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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隐梦》TXT全集下载_18(1 / 1)

叶宸枫不假思索,“朝事永远不会有尽头,但放你一人出去,朕不放心。”姑苏亦水勾唇,“我一人不也在风浪里照样过了十八年,陛下未免多虑。”叶宸枫无奈望她一眼,她就不能同他好好说话,“亦水什么时候才能听得懂朕说话,为什么你听不出朕放心不下你?这和你能不能做到那些无关,只是想陪着你,懂吗?”姑苏亦水并非不懂他的意思,只是不理解他的做法,明明她一人可以安然无虞,没人能奈何得了,他既知道,那又何必跟着出去这一趟。“你既不怕麻烦,那就随意。”她无可无不可,反正他决定要跟着她也甩不开,那就只能任由他了。叶宸枫只觉得她的玲珑心思全都给了那些女子和敌人身上了,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不开窍,怎么撩拨全都无济于事。哀哀一叹,他瞧她低声一笑,无可奈何,实在是百般手段全都无从下手,舍不得又打不得,只能由着她折腾。她总会有一天知道,他再怎么绞尽脑汁与她斗智斗勇,通通都只因为一个“情”字而已,心悦之,故才追之随之,锲而不舍之。“逢必佳节,街市必然人满为患,你可想去?”他含笑问道。姑苏亦水还未开口,后边苏容就忍不住“呜呜”乱喊,黑色眸子放亮。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这小子,连说话也还要人教?“是要去。”她回眸不悦瞥了他一眼,教他开口。苏容目光疑惑呆滞,“……咬……句……”“要,去。”她回眸,再次重复。苏容:“句……”叶宸枫摇头叹笑,指下微紧,掠了二人一眼,“好,知道了,要去。”姑苏亦水冷冷睨他,眼风一瞟。叶宸枫敛笑,劝道:“你太心急了,这可不是一日能学会的。”姑苏亦水只是凝眸,未曾搭话,并非是她太心急,只是有许多事等不及,她当年还不是被迫出了深林,三日学会寻常人如何开口发声,费尽心思揣测到底每个字代表的什么意思,又有谁肯如这般教过她呢。“将近黄昏,先找地方用饭,夜间再去不急。”她别开眼,敛眸而道。叶宸枫自无异议,遂了她意思。几人随意入了一家酒楼雅间,上了酒菜,宿衣挑了几样糕点糯粥另寻了地方,横眉竖眼喂给苏容。姑苏亦水目光掠过缓缓退去的伙计,隐了清寒,不动声色抿笑。果真是有人布局已久,就在等一个机会,等她来。她未动碗筷,只是一杯热茶,手中漫不经心饮着,偶尔自窗口投下目光,打量了周身情形。叶宸枫随她目光落在楼下,卖花郎身上,笑容未改,指下动作微顿。“看来真有不知死活的人,打些不该有的主意,动了歪心思。”姑苏亦水勾唇一抹笑意,冰冷妖冶,“不一定,真正不知死活未必是他们,或许另有其人呢。”她目光划过手中青瓷,眸光一收,敛在精致眼角,忽而又笑的温和。这并不像隐凰城的手笔,看来不止又一家想要杀她,更有意思了。叶宸枫为她又添一盏新茶,布了补汤,这些碍眼的东西他自会料理,在承国都城他的手下,自然不会让人有机会接近她。“不必放在心上。”他温润如玉拂袖,望进她眸中。姑苏亦水挑眸,她自然不会怕,只是正因在承国都城,此事才不能让他动手,在这里他的一举一动太过引人注目,“此事你不要插手,我自有计较。”她结果他递的汤碗,放在桌案上,曼然一笑,隐了杀机。叶宸枫目光微凝,笑意飘远,“亦水,不要总是这般泾渭分明。”姑苏亦水舀了一勺浓汤,微抿一口,“并非如此,此事牵扯颇深,恐怕要追溯到别国去,你的身份不适合出手,还需顾忌,我不同,北地已无归属,只能为我所用,我要杀谁,只管随心而为,不需考虑太多。”她难得解释这些,只是不想再因为这些事,与他再生争执,毕竟他身在一国之主的位置,来日还要图九国人心,欲成大事自要制衡各方,不可与她一般,毫无顾忌的动辄征战打杀。叶宸枫只是一笑,未曾再言,他只需知道她不是推开他就行,其他的,她不想要他动手,他明面上只顺着她的意便好,至于暗中如何下手那是他的事,她不需要考虑太多,若他此刻连她都不能护住,那又谈什么一扫六合。夜幕星河,只在须臾之间,街上人潮转眼便少了许多,自楼上一览,五光十色的彩灯燃起,摊贩云集,河水脉脉,几盏花灯漂流,画舫幽幽闪烁,不乏世家公子饮酒夜游。姑苏亦水掠过一脸向往的苏容,推了面前碗筷,“人少了,下去吧。”叶宸枫闻言一笑起身,同她并肩下了楼,步入街市。宿衣留了结账银子,抱着苏容追了上去,保持距离,不敢靠的太近。一路上酒香阵阵,新开的百花酿熏人欲醉,家家皆是酒香传远,不一会儿,只闻着酒香苏容便红了两颊,醺醺然睡了过去。姑苏亦水见状不由得无奈拧眉,非要吵闹着出去,还没逛就先睡着了,这小子也是人才。叶宸枫亦是一笑,隐了心思,轻描淡写吩咐道:“宿衣带他回去吧,还有两日过节,不急一时。”宿衣机智的一点就通,干脆一礼,眨眼就跑的没了踪影。姑苏亦水看着空了的面前,又回眸看向他。只见他依旧自若雍容,面不改色,不由得抬眉,“既如此,那就回去。”她转身就走,被他握住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陛下喜欢跟着一群人凑热闹?”姑苏亦水抿笑,饶有兴趣停下脚步。叶宸枫毫不犹疑拉她向前行去,浅笑温声开口:“朕只喜欢和你一起凑热闹。”姑苏亦水随着他走走停停,看他买了一路的东西,又买了花篮盛下,满满的将要溢出来了。她颇有些啼笑皆非的随他一路街头到街尾,微微一叹,“陛下这是在体恤百姓?”叶宸枫包了一艘画舫,拉她入了其中,将花篮放到她怀里。“方才看到有小童闹着家人买绢花,一时兴起,就想买给你。”他恍惚一笑,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她,想她幼时何等潦倒,想她当时可曾神伤,想她可曾羡慕别人团圆美满,便不由得买了一路,走火入魔了般。姑苏亦水读懂了他的深意,极缓一笑,敛眸看了些东西,抬眼而道:“当时的我不需要这些,如今更是再也不需要了。”当年的她只是囚笼中任人宰割的禁脔,从不去看那些虚幻失真的东西,如今的她看到这些也并不什么感触,只是他的一片心意,倒叫她有些动摇了些。“宸枫,你大可不必为我担忧,这十八年我过的很好,并不曾哀怜自叹,也不曾黯然颓废,因为我知道,他们欠我的,终有一天会要偿还回来,而如今,我也已经做到了很多,剩下的也不急,很快也会实现。”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神色平静如水,从容如常,她一直都是如此,不曾停止脚步,向上飞驰,直到没有人能够阻拦她的归来,直到强大的无坚不摧,直到足以俯瞰众人。第90章 东安寺变“桥上老叟。”叶宸枫不曾松手,敛眸饮茶,君子温润。“湖西树下。”她与他相视一眼,从容不迫抿笑。“左前画舫十步之距,不曾变换。”他侧首微微一笑,了如指掌。姑苏亦水面无表情,冷言,“掌舵人功夫不错。”“果然有人迫不及待。”她眸中一抹笑意染了水光幽凉,心下百转千回。叶宸枫抬眼望她眼底,“朕安排了人在,他们若聪明必然不会现在动手。”姑苏亦水蓦然转眸,“那岂不是没的打了?”叶宸枫好笑瞧她一眼,“打打杀杀的,你倒比他们更迫不及待。”姑苏亦水勾唇,“总是要打的,不过是早晚之别,我不去杀他们,他们也要来招惹我,难得有机会正好撞到,不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好。”“可你把人吓跑,这样一来,他们在暗,我在明,岂不是又要被动挨打,那才是防不胜防。”她既已经做好引蛇出洞的准备,自然不会畏惧,哪里料到他竟也做好了准备,跟着她出了宫。叶宸枫摇头一笑,道:“不急,既然今天他们不会来,那就等明天,机会天天有,不信他们还能一直忍得住不上钩?”姑苏亦水不可置否,几分兴致缺缺的收回手,倦倦道:“那就回去吧,明日再来便是。”叶宸枫掠过外边天色,缓缓言道:“不急,天色还早。”姑苏亦水侧首,托了下颌,开口:“那要做什么?这街市都被你买了个遍,还要往哪去。”叶宸枫笑了笑,瞟了眼杯中清茶,开口道:“花神节最为难得的还是百花酿,家家习俗,共酌一杯。”姑苏亦水眸光一漾,隐了笑意,“别人都是自家酿酒自家喝,你想要去哪里讨要一杯?”“只要想喝,总有办法。”他侧眸,颔首笑语。姑苏亦水起身便吩咐人泊岸,摆了摆手,“不喝,快些回去,明日再来饮也不迟。”叶宸枫只得拎了花篮随她上岸,与她并肩而行。姑苏亦水目光掠过花篮,颇觉好笑,摇头道:“这下好了,都成了苏容那小子的玩件儿,再不用糟蹋我的玉佩了。”叶宸枫亦是一笑,“明日莫要再带他出来了,若真有事端,恐怕也顾不上,难免有所意外。”姑苏亦水今日本是为了降低敌人的防备心才领了苏容出来,此言正合她愿,便也颔首应下。二人少了累赘,比来时快上许多,街市穿行,转眼间便也到了尽头,刚行至大道,便见一道影子飞身而下。姑苏亦水微怔,抬眸看向他。叶宸枫目光微动,道:“何事?”隐卫压低了声音,“东安寺的人,恐怕要不行了。”姑苏亦水蹙眉,东安寺的人,和尚?还是……叶宸枫摆手,“封锁消息,朕先行一步,你去找宿衣,命他随后赶去。”隐卫领命,转身飞快消失。姑苏亦水蹙眉而问:“里边的人,是寒太后?”叶宸枫伸手落在她肩头,依旧从容淡然,开口道:“是,不必担心,你且先行回宫去。”姑苏亦水思忱片刻,道:“我同你一起去,如今天色还早,不急回去。”叶宸枫犹疑片刻,道:“好。”暗处隐卫,吹了声口哨,两匹骏马自陋巷中飞驰而出。将花篮交由隐卫,二人飞身上马,一勒马缰,转身便是数丈,出城直奔东安寺。马上风烈,倒有了几分不属于春天的寒意,让人瑟缩。姑苏亦水马术并不如他,只保持距离不曾落下,但承国的路她并不熟识,实在有些勉强。转道时,她干脆舍了马,飞身轻功一掠,随他一路奔驰。两盏茶的时间,东安寺已在眼前。叶宸枫下马,等她落地,一并入了并未落锁的寺院。寺内依旧木鱼声声入耳,青灯古佛,并没有任何惶恐不安之处。叶宸枫迈步而往大殿,姑苏亦水随后而入。殿内颇为空旷,只有两根石柱,一尊佛像,灯火昏昏欲灭。蒲团上一名素衣袈裟的老僧,入定盘坐。“方丈大师。”叶宸枫负手,眸中无波无澜,平静如水。老僧未曾回头,只有沉语悠远传出,“贫僧已在此等候多时,陛下来的有些晚了。”叶宸枫一笑,雍容中三分冷意,“方丈大师可否给朕一个交代?”老僧一声“阿弥陀佛”,低头拨动手臂佛珠,“任凭陛下处置,只是前尘过往都已云烟而散,也是时候放下了,陛下九五之尊,胸怀天下,她已经付出了代价,得饶人处且饶人。”叶宸枫拂袖,眸中笑意飘散不见,“这便是方丈大师杀了她的理由?”老僧一声叹息,口中声声诵着听不懂的经文。出家人,本该不染尘世,佛寺也该是清净之处,却成了画地为牢的囚笼,那痛苦呻吟嘶喊,日日夜夜挥之不散,他实在不忍,才决心成全她早日轮回。姑苏亦水微有讶然,只也默然不语,此事并非她该插手的。殿外一人踏月而来,窈窕身影,俯身一礼,开口:“陛下。”叶宸枫目光微动,侧身看向禾衣,问道:“人怎么样了?”禾衣一五一十言道:“服了毒,昏迷过去,只剩一口气吊着。”叶宸枫眉心微动,道:“宿衣即刻便到,你去寺门处候他,不必来见朕,自去诊断即可。”禾衣领命应“是”,转身一言不发退去。姑苏亦水侧眸,“此事还需提前准备着,毕竟,寒太后不只是承国太后,还是漠国长公主,若是处理不好,难免落了漠国话柄,借机生出些是非。”叶宸枫回眸看入她眼底,唇边一抹笑意,入眼不入心,拉她出了大殿,停在了一处凉亭。天边上弦月如钩,撒下清光一片,他仰头掠过,回眸看向她。“亦水,她本就该死的,这样死就是便宜她了。”姑苏亦水勾唇,“那就救活她,再让她死在合适的时候去死好了,这样也不算浪费。”叶宸枫眸中风波翻卷,缓缓冷笑,“她还不值得朕兴师动众,漠国虽早有野心,不安屈居人下,但新皇初登皇位,想要做些什么,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岂会为了一颗早就舍弃的棋子而自寻麻烦。”姑苏亦水思索片刻,上前握了他的手,“虽然不怕漠国,但此事终须考虑好万全之策,方才稳妥。”叶宸枫抬手抚过她的鬓发,目光微微回暖,“亦水,血雨腥风中脚下尸骨成堆的我,你怕吗?”姑苏亦水兀自一笑,“难道我的手上比你干净,历城当年数十万人都死在那一念之间,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她与他,一样是身上命债成山,鲜血里淌过的人,若怕,早就死在某堆白骨黄土里了。叶宸枫轻笑出声,拥她入怀,“是,这世上最不怕我的人就是你了……”姑苏亦水面无表情推开他,摸不清他是否又意有所指。“你不去看看她还有没有救?”她侧身对他提醒道。叶宸枫却摇了摇头,“朕不想见到她的脸,能不能救,宿衣诊断后自会前来禀报。”姑苏亦水闻言点头,有些倦意袭了上来,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波,她确实有些支撑不住了。“此处可有空着的客房,我去休息会儿。”她眸中水光潋滟,却染了几分倦怠,忍不住问道。叶宸枫蹙眉,叹道:“大约没有,不然回宫去。”姑苏亦水想了想,留在此处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点头应了。“既如此,我便先行回去。”她转身便欲走,冷不防又被他抓住。“怎么?”她疑惑回眸。叶宸枫无奈一笑,温雅而道:“你知道回去路吗?这便要走。”姑苏亦水顿了顿,道:“那怎么办?你派一个属下随我一同回去便是了。”叶宸枫闻言抿唇,“不必,朕同你一起回去。”姑苏亦水凝眸,“你不在这儿等结果吗?”叶宸枫目光掠过不远的大殿,笑意清冷,“不必,朕只是来见一见方丈,既然见过了,那就没有留在这儿的必要了。”姑苏亦水几分散漫的拂了拂衣,“既然如此,那便走吧。”……弼西宫,栗梨捧了一杯百花酿一点点舔着,尖尖的小虎牙,笑看着面前人身影。“国师大人做的百花酿真好喝,甜甜的。”凤兮疑颔首,笑意隽雅,自斟了一杯在手。“栗梨,莫要贪杯,小心醉过去又醒不过来。”他伸手敲了小童的脑袋,目光掠过天边一弯清月,寥落星辰,笑意微凉。栗梨抬头,好奇的觑他一眼,眨了眨眼,“国师大人看出了什么吗?”凤兮疑“嗯”了一声,面色不改,敛眸道:“有人正遇命劫。”栗梨咬唇,眼珠子转了转,“那国师可有办法能解?”凤兮疑笑出声来,摇了摇头,“我可不是治病救人的济世神医,自然解不了这局。”栗梨“嘿嘿”一笑,也便作罢,又不是他的劫数,还是专心品这百花酿才是正事。凤兮疑抬起手中酒杯,笑意深深,比酒香更浓,并着心事,一口饮下。……客栈内,朱越背着重剑上楼,入了房间点了灯,沉沉吸了一口气。他已经见到她了,只是隔了水面,又隔了无数个暗中的双眼,他一次次叮嘱自己,绝不能轻举妄动,方才忍住扑上去的冲动。忍耐,他还不是她的的对手,按捺下心中的不安躁动,两杯凉茶下肚,已经清醒起来。他细细思量,总觉得今夜不只有自己一人注意些她的动静,似乎还有别人,与他一样的目的。他虽不知她与承国元帝是何关系,却知绝不能暴露身份,此时漠国根基还不稳,若轻举妄动赔上个人生死事小,若给了承国放纵野心的借口,难免引起两国交恶,坏了陛下的大局打算。若要出手,必须保证一击必中,成了自可功成身退,但若不幸败了,他必然也会毫不犹疑的自尽,不留任何痕迹。他微微蹙眉,今日在街市上,恍惚看到了师祖的身影,只是隔得远不能确定,不应该的,师祖应该在漠国帮衬着陛下,怎么会也来了承国?莫非是他眼花看错?歇了念头,他迈向床榻沉沉躺下,闭眼睡去。客栈外,相对的墙头上,一道身影微微佝偻,隐在暗处无人察觉。不一会儿却又有一道影子飘了过来,携了一身脂粉香风。“老前辈,今日可曾见到她了?”寒欲泽靠了过来,一笑问道。姜风冷眼瞟了他,“老夫虽上了年纪,眼力却也不差,自然看到了,你躲在画舫之中,怕是就看不到了。”寒欲泽“唉”了一声,摇头笑道:“老前辈这可就误会本王了,本王故意找了人代替,亲自前去掌舵,怎么可能看不到,看来老前辈的眼力也不怎么样。”姜风冷“哼”一声,“老夫还不是只顾的找机会下手了,不然你这点伎俩,一眼便可看透。”寒欲泽含笑应下,也不再争辩,“这些东西无关痛痒,只是今日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真可惜了。”他一声叹息,难得竟然有线人探到了她的行踪,他们费尽心思追了过去,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实在让人扼腕。姜风亦是不耐烦的一叹,“朝堂国政,真是麻烦,若放在江湖上,十个夜王老夫也早就杀完了,如今这行事还要束手束脚,真是让人头疼。”寒欲泽识趣的没有再出言调侃,只是敛眸一笑,本来事情并不复杂,只是闹到了承国来,还夹了元帝在其中便不好下手了。“老前辈莫急,总会再等到更好的时机,今日她身边跟着许多暗人,不好下手,但总不会次次都如此防备,总有疏忽的时候。”姜风摆手,身影一荡便飘远了数步。寒欲泽目光掠过客栈内仍旧亮着灯的房间,哀哀一叹,又心有侥幸,亏得这朱越这榆木脑子今日开窍忍耐住了,没有轻举妄动,否则可要功亏一篑了。打了个哈欠,他转身也飞下墙头,往繁华之处而去。第91章 此毒可解翌日,姑苏亦水提笔半晌,微微犹疑,昨夜出了东安寺之事,今夜诱敌的打算是否也该作罢。至少不该再让叶宸枫掺和进来,正逢多事之秋,他并不适合插手这些事,再去轻举妄动。姑苏亦水有些举棋不定,要怎么说服他,真叫人头疼。她片刻思索,迈步行向正殿,寒太后能不能救治,她也有些好奇,其实此事无关痛痒,但依她在寒歌陌身边的时日来看,他野心勃勃,有谋略有本事,难免出其不意的当真抓住这个时机下手,毕竟人心是最琢磨不透的东西。正殿外有宫人安静侯着,见她行来,也不曾阻拦,任由她入了殿内。殿内竞衣也在,她一眼掠过,问道:“你自东安寺而来?”竞衣颔首,应了“是”,眉头深锁。叶宸枫放下手中信纸,缓缓抬眼,“人还未死,却离死不远了,中的是佛陀花,此毒罕见,宿衣并不了解其毒性,怕是解不了。”姑苏亦水闻言微微一怔,侧眸道:“佛陀花?”此毒有些熟悉,她似乎听过云渡缘提起过,于医术一道上来说,宿衣怕是远不如他,说不定可以一试。叶宸枫眉心一动,道:“正是此毒,你听说过?”姑苏亦水一抹笑意轻散,缓缓点了头,“算是听说过,只是并不怎么熟悉,不过倒是知道一人或许可以解此毒。”竞衣闻言,神色一松,“夜王殿下说的是谁?不知是何方神圣?”姑苏亦水道:“天尼大师的传人,圣僧云渡缘。”叶宸枫倒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不曾见过其人,微微蹙眉道:“你认得他?”姑苏亦水眸中一抹意味不明的幽光,抿笑而道:“认得。”“或者,他能救。”叶宸枫思索片刻,望她道:“其实并非非救不可,亦水你可自己考量。”姑苏亦水勾唇,眉峰微抬,“自然,人是我想要救的。”“我会命人请他过来,此事便这样定了。”叶宸枫颔首,微不可察一叹,应了。竞衣见此事尘埃落定,不动声色退了下去,赶往东安寺传递消息。姑苏亦水蹙眉望了眼窗外,踌躇片刻,到底再开口:“今晚之事取消了吧,此事再做打算,不急一时。”叶宸枫微怔,凝眸道:“此事尽早处理为好,留着便是隐患,亦水,不可意气用事。”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睨了他一眼,到底是谁意气用事,“无妨,我现在就这承国皇宫中,还无人敢将手伸进这儿来。”叶宸枫摇头,劝道:“不可不防,还是不能再拖。”姑苏亦水无奈抬眸,“那就等明日再说,今晚来治病的人便能到,将东安寺之中的事解决了,再动手不迟。”叶宸枫默然片刻,见她心下决绝,便也只能应了。“好。”姑苏亦水见他应下,转身而去,“我去命人送信。”侧殿内,她几笔写下一封信,命阿雀送出去给云渡缘。方才歇了笔墨,她恍然间又想到了当日那张图纸,一抹灵光闪过,零零碎碎拼接。那图上有一道璇玑图雕刻,恍惚在哪见过一模一样的,是哪?抚国皇宫……坤云殿密道!通往的是,地宫。那图纸上的地方是抚国地宫,既如此那便与前朝有关,这图纸也是在三百年前流入承国的,必然错不了。她指下摩挲桌案,想不明白里边藏着什么?不知道值不值得人冒险一探,这便有些难办了。……入夜,街市之上又是一片繁华,人潮川流不息,寒欲泽依旧包了一艘画舫,沿着河水一路行来,却未曾见到昨日的人。微微蹙眉,他一抬眼正正也看到了岸边树下的朱越,一声叹息,看来今日等不着了。身侧美姬递上了一杯酒,他含笑就着饮了一口,一伸手搂了个满怀。“爷,奴家都陪了你两个晚上了,可你都只顾得向外张望,真真教人伤心呢。”美人娇嗔软语,不依不饶怨怼看他一眼。寒欲泽耸了耸肩头,疏朗一笑,拉她更紧,抬手一指岸边树下。“看到了吗?爷是在看他。”他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下。“一个男子,哪里好看了?”美人见只是一个男子,稍稍平衡了怨念,却忍不住嗔道。寒欲泽“嗯”了一声,缓缓一叹,“确实不好看,但你可知他已经在这儿站了两个晚上了。”“他想要做什么?难不成在等人?”美人不解,惑然问道。寒欲泽一抹戏谑笑意,开口道:“怕不是想不开,想要投河吧。”“呀。”美人微微讶异,又悄悄抬眼瞥去,越看越觉得当真如此。“有意思,爷可一直在等他何时跳下去呢?”寒欲泽说起鬼话毫不含糊,悠悠然一笑。……城门外,一抹人影月光般飞快流逝,转眼便自城头飞过,直奔了皇宫而去。皇宫内,姑苏亦水等候多时,只等着他到。云渡缘如入无人之境,屋檐下一转,轻松登堂入室。“你倒悠闲。”他顾自找了椅子坐了下来,含笑觑她一眼,倒了杯热茶,缓缓饮了两口。姑苏亦水抿唇一笑,“不及大师,我这是难得悠闲,大师可是日日如此悠闲。”云渡缘摆了摆手,摇头叹道:“我是悠闲,不然也不会任你差遣,随唤随到,怕是除了有了疑难杂症,你是难得来信一封了。”姑苏亦水勾唇一笑,不可置否,“确实是有疑难杂症劳烦大师,此事旁人都救不了。”云渡缘拧眉,裟衣微动,无奈开口:“说吧,什么毒?”姑苏亦水抬眼看向他道:“佛陀花,你曾提到过此毒,我隐约记得,便请了你来,可有解?”云渡缘微微侧首,顿了片刻答道:“我确实提过,此毒还是有解的。”姑苏亦水一笑,“那便好,有劳大师前去一诊了。”云渡缘闻言摇头,道:“不必如此麻烦,佛陀花无非都是一种症状,我不需看也知道,直接开药方便可。”姑苏亦水眸中一抹笑意潋滟,叹道:“看来大师果真是妙手回春,早知如此我便直接写了症状,求一张药方便是了,也免得大师一通奔波。”第92章 埋伏之中云渡缘不曾看她,饮了一口茶水,方才笑道:“既然来了总不能只让我喝着一杯清茶?”姑苏亦水目光清浅一漾,自有默契,“美酒不可辜负,与大师对饮岂有喝茶的道理。”云渡缘扬眉,敛笑而起,行至案前,一手疏狂字迹,写下药方。“皇宫太闷,出去喝酒去?”他搁了笔,回眸望向她。姑苏亦水拿过桌上药方,转身吩咐了殿外宫人将药方送去正殿。“大师想喝酒,我却惦记着大师上次的烤鱼呢。”她眸光潋滟,淡淡月色下回眸而言。云渡缘勾唇,抿笑而言,“这也不难,出了皇宫,还怕没地方生火。”姑苏亦水闻言当先一步飞身而出,一掠便到了屋檐之上,蜻蜓点水般迎风而前。云渡缘也不着急,紧随其后,一出了皇宫便追上了她。二人城内奔走,随意落了一处人家屋檐上,并肩而坐。“这两日恰逢承国花神节,人人家中皆备着百花酿,不妨你我做一回梁上君子。”姑苏亦水回眸望他一眼,月下倾艳。云渡缘随意靠在檐角,无可无不可的点了头,侧眸望了眼底下灶房所在。姑苏亦水顺着他目光看下,一眼看到了窗前的酒坛子,二人相视一笑。她袖中一道红绫飞出,稳稳的缠上了酒坛,微微一紧便飞入手中。云渡缘扶了酒坛,摸了一块碎银子,弹指放到窗台上。二人,转眼便又掠了出去,飞向城内繁华街市之侧的临水之处。河上一弯拱桥,二人落在了树阴下,靠了一方大石头,隔绝人声。画舫悠悠,灯火映的水面五彩斑斓,煞是好看。“这要怎么钓鱼,既没有网,也没有钩子,你总不会想下水去摸吧。”云渡缘眉心微动,一抹笑意隐隐约约。姑苏亦水伸手抓了几个石子,盯了水面片刻,微微用力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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