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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隐梦》TXT全集下载_27(1 / 1)

“承国如今可有要事处理,都已经到了汶城不远了,你也该放心了。”他微一颔首,侧眸道:“承国自有国师代为照看,轻易出不了差错,倒是你,朕一个照看不住,便要挂些彩回来。”姑苏亦水一时失笑,却也无处反驳,微一摇头,只能随他去了。“你便如此放心的下这个国师?先前寒太后在时避其锋芒,你不染朝政倒也明智,可如今她已缠绵病榻,你何以还要放权于下,若是一个不当,岂非重蹈覆辙?”她始终不明白,如何他便这般放心这个国师凤兮疑,若此人有了反心,手握重权,岂非不可收拾?这些道理,她能想的明白,他应该也清楚才是。叶宸枫闻言神色微凉,眸中笑意随风飘散,言道:“亦水可知此人与朕乃是同门,可以算作师弟。”姑苏亦水凝眸,眉心微动,抿唇道:“今日方知,但就算如此,你便这般信任与他吗?”她不解,惑然抬眸望向他,若是利欲熏心,手足相残自不稀奇,更别说是同门师兄弟?叶宸枫唇畔一抹笑意微凉,眸底染了幽昧之色,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凑近道:“难得亦水能如此关心我一次,莫非是国师又惹了你不快?”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瞥他一眼,抿唇如线,开口道:“那陛下莫非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叶宸枫闻言失笑,含笑望她,言道:“亦水果然睿智,这也瞒不过你,此事说来就话长了,三言两语难以说得清楚。”姑苏亦水微微一笑,侧眸而道:“那位国师大人心思可不简单,你若不愿讲,那我便只好自己下手去查了,若是查些其他的什么,你可别怪我出手不留情面。”当日承国之中,她便知那凤兮疑心存不轨,故意放了穆希到她面前,又令了众多大臣寻来,定是设计已久,这般狼子野心的敌人,她又怎会轻易放过。叶宸枫无声一叹,与她对视一眼,抿唇开口道:“承国的国师之位,并非是给一人的,如今虽是兮疑位居国师,但说到底代表的仍是绝门,是数代皇族的帝师之门,绝门一脉相承三百年,无论是庙堂还是市井,根基都渗之甚深,朕虽有心一举拔出,却也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如今九国未靖,朕不欲与他们撕破脸面,如此放权弼西宫,也是为了稳住绝门之人。”“不过亦水,寒太后已经死了,就在你离开抚国不久。”她既如此想知道,他宁愿亲口告诉她一切,毕竟绝门并非轻易可触碰的,她若下手去查,必然要引起门中长老们的注意,到时必然讨不了好处。“寒太后死了?不是已经有了解药了吗?”姑苏亦水目光微凉,心下颇有几分惊异,云渡缘既然写下了药方必然是不会出错的,人又如何会没救回来了呢?叶宸枫眸中凛冽一霎,继而低沉一笑,指下一顿,言道:“绝门长老不愿她存活在世,就算这一次能救回来,依旧会有下一次,既然防不胜防,何不遂了他们的意,也免去了来回折腾。”姑苏亦水眸中清寒一显,已想到了许多,寒太后这样不明不白死在东安寺中,若是消息传出,漠国有心借题发挥的话,少不得又是一场恶战,既如此他此刻理当坐镇承国,又怎能在这般紧要时刻滞留在外?“宸枫,此处并非十万火急之事,汶城也并非刀山火海,寒太后如此突然死在东安寺,难免有人借题发挥,说不定便要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你理应归去坐镇承国才是。”她思量一番,蹙眉沉眸,已经不知第几次开口相劝。“亦水大可不必担心,朕必然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胜券在握,不怕他们生事,只怕他们不来。”他难得见她如此郑重相劝,担心着他的立场,一时心底温软,几分笑意隐约,忍不住抬手将她揽入怀中。“朕必然不会让他们讨到好处的,放心。”他伸手掠过她耳鬓,一抹笑意氤氲,荡起心湖涟漪一片。他自然懂得她的心思,越是如此,越是忍不住心花怒放,欢喜她愿意接受他,接受他的身份,接受他的一切。姑苏亦水微一勾唇,抬手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指,抬眸掠他一眼,言道:“最好如此。”拉落他的手,她环顾四下,已是天光初透,投下清明一片。道路已能隐约看的清晰,这个时辰策马奔出三十里到汶城,城门想必也要开了。“你既愿意留,那便上路吧。”她推开他三寸,微一抿唇,眸中笑意潋滟,伸手取下身上披风抱在怀里,飞身下了屋顶。她自庙中取出他的外衣,抬手一拂,直赴屋顶,扔在了他怀里。叶宸枫抬手轻轻松松接住,飘然落下,伸手扔给了暗中竞衣,取了崭新外衣,雪色月白,纤尘不染。姑苏亦水一声暗叹,她浪迹江湖多年,早就习以为常,他却从来养尊处优又惯来喜洁,难为得他在这般破败的屋顶,竟也纡尊降贵睡了一夜。下次还是尽早投宿,她微一摇头,翻身上了早就寻来的坐骑,当先一步在前。不多时,身后他便追了上来,二人并肩而驰,头顶旭日东升。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汶城便已在望,高城阔门,已有摊贩推着车,往来进出。二人下马,随了来往人流入城,交了些许银两,便也蒙混了过去。入了城,不多时便走暗人寻来,走在前方带路,昨日竞衣便已安排了人准备好住宿,如今倒也省了一番功夫。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邸,四方僻静,轻易不会有人察觉到。宅院虽不大,却也有水有树,后花园姹紫嫣红一片。姑苏亦水着实是颇为佩服他的隐卫能力,一夜之间能准备的如此齐全,实属不易。匆匆用了早饭,姑苏亦水回房便吩咐了阿雀去问云渡缘的消息。不一会儿,门外一人叩门而进。身后跟着阿雀,二人俯身一礼,恭敬立在一侧。“主人,渡缘大师先属下一步入了汶城,属下已将消息主人要来的消息传了过去。”那人敛眸垂首,如实言道。姑苏亦水微一颔首,抬眸问道:“他如今身在何处?”那人拱手,开口答道:“大师如今住在镇国军侯府中,不过白日多半都在四处酒壶饮酒,一般天黑方归。”姑苏亦水闻言勾唇抿笑,果然是他会做出的事,一日忘不了喝酒,摇头微不可察一叹,她点头道:“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替我告诉他,今晚我去镇国军侯府寻他。”那人俯首称“是”,一礼而退,飞身离去。阿雀微一蹙眉,不解问道:“主人既然已经到了,为何不现在去寻大师,也好早日了解此事缘由。”姑苏亦水眸中笑意清冷,叩指于案,抿唇道:“这是华国,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监视之下,说不得暗中有多少人偷偷跟踪,贸然前去只会暴露我们,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等一等,总会不急这一时半刻。”阿雀闻言神色一肃,拱手道:“主人深谋远虑,所言极是,是属下考虑不周了。”姑苏亦水摆了摆手,微微一笑道:“这些东西也并非一朝一夕学得来的,你已做的很好了。”……第118章 要活下去春风拂槛,露华凝珠,庭院深深深几许,酒香半醺,梦向瑶台月下逢。姑苏亦水抬手折了一段树枝,漫不经心松手,正正落在了底下人的头上,“啪嗒”一声,绿叶劈头盖脸一阵。云渡缘眉心微蹙,抬袖挡了挡,一声无奈哀叹,斜斜抬了眼。“来便来了,这见面礼也忒寒酸的些,好歹帮了你这么些时日,你也太不地道了。”他凝眸一笑,月下银色裟衣隐约如雾,人也缥缈起来。姑苏亦水挑眉,一跃而下,与他并肩坐在树影中,侧眸道:“大师这些日子辛苦,这可算不得什么见面礼,我来汶城就是来助你一臂之力,欠了债总要还的,如今正是时候。”她极缓一笑,月光照进眼底,沉入一当幽潭,深不见底。“你呀,莫要添乱便是了。”他瞥她一眼,摇头一叹,眸底几分笑意隐约。“此事虽大,但毕竟是家事,我身在华国皇室之中,便注定躲不开这些恩怨纠葛,你贸然插手并不合适。”他一番一番思量,抿唇轻笑言道,这些事归根到底还是华国皇室自家之事,若她插手免不得又要惹上一身麻烦。姑苏亦水目光晦明,一笑而道:“大师,此事虽然是家事,但谁又能知道以后会闹到什么地步呢?若是明极女皇从未想过解除婚约,还你自由呢?等到只能刀剑相向,武力硬来的那一天,姑苏亦水再出手,可合适否?”她微微侧首,眸中笑意三分清寒,透着凛冽与沉着,她是真正不信此事可以好言好语解决,华国显然是不会同意解除婚约,他们打的就是以此绊住他的主意,不然他们的太女殿下强行绑了那么多人质入城,又怎会一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必是明极女皇暗中默许了这般做法,存了私心要逼他点头。云渡缘拧眉,一时语噎,无奈摇头一叹,言道:“合适。”姑苏亦水闻言颔首一笑,靠了树干倚了下去,她并非喜欢多管闲事之人,只是他对她来说总归是有些不同的,自找麻烦又如何?帮他,她心甘情愿。“大师,可还藏了好酒?你这些时日日日买醉,缠绵梦乡,可知我连日奔波,马不停蹄赶过来有多辛苦?总不能连杯酒都不请我喝吧。”她几分散漫掠过头顶树影,眸中几分笑意清浅,慵然开口。云渡缘拧眉,侧眸打量她一眼,抬眸言道:“没有,你瞧这侯府破落的样子,像是能藏的了酒?你若不信,大可自己动手去找,我绝不阻拦。”姑苏亦水抬脚踢了他的靴子,打量了四下,灰尘堆积一片。她凝眉望他,切齿道:“脏成这个样子,你就不知道去收拾下吗?”云渡缘一笑,几分爽朗,如穿堂而过的清风,拂袖道:“收拾它做什么,又不准备长居于此。”姑苏亦水扫他一眼,抿唇如线,言道:“便是如此,你又怎么住的下去的,该不会是使了苦肉计,等着那位女皇陛下看不过去,传旨召你入宫。”云渡缘眸中一抹明光闪过,颔首赞道:“言之有理,说不定陛下见我过的艰难,便下旨召我入宫去了,多亏你一语点醒。”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瞥他一眼,一声“嗤”笑,“你若真想入宫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至于如此委屈,说到底还是惰性难移,懒得收拾罢了。”云渡缘闻言一笑,摆了摆手道:“到底还是瞒不过你。”“我今日来,并非来与你讨论住哪里的,而是有正事一商。”她无奈蹙眉,被他插科打诨一阵,险些让她也忘了还有正事。“何事?”他收了几分轻散,指下微顿,回眸问道。“蛊王。”她眸中一抹幽光闪现,神色一冷,几分冷戾。“你可有办法我体内的蛊王陷入沉睡?”她费尽心思方才自隐凰城死里逃生,如今绝不能在最关键之时前功尽弃,再回去寻解药。云渡缘神色微凉,面上几分凝重,伸手探了她的脉息,良久方才收手,默然半刻。“蛊王已经到了觉醒期,它一旦醒来不曾寻到可食用的合适毒物,必然会越发躁动,四处乱窜,蚕食五脏。”他面色越发阴沉,这种蛊只能以毒攻毒,难办的是,这样做也会同时消耗她的寿命,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再服用剧毒之物,若是熬不过去,便是人蛊同亡的下场。“亦水,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瞒你的,你体内百毒缠身,早就药石无效,若非与蛊王相互牵制依存,恐怕你也活不到今天,如今也只有以毒攻毒一种方法可行,但若稍有不当,你抵不过炽烈毒性,即刻便会毙命。”他毫无保留的如实道来,将最无情的一面剖开,摆在她的面前,这并非儿戏,她若不能承受住以毒攻毒的痛苦,倒不如再入隐凰城寻药来的稳妥。姑苏亦水闻言一笑,眸光沉凉,却依旧自若如常,天上星子落入眼底,滟滟随波浮沉,微一勾唇,她道:“没关系,再痛苦也没关系。”云渡缘拧眉,侧眸望她,难得凝重,冷言道:“这并非一句话如此简单,亦水,莫要儿戏。”姑苏亦水闻言微微扬眸,下颌一线雪色,殷唇微抿,笑道:“不是儿戏,阿缘,我信你救得了我,你信我活的下来,如同三年前一样,一切都会过去,再难都会。”云渡缘袖底紧握成拳,五指冰凉,拂袖起身,背对她而立,身影颀长,低哑声音缓缓传出:“亦水,你知道的,你死了,一切都会成空,你还未报的仇,你还未结的怨,你隐忍多年,艰难做成的一切,都会转眼化为乌有,付诸流水。”姑苏亦水眸底一抹漆寂,万般苦厄湮灭,只剩了空乏的一抹笑意,极缓的扶了树干而起,眨眼道:“我知道,但是阿缘,这一次不同,我想活着,不只是为了报仇雪恨,还有承诺,还有爱,我不会死,哪怕是为了他,我也不会。”“这条命,阎王来取也带不走,除非我愿意。”她勾唇一抹艳色,眉心冷冽决然,从容之中三分傲岸,从前不去争取,不过是因为世上早已没有了能让她留恋的东西,如今她既承了他的心意,就绝不会轻易放弃。云渡缘闻言羽睫微颤,心下几分道不明的酸涩,背对于她,一声苦叹,几分自嘲摇头。为了他,她的生死。能让她舍生忘死之人,从来都不是他,从前是她的义父,如今是承国元帝,若说不曾心痛,那就当真是笑话了,只不过“情”之一事,他从来不愿强求罢了。他月下回眸,掠过她眉眼之间的神情,怔然无言半晌。亦水,他能让你如此拼命努力,必然是爱之甚深的了,人间多风雨,难得一心人。“你若决心已定,那便如此吧。”他摆了摆手,负了一肩月光,如覆霜雪,眉心仍蹙,原地伫立良久,一阵凉风袭过,方才蓦然回首。“亦水,我若救不得你,便与你同死。”他几分凛冽在眸,显见一身肃杀,指尖发白,转身离去。姑苏亦水目送他身影消失在门后,微微勾唇,似苦似悲,微阖眼眸。她不会开口去劝,更无法回应他的情意,知己与爱人,二者泾渭分明,他如何决定都是他的事,她无权干涉。她能做到的只有活下去而已,推翻一切,从头再来,拼命活下去。伸手掬了一捧月光,她默然抿唇,缓缓攥紧。没有人知道,对她而言,活着需要多大勇气,尽管从不愿承认,但是不可否认,她是怕的。害怕活着,害怕面对,害怕这世上的许多事。这辈子,两件事便是此生,一是复仇,一是活着。自嘲一笑,她抬眸一片清明,转身而去。这世上的人,哪个不是在努力求生,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都是为了活着,自今后,她也一样,便是比旁人苦些,又能如何?……夜中,一盏雪白灯笼,一身文士长衫,木簪高束,风声呜咽。山野空旷,他挑灯独立,眼前一具尸体,死状惨烈。缓缓放下手中灯火,他拱手,一揖到底,神色肃穆悲凉。默然哀叹,他重新拾起地上的雪白灯笼,倒退一步道:“你不会白死的,一切都是为了隐凰城,你也算是死得其所。”非常时刻,越发不能暴露,他心下清明,只要留下一丝痕迹,便有被追踪的危险。就算是尸首,他也不能带回,只能放在此处,等候姑苏上清派出之人寻到,带回隐凰城。时势越发紧张,一切都已迫在眉睫,流血与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这局棋绝不能乱,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只差一步了。一子将军,姑苏亦水的这步棋,就看上主想要怎么走了,照如今来看,只要紧攥住这颗棋子,那便胜券在握了。怕只怕……只怕上主于心不忍啊,感情用事,向来是大忌。第119章 漠国陈兵“可寻到了消息?”姑苏亦水入房提笔,匆匆写下一封书信。阿雀就立在下首,拱手道:“山下田间确实有一具尸体,去的人已经确认,就是宁使者无疑。”“且……死状惨烈,像是生前被人折磨逼问过。”他不敢遗漏一丝线索,一五一十禀道。姑苏亦水笔尖一顿,微微一叹,将书信封好,蹙眉一抹惋惜悲怜。“终究还是难逃一死,虽早已料到有人会灭口,不想他们的动作竟如此之快。”阿雀上前两步接过信封,眸中亦有几分惋惜,线索便这样说断就断了,如同那日锦囊一事,杀人灭口,斩草除根,到底是谁如此费尽心思接近主人呢?“将这封印送去历城,交给云筝,穆国皇后与太子绝不可看丢,此间事了,本座即刻便会归去。”她并不能过久滞留穆国,等着她去做的事还有很多,到了如今,她只想快些了结恩怨,此后放权散兵,藏剑江湖,再不管天下纷争。“主人当真不去查宁弦背后之人?”阿雀踌躇片刻,拱手问道。姑苏亦水眸中一抹冷意,抬手搁了手中玉笔,“本座不查,他们想要什么,若有本事只管来抢。”无论背后之人是谁,想要利用她做些什么,她都不想去理会,如今她已在风口浪尖之上,任何事都不能再耽搁她的脚步,莫说他们未必能在她手上讨到好处,便是当真来了,只要不阻碍她杀该杀之人,想要借机生什么事,都随了他们去,也无不可。阿雀只能颔首,后退一步道:“属下已经命人去查了听音寺僧人的踪迹,只是冥宫分舵在华国根基还不够深,难得动用一次,怕是还要多费些时日才能有结果。”姑苏亦水目光变幻,垂眸勾唇,言道:“不着急,欲速则不达,莫要打草惊蛇了。”她体内蛊王的抑制药物,也非一日能炼制成的,少不得要多待些时日。云渡缘虽不想她插手,只当做家事处理,她却深知此事绝无和谈的可能,早晚免不得一场交锋。她一声叹息,身在尘世中,哪里又能躲的一方清净,他虽避入佛门,到底没能躲得开。阿雀点头,应道:“属下省得,绝不会贸然妄动。”姑苏亦水摆手,拿起案上线报,眸底几分清冷。阿雀见状抬手,悄无声息退去。风吹过窗扇,她手中信纸卷起一角,眸光定在其上,默然良久。心底一抹凉意,她思索片刻,推门而出。“又要去哪?”叶宸枫方才敲门,便见她推门待出,一声叹息,他笑吟吟抬眼望她。姑苏亦水一怔,收了步子,退后一步道:“正欲寻你。”叶宸枫闻言一笑,抬步入内,顾自落座倒茶。姑苏亦水关了门,转身坐了回去,见他依旧云淡风轻,不急不躁的模样,微微蹙眉,搁了手下信纸,言道:“总不会到如今你还没收到消息,漠国边军调动,恰逢此时,一看便知来者不善。”叶宸枫闻言笑意不变,伸手拿起她方才放下的信纸,一眼扫过,抬眼道:“确实不知。”姑苏亦水微一勾唇,侧眸潋滟,言道:“可我看陛下神色,可不像是一无所知的模样。”叶宸枫颔首,笑意氤在唇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缓缓抬眸,“昨夜去了何处?”姑苏亦水面不改色,言道:“镇国军侯府。”叶宸枫闻言神色微凉,笑意一深,开口道:“你倒诚实。”姑苏亦水凝眸,眉心微动,一叹道:“镇国军侯府的世子,便是那日阳城中写下佛陀花药方之人。”叶宸枫眸光微动,想到了那日的一场交手,一笑道:“你与他很是亲近?”姑苏亦水蹙眉,伸手握住他的手,抬眸道:“我入汶城,便是为他而来,他数次救我,如今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管。”“好了,知道了。”他反握了她的手,眸中笑意飘远,言道:“你想要做的,我又岂会阻拦,只是不许再夜间外出,到底男女有别。”姑苏亦水掠他一眼,微不可察一叹,到底对他无可奈何,点头道:“你不是让人跟了一路吗?我与他绝无任何逾越之处,只是白日眼线颇多,不得已才夜间相见。”叶宸枫敛眸,微微勾唇,言道:“你若非要去,也不是不可,下次朕与你同去,保证绝无任何人再能跟踪得了。”姑苏亦水收回手,拿过信纸压在指下,言道:“都随你,只是漠国之事,你当真不回去周旋一番?”叶宸枫闻言眸光微动,一笑置之,望她一眼,言道:“谋定而后动,朕早就吩咐了人候在边境了,寒歌陌若要动手,朕奉陪便是,也免得他总将心思用在你身上,碍手碍脚。”姑苏亦水指尖一顿,寒歌陌确实难缠了些,先是一个朱越,再是一个姜风,打定了主意要与她不死不休,若能打压一下漠国气焰,倒也是极好的。“寒歌陌此人城府颇深,你若当真要与漠国一较高下,免不得要费一番心思,不如派人先行拖住漠国,待的华国事了,我与你一同出兵。”她眸底几分寒光隐约,便是了了几日的相处,她也能看得出寒歌陌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漠国落在他的手中,绝对不好对付。叶宸枫微一思忱,抿唇如线,言道:“漠国只是陈兵边界,并未有所动作,怕是也要拉锯不少时日才会有结果,此事倒也不急这一时片刻。”“只能如此了。”姑苏亦水眉心微动,一抹隐约叹息,她如今受体内蛊王所制,一时半刻恐也无法离开,只能盼望云渡缘能早日找出合适药物,她才好归去料理此事。“亦水,华国太女花栖沅入了皇寺,你想找的人,想必也在那里。”他抬手晃了晃手中茶水,敛眸望她。“冥宫在华国根基太浅,下次若有需要,你大可交给竞衣去办。”自从入了汶城之后,他就已经吩咐了人去查了各处异动,果然查到此事,她前些日子方才问过镇国军侯府之事,不需去想,他也知她追查之事必然与此有关。姑苏亦水凝眸,片刻后,抿唇而道:“皇寺在何处?”叶宸枫闻言抬眸,微一思忱,开口答道:“大约是在汶城城北三十里处。”姑苏亦水缓缓勾唇,眸中暗光浮动,已有一番打算。“你莫不是要强行入寺,将人都抢出来?”叶宸枫侧眸望她,抿唇失笑,隐约猜到了她的意图。姑苏亦水抬眸望他一眼,扬眉道:“有何不妥?”“倒也不是。”他摇头微一叹息,笑意温润,不改从容,解释道:“若是强行入寺去抢人免不得还要躲避追兵,倒不如暗中下手,将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偷出来,这样便是华国派出追兵,失了先机也只能惘然空叹。”姑苏亦水闻言眉心微动,瞥他一眼,哂笑言道:“陛下所言甚是,此事便仰仗陛下了,不知可有何计划?不妨直言。”叶宸枫颔首,凑近笑问:“想知道?”姑苏亦水无奈抬手将他推远些,他却纹丝不动。“不想知道了,你离我远着。”她缓缓抬眸,与他相视一眼,一抹恼怒,笑意隐约。“好。”他颔首浅笑,退后了些,伸手一拽,轻松揽她入怀。“够远吗?”……漠国,边界寒风凛凛,一片清冷肃杀,将士甲胄在身,刀剑不离。黔城城中,一匹黑马当先,身后数名骑士追随其后,勒马收缰,停在了将军府门前。漠国南境本为朱老元帅朱英全权统领,但三年前历城一战,朱英战死沙场后,南境便由京城派下的军官接手,好在三年来倒也太平,并无战事兴起,否则无军帅坐镇,敌国来袭,必然不堪一击。黔城如今的大将军戚名,早早便着了官袍,肃静立在府门前,恭候多时。见一队人马勒缰,不远处下马,即刻便恭迎过去,一礼叩见。“陛下远来辛苦,快请入府休整。”戚名离京补缺之时,便是当年的太子殿下,如今的陛下向老皇举荐,也算做是半个亲信,因此便越发恭敬起来。寒歌陌玄衣一撩,下马亲扶了他起身,颔首抬眸,当先一步入了将军府。书房内,戚名跪地,奉上帅印,沉声开口道:“陛下,臣为这一日等候多时了,如今终于可以物归原主。”寒歌陌凝眸深冷,抬手抚过冰凉帅印,一手接过,交由身侧亲随,神色几分凛冽。这南境帅印本是朱老元帅所持,不料时隔多年,再见帅印之时,朱老元帅已经故去多时。而这一切,都因为苏雾,若非是他当年横空而出,坏了漠国大事,朱老元帅便不会死,大哥也不会死。“这些年你做的很好,南境安稳,漠国才能修生养息,重回鼎盛。”他回眸瞥了身前戚名一眼,眸中一抹赞许,拂袖落座。“此臣分内之事。”戚名闻言抱拳,正色答道,起身恭敬立在一侧。第120章 潜入承国戚名想到当年离京之时,陛下的殷殷嘱咐,一时泪目。黔城乃边防重地,身系漠国国门,若非是陛下信任,鼎力举荐,他也不可能坐上南境的将军。“陛下胸怀天下,志向高远,臣愿作马前卒,效犬马之劳。”他肃然沉吸一口气,拱手而言。“这倒不必,只是眼下有一桩事迫在眉睫,亟待解决。”寒歌陌眉心微蹙,神色冰冷,眸中含了终年不化的高山积雪,一贯的杀伐果决。“但凭陛下吩咐。”戚名敛眸,沉声开口应道。“朱老元帅之子朱越你可识得?”寒歌陌沉眸,一抹寒光闪过,抿唇如线,蹙眉问道。“末将不才,只有当年朱老元帅在时,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戚名沉吟片刻,俯身答道。当年朱老元帅战死边关,朱越负伤回京休养,而他彼时正好领旨出京,赴南境执掌军权,自此后,京都南境,数千里之远,又怎会有机会再见。“无妨,你只需能认出他便可。”寒歌陌冷眸一扫,抬眼而道。“朱越如今困在承国边界,身侧埋伏敌方无数暗人,朕要你领人偷偷潜入承国,摆脱追兵,救他一同归来见朕,可能做到?”他凝眸一紧,指下磕在桌面上,一声轻响,沉声问道。戚名军礼跪地,面色一肃,重重应下,“末将领命,必然不负所托。”“只是不知,臣要往何处去寻朱越踪迹?”他几分考量,惑然不解,抬眸踌躇言道。寒歌陌伸手拿出一封书信,命了身侧亲随递了下去,起身道:“这是欲王不久前传来的书信,姜风老前辈如今亦在承国,你自去寻他们,自然便知朱越身在何处,等到会和之后,他们自会助你一臂之力,逃出承国。”戚名闻言神色一喜,几分讶然,言道:“姜老前辈竟也在承国,有老前辈在此事事半功倍,任是承国军威再严,又如何会是老前辈对手。”姜风乃是漠国第一高手,放眼九州,不敢说独步天下,却也是难寻敌手的,有这般人物在,何愁不能全身而退。寒歌陌抬手,眸光微凉,颔首道:“切莫恋战贪功,此一去只需将人带回即可,不可节外生枝,承漠两国情势紧张,一触即发,务必要稳中行事。”戚名闻言郑重应下,凝眸道:“陛下放心,末将必然不辱使命,悄无声息救出众人归来。”寒歌拂袖,微一勾唇道:“朕便在此等候戚将军的好消息。”戚名一笑,踌躇满志,“臣,告退。”他拱手起身,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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