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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隐梦》TXT全集下载_60(1 / 1)

每每扑往总是人去楼空,那些人似乎是不止一两个据点,整个历城似乎都被他们给掌控了一样,总能先一步的避开眼线。阿雀自诩追踪刺探一道上颇有成就,但对于这些人可谓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可胆战心惊的是这样全力以赴的追查,依旧是毫无进展可言,这实在是令人恐惧的消息。这说明这些人的势力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能力上也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他们已经将历城上下打点的清清楚楚,这样被动的追赶,根本就是毫无作用。阿雀心底徘徊思虑,在失败了数次以后,当机立断的决定不再贸然出手,安静的隐藏在起来,这种情况下,再追赶下去已经没有半分好处,并且还会反被对方跟踪,他只能按兵不动,即刻将情况传递到阳城。没有接到主人回信之前,历城仍旧需要紧密的盯着,而紧接着阿雀却发现了竟然还有人在暗中追查这些人。并且这个人他也算得上是认识,但确实是在意料之外。姑苏子复顺着蛛丝马迹查到历城之时,心底不由得感慨万千,他本以为这些人不会如此有恃无恐,但不曾想竟然真是这样胆大妄为。他们竟然明目张胆的在最接近姑苏亦水的地方聚居,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还以为这些人对她是退避三舍不愿露面的态度,如今看来却是并非如此。他一入了历城,就命人着手去做了这件事,暗中去追查这些人的踪迹,并且不对身边跟随的探子多加隐瞒。他就是要这些人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并且也要下手干预他们的动作,让他们忍不住回去通风报信最好,这样他就能暗中顺藤摸瓜,少费些功夫的查出结果。只是他也不曾想到,竟然回在这里也同样看到了阿雀这些人,实在是凑巧了。这些日子,有关于夜王的各路流言可以说是铺天盖地了,外边各种揣测都有,对于这桩并不怎么靠谱的婚事众说纷纭,他还以为她此刻要么忙着以此事翻弄些什么风雨,要么焦头烂额准备收场。不想她竟然有功夫派人追查到这些人的踪迹,似乎也是对此有所警觉了。这件事对他来说但也算是喜闻乐见的,他始终相信,这些人与他或者她都有着些不可言说的关系。因为不知到底是敌是友,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时刻密切关注着周围异常,但庆幸的是这些人并没有要对他不利的举动,似乎仅仅只是暗中跟随着而已,没有任何要行动的打算,他们在他身边潜伏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还是这样别无所图的态度,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曾对此有过大胆的揣测,只是那只是他心底的假设,虽然不止数次的反复试想,但仍旧没有任何理由或者依据来作为证明,甚至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样大胆的想法,所以他才一直忍住,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似乎同样身在局中的她。他想着什么时候搜集到足够的证据了,再与她挑明一切,说出心中隐埋多时的猜测,但现在她也已经派出人来,开始逐渐的接近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这样看来的话,他似乎有必要提前将心底的预想告诉她了,也免得到时候她一时不能接受,或者毫无防备的掉入别人的陷阱。看来他在密切关注这些人的同时,还有必要备一份厚礼,抽空去阳城见一见她,好好的说一说这件事情,或者也能顺便看一看这场不知所谓的婚事,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他也并不认为,两个男人会因为什么一见倾心的理由非君不可,就算是真的有,他也不相信能在权欲漩涡中稳住脚跟,在众目睽睽风言风语之中,想要摧毁什么东西,最简单不过了。……第228章 宫中不宁北襄宫中热闹的要掀翻了天,不说什么荒唐婚事闹得人心惶惶,只这个横空杀出来的太后娘娘就足以让人忙的脚不沾地了。云筝接到素泠玉时可谓是目瞪口呆,原以为是早就不在人世,不成想竟是山重水复再相见。自然他的冷静下来最先考量自然是适不适合让陛下再随着这位太后娘娘教养,从她的眼中他看不到任何舐犊情深,只是一片空荡荡的漆黑。以这位太后一贯作风,他原以为归朝必然要争权夺势,汲汲营营的掀起一阵风浪,心底还不免质疑夜王为何要将一个可有可无的太后找回,不料太后却仿佛换了一人似的。她自从回宫后便将自己困在了后宫之中,连陛下都鲜少接见,但虽如此云筝依旧是不敢掉以轻心,派人暗中监看着时时禀报。“禀侯爷,这是宫中派人传出来的消息。”“讲来。”云筝心底一冷。“太后命数百宫人身披红衣,去钗散鬟,大殿中一片狼藉。”小太监怯生生的回道。宫中奴才寻常不得着红,一是一份庄重礼节在,二是因夜王时时喜着红衣,众人有心避讳。“这是要唱大戏呐。”云筝面色微沉,抚国皇宫中太后光明正大豢养面首,闹得宫闱之中风气不正,一片乌烟瘴气,如今倒好了,来了平川不爱儿郎了,连宫女以后都要如履薄冰了。“太后想要那就给她送过去,你亲自去再挑选两百个,务必要让太后满意,只要不将心思打到前朝,后宫随她折腾去。”云筝摆了摆手,他实在是不能理解,这太后半辈子都在做些什么,如此荒唐放浪,便是寻常人家都不敢如此败坏风气,若非是前有陛下年幼无依,后有夜王纵容不问,宫中必然是容她不得。“这……”小太监拧着眉头跪了下来。“奴才就算是领了这二百人过去,太后也未必让奴才进门,侯爷恕罪。”“此话怎讲?”云筝冷声问道。“太后不许旁人打扰,连陛下也只见了一面,听说似乎是人有些恍惚失常。”小太监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回禀。这太后自从回来,人便是气色苍白,寻常极少开口说话,但那日夜王命人回来请什么婚旨,此后太后听闻砸了一殿的摆设,不吃不喝的闭门两天,再见人后,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可现在这太后宫中还是谢绝登门,他这就算是挑好了两百个宫人,也是送不进去的啊。“就说是陛下命人送去的一片孝心,若还是不收你再放人回去便是。”云筝对此并未并未表示明确态度。他身在其位,理应为家国社稷考量,从前他还是指望着夜王殿下,想着无需费尽心机,只安心听命便好,但如今没有了依仗,北襄能指望的只有他和陛下,旁人皆不可尽信。小太监见他态度不明,一时算不准该如何对待这位太后,便恭敬地领了命令离去,说到底他也只是听令行事,能为自己找到一个可以依仗的大树固然是好,但若是不能,也并不妨碍他左右逢源。陛下如今年幼无知,夜王又逐渐放权不闻不问,纵观朝野上下那也只有云侯爷能够挑起大梁,想要有安身立命之所,那就必须站对位置才行。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波回宫,他即刻便着手去办此事,仔细的挑选了面貌周正的宫女二百,眼巴巴送往太后宫中去了。但果然还是意料之中的无人理会,太后并没有要买云侯爷面子的打算,他只能叹息一声悻悻走开。偌大宫殿中寂静的针落可闻,素泠玉就这样坐在高高的玉阶上,手捧一把珠光宝气的长剑,素颜净衣的趴在桌案上。面前一片片的红衣人影,或是婀娜或是妩媚,她们颤颤巍巍的面对着她,毕恭毕敬中透露着深深的畏惧,伪装出来的笑容僵硬而木然,也了不再去看她们的脸,不再看到这虚伪的笑,她命每个人都戴上了面具,然后整个大殿就这上百的红衣身影,就像是就成为了一个人。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看着眼前的荒诞无稽,但这仿佛就像是她的梦,天地深锁,人影交错,到最后都成了心底无言的魔怔。身边的女官方才来禀报,说是门外又送来了两百个宫人,她听了整整五遍才听出了她在说什么,然后她只是摸了摸手中捧着的剑,没有反应更没有理会。那女官不知何时退了下去,掩上了门又是一片幻境。她不想看见外人,也不想开口说话,无论门外的人是谁送来的,她都没有心思打发应付,也不愿再放她们进来。谁也不能打断她的梦,无论是荒唐也好放浪也罢,她都深陷在其中不能自拔。来到这平川宫中已经许久了,她仿佛已经记不起来那日与她都说过些什么,也不太清楚又做过些什么,因为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无论她再做什么努力,如何的固执的坚持,都改变不了事实的冰冷无情。她花了许久才从混沌中明白过来,就在一夕之间懂得了所有,但却无法劝服自己心甘情愿的放手,到底她都做过些什么?又要再往什么地方接着走下去?若是没有在国公府的一场相遇,或者她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名门闺秀,然后安安分分的嫁娶生子,将平生都放在内院之中,平淡无奇而风调雨顺的一生到头。但一切都没有若是可言,因为她是素泠玉,她是苏雾,她一定会闯入前厅,她一定会来见父亲,这一切就一定无法改变,上天注定的一场无疾而终的美梦。但她知道,这不是梦,哪怕是听到她说出了实情,哪怕知道了所有真相,可她还是不能忘记,还是无法释怀,什么男男女女,什么真真假假,就算一切都是虚假的,可这颗心也是假的吗?它曾为谁而彻夜难眠,如今一样还是未变,谁又能告诉她,这也是假的……第229章 良机已至宫中之事传入府中,云筝也只是颔首了然,他如今正是忙的焦头烂额,也没功夫插手后宫之事。如今前朝方才结束选才,局面刚刚稳定住,一切都要他亲自把关,政务之上他算不得精通,还有许多要学的地方,只能夜以继日的加快进步,时刻不敢懈怠。再者说边关之事他也有耳闻一二,孙九的倒戈反叛委实在他的意料之外,一同治理北地三年,也算得上是朝夕相处了,不料他竟然早有异心,还在军政大事上暗动手脚,实在是让人心寒后怕。勰城一战结束后,夜王殿下并没有明令处罚,只是架空了孙九手中军权,如今也不知历城如何,他确实是有些放心不下。“侯爷,这是国子监张大人送来的手稿,还有一份名单。”手下左右将东西呈上前去,态度甚是积极。国子监祭酒张竖那也算是从侯府出来的人,他递过来的东西自然不好怠慢,更何况这张大人也是个极会做事的人。云筝闻言神色一动,接了过来放在身前,随手翻阅了两页,这个张竖并不同于其他门客,他虽说出自他的府中,但却并未在他身边待过几天,就直接被夜王提拔录用了。“张竖人在何处?”此人确实有才,一个国子监祭酒倒是屈才了,近日的几桩差事也办的甚是漂亮,他有心再给他机会,提拔到左右行事。“张大人将东西呈上来便走了,不过想来也走的不远。”手下人应道。“去将人喊回来,不可怠慢。”云筝摆手吩咐了一声,心底暗暗思忱一番,他有心将张竖派出做事,但稳妥起见还是要试他一试。边关军中他始终放心不下,虽说夜王将部分军权交到了赛天机手中,用以制衡分化孙九势力,但毕竟谁也不清楚能做到哪个地步,他还是要做好万全之策,以免后患无穷。而这个重任他有心交托给张竖去做,毕竟他名声不显,不会惹人注意更能见机行事。不多时,门外便有脚步声,人亦稳稳的停在了面前。“参见侯爷。”张竖鼻眼观心的行了一礼,他接到消息一路上便在暗中思索,已是将这位侯爷的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他这些日子也算是下了一番功夫做事,平素也将上下关系处的和睦,为的就是让云筝注意到他,能有今日之机会。毕竟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做一个什么国子监祭酒,安心的替北襄卖命的,若是此行不能有所收获,那才真的无法想上主交代。“张大人快起。”云筝笑了一下,抬手虚扶。“近日来的几桩差事办的不错,今日事务繁忙,先前未能见到本人,特此命人留步一叙。”云筝指尖划过桌上纸页,赞许有加的笑道。“劳烦侯爷挂心,这些都是微臣分内之事,也算是克尽本分而已,臣多谢侯爷抬爱。”张竖谦辞称让,又是一礼恭敬。“能将分内事做好已是难得,张大人不必谦辞,今日留卿一叙,亦是有事相询。”云筝并未多言虚词,转眼便讲到了正事上。“近日太后回宫,但行事颇有些偏颇逾礼,你可知晓?”他神色不动的开口问道。“微臣略有耳闻。”张竖不卑不亢的回道。“陛下如今年幼,仍需有人在侧提携教诲,但该当如何,不知张大人有何看法?”云筝有意试探,面上不动声色的含笑问了一句。“若是侯爷为此烦心,微臣倒是有几句谏言,或许能分忧一二。”张竖并未藏掖,直言不讳的开口。“但说无妨。”云筝心底几分考量。“臣有一人举荐,此人如今身居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侯爷想来也并不陌生。”张竖笑意一深,缓缓的垂了垂眸。“此人名为许生,曾协助高大人破谋乱案,此事侯爷亦是亲眼见证,而这些时日来,他的才学见识亦是众人有目共睹的,确能堪当重任。”张竖并未刻意吹捧,只是实事求是的表明看法,许生此人于治国一道确有才能,为人又善变通,也算是不可多得的贤才,无怪平川多年在他谋划之下繁荣富庶。“此人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云筝抿唇一笑,叹了一声,他对此人确实记忆犹新,只因未曾入仕之前,此人竟然敢主动闯宫面见夜王殿下请封,这可不是一般的胆量魄力。“许生确实有才,只是你要举荐办何差事?”“微臣斗胆,请此人为太傅,辅佐陛下学术道理,必然能有意外之获。”张竖拱手上前,面色一肃正色道。云筝不置可否,缓缓的笑了笑,片刻后开口道:“此事还需斟酌,但确有可行之处。”“只是本侯亦有一重任要委托与你,这才是今日留你所因。”“但有效力之处,还请侯爷吩咐。”张竖低下头,一抹深深笑意,不出所料的等到了想听到的话。“此事事关重大,且有不小的危险,你可考量清楚再做决定。”云筝眉心一动,沉眸如水缓缓道。“不知是何要紧之事?微臣可否知其详情?”张竖故作不知,疑惑不解的踌躇问道。“不行,此事事关机密,或有性命之危,你可先行考量清楚再做决定。”云筝挑眉,略一摇头言道。张竖徘徊的进退两步,神色凝重的沉吸了一口气,思索了一段时间,郑重开口道:“愿闻其详。”“如今边关军中颇不安宁,你可愿领命前去监军,此事事关重大,里边亦有夜王殿下的打算在,需要心思缜密之人,步步为营行事,你就是如今最为合适的人选。”云筝并未细致说明其中缘由,只先试探他的诚意决心。“臣不畏!既然应了侯爷所请,必然不负所托。”张竖决然沉眸,几分慷慨的应了一句。“如此甚好,此事仍需你前往历城,待你回去后便即刻准备着,自会有明旨传下,一路上会有人随你同往,告诉你军中如今形势。”云筝颔首一笑,沉沉的看了一眼面前人。第230章 仍欠东风张竖回到历城之时悄无声息,他轻装简行只带了几名云筝送来的手下,事实上他也并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那些个身外之物对他毫无意义,他已经达到了目的。他按部就班的赶往军中,身旁人宣读了圣旨,这监军的位置他便是坐上了。底下人众说纷纭,自然少不得是不服蔑视者,他不过是一介白衣出身,就算是在朝中办了几件漂亮差事,也远没有什么显名传出,在军中众人自然对他不屑一顾。而云筝需要的也正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行事,所以才会挑选了张竖来当这个监军。叩谢领旨,面见众将,张竖圆滑世故的结交众人,态度既不亲热也不冷落,不动声色的退了场。军中洗尘宴说到底不过是有个光明正大喝酒的由头,张竖速来自持自制,并不贪恋杯中之物,久待下去才是难免生乱。退身之后,他吩咐了随从人整理行李洒扫休整,一个人回了房间。而后在内锁上门后,一人自窗口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身边眼线。云筝派出的人,保护他的同时也是在监视他,不过他并不在意,反正这些人对他并无影响,一切逢场作戏便好。历城大街小道他早便了然于心,避开人多之处,他径直入了一家生意清冷的当铺。里边的老板视若无睹的算着账本,张竖却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转身一言不发的自后门离开。当铺前边是生意铺子,后边直接通连着后院,亭台几座,楼阁几间,为数不多却雅致用心。“张先生这边请。”一名年岁二十左右的婢子敛襟,屈膝迎了过来。“这里怎么样?”张竖文雅颔首,抿唇问了一句。“那位从抚国皇宫带出的姑娘不太安分,下边的人一时疏忽让她跑了出去见到了夜王,情非得已便改了地方,那里暂且安全。”婢子一五一十的近来发生的状况道出,将他带到一处亭中,俯身奉上茶水。“张某此来是为来见上主,劳烦姑娘通传一句。”张竖伸手接了过来,略一侧眸不失礼节笑了一下。“着实不巧,张先生来的不是时候,上主离开了历城,未曾准许一人贴身相随。”婢子如实告知。“上主竟会离开了!”“不知可有留话去往何地?何时方归?”张竖眉心一抹,眸中难掩惊讶之色,略一思忱后又道。上主很少亲自动手,更何况又值此风头浪尖,他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事,竟能劳烦他亲自前往。“稍等。”婢子神色微凝,片刻后退身离开。张竖并不着急的等着,将杯中的一盏茶饮完,果然便听到动静近前。“钱老还是一如既往的坏脾气。”他笑了笑,开口促狭道了一句。“钱老说上主就快到了,让先生再耐心的等上一刻。”婢子将话传了过来,回身再添上新茶。一杯茶还未填满,却闻得窗外一阵画眉娇啼,扑腾腾的撞了几下笼子。“回来了。”张竖神色一整,即刻起身。婢子放下手中茶壶,快步迎了出去,屈膝跪在了门外。“上主。”画眉扑腾了两下,一只修长手指掠过笼子,衣袂云雪般浮动,略一垂眸,侧身脚步不停的入了厅中。“出去跪着。”半边面具未摘,男子入了正厅负手掠了一眼张竖。“属下本就是来负荆请罪的。”张竖毫无迟疑的听令跪在了门外,叩首一礼,郑重言道。“说吧,你的罪。”男子将落座正位,缓缓抬眼,并不算年轻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静威重。“属下……”“属下未听调令,擅自行事,请罪!”张竖踌躇片刻,重重一声道。“你不必向本君请罪,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或者说什么样的人能留在这里,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处事,更应通晓利害,你既去做了,便拿出成果回来,我的耐心并非总有。”他不喜欢有人自作聪明,若是张竖能证明价值,他可以考虑不问罪责,尽管他仍旧不喜如此行事。“属下决不会空手而归,但仍需上主一道命令。”张竖眸中一抹精光,缓缓言道。“你想要将北襄如何,又或者隐凰城如何,尽管放手去做,但有些人,不准再动分毫。”语中冷锋不掩,他依旧轻缓言道。“上主不可心软。”张竖心底一阵警戒,深深沉眸化成风暴漩涡。“我们已经不再需要她,那就一样不需再以她为局,你可以心狠手辣,但不能不择手段。”“张竖,明白这一点,你才配留在这里。”男子抿唇削薄,微微上扬的一侧是不容僭越的界限,他端坐在并不算如何富丽堂皇的厅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隔着遥远的距离,张竖依然感受得到这种无形的压迫。“是。”他默然低下头。“可是我们仍旧需要她。”虽不再是必须,但仍旧有着不小的诱惑。张竖一心一意从大局着想,他还是觉得不该放弃任何可用价值,只要有利可图就不该轻易错失。只要将这步棋走的好,或者还能借力打压承国,就算是不成,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不是。“我们仍欠东风,但她并非是谁手中任人摆弄的棋子,一切自有本君在,无需牺牲旁人。”他也曾将她放在心上,捧在掌中,只愿此后遮风挡雨,护她一世安宁,世事无常只一个造化弄人,谁又料想得到,偏偏是她成了关键。“属下谨记。”张竖沉默片刻,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这场东风可不是好燃起来的,若是如此收手那可是要绕路的,他虽心有不甘,但这既然是上主的命令,他自然是要遵从。“既然来了历城,你便好好守在这里,莫要辜负一番辛苦,本君仍需离开几日,不可横生枝节。”他缓缓的起身,自袖中取出一封信纸,里边的内容他已经牢记于心,指尖微一用力,顷刻间便碎成了齑粉,随风吹散消逝。第231章 可愿一信姑苏亦水已经许多年不曾遇到过费解之事,但还真就解不开这历城的谜团,原以为派出阿雀亲自去办,必然能有个结果,不料至今还是一无所获。手下人送来的消息显然是不容乐观,她如今身在承国,且正值风头浪尖确实不易露面,可许多事还是耽搁不得,比如说军中人心不宁,虽说分化瓦解急求不得,但也需要密切留意,孙九此人野心勃勃,若到走投无路之时,难免不会发起兵变。她手腕微不可察的一晃,仍有几分大病后的虚弱,略一沉眸,下笔流畅的写下一封密信。北襄她不能不管不问,却也不能插手过多,只有保持平衡的分寸,才能保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封信交给阿雀,他会明白里边的意思,然后寸步不离的守好历城,内忧外患不可共存,北襄初初立国,若要稳定根基,必然不能伤筋动骨,乱了国之根本,所以军中事态绝不能脱离掌控,历城神秘人既然追查不出,那这一趟总要办成些什么,才不算是辜负。待到墨迹风干,她将信封叠好交给手下人,神色带着几分沉重。若是这样都不能查出这些人的来路,是不是证明她永远查不出来了?只有压人一等才能做到高枕无忧,那些人有备而来,不论之后如何,至少如今这说明她仍不是对手。果然从没有什么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一山更比一山高,她只能做到不留破绽,但却不能保证所向无敌。“不观生灭与无常,但逐轮回向死亡。”半句话落,她眉心一紧,抬眸沉沉望向窗外水榭,枝叶芳菲掩了半边亭台,只剩几缕微光透过,依稀有人影在,衣袂一晃。或者云渡缘能随意出入皇宫是因得了主人默许,但她不信这样的破例会凑巧再有。什么时候皇宫禁地已是任人来去了?她目光如炬,并未惊动任何人,举步走了过去,若是敌人,百人无用,若非敌人,无需百人。凌厉一道剑风划过,半段翠叶零落,剑未离鞘仍带着势不可挡的锐气,稳稳的架在面前人的肩上。“看来并非是禁军看守不利,而是有人深藏不露。”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的道了一句,缓缓收手,事实上不拔剑,她也杀不了他。“余虽不敢称风光霁月,但自认还算磊落光明,何来‘藏’字之说?”姑苏子复闻言坦然一笑,侧身而道。“无论你是风光霁月还是磊落光明,不请自来都非君子所为。”姑苏亦水目光有些冷,并不委婉的嘲讽一声。“你并非是姑苏上清亲子,我也与隐凰城毫无瓜葛,你我的关系仅仅是不算敌人而已,这并不足以让你不请自来还能活着离开这里。”“账要算的这么清楚吗?”姑苏子复并没有任何动怒的意思,只是不疾不徐的含笑望她言道。“就算是陌生人,至少还有数面之缘,既然要论君子急求,怎么样也要听人将话讲完再做决断,不是吗?”他并非来滋意生事而来,更非挑衅,而是不容耽搁的要事,需亲自来此面谈。“我不听空穴来风的谣言。”姑苏亦水退开了一步。“自然。”姑苏子复颔首。“我在历城碰到了你的手下,本来这并非稀奇之事,毕竟历城身在你的掌握之中,但见到的人是你向来不离身的属下,还凑巧是在奉命追查一些不好对付的人,这就有这意思了。”姑苏子复眸底一抹幽光一闪而逝,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她,带着几分促狭之意。“人是我派出去追查的,但我更关心的是,你为什么会去历城?又为什么会正好碰到阿雀他们?”姑苏亦水并不否认,心底却生出了几分警醒,冷漠的看向他。那些人如此神秘难寻,而姑苏子复正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存在,莫非身后之人是……“你不必如此看我,这正是我要说的,此行来的目的。”姑苏子复回眸望向身前,微微抬起下颌,神色深远。“既然是人如此,愿闻其详。”姑苏亦水收回目光,不冷不淡的回道。“我也在调查那些人,事实上我比你更早发现了那些人的存在,中间一直在暗里探查,这也是我数次向你示警的原因,只是可惜你仍然插手了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掠夺,那些人想必因此会更深一步的接近你。”姑苏子复神色几分凝重,他曾数次提醒她,务必要远离权势纠纷,但仍旧是无济于事,一切都在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再来一次,我一样不会作壁上观。”姑苏亦水并无悔意,淡然接言。姑苏子复心底一声叹息,再次开口道:“当然你并没有非要信我不可的理由,但如今不一样了,你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妥之处,你可愿信我?”他眉心一紧,掠眼看向她的脸,郑重其事发问。“我并不知道你与那些人的纠葛,也不喜欢将希望寄托于旁人身上,恕我仍不能信。”姑苏亦水目光微凉,不疾不徐的答道。她不会轻信于人,也不希望要别人替她完成这些,因为他与她也本就是陌路之人,如非必要,她不愿与任何人牵扯过深。姑苏子复面色一凝,并没有料到她竟然还会拒绝他的合作,一时有些意外。不过片刻,他便又恢复了从容自如,垂眸一叹,道:“我要查那些人,是因为他们派人跟在我身边,跗骨之蛆般让人厌恶却甩脱不掉,我不能容许这些人随意干预我的生活,所以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清楚明白,否则便寝食难安。”他这一番话,确实是如实坦言,并没有丝毫隐瞒,不将此事解决掉,他着实昼夜无眠。“这些人可有对你行有不利之事?”姑苏亦水略一思忱,开口问道。“并无,但我仍不能忍受。”姑苏子复态度镇定,缓缓抿起唇角。“尽管如此,我仍不会与你合作,但若有必须,我会配合你行事,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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