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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荣宠之路》TXT全集下载_17(1 / 1)

当然,他没有离开,而是在暗地里默默跟着,免得又有不长眼的杂碎出来轻薄她。不过,这接下来的一路倒是异常顺利,薛镜宁和雪扇很快就来到了热热闹闹的夜市,开始挑选想带去遗州的小玩意儿。陆谨沉依旧默地默跟着。“镜宁,甚巧。”左悠年一袭白衣,从人群中忽地出现在薛镜宁面前。薛镜宁正在一个簪子摊面前赏玩木簪,听到左悠年的声音,忙扭头过去。“二——”正要向他行礼,突然想起四周都是百姓,她忙换了个称呼,“二公子。”簪子摊旁边是个卖灯笼的摊位,此刻灯笼串串,流转间的光晕都投在她脸上,比平日更要美上几分。左悠年一怔,随即像在咀嚼似的说道:“二公子……我很喜欢这个称呼。”薛镜宁笑笑,问他:“二公子也来逛夜市吗?”“嗯。”左悠年点头。他没有告诉薛镜宁,他本来先去了折柳宫,想邀她一起来夜市,却发现她已经先出来了,只道:“随便出来逛逛,便巧遇了你,是不是很有缘?”“是。”薛镜宁弯唇。“好些日子不见了,我们去湖心亭坐坐,如何?”左悠年又问她。他近些日子一直有事要忙,因此没回过随心居,更没时间去找她,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击鞠赛。“好啊。”薛镜宁欣然应允。她正好想找个时间向左悠年辞行,择日不如撞日吧。暗处的陆谨沉远远地看着他们,早已咬牙切齿,醋海翻波。打得了混混,却躲不了左悠年。偏偏他还没资格冲上去,只能被迫看着薛镜宁冲别的男人笑。更可气的是,他为了让薛镜宁眼不见为净,所以离得比较远,这会儿连他们在说什么都听不见,只看见他们两人嘴唇微动,说了几句话,随后薛镜宁便跟着左悠年走出了人群,朝湖边的湖心亭走去。他连忙也偷偷跟了上去。见两人上了亭子,他又只能躲在暗处,偷偷地观察。可惜这里也很远,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好在能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湖心亭已经被左悠年包下,因此没有旁人,雪扇也留在了亭外,亭子里只剩下薛镜宁与左悠年。左悠年的人躬身奉上热茶,又退了出去。“这段日子我一直有要事在身,没时间回去,陆小侯爷可有找你麻烦?”左悠年一边关切地问她,一边给她倒茶。“二皇子殿下,我来吧。”薛镜宁连忙要去帮忙。虽然左悠年一直对她以朋友相待,但她心里始终很清楚他的身份,因此从不越矩。左悠年却摇了摇头,将两人的茶杯都倒满,才放下茶壶,淡笑道:“我还是更喜欢你唤我‘二公子’。”“二……二公子。”薛镜宁顺着他的话唤了他一声。左悠年笑意渐浓。薛镜宁却是斟酌了一会儿,微微抬起双眸,将心里盘桓了好一会儿的话说了出来:“二公子,过两天我就要离开铎都了,今晚就跟你告个别吧。”左悠年一贯淡然的微笑滞了一瞬,渐渐敛了笑:“留在铎都,不好吗?”薛镜宁一时不知怎么跟他说。左悠年想起了一直纠缠不休的陆谨沉,问道:“是因为陆小侯爷吗?你为了躲他而逃?”“是……也不是。”薛镜宁点点头,又摇头。也许看起来是这样,但是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我如今孑然一身,无所依靠也无所牵挂,自然天大地大,哪里都去得。就算陆谨沉不再打扰我,我也不可能在折柳院住一辈子的。不如趁着现在还走得动,到处走一走,然后挑一处合适的地方,歇一歇脚。也许只是歇一阵子,再去别的地方,也许便一直歇下来了。”她将心里的这番想法跟左悠年说了。左悠年沉默了一瞬,低语道:“无所依靠也无所牵挂?”他猛地抬起头,牢牢看向薛镜宁,道:“若是……有所依靠也有所牵挂呢?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薛镜宁愣怔,心底腾升了一股莫名的预感。接着,便听得左悠年无比认真地问她:“镜宁,不知我能否有幸,成为你的依靠、你的牵挂?”薛镜宁心头大震。这句话,虽问得委婉,但实则直白。——他在向她表明心迹。薛镜宁真的彻底怔住了。其实,在她和离之后,左悠年第一次找到她时,她就怀疑过左悠年是否对自己有意。不过,那时左悠年对她说,他买下了对面的随心居,只是前来拜访邻居。她一想也是,皇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看上侯府的下堂妻呢。肯定是自己多虑了。于是便没再往那方面想过。此时,左悠年的话无异于晴天惊雷,在她耳边乍然响起,一时令她无从反应。左悠年没有催促她,他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作者:抱歉周末没更……请相信,每一次食言,我也感到很抱歉……可是人都要恰饭,所以要工作,枝不是全职写手,也全职不起(会饿死的捂脸),每天在本职工作、休息、码字和其他必须要做的杂事中不断协调、取舍,有时候就只能舍弃码字……但是!还是有在认真写文,不会拖更太久,也不会为了数量而舍弃质量。总之有两条承诺不变,一是这个月一定会完结,二是下一本一定会做好更充足的准备。所以,还是厚颜无耻地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鞠躬】*感谢投雷和浇灌的小宝贝们=3=感谢在2020-04-11 02:30:05~2020-04-14 01:3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竺小二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5277052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5章 替身“抱歉。”冗长的沉默后, 薛镜宁垂下眸子道。声音虽轻, 却很坚定。空气寂静了一会儿,左悠年释然一笑:“看来, 终是无缘。”薛镜宁在桌下绞着衣袖:“我……真的抱歉。”一直以来, 左悠年都对她很好,哪怕他对她有别样的心思, 却从未逾矩。他成熟,他稳重, 他的喜欢很纯粹, 他的举止亦很有分寸。哪怕被拒绝,也是温文有礼,淡笑释怀。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值得被回以同样的爱意,所以薛镜宁才会沉默良久, 因为她实在不想伤他的心。但是, 她更不想骗人——不想骗他也不想骗自己。她对左悠年,始终只有朋友之谊, 没有男女之爱。“殿下, 您是皇子, 以后定会遇到一个足以与你匹配的好姑娘, 而我只是小户之女, 还嫁过人……实在配不上殿下。”薛镜宁依旧垂着眸子,不敢抬头。“你觉得,我在乎的是这些吗?”左悠年双目微抬,看向亭外波光粼粼的水面, “而你拒绝我,也不是因为这些,对吗?”他压抑着心口的闷疼。虚长这么多岁,第一次真心喜欢一个姑娘,他恪守着仁礼,将感情压在心底,直到她和离,才终于敢放肆一回,听凭自己的心意,出现在她面前。他知道她真心爱过陆谨沉,所以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于是他不逼迫、不强求,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与她往来,小心翼翼地掩盖着其余的感情。若非她突然提出要走,他恐怕还会继续居于朋友的位置,沉默地陪着她。直到某一天,她眼里不再有别人,只有他。可是,此刻他却蓦地感到挫败,不是因为那句坚决的“抱歉”,反而是因为她贬低着自己以劝慰他的那番话。——那么有礼,却那么疏离。左悠年轻叹了一声。他不得不承认,薛镜宁在面对陆谨沉时,才是真正的自己,无论喜怒哀乐,都是真正的自己。而对他,却始终有一份怎么也挥不开的疏离。他努力了这么久,还是走不进她的心。“镜宁,你还未忘了陆小侯爷,是吗?”左悠年看着月色撒在湖面上,闪着细碎的光。薛镜宁微怔,咬唇道:“我不知道。”想起他时,总是爱恨交织,早已没了当初那样单纯的爱意。她觉得她跟陆谨沉是回不去的。可是,纵是这样,她却依旧不由自主地架起心防,宁可心里头空荡荡的,也不许别人进来。左悠年看着她依旧垂落的脑袋,终是不忍,轻叩桌面淡笑:“好了,那就不谈那些。我们喝喝茶,谈谈你准备去遗州的计划吧。”薛镜宁这才抿着唇抬起头,眼眶微红,左悠年越是这样对她好,她越是感到歉疚。左悠年见她眼中盈泪,知道她这是因自己所致,一时心绪复杂。他将所有复杂的情绪化作一声叹息,而后把话题转向正事,免得她越发自责:“你孤身一人,身边只有一个雪扇,一定要去人生地不熟的遗州吗?若是想离开铎都,回熟悉的京州也未尝不可,我会为你安排妥当。”薛镜宁摇摇头,她实在很感激他,但是有些事她必须自己去做,很多路也必须自己去走。她抿了一口茶,开始坦诚地与左悠年说起自己放弃京州选择遗州的种种原因……远处,躲在树后的陆谨沉感觉心口处被人捏着揉搓,一时是死不了的,却疼得绵长,无法呼吸。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有那么多好说的吗?为什么要那么认真地看着对方!今天是七夕夜,他们是不是……陆谨沉想到心里的假设,立刻心口一滞,疼得更厉害了。可是,他没有资格出去阻止。他忽然想到,去年的七夕夜,他抛下她送秦之眉回去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难受呢?他又想起那晚在阁楼上,薛镜宁目光执着地凝着他:“所以你真的只是把秦姑娘当妹妹?”面对她的怀疑,他分明可以坦诚一切,但却用了一个最巧妙的回答骗她。“我已经成亲——只把她当表妹。”而她却没有再追问,只说:“我相信你。”眉眼弯弯,笑意盈盈。仿佛他的回答便是最好的定心丸。而他却辜负了她的信任。在陆谨沉微微怔神间,薛镜宁和左悠年并肩走出了亭子。“走吧,我送你回去。”左悠年对薛镜宁道。薛镜宁也不推辞,点点头一笑。她与左悠年方才已经推心置腹地谈了一番,左悠年理解了她的想法,亦支持她的决定。他实在是个温柔的人。让人不忍拒绝他此刻的好意。陆谨沉看着他们两个有说有笑地准备一起回去,咬咬牙,又跟了上去。左悠年将薛镜宁送到了折柳院前,便停下了脚步。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的雪扇知道他们肯定还有话要说,于是机灵地先进了院子,将屋子里点上灯。院子门口便染上了昏黄的灯色,衬得薛镜宁的眉眼分外温柔。左悠年深深地看了一眼,才道:“不早了,你进去吧。”薛镜宁点点头:“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左悠年却没挪步,问道:“你准备哪天走?我送你。”“还没定下来,大抵就这几天吧。”薛镜宁浅浅笑着,“若我要离开了,一定提前跟二公子说。”左悠年眸中也染上笑意:“镜宁……我能抱抱你吗?”这一声,轻而温柔,似在请求。薛镜宁一怔,心头似被羽尖划过一样蓦地柔软。她踮起脚,主动抱住了他:“谢谢你。”这一抱转瞬即逝,左悠年只觉柔软入怀,顷刻又化作虚空。怎么也抓不住。不过,已经足够了。他含笑:“好生歇息。”薛镜宁也弯了唇角:“好。你也是。”躲在暗处的陆谨沉看到薛镜宁主动投入左悠年的怀抱,刹那间似被天雷劈中,他想冲出去阻止,却浑身不能动弹,怔怔地定在原地。心头翻搅,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太痛了……直到薛镜宁进了院子,左悠年转身离去,他才迟缓地回过神。后知后觉地想,他的软软……要成为别人的了么?他应该祝福的。在薛镜宁对他说“两不相见”之后,他就告诉自己,从此以后,不要再去打扰她的人生。可是,真的太痛了。陆谨沉缓缓抚上心口,僵直地站在院外。原本,她的怀抱甚至她的一切,都该是他的。在朦胧的月色下,巨大的悔意将他淹没。院内,已经回屋的薛镜宁辗转反侧,迟迟地睡不着。在和左悠年去亭子里喝茶后,她便渐渐忘了陆谨沉还在暗中保护她这件事,这会儿才想起来。可是,以陆谨沉的性子,这一路他竟没有忍不住冲出来。兴许,他早已经离开了。也兴许,他不在乎了。这样,也好。次日,一宿无眠的陆谨沉接受了皇上的安排,带着谕令前去月兰犒军。来回算来,最快也要三个月。这件事他本来想推给别人,经过昨晚的事,他决定自己领命。也许,等他回来的时候,薛镜宁和左悠年都已成亲了。若果真如此,他也只能认了,只要她真的感到幸福。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叮嘱自己的心腹荣玉:“派人暗中保护薛镜宁,别让她受到欺负遇到危险。如果……有二皇子的人在,你们就不用出头了。”*三个月后。陆谨沉从月兰归来,还没来得及回侯府,就先去了折柳院。他以为时间能改变什么,比如改变对薛镜宁的痴缠,可是三个月过去了,心里那股执着的思念却是有增无减。他必须要去见她,至少……去看看她是不是仍旧一个人。如果她真的和左悠年在一起了,那么他再不舍,也只得放手了。结果,到了安静寂寥的折柳院,才知已是人去院空。这几个月他隔绝了一切与薛镜宁有关的消息,此刻站在长了杂草的空荡庭院里,一时脑中轰然炸开。她……她真的与左悠年在一起了?陆谨沉浑身冰冷颤抖,一种无法抑制的悔意涌上心头。他不该走。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大度,在对薛镜宁的事上,他更是小气至极,小气到除了他自己,不愿任何人接近薛镜宁分毫。他怎么会蠢到自以为是地放手成全!陆谨沉怔然之后,飞也似地奔到对面的随心居,拍门不止。却一直无人应答。他纵身一跃,便跃入了院子。没想到,这随心居竟也荒弃了。难道……左悠年将薛镜宁带去了他的二皇子府?陆谨沉攥紧了双拳,快马回了侯府。他在去月兰之前叮嘱过荣玉,让他盯着一些薛镜宁的消息,别让她受到欺负或遇到危险,现在他得马上去问问荣玉,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荣玉见陆谨沉回来了,欢天喜地迎他进府。侯府的其他人更是高兴极了,特别是林语,一见到久别的儿子,眼泪就下来了。陆谨扇也红着眼睛牵他的袖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嘴里就不住地喊哥。倒是侯爷什么也没说,只是欣慰地看着他,去月兰历练了三个月,到底不一样了,少了几分公子哥的稚拙,多了几分男人的沉稳。陆谨沉向父母行过礼,宽慰了母亲,又揉了揉陆谨扇的脑袋,几人便去了静心堂。太公年事已高,不常出来,终日只在静心堂里养身,府里没有大事也不会去惊扰他。陆谨沉去向他请安,告诉太公自己回来了。陆太爷看着许久不见的孙子,精神稍好了些,拉着他仔细打量,见他好好的,只是黑瘦了些许,便不多说什么,叫他多吃点饭,把身体补回来。陆谨沉连连应是,陪着家人又说了几句,便提出要回自己的院子放东西。几个月不见,他也甚是想念他们,不过这次回来之后很长时间不会再出去,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叙,此刻他更想赶快知道薛镜宁的消息。陆太爷点头:“去吧。”陆谨沉立即起身快步往外走去,一刻都不愿耽搁。余下众人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默默叹息。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放东西是假,忙着去探听薛镜宁的消息才是真。和离后的那段时间,他隔三差五就去纠缠薛镜宁,他们又何尝不知呢。只不过这事勉强不得,人家就是铁了心要离开他,又有什么法子。陆太爷淡淡道:“该。”自打陆谨沉跟薛镜宁和离,他好生恼了陆谨沉一段时间,现在提起薛镜宁的事,他还是觉得,是这个不知福的孙子活该。若是陆谨沉这混小子好好对薛镜宁那孩子,这会儿恐怕他都抱上重孙了。林语默默红了眼圈,她到底是心疼儿子的,看着儿子和离后就没开心过,她比谁都难受。以前是希望儿子跟秦之眉好,后来他们双双嫁娶了,她也就断了念想,谁知道因着当年的事,薛家那姑娘便不要陆谨沉了。那之后,陆谨沉就与秦之眉彻底疏远了。她为了儿子,也狠下心与秦家断了往来,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薛家那姑娘还是不要他了,甚至为了躲他都远远地离开铎都了。也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陆谨沉从静心堂出来,等不及回自己的院子,拉过候在外面荣玉就去了僻静的角落,问起薛镜宁的事来。荣玉跟在陆谨沉身边,最清楚他对薛镜宁有多上心,于是连忙事无巨细地禀报起来:“小侯爷,薛姑娘在你离开铎都后的第五天,也离开了铎都,去了遗州……”他才说了第一句话,便被陆谨沉打断:“去了遗州?她一个人去的?没和……没和二皇子一起?”“薛姑娘带着雪扇去的,二皇子没有去。”荣玉忙道。陆谨沉心里涌出铺天盖地的欢喜,这么说……他们没在一起?遗州他是知道的,薛镜宁的母族阮氏就在那里,所以她只是去自己的母亲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看看?“你接着说。”陆谨沉努力掩下激动。荣玉便接着说道:“我谨遵小侯爷的吩咐,见薛姑娘准备离开铎都,忙带了一队高手暗中保护。不过,这一路上不止我们的队伍在保护她,还有二皇子派的高手也在暗中护送。二皇子的人也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是他们戳穿也没有找茬,我们相安无事,一起暗中将薛姑娘安全地护送到了遗州。”陆谨沉蹙眉:“继续说。”荣玉又道:“我们到了遗州后,依旧暗中保护着薛姑娘,二皇子的人也没走,和我们一样在暗中保护。”陆谨沉听得烦闷,他不想知道左悠年做了什么,只想知道……“她在遗州过得好吗?”荣玉忙回道:“薛姑娘过得很好,她在遗州租了一个小院,平时就和雪扇在小院里织织荷包,有时候一起上街买东西,看起来还算宽裕。”陆谨沉稍稍放心,快步往外走:“今晚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出发去遗州。”荣玉一愣,忙追上道:“爷,我还没说完,薛姑娘这会儿不在遗州!”陆谨沉顿住脚步,简直想踹他一脚:“那她现在在哪里?你赶紧说清楚!”荣玉连声道:“在京州!在京州!薛姑娘前些日子从遗州去了京州乡下,我派人暗中保护着,请小侯爷放心。”陆谨沉脸色顿变,所有的欢喜在霎时间消失无踪。她……她回了京州。是去找她的“宵哥哥”吗?*当夜,陆谨沉喝得酩酊大醉。他不敢去京州了。如果他赶去京州,看到的却是薛镜宁与别的男人恩爱的场景,不如杀了他。他昂起头,又灌下一壶酒。突然,一只手劈手夺过他的酒壶:“陆小侯爷,你这都多少次借酒浇愁了?”陆谨沉睁着朦胧的醉眼,呵笑一声:“是阿席啊……你又不能跟我喝酒,管我做什么。”来的人是五皇子左席涯。陆谨沉和左席涯年纪相仿,自小一起长大,不是兄弟胜似兄弟,陆谨沉见了别的皇子,终归要叫一声皇子殿下,但是对左席涯却总是直呼其名。不过,因为左席涯从来不喝酒,所以陆谨沉想借酒浇愁时,要么去找酒鬼朋友,要么独酌独醉。左席涯叹了一声,他对陆谨沉和薛镜宁之间的事不说了解得一清二楚,也知道个七七八八,本来以为陆谨沉这次去了月兰,回来就能放下,没想到还跟从前似的,难受的时候就灌醉自己。“阿沉,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左席涯给陆谨沉倒了一杯清茶,让他喝下去去酒气。陆谨沉却惨然一笑:“你不懂。”“不过就是人家姑娘为了躲你去了外地,你就这么消沉?实在不行,再像从前那样穷追不舍呗,不比在这里喝闷酒强?”左席涯劝慰他。“你不懂!”陆谨沉从他手里抢过酒壶,咕噜咕噜又灌了一大口,才跟他说起“宵哥哥”的事来。他喝醉了,说的话断断续续的,左席涯认真地听完了,才明白来龙去脉。“照你这么说,薛姑娘和她的‘宵哥哥’从小一起长大?”陆谨沉苦笑:“嗯。”从薛镜宁去了乡下庄子,他们两人就相识了吧。她最孤苦无依的时候,“宵哥哥”就在她身边陪着她了,也难怪她心心念念着他,说梦话都会叫“宵哥哥”,他拿什么跟她的“宵哥哥”争?左席涯暗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提醒他:“她如果真的喜欢她的‘宵哥哥’,那么青梅竹马长大,早就在一起了。”陆谨沉微怔,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左席涯嘴角噙笑,继续提点:“所以啊,那个时候没在一起,这会儿也未必会在一起。”陆谨沉渐渐坐直了身体,喃喃道:“说得也是。”就算薛镜宁曾经真的喜欢过“宵哥哥”,他们之间肯定也有不能在一起的原因,那些阻碍不会因为过了一两年就消失了。更何况,薛镜宁嫁给他之后,已经喜欢上了他,作不得假!她现在是喜欢他的。就算对他失望了,也未必会回头找别人。他不应该这么早就放弃!左席涯见他已经醒了酒,一字一句地跟他说:“你和薛姑娘现在唯一的联系就是你了,只要你放弃,那么你和她就真的全无关系了。如果你能接受这个结果,那么你就放手。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么你就必须坚持。破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补的,但是努力修补的话,总归会比之前好。”陆谨沉彻悟:“多谢!”*翌日,陆谨沉便安排好了庶务,独自一人快马去了京州。没日没夜地赶到了京州后,他马不停蹄地去了薛镜宁的小院。可是,这小院却杂草丛生,似乎没有人回来住过,连陈宵都没再来打理的样子。他记得,他就算从薛忠手里买下了院子,也没有派人去收回陈宵的钥匙,因为那钥匙是薛镜宁给的。那么,陈宵为何没有再来打理?薛镜宁回了京州,又为何没有回自己的院子住?会不会,她去了陈宵家中住……陆谨沉的心直往下坠,一时悔恨没带上荣玉来,当时也没向他问个清楚。只好连忙在附近到处找人问薛镜宁的消息。薛镜宁长得貌美,后来又离开这里嫁去了侯府,肯定是这片庄子无人不知的人姑娘。果然,他拦住一个大婶一问,那大婶立刻就回道:“你要找镜宁啊?”“是,您知道她?”陆谨沉眼睛一亮。大婶看着他高大英俊,气质不凡,因而不敢怠慢,忙道:“镜宁这次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小姑娘,她们一直住在秋娘家里呢,秋娘家就在不远处,你跟我走就是。”“好,多谢!”听得大婶说的是“秋娘家”而不是“陈宵家”,陆谨沉顿时舒了一口气,紧紧皱着的眉宇松开了些。两人很快到了一个小院前,这座小院比薛镜宁的院子小一些,不过外面的杂草都修剪过,一看就是有人住的。大婶在外面敲门,喊道:“镜宁,来开开门,有客人来了。”“福婶——”院中传来一声娇声,听得陆谨沉心头一紧,心跳无法抑制地越来越快。是她!只听得嘎吱一声,院门被从里面拉开:“福婶,谁来了?”话音刚落,薛镜宁就怔住了。“软软。”陆谨沉定定地看着她。一时,两人无话。福婶朝两人左看右看,咳了一声,尴尬道:“镜宁,这位公子说是你的朋友,婶子就将他带来了。如果你们不认识,婶子这就赶他走。”“的确……是我朋友。”薛镜宁艰难地应了一声。福婶是个热心肠,从小到大没少帮她,这会儿若叫福婶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必定会很自责的。她不想福婶自责,只好收拾起情绪,扬出一个笑来:“我和他好久没见了,这一下突然见到,我还反应不过来。谢谢福婶带他过来。”福婶松了一口气:“是你朋友就好。那你们好生聚聚,婶子回去做午饭了。”“嗯。”薛镜宁笑笑,“明天我和秋娘做了甜糕,给婶子送过来尝尝。”福婶笑得眼尾的褶子都聚在了一起:“好,我家虎子最喜欢你们做的甜糕了。”薛镜宁笑盈盈地送走了福婶,转过脸来时已将笑意卸下,冷淡道:“进来吧。”陆谨沉贪婪地看着她,一刻也不想挪开目光,跟着她进了院子。“镜宁,谁来了呀?”秋娘从厨房里走出来。秋娘比薛镜宁大几岁,前些年嫁了个男人,结果那男人没过多久就病死了,秋娘也不改嫁,就独自一个人守着这个小小院子。雪扇去别家拿东西去了,因此家里只有秋娘和薛镜宁,秋娘之前没见过陆谨沉,不认得他。薛镜宁和秋娘一起长大,两人自小无话不谈,这次回来,她将自己去了铎都的这一年多的事都跟秋娘都说了。因此,这会儿也不避讳秋娘,告诉她:“他是陆谨沉,靖安侯府的小侯爷,我曾经的……夫君。”秋娘一听,脸就板了起来,就是那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负心汉?还来找镜宁干什么?要不要脸!薛镜宁走到秋娘身侧,扭头对陆谨沉道:“这是秋娘,我的闺友。”陆谨沉颔首,对秋娘道:“多谢你对镜宁的照顾。”秋娘顿时就被噎住,陆谨沉这句话简直在反客为主,好像他还是镜宁的夫君,所以对着一个外人感谢她照顾自己的妻子似的。薛镜宁拧紧了眉心,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怎么还是这样,自作主张地沉浸在过去。他们已经和离很久了。“秋娘,你先进去歇着,我有话跟他说。”她拉了拉秋娘的袖子。她不要秋娘为自己出头,也不想秋娘卷入他们两人之间,所以要先把秋娘支开。秋娘本来是想替薛镜宁把陆谨沉赶走的,可是触到她认真的目光,只好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入了屋内。薛镜宁走到院中阴凉处的藤椅前坐下,垂眸道:“陆谨沉,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陆谨沉心中一涩,虽然早就做好了一见到她就被她冷言冷语的准备,可是真听到她这么说,心口依旧还是钝钝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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