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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隐梦》TXT全集下载_44(1 / 1)

姑苏亦水掠了她一眼,并未回答她,言道:“领他去后边的马车,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婷月抱着苏容的手紧了几分,不敢反驳的听令前行。“不要,皇夫夫抱。”苏容却不依了起来,大眼睛骨碌碌转,徘徊在两辆马车中间,生怕被丢下,大声的反驳道。姑苏亦水不轻不重的睨了他一眼,指了指后边的马车,沉眸言道:“不坐你就留在这里。”苏容犹豫了一下,乖乖的被抱到了后边的马车里。姑苏亦水一人上了前边的马车,放下车帘后吩咐道:“走。”两辆马车在黄昏出了城门,转眼天就要黑透了。阿雀赶着前边的车子,后边的车由另一名雀部之人赶着。城门外,已有数匹宝马等候多时,一行人会面后便直奔平川的方向而去。夜风飒飒,带了三分清爽,吹动了沉闷的空气,身后的历城之中。有人在将军府人去楼空之后,偷偷的跑出,赶往另一处通风报信。孙九方才喝了一壶烈酒,正在演武场上吹风,边听到府内管家说,门外有人求见。孙九模模糊糊的听着,心底几分郁气未散,便摆了摆手,言道:“本将军岂是谁相见便能见的,不见!”管家眸中明光闪过,侧眸掠了他一眼,放低了声音,在他身边附耳道:“这人是从大将军府中过来的,说是有要事禀报。”大将军府,要事,大将军府如今的要事会是什么?还能有什么?自然是……夜王……心底一紧,孙九翻身而起,本来三分的酒意瞬间清醒。“将军,您看这人要如何处置?”管家踌躇片刻,抬眼打量了一下,缓缓开口问道。“带过来。”孙九眉心微动,桀骜锐利的目光穿透人心,五指握拳。“记得掩人耳目,莫要被人察觉到。”他一声冷笑,开口吩咐道。管家俯身应下,言道:“将军放心,奴才这便将人带过来。”他言毕,借着夜色掩映,悄无声息的出了府门。一轮明月已经依稀可见轮廓,高悬在夜空中,照见两条身影四下观望一番,转到无人的偏门处入府。第174章 厚颜无耻平川郡守府,高墙阔院,黛瓦青砖,颇有几分雅致风景,府内清一色的桃花灼灼,有花匠专人修剪。郡守吕信焦头烂额面对着从天而降的重任,实在是一筹莫展,恨不能以头抢地,修葺皇宫这等大事落在头上,昨日收到传令,直到如今却依旧不见拨款下达,这摆明了就是要宰定了他,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只听人估算一番,便让他止不住心如刀割。踱步转来转去,他心烦气躁的叹气连连。门外花匠一溜烟便换了个他看不到的地方修剪花枝,生怕被殃及遭受池鱼之灾。手下幕僚匆匆而来,吕信上前将人拉到书房,关了房门将下达的折子交予他一观。“依汝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这夜王只传下这一道命令,再无后话,这修葺行宫所需的银子,难不成真要老夫自掏腰包?”吕信花白胡子微翘,瞪了瞪眼,轻“哼”了一声。“大人,此事既已交到了您的手上,就算我们再不愿,也是万万推辞不得的。”幕僚神色凝重,沉沉开口道。“这夜王素来手腕狠辣,你我身为刀下鱼肉,我平川府只能承了此事,否则恐怕下场堪忧。”身为平川郡府的幕僚,少不得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若无什么见地,自然也不会得这郡守大人的倚重。吕信抬手抚了抚胡须,老眼微眯,过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可若有选择,他实在不想当这个窝囊的俊杰,想她吕信一生宦海沉浮,三年前北地划土而治,他能做到独善其身,三年后抚国倾塌,他也能立于不败,如今被人反咬一口,这滋味着实不好受。赔上银子是小,折损了面子是大,这北地诸城如今也就是这平川还能做到富庶稳定,若非军事不强,他早就有裂土分疆自立为王的打算,如今这一出倒好,这夜王早不立国晚不立国,偏偏要踩在他头上高升,当初抚国分裂之时她明明有机会将一切攥在手心里,可却硬生生拖到了如今,让他从美梦中一坠千里,实在可气!“她区区一介小儿,身上还有前朝罪名未曾洗脱,却行事如此嚣张,这口恶气本官实在难以咽下。”吕信面色沉凉,这如今的年轻人,都是如此猖狂吗?竟然威逼臣下放血,真真厚颜无耻。幕僚亦是心底唏嘘不已,虽说夜王名声向来算不上好,但任谁也难以想象,这人无耻起来令人发指。“大人莫要生起,此事虽势必要放血,但我们却也不能白白付出这么多银两,您如今与这夜王来硬的只能得不偿失,依在下之意,倒不如先遂了她的意,至于之后的一些要求,再提出的话,想必这夜王也不好拒绝……”他话未说尽,抬眼一笑,深深与吕信对视了片刻,阴谋算计全在这一眼之内,到最后谁能占到便宜还未可知,天底下哪有白拿的东西,若是能趁机谋取一些永恒的利益,倒也不算白花这许多银子。“这夜王殿下有他的打算,我们也有我们的打算,何必拘泥这些,大人,有舍才能有得。”二人心照不宣,各自收回目光,藏下满腹心思。“本官拿的起就放的下,她既给老夫三日,那三日之内不惜耗费巨资,老夫也给她看到成果,只是这银子,也要花的物有所值才是。”吕信眸中一抹狠厉,自怀中取出一只令牌。“老吴。”他开口吩咐一声,门外有脚步声匆匆而来。“老爷!”管家老吴佝偻着身子,行了一礼,憨厚一笑。“老爷有何吩咐?”吕信将令牌丢了过去,大手一挥,衣袖一拂,冷冷言道:“去库房,取白银百万,修葺皇宫之事,务必给本官办的稳妥漂亮。”“百……百万……银子。”“老爷,当此言真?”老吴接住令牌的手颤颤巍巍,偷眼打量了一侧旁人,几分无措与慌乱。这可是一百万两银子呐,这财库都要被掀的底掉,老爷疯了吗?“废什么话,让你去便去。”吕信瞪了他一眼,被这一番话刺的心底忍不住在滴血。“哪那么多磨磨唧唧,还指使不动了不是?”老吴见状慌忙磕头认错,攥紧了令牌,慌不择路的推门而出,去往财库着手准备。房中幕僚望了一眼老管家离去的身影,回身一抹笑意,对吕信拱手道:“大人做得对,这夜王若是立国在这平川,还不是任由大人搓扁揉圆,更何况这皇宫还是交由大人修建。”吕信转身回到座位,将桌上那张折子扔到了一旁,指上硕大的祖母绿扳指来回转动,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平川的人情风貌只有本官最清楚,她若是想要这一国根基稳固,不许给本官高官厚禄,是万万不能善了的。”幕僚袖底五指一转,逢迎一笑,侧眸掠向桌案上被扔在一侧的折子,精光闪烁,言道:“依属下之见,这夜王确实有几分本事,大人审时度势,谋取最大利益即可,还是莫要与此人针锋相对,以免为人所乘得不偿失。”吕信不耐烦的饮了一旁热茶,眉头一皱,言道:“这小子确实是个硬茬,这抚国皇室都要死绝了,她还能耀武扬威手握大权,本官自会留心应付,只她识时务,愿意给本官想要的东西,本官要绝不会轻举妄动。”前朝多少风雨诡秘,昆帝死后传位太子苏霖,此后晋国公拥立苏霖为敌,这几分倒戈,皇城都换了主人,到如今国破家亡,这夜王依旧能好端端的搅弄风云,自然不容小觑,他吕信也只要该得的东西,不该想的那些东西,他也是有分寸在的。“到底这新朝旧朝,转了一圈还是苏家的天下,是非成败,得失存亡,若是这小子当真有本事,倒也在乱世做出一番作为让我们这些人看看,她若能游刃有余的带领北地开疆拓土,老夫服服帖帖的俯首称臣又何妨?”这如今天下的局势,他也能看得懂几分,都乱了套了,谁也别想再有安生日子过,夜王若当真有本事,就该为北地尽管谋一条出路才是,若她确有能耐纵横捭阖,所向披靡,谁有会再暗中生事,心下不服呢?幕僚闻言面色一时一沉,身为文士谋臣,生平所愿自然便是能跟随明主,在乱世中有一番作为,成千秋霸业,流芳百世,只是这良主难觅,人心难求啊。“若她能为北地谋福祉,便是奉她为帝又有何难?只是这夜王心思恐怕不在此啊,好好的基业,硬生生的去捧一个傀儡孩童做皇帝,实在令人费解思量。”吕信闻言亦是短暂的沉默,谁也不知道这夜王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什么太子不太子的,早就翻篇成了过去,若非她硬要塞进来,她自己大可占据这九五之尊的宝位,搞不明白呦,这堂堂男儿顶天立地,谁会这么傻舍得放下如此好的机会呢?如今她若自己登基,那叫顺理成章,若是他日这皇位上坐着的换成了那个子,她再登基,那可叫做谋权篡位喽,就算她以后能悄无声息的除掉小太子,那也是永远被人诟病难以洗脱脏水。“此子难以捉摸。”吕信一声叹息,冲着下边摆了摆手。那幕僚见状躬身退下,心底亦是一番感叹,对此唏嘘不已,真是怪人一个,不知这夜王是聪明还是傻。吕信一人坐在书房沉闷的喝完了一盏茶,随是想好了要求回报,但这么一大笔的银子流水一般花了出去,心底怎么想也是心疼的。毕竟这夜王人还没见着,没有影子的事儿,可这白花花的银子却是实实在在的打水漂,全都投到了新帝的皇宫上边了。“说是三日的功夫过来,本官倒要等着见一见这个夜王苏雾,到底是何方神圣三头六臂,被人传的神乎其神。”他嗤了一声,重重的放下手中茶盏,缓缓闭上了眼,放松心态,休憩片刻。……离平川不远的一条官道上,一队人马披星戴月而来,并未如同众人接到的消息那般,三日方才抵达,而是快马加鞭的直奔了平川赶去。头顶漆黑无垠的苍穹已见几分破晓的意思,不知不觉竟是一夜到头,时间转眼飞逝了。阿雀在马车在控制缰绳,调整行车速度,因为照顾到身后的马车上还坐着小太子,北地未来的君主,受不了舟车劳顿辛苦奔波,方才放慢了一路的速度,否则这么点距离,最多不出三个时辰也就到了,哪里用得着跑一夜。车内姑苏亦水掀了一旁车窗,抬眼看了看头顶天色,心底了默算了距离,一颗心却始终是悬而未放。虽说这一路上倒也还算顺利,不曾有过任何意外的发生,但平静并不代表着安全,只有时刻保持清醒与警惕,才能活的更久些。沉默的翻出一本书来,她来回观看,避免自己心生困倦,降低了警惕和防备心,安安静静的车厢里,静的针落可闻,只剩了浅浅呼吸声。对比前边的车厢,后边的那辆马车简直是天差地的两个极端,从离开历城到现在,一路的功夫吵吵闹闹就没安静过。姑苏亦水倒是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对苏容下手了,这小子魔音就没停过,若有意外发生,只需听声音就知道一切了。后边的车厢里,苏容依旧在摆弄着怀中的九连环,只是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也不曾闲过,咿咿呀呀的叫唤着听不懂的话,偶尔还哼哼唧唧的唱着跑到十万八千里远的调子。婷月在一旁随身伺候着,早就已是上下眼皮打架,困的抬不起眼,只是被一旁的魔音咋咋呼呼弄得也不能安眠,只好作陪着陪他玩耍。苏容本是在历城便睡了个饱觉,中午玩了会儿九连环睡到了下午用晚膳,可不有力气折腾,旁人却没这般好命,只能靠毅力熬着。“小殿下,喝口水吧。”婷月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苏容的面前,眼巴巴的望着他白嫩的脸颊。苏容舔了舔嘴巴,觉得确实有些口渴了,便毫不客气的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推到了一旁,继续专心致志的对付九连环。这东西实在可气,就像和他杠上一样,就是不肯让他解开,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较劲,坚持不懈的做各种方法的尝试。婷月在一旁笑了笑,心底原本的几分担忧害怕,都因为眼前这张一本正经却神色凝重的小脸消散开来,她被带出将军府,一路上皆是心神紧绷,既怕这夜王会对小殿下做出什么,又怕自己会被杀人灭口,到如今却是稍稍有些释怀了。她有偷着眼打量了一眼身旁小殿下,见他玩的依旧起劲,目光也转移到了这九连环的上边了,她也算是看了小殿下完了一夜,却始终是未曾发现这动作有何规律可循。默然无言,她悄无声息的叹笑了一声,听着耳畔的马蹄声,只想能早些到达目的地。不知夜王殿下连夜离开将军府是因为什么,大将军又可曾知道殿下还将小殿下也带了出来,前路茫茫未卜,她虽不再如同刚开始一般恐惧,却也始终难以安定下心来。马车轱辘声,稳稳向前行驶,阿雀每隔一刻钟便会注意派人侦查四周,确保万无一失方才能放心向前走。其实如今他们倒也不怕有敌来袭,冥宫的精锐或明或暗都在周围守卫,谁若敢来,必然让他有去无回,只是这马车之中有小太子在,不易多生枝节。姑苏亦水坐在车中翻过了一页书,心底默然片刻,指尖微顿,良久后方才抬眼看向案上灯火。马上就要到平川了,一路上她都在心底算了时辰,必然不会有错。只不过她并不打算大张旗鼓的入城,昭告的满城皆知,因为这样入城就没有了意义。她提前来到平川一是为了避人耳目不假,但也还为了暗中查访这里,毕竟是要作为一国之都的地方,她又怎能不做一番准备。第175章 通风报信“主人,前边就是平川了。”阿雀隔了车窗禀了一声。姑苏亦水“嗯”了一声,看一眼天色,开口道:“再等等,天明随着百姓一同入城,莫要声张。”阿雀望了眼天边,颔首应道:“属下遵命。”等了大约两刻钟,平川城门大开,天光放凉,一轮旭日东升,照着大道上络绎不绝的贩夫走卒步履匆匆的身影。“主人。”阿雀开口提醒了一声。“走。”姑苏亦水合了手中书页,掸了掸衣袖,扶了扶有些疲惫的眉心。这几日忙着处理堆积的公务,倒是颇有几分心力交瘁,只是入了平川,怕更是有的忙了。阿雀吩咐了众人启程,一行人不动声色的入了平川,悄无声息的落塌在天韵馆中。姑苏亦水下了马车,先命人将苏容带去房间,然后便入了另一间房歇息。阿雀将手下人安顿好之后,又吩咐了人好生候着历城送来的银子,待到一番事情尘埃落定后,方才有了喘息的功夫。天韵馆遍布九国,店面或大或小,但都是自雀部选出的人易容运营着,掌柜的为避人耳目,今日还是一如往常开了酒楼迎客。楼下迎来送往,楼上的雅间却是一片安静,这酒楼房间的隔音确实不错,姑苏亦水睡到了中午方才醒了过来。推门而出,她下楼直接去见了此处天韵馆的掌柜。掌柜的远远瞧见她下楼,心思活络的转入了一侧静室。姑苏亦水随后入内,摆了摆手免了他叩拜,回眸一眼掠向窗外,问道:“历城着人送来的银子到了吗?”掌柜的闻言垂眸,点了点头言道:“已经到了,属下已经命人好生封存,主人何时用到,可随时吩咐。”“先行封存,务必谨慎保管。”姑苏亦水略一勾唇,眸中清寒一片,缓缓开口道。掌柜的眸光微紧,想到这么多的银两确是不能随意安置,实在太过惹人注目。“属下即刻命人在暗中看守。”姑苏亦水侧眸掠了他一眼,抬手道:“记得要掩人耳目,不可让人瞧出端倪。”“是。”掌柜的颔首,躬身而言。又问道:“主人接下来可有何行程,属下提前令人安排。”姑苏亦水眸中星火擦过,抿唇如线,抬眼道:“命人准备辆马车,其余之事无需你多管了。”掌柜的了然,俯身退下,转身吩咐人准备下去。姑苏亦水默然独坐片刻,起身出了静室,出了酒楼大门,门前便停着一辆马车。阿雀已经候在一旁,一身皂衣,放在人群中也并不起眼。姑苏亦水打量了他一眼,上前两步,言道:“不必时时跟着本座,只是赶车而已,随意指派一人即可,你大可回去休息。”阿雀沉默的摇了摇头,言道:“属下不放心,初到平川,一切还是要谨慎行事稳妥。”姑苏亦水不再多言,抬脚上了马车,关上车门。“去行宫看一看。”她心底倒也想看一看,到底能不能指使得动这平川郡守,不拨下银子的情况下,塔到底肯不肯放血。阿雀闻言颔首,他方才已经看了这平川的图纸,大致也知道往哪个方向去。天韵馆建在人流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马车行在其间略显拥挤,他只能放慢了速度,平稳的驾车向前行去。姑苏亦水挑了窗帘打量了一眼街上景象,来往百姓皆是穿戴整洁,并未如同边关一般有衣不蔽体之景,果然是个富庶的好地方,想必这平川郡守在此待久了,一定捞得不少好处。这修葺皇宫的活儿交给他,还真没挑错人,旁人便是有心帮忙恐怕也是有心无力,筹备不出银子来。可他便不同了,身为当地父母官,自然是敛了不少金银珠宝,北地三年前有划土而治,历城年年征收的赋税又少,这点银子对于他这个平川郡守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可惜了这风水宝地落在这吕信的手上,些年白白便宜这老匹夫,空有这样的财力却也无所作为,真不知方初他是如何坐稳这一城主位的。”姑苏亦水一声微不可察的嗤笑,对此人已有了初步判断,这般庸庸碌碌,必然是身边有高人相助,不然恐怕待不到如今的地位。她眸光扫了一眼面前小几,上边有几页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张,想必是天韵馆的掌柜准备的。眉心微动,她一眼瞟到上边的内容,抬手翻阅了一遍,这上边大约是些平川豪绅权贵的信息,虽然不是事无巨细却也还算详尽。略微整理了一下纸上内容,她垂眸缓缓看过一遍,已记在了心底。有些东西并非只字片语便能道清楚的,这上边的内容虽有几分价值,她却更愿意相信亲眼所见由心判断的。此处若为京都,必然要好生清洗一番,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都要仔细甄选过后才有决断。“主人,前边便是原来的行宫了,旁边都有侍卫在守着,我们还是不要太过接近,免得惹人注目暴露了身份。”阿雀望了一眼前边已经零星的人群,慢下前进速度,沉声向后禀报道。姑苏亦水闻言将手中纸页放下,掀开了身侧车帘,抬眸打量了一眼身前,这行宫原本建筑便邻水,宫殿虽庞大里边的装潢却不够用心,如今势必要仔细详尽的修葺,此处离得有些远,依稀却能听到敲打砖石的声音,一片模糊的身影爬高爬低。“看来这吕信倒也算识时务,不必本座亲自去走一趟,自己已经识趣的吩咐下去了。”她唇边一抹冷笑,似雪容颜在光下半明半暗,偶然间的线殷红带着深刻的艳与魅。若是他不同意,她就大可趁机动手,让这一城郡守即刻卸职,如今他这般任劳任怨的自掏腰包,倒让她不好在发作了。“按说无端被人宰了一刀,任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认打认罚的,这平川郡守此举着实耐人寻味。”阿雀闻言略一思忱,心底微微不解的怀疑道。“难不成这里边有什么阴谋或者圈套?”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此事怎么想都是有些奇怪令人费解的。姑苏亦水淡了眼底笑意,收回掀帘的手,回眸而道:“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是有人看透了里边的机关,巧妙的躲了过去罢了。”“主人说的是吕信?”阿雀沉眸思索片刻,缓缓问道。“是不是吕信看透的还未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平川确实要费些功夫才拿的下来了。”姑苏亦水缓缓收紧了五指,侧眸将那些散落的纸张一页页归置好,一抹笑意似有若无。……平川城门外,一名身材威武的汉子策马一路奔驰而来。他一身衣襟风沙沾染,显然是风餐露宿的跋涉而来,神色沉沉,带着几分凝重的入了城。避开喧闹的大道,他转行偏僻无人的小道,七拐八拐的又回到了宽敞的大道,只是已经躲开了人潮汹涌的一段路,面前不远便是平川的郡守府,高门大宅,守卫威严。郡守府中,吕信端了一盏参茶,站在门外赏花,难得平复了些情绪,不再肉疼那些花出去的银子。桃花灼灼,已是开的十分灿烂,满园清香怡人,扑面而来的芬芳,吕信沉吸了一口,只觉心情也舒畅了几分。一旁修剪花枝的花匠不敢打扰郡守大人赏景的性质,悄无声息的提着桶退了出去。老花匠方才提着桶退了出去,还没走两步,迎面便撞上了管家老吴。“吴管家好!”花匠点头哈腰的远远招呼了一声,让开了前边的路。“老爷可在书房外的花园中?”老吴摆了摆手,凑近了两步,若有所思的张口问道。“正是,老管家行色匆匆的去见老爷可是有急事?奴才这几日看郡守大人心底有些不畅快,面色可是不太好看啊。”花匠想了想,抬手一指身后园子,还是忍不住的开口提醒道。老吴“哼”了一声,废话,老爷放出去了一百万两的银子有去无回,脸色能好吗?“行了,知道了,忙你的去吧。”他摆了摆手,摇头背手的向园子走去。吕信将手中的一盏参茶喝完,正欲反身走回去,却正巧被管家老吴赶了上了。“老爷!老爷!”老吴踮起脚尖,撩衣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喊住了他。“怎么了?”吕信眉头一皱,面色不太好的开口问道,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急匆匆的成何体统!”板起脸来教训了一句,他合上手上茶盏的盖子。“老奴这是有急事禀报,老爷消消气。”老吴喘息了两声,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定,拱了拱手道。“老爷您不知道,门外有一个威武的汉子跑来求见,如今还在等着,他说是从历城赶来的,还说有要事前来与您相商。”“您看,这是见还是不见?”老吴出了一口闷气,方才完整的将话说了出来。“历城?”吕信面色一沉,老眼眯了起来,精光闪烁,思虑了一瞬间,总不会是夜王殿下有派人过来了?不对啊,这夜王殿下派来的人,应该光明正大的宣令众人接迎,怎么可能还会登门求见?“去将人带过来,本官就在书房等他。”吕信甩了甩手,端着空了的茶盏走进了房中。老吴抹一把额头上微微出的汗水,又奔波着从这里向大门走去。这历城来的人,他一听便知非同凡响,忙不迭的去禀报了老爷,还果然如此,老爷一听便要亲自见一见,此事交给别人去办,请人过来他到底还是不放心,这能拖着这老胳膊老腿再跑一趟喽。吕信在房中了片刻,便听到外边的动静,老吴已经将人带了过来。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入内的人,身材挺拔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这往这儿一站边关沙场的气息便挡不住的扑面而来了。“这位壮士可是历城的军人啊?”吕信挑了挑眉,含笑开口问道。“正是。”那汉子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那不知阁下是哪家将军麾下的勇士?”吕信面色微沉,历城来的军人,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可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在下乃是历城孙将军麾下的。”那汉子拱手应了一声。“哦?”吕信一声冷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再看了面前人一眼,他还以为是大将军府派来的人呢?唬的一愣一愣的,原来并不是。“嗯,本官与孙将军并无私交,不知此次孙将军派你过来,是何同意?”吕信摸了摸胡子,语气颇有几分敷衍的开口质问道。“孙将军吩咐在下带一封书信给大人,说是上边的内容,大人一定会感兴趣的。”他说着从怀中取出来一封书信,躬身上前递了过去。吕信眯了眯眼接了过来,放在手中,摆了摆手,言道:“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一边的汉子却不为所动,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开口道:“将军说里边的内容十分紧要,让在下必须看着大人读完信才能回去复命。”这又是来的哪一套?沉沉叹了一口气,吕信不悦的看了那汉子一眼,抬手拆了信封,拿出里边的信纸,抬眼看了过去。他看到信中内容的同时,面色便变了,眉心紧紧的皱成一团,不长的内容,仅仅两三句话,他却盯着信纸沉默了半晌。“大人,我家将军让在下临行前问一问,这可算诚意,可否合作一番?”那汉子一板一眼的干巴巴的开口,仅仅是重复了一遍,这一路上,用了好大力气才没记错话。吕信沉沉的将信纸一把握在掌心,眸光变化莫测,听了这句话更是沉默了良久,继而僵硬的笑了一下,言道:“这位壮士远来辛苦了,替本官告诉你家将军,还是各凭本事的好,他这一番恩情本官心领了,他日若有机会,必然会好生答谢。”那汉子闻言只点了点头,再也不多做纠缠,转身便向外走了出去,管家老吴见状急忙上前领路,将人送走。第176章 欺人太甚书房内,吕信一颗心沉沉浮浮,将茶盏重重砸在了桌上,呼吸紧促的绷着一张脸,将手中团成了一团的信纸,缓缓收入袖中。欺人太甚,这一百万两银子去如流水,夜王殿下竟然还不满足,这瞒着众人竟偷偷来了这城,她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这平川的主权,不就是富饶的宝地。哼,当真是以为旁人都是软柿子,任人拿捏了,他倒要看看这平川城,到底是谁的天下!甩袖起身,他推门而出,吩咐道:“去请许生过来。”不过消一刻钟,门外便有人匆匆而来。“大人!”许生扶了扶头上的文士帽,撩袍拜了一礼,言道:“大人,何事如此匆忙?”吕信沉沉叹了一口气,面色不豫的撇了他一眼,将袖中纸条扔到了他的面前,闷声说道:“你自己看看,这上边都写的是什么?”许生蹙了蹙眉,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团,展开仔细的看了一眼,继而面色沉沉的思虑了片刻,若有所思的开口言道:“不知是谁传来的消息,内容可不可信,大人可千万别被有心人给利用了。”吕信冷哼了一声,眯起的眸子中精光闪烁,袖底手指握拳,言道:“这是历城孙将军派人传来的信息,你说可不可信?这夜王怕是心存不轨,想要暗中对平川下手。”许生闻言心底亦是一片冰冷,恐怕这确实是来者不善,但这孙将军也未必心怀好意,平川如今就是案板上的肥肉,人人皆是虎视眈眈,但越是如此越是不可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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