一颗小虎牙来,十分的可爱。她自小便是个爱哭的,动不动就喜泣泪的小娇人儿。林家爷爷宠她如珠似宝,镇上的其他女娃娃对她可是羡慕的紧……可现在,她那一双好看娇娇的眼儿,分明就是瞧不见东西的。不然哪至于在药铺门前跌上那重重的一跤呢?林烟心头涩然,一时间的百感交集,早不知道该同郁才哲说些什么体己话。“我的眼睛…它瞧不见东西了。”郁才哲又预备着问些什么,林烟忽得道:“木头哥哥,方才你们扶进去的男人在哪儿?可带我去见他么?”詹瑎现下是个怎样的状况都不清楚,她哪里是能安得下心去同旁人叙话呢……来日方长,有何话要讲,是可待日后的。现下她只想去到詹瑎身边,是要去他守着也是安心一些的。“……”口中的话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郁才哲哽了话儿,“那个男人已被抬去诊室医治了,我师父在里面,你可放心些。那,我带着你去看看罢。”林烟憋了泪,快快的点了头,“多谢你。”去了也是看不到詹瑎的模样,只可守着待在一旁,她明白的很。……扶着林烟去诊室的几步路,郁才哲深疑几事,实在难耐,不吐不快。“诊室里的人,是你的什么人?”他这话问的十分无理。可来者是林烟,他可真做不到不闻不问。还有,他的烟烟方才的反应那样的大,实在难以让人不去猜测。对着郁才哲,她没有什么理由去掩饰自己的过去的那几年的日子。包括自家爷爷殒了命,她被大火的毒烟伤了双眼儿,这些事儿都是无需隐瞒的。他问的却是自己与詹瑎的关系……是还未有行过大礼,可是她也认定了答应了嫁给他的。如此的话,也是不必要隐瞒什么的。她心急,脸上却是不期然的浮上了一层薄薄的红云,双手成拳捏的极紧,“我…我嫁予他了……”郁才哲大惊,“你说什么?你们成亲了?!”“……正是。”*詹瑎这一遭昏睡,一半因着是伤寒的缘故,一半便是旧伤引的高热。身体再怎样好的男子,也是都不是多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何况日前,还趟了冰河,阖着湿衣裳骑了近一整日的马。这样的折腾,即便是铁人也该倒下了。林烟身在榻边,守了一个昼夜,眼泪也无辜的淌了许久。詹瑎转醒,已是次日的晚间。他睁了眼睛,手指微微动了,深觉自己身上无有半点儿力气。这场病着实算不上轻。微微侧目,余光可视之处,他瞧见了林烟一旁趴在榻前,不大好看的双手捏紧了他身上的棉被,十分的用力。“烟儿……”他正欲开口将她叫醒,一出声倒是给自个儿的哑的吓人的嗓子惊了一刻。正想再叫几声自家小瞎子的名字,将她叫起来。就在此时,詹瑎警觉之下,听了外头的脚步声,停了原本要言说的话儿,继续闭上眼睛,装了睡。……郁才哲捧了托盘,端了药碗过来,单单只瞧了一眼,顷刻间浓眉蹙成了川字,叹了声儿气。林烟还真是不顾自己的身子了,守着榻上的男人一个昼夜,半刻也未有歇息过。这时,许是真的撑不住了,才会沉沉的趴在榻上睡着罢。郁才哲多望了几回詹瑎的一张脸,终是抿了唇咬了牙。他原也是不大相信林烟与榻上的男人已经成婚了,可再依着林烟现在对那人的上心之举,他真难以不去相信了。郁才哲收回了视线,继而垂了首看了眼托盘上的一碗伤药。这药是方才刚刚煎好的,烫手的紧。林烟每每都要自个儿喂她夫君服药,既是药还烫手便先搁着罢……由得林烟多睡上一会子也好。解了自己的宽袍,郁才哲将它轻轻盖在了林烟背上,继而轻手轻脚的放下药,出了小厢。小丫头睡得沉,一丝一毫也没有察觉。……郁才哲一走,詹瑎一双桃花眼儿忽得睁开来。不知是否是在军营中耳濡目染的缘故,学起了兄长那一套装模作样偷听偷看的法子。他的直觉,为何竟是觉得那位蓝衫的药堂伙计,几步来回之间,对小瞎子颇为照顾?“小瞎子……”竟也有人要来对他的心上人多做些无端端的照料么。这倒是万万不许的事儿,不论何人都不可越过他去对林烟做些旁的事!詹瑎挣扎着以双臂撑着床榻,坐起了身子。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扰着了林烟的怪梦。她几声无意识的嘤咛之声,气声软软的飘进了詹瑎的双耳。这样娇软的小瞎子,怎能让旁人看了去!不可的,不可能允准的。詹瑎下一刻伸出两根长指,轻轻伸向了林烟的背……两根手指悠悠然放在郁才哲方才放置的宽袍上,使了微力,照远处的一挑。宽袍吧嗒吧嗒的飞将了出去,两边大袖子一瞬变作了一双大翅膀,助它朝林烟身后的地上飞得更远。他的心情忽得好了许多。挑了眉头朝地上的宽袍有送去一丝同情之意,勾了细细的笑。这般看着顺眼多了嘛。……林烟过不久便醒来了,睁开了眼儿抬起了头。额上的伤口不可谓不显眼,詹瑎坐在榻上一眼便瞧见了。额头的伤是新添的伤处,擦伤之处几道红色的痕迹显目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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