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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娇俏农场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9(1 / 1)

“陈小五,准备利是了。”陈金成舞动着旧狮子头,因为没有专业的培训,不过是随意的舞动几下,当然不会有村里专业的舞狮队那样有看头。所以什么跳高凳,摘菜等等,统统没有,就是陈金成顶着一个狮子头站在地上跳动、舞动几下,然后说几句吉利的话,讨个好意头。如果是村里的舞狮队上门,大家一般都会把利是还有一把葱绑在竹竿上,逗着舞狮队的人想尽办法来摘取。但,少年舞狮队肯定没有那个本事。阿公拿了一个红包出来,直接递给他们。拿到红包后,一行小少年继续下一家。陈白羽坐在床上,把今天收到的利是封统统拿出来,一个个的数。“一共六十八个。”陈白羽高高兴兴的把利是封拆开,把钱掏出来,分面值归类。多数是一分,两分,然后就是一角,最大的一个是米公给的,一元。“有财和有权拿你钱了?”阿祖突然问道。阿祖虽然不知道陈白羽的行李箱有多少钱,但绝对不少于五元。“拿就拿吧。反正没有多少。”陈白羽不在意,不想说出来让阿婆为难。如果阿婆知道两位表哥偷拿了她的钱,肯定会帮着要回来,然后阿婆和大姑势必要争吵一番。这样的日子,陈白羽不希望家里吵吵闹闹,也不希望阿婆难过。阿祖笑了笑,“你大姑自以为聪明。”其实就是蠢。“小五,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了。和聪明的人在一起,越来越聪明。和蠢货在一起久了,也会变蠢的。”大姑以前虽然看着心高气傲了些,但人也还算聪明。自从结婚后,就一天比一天懒,一天比一天蠢。“我知道。等我找到男朋友了,第一个带回来给阿祖看。”陈白羽笑嘻嘻的看着阿祖,眉眼弯弯,“阿祖还要帮我带孩子呢。”陈白羽把钱数了两遍,然后收在行李箱里。“阿祖,等我考到京都去了,就带你去看长城,看升国旗。”陈白羽希望阿祖能健健康康的,最好就是能一直一直的陪着她。一年年,陈白羽最担心的就是阿祖的健康。她怕。怕阿祖会离开她。陈白羽的头靠在阿祖身上,“阿祖,你一定要答应我,帮我带孩子。”“好。”阿祖笑着摸摸陈白羽的脑袋,然后又问起丽花堂姐的事情。“你姐夫回去了?”阿祖叹口气,“委屈阿春了。”“堂姐夫说要离婚。不过,我看丽花堂姐应该不会答应。”在丽花堂姐找到更有钱的男人之前,丽花堂姐是不会同意离婚的。因为离婚后,她就要花自己赚的钱,哪有花男人赚的钱来得爽?“她就是看不明白。”阿祖轻轻的捏着陈白羽的小手,“过日子是要两个人努力的。作为女人可以不为家庭付出,但不能拖后腿。”“叫丽花过来。”阿祖拍拍陈白羽的手背。陈白羽帮阿祖把丽花堂姐叫过来,也不知道阿祖和丽花堂姐说了什么,丽花堂姐立刻就让堂伯娘准备东西回婆家去了。姜还是老的辣。大堂伯和堂伯娘口水都说干了,丽花堂姐就是一口咬定:不回家。坚决要住在娘家。但阿祖不过是寥寥几句话,就然让丽花堂姐心甘情愿的回家去了。陈白羽知道,平静不过是暂时的。以丽花堂姐的性格,肯定不会消停。过年就是吃吃喝喝玩玩。陈白羽跟着阿爸阿妈或者阿公阿婆走亲戚,收到一大叠的利是,虽然里面也不过是几分一角,但她高兴。有空的时候,陈白羽会带着小胖子到村里的五保户孤寡老人家去,陪他们说说话,聊聊天,然后让小胖子唱个歌,扭动一下肥胖的腰肢,逗老人笑。不知不觉,就年初八了。这一天,陈白羽正式认黄知然当干爸,一切都要按照爱新觉罗家的习俗和规矩进行。从这一天起,黄知然就是陈白羽的干爸了。黄妈妈眼冒泪光,“好。真好。”希望有了小羽毛,知然能活得有血有肉,不要这样无欲无求像个木偶。每次看到黄知然无所欲的眼神,黄妈妈就心疼。黄妈妈是真的心疼黄知然。这个世上,她也只有黄知然一个亲人了。“给。这是当年王妃给我的。”黄妈妈轻轻的抚摸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即使陈白羽这样对翡翠玉石一窍不通的人也看得出这玉佩是好东西。触手生暖。“暖玉?”陈白羽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暖玉。“嗯。当初我照顾知然阿玛的时候,老王妃赏的。”想想当年,再看看现在,黄妈妈轻轻的叹出一口气。不知不觉,她已经一百多岁了,曾经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黄妈妈,这个太贵重了。我......”“戴着。”黄妈妈不容陈白羽拒绝,“以后要好好孝顺你干爸。”“好。”陈白羽摸着脖子上的玉佩,郑重其事,“我一定会好好孝顺干爸和黄妈妈你的。”黄妈妈握着陈白羽的手,“知然这一辈子......太难。”“黄妈妈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干爸的。”认干亲。黄妈妈家摆了宴席,热热闹闹。“要我说,知然还年轻。就应该再娶个老婆,生个孩子的。”不少人都觉得黄知然应该娶或者买一个老婆,生育儿女。毕竟,干亲不是亲。再说,陈白羽本来就是捡来的,以后可能还要认回亲生爸妈。到时候,养父母,亲生父母,还有一个干爸只能往后排。当初,黄知然刚到大唐农场的时候,虽然一身伤,也不能干重活,但一张脸就足够招蜂引蝶。不少人都想要招他当入赘女婿,或者给他介绍老婆。可惜,全部被拒绝了。这么多年下来,黄知然和黄妈妈相依为命。不管别人说什么,黄妈妈就是不愿意给黄知然买一个老婆。至于黄知然,除了陈白羽和小胖子和谁都保持着距离。如果说李白主动融入农场的生活,那黄知然就始终都是一个旁观者,把自己隔离在大唐农场之外。好像除了黄妈妈外,再没有什么人或者事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他就好像一只没有感情的木偶,旁观着这个时代的发展。陈白羽不是黄知然,不能理解他的心理变化,更不能体会他的悲和伤。感同身受,很多时候只是一句空话。没有经历过家破人亡是不能理解那种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悲痛和绝望。没有经历过山河碎,也不能理解看着时代变迁的喜和无奈,还有不甘。即使‘清’有千万个不好,但也是他祖宗打下来的江山。这个时代很好,但也不能否认,它给他的身心带来的巨大伤害。曾经,陈白羽也只剩下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亲人一个个的离开,她无能为力。她痛,她恨,最后只能选择同归于尽。陈白羽想,她能明白上辈子黄知然最后选择自尽的原因。因为,她也做出过同样的选择。第138章 百褶裙陈白羽认了黄知然当干爸,日子和以前没有什么不一样,每天陪陪阿祖说说话,然后陪陪黄妈妈做做干果,学学刺绣。不过,陈白羽在刺绣上的天赋很渣,差点没把自己的手指给戳烂。最后还是黄知然看不过去了,让黄妈妈不用教她。现在是新时代,不像过去那样,女红是衡量一个女人是否贤惠的重要标准。而黄妈妈有些难过,很多东西在慢慢流失,例如刺绣和中医。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时代在进步,衍生很多新生事物,必然就会抛弃一些东西。例如西医的发达,中医没落。看着黄妈妈难过的脸,陈白羽咬牙,“我学。”黄妈妈突然就笑了,“不学也没有什么。”当从逃难到现在,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拿起绣花针了。多少年了,在生存面前,曾经用时费心学习的刺绣没有半点用。“不学了。”黄妈妈决定教陈白羽一些医学常识。对于医术,她会的也不会。更多是针对孩子的一些小偏方。都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孩子而学习的。有很多小偏方是王府花费钱财从民间买来的,而她因为是小王爷的奶娘而要求学习。这些年,这些偏方帮助她救了不少的孩子。特别是在这个最艰难荒芜的时代,让很多孩子活了下来。所以,多学些医术没有错。陈白羽点头,如果不是黄妈妈的小偏方,她可能活不下来。黄知然笑着说,幸好黄妈妈没有要求陈白羽学习她的接生手法。否则,陈白羽真的要哭得,因为她真的不能想象一个女人生孩子的样子。平时除了跟黄妈妈学些一些小医术,就是跟着黄知然学下棋。有时候,李白会和黄知然一起,教她下棋,教她如何布局。陈白羽和两个哥哥学得认真,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想要学习就要用心去领会和感悟。下棋,四哥陈辉年最有天赋。轻轻松松的就领跑在前面,但赢在最后的往往都不是他。陈辉年狡猾,喜欢故布疑阵,而陈白羽喜欢出其不意,却有些急躁。至于大哥陈一元则和他的长相一样,踏踏实实,沉稳,走一步算三步。所以,不管是有天赋的陈辉年还是有小聪明的陈白羽都不是陈一元的对手。一般情况下,最后稳操胜券的都是陈一元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教,李白和黄知然也有不同的侧重。李白更着重布局,黄知然更喜欢通过每一步来分析下棋的人的心态,从而抓住人的心态算计对方的下一步。李白却有宏观的布局。从一开始就把人往陷阱里拉,不让人发现半点痕迹。到最后,被陷阱拖死了才发现,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入了对方的陷阱里去。陈白羽很好奇,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从李白的布局手法,就能看出,这绝对是一个擅长陷阱猎杀的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窝在大唐农场?前些年,下乡的知青几乎都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回城,但李白好像从来没有什么想法。他开开心心的跟着农场的人学种田,学种果,然后每天画画。生活优哉游哉,过得好不惬意。一开始,大家以为他是没有门路回城,多多少少有些同情。但他却一脸不在意,总表示要一直留在大唐农场。他喜欢农场,山好,水好,人好。但农场的人却觉得他是不能回城,故意安慰自己。慢慢的,大家也相信李白是真的喜欢留在农场,当一名种田的农民。因为李白用大家学习赚钱技能的劲头来学习种田。比他刚来农场的时候还要积极。李白刚来农场的时候,和黄知然一样,眉目间带着忧郁。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李白豁然开朗,眉宇间的忧色没有了,取代的是一种蓬勃向上的朝气。用大家的话说就是,年轻了好几岁。“布局一定要不动声色。”李白轻轻松松的就拆了陈辉年的局。陈辉年的陷阱看起来还很粗暴,很明显。这样明晃晃的挖一个坑,并不叫陷阱,只能叫‘愿者上钩’。陈辉年抿抿嘴,继续下陷阱。“看着你们下棋真累。”陈白羽揉揉太阳穴,觉得脑子不够用。好好下棋不好吗?为什么要死这么多脑细胞?所以吧。还是小孩子的飞棋、象棋更好玩。陈一元笑了笑,“阿婆不是让你陪她去探望外祖吗?”“阿婆还在准备东西呢。”陈白羽吃一颗黄妈妈准备的酸梅,酸得皱起了鼻子。在本地,外祖是阿婆的妈妈,阿爸的外婆。当然,外婆的妈妈,阿妈的外婆也被叫外祖。但他们去得更多的是阿婆的娘家。今天,阿婆说要去看望外祖,问谁想去?哥哥姐姐已经长大了,都不热衷去探亲。再加上外祖家有些远,要走差不多三个小时,所以哥哥姐姐都不想去。陈白羽只能自告奋勇的陪着阿婆走一趟。当然,还有小胖子这个喜欢粘着陈白羽的小屁孩,也哭着闹着要去。不过,因为外祖家太远,小胖子太胖,所以只能无情的拒绝他的好意。为此,小胖子扁着嘴盯着陈白羽好一会,才去找阿祖告状:姐姐欺负我。外祖在莲花镇,骑单车要绕很远的一段路,可能还没有走路快。所以,阿婆带着陈白羽走路去。阿婆提着菜篮子,里面装了一块猪肉,半边鸡,还有一包冰糖片,还有一包陈白羽准备的牛奶糖。先从大唐农场到宝阳镇,然后渡过一条河,翻过三座山,然后还有一片田才能到莲花镇。他们要渡过的这条河叫凌江,是从广西流入的。水流不急,但河面挺大的。有一条小小的木板桥,大概4a纸大的木板用铁钉连接起来,下面是一根根竖起的木桩固定。桥很高,走在上面的时候会有一种晃动的错觉。特别是风吹来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要被吹掉下河。刚开始走的时候会害怕得哭起来,但走多了也就习惯了。因为这条桥就在宝阳镇的旁边,对面山的一些人家会在虚日的时候挑东西过来卖。每次看到有人挑着担子从桥上走过,陈白羽都会双腿发软,然后佩服得不要不要的。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陈白羽过这条桥从来都是用爬的。这条桥,只容一个人通过。陈白羽和阿婆站在这边的桥头等着对岸的人过来。一个中年妇女挑着两个箩筐,箩筐里坐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紧紧的抓着箩筐的边缘,被摇摇晃晃的挑了过来。然后是一个小男孩,认认真真的过桥。对比一下年龄,陈白羽有些汗颜,她连几岁的小屁孩都不如。“走。小五,我们过桥。”阿婆让陈白羽走在前面,“不要往下看就不怕了。”陈白羽摇摇头,让阿婆先走,她爬的速度有些慢。阿婆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在前面。陈白羽深呼吸一口气,看了一眼下面的流水,慢慢蹲下来,双手撑地,撅着屁股慢慢的爬上桥。小心翼翼,总感觉桥有些晃。陈白羽吞吞口水,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怎么可能不怕?怕自己掉下去,怕这条桥突然断掉。这条桥好像是在98年大洪水的时候被冲断。从那以后,大家也没有再修桥,有附近村的人修了竹排接送大家过河。收费,一次一角两角的。其实,竹排陈白羽也怕。别人在竹排上一般是站着,而她是蹲着。如果不是坐着会打湿屁股,她肯定是要坐着的。终于爬到了桥中央,陈白羽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偷偷看了一眼下面流淌着的河水,好高,感觉心跳加速。“小女娃,别停下,赶紧的。”身后有人在催。现在过年,正是走亲戚的时候,这条桥也是人来人往。陈白羽撇撇嘴,难怪会觉得有些晃,原来是走的人多了。慢慢爬。身后的大爷在笑话陈白羽胆子小。陈白羽回过头瞪一眼,大爷哈哈大笑。阿婆已经过河了,在对岸的桥头等着。对岸有不少需要过河的人也在等着,甚至有人在喊,“小女娃,别怕。大胆爬。”陈白羽心想,她本来是不怕的,被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催促就怕了。冷静下心来,小心翼翼的爬着。慢慢的,不能心急。“小女娃,这样小的桥,走比爬容易。”陈白羽没有理会身后人的话,爬呀爬,终于要到桥头了。“怕什么。”阿婆有些好笑的看着陈白羽,用布巾擦擦她的手,继续走。“大妹子,这是你家孩子?”身后挑着担子的大爷笑着和阿婆打招呼,“你家孩子娇气。”在这个时代,娇气还真不是什么赞扬的词,相反,很贬义。阿婆也不知道听出来没有,笑呵呵的说,“是。我孙女。从小就会读书,读书的孩子都娇气。”“大妹子,你好福气。这孩子一看就是有大福气的。”大爷打量了陈白羽一眼,还真不像乡下孩子。“大妹子,教育得好。”“哈哈。她阿祖教的。”阿婆和大爷一边走一边说,就连家里有几头猪,几只鸡都说了。幸好,这个时代的人都朴实,没有太多的坏心眼。大爷是去前面村探望战友的,他的战友一家就剩下一个,而且还带着残疾。他不放心,趁着过年家里杀猪,过来看看,给战友送些吃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可惜,很多人都看不到。”大爷有些感慨。“大家会记住他们的。”陈白羽是真的感激,如果没有那些人的牺牲就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可能90或者00后的人没有太多的感觉。但他们这一代人,感觉很深。因为听了太多太多关于牺牲的故事。很多很多的付出,并一是一块烈士墓碑能够表达的。大爷笑呵呵的看着陈白羽,“你这女孩会说话。”和大爷分开后,陈白羽和阿婆继续走。春天到了,路边的小草绿油油的。在路过橡胶林的时候,下雨了。阿婆赶紧拿出备着的雨衣给陈白羽穿上,两人披着雨衣,淋着雨,从橡胶林下走过。雨越下越大。被雨水淋过的小草更绿了,特别的好看。这应该就是最正宗的水绿色了。水绿色是陈白羽最喜欢的颜色之一,总给人一种水漫山坡的感觉。不过,很可惜,即使她皮肤白皙也不适合水绿色。陈白羽穿上水绿色的裙子,就是妥妥的小白莲。每次看到水绿色的裙子,她都有试一试的冲动。但,也只是冲动。理智会告诉她,不合适。所以,即使很喜欢水绿色,但除了水绿色的丝巾外,她没有其他的东西是水绿色的。水顺着绿油油的山坡流下,有时候会水花飞溅,很美。绿的草,清的水。再一次可惜,没有相机。陈白羽曾经看过一个叫洁尘的作家写的一篇《水绿》,很喜欢。写的很好,很有才情,很细腻,很用心。她笔下的水绿是一种淡淡的,却能让人溺毙其中的颜色,是一种能让人心甘情愿溺毙其中不醒来的颜色。看着《水绿》的时候,陈白羽瞬间就想起小时候看到的水漫山坡的美景。很真实。因为这篇《水绿》,陈白羽喜欢上这个叫洁尘的作家,收集她的随笔文集。看过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把她所有的书全部买了回来。放在床头,每天睡前醒来,随手的翻一翻,看一看。洁尘的文字很干净,真实,有点缥缈,有点小资。不管多少岁看都能感觉到青春还在。陈白羽有一个坏习惯,总喜欢在床上或者地毯上放几本书或者杂志。其实,用李天朗的话说就是,乱扔,看过的书和杂志不喜欢收拾。却偏要安慰自己和别人说,这是随性。陈白羽并不觉得这是‘乱’,她就是喜欢随手能拿到书的感觉,随手翻到那一页就看那一页。随便看上几页,然后刷刷手机,总之享受。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陈白羽家里的床上都扔着洁尘的随笔文集。曾经,陈白羽和陈乐乐说,她最喜欢的就是和‘洁尘’同床共枕。陈乐乐很鄙视:你就臭美吧。即使李天朗不妒忌,人家洁尘老公也是有意见的。因为每天穿高跟鞋,所以李天朗建议她天天泡脚,促进血液循环。而陈白羽不是一个懒女人,但也不是一个多勤快,多会善待自己的女人。但,看过洁尘的《浇园子》后,陈白羽爱上了泡脚。泡脚时的心情,应该和洁尘用凉凉的自来水冲自己脚的时候是一样的。也让陈白羽想起小时候,夏天放学回家,第一时间就是用自来水冲脚,凉爽凉爽的。也让她想起小时候在漫了水的山坡上和小伙伴们打水仗的快乐时光。穿着水鞋的陈白羽一脚踩在一个小草窝里,水花四溅。“别玩水。”陈白羽吐吐小舌头,一边走一边用力的踩水。“阿婆,还有多久才到?”陈白羽有些累了。雨衣有些重,水鞋也不轻便,再加上因为下雨走路都要小心三分,也慢了两分。“快了。”阿婆提着篮子,时不时的拉扯陈白羽一把,“快到了。”阿婆为了哄陈白羽,拿出一颗牛奶糖,剥开包装纸,塞进陈白羽嘴里。吃过牛奶糖后,陈白羽觉得嘴巴有些粘,有些干。“阿婆,我渴了。”陈白羽用舌头舔舔口腔,吞吞口水,总感觉有一股牛奶的味道在。“快些走。前面有村。”像这样走山路,渴了一般都会去附近的人家要一碗水或者米汤。阿婆结婚后的几十年,常走这条路,什么地方有人家,那户人家的脾气好,一清二楚。阿婆带着陈白羽来到一户人家。半开着门,里面应该也有亲戚在,正热闹着。阿婆说要一碗热米汤,对方给了一碗骨头汤。陈白羽喝过热乎乎的骨头汤,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到外祖家的时候,刚好是吃晚饭的时间。外祖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也就是陈白羽的舅公,在几年前去世了。去世得很突然,当初有人来家里报丧的时候,阿公和阿婆都以为是外祖去世,却没想到来人说是舅公。阿婆当时就晕了过去。她的弟弟还那么年轻,孩子也还小,竟然就去了。阿婆哭得不能自己。舅公的去世带有迷信的色彩,这几年一直都是外祖和阿婆的心病。1980年之后,很多迷信活动有所恢复,一些在六七十年代被捣毁的庙宇开始重建。外祖家所在的村也重建村庙。庙宇建好,选日子迎神进庙。因为舅公是个杀猪佬,平时为人爽朗,仗义疏财,人缘很好,所以村里人一致推荐他捧神像。这本是好意。但谁知道前一天捧了神像进庙,第二天早上舅公就去世了。安然的死在床上,没有任何痛苦和挣扎。就好像睡熟了一般。睡在舅公身边的舅婆居然没有半点察觉。等到第二天,到时间去杀猪的时候,舅婆看一向准时的舅公没有起来,推了推他,叫他起床才发现原来舅公已经去世了。脸色祥和,好像在睡梦中。没有半点预兆。大家都说舅公是杀猪佬,每天见血,不应该也不适合捧神像。村里的人谈论的时候多少带有些遗憾,好好的一个壮年就这样去了。多少有些唏嘘。然后更敬畏神明。没有人想到要请医生检查,一致认为,是他捧神像触犯了神明。舅公去世了,外祖和舅婆的日子不太好过,如果不是几个女婿时不时的回来给他们撑腰,还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呢。几年前,分田的时候就被人欺压,分到的全部是三等田。不是远离水源就是在山坳光线不好的地方,总之就是不利于种植。即使是三等田也还有一些人想要用更差的田来换了去。最后还是外祖把出嫁的女儿女婿,还有成年外孙等全部叫过来,去村委会闹了一顿,才勉强分到两亩好田。当时,外祖在他们的村庙哭得好像天都要塌了。她怎么能不伤心?欺压他们孤儿寡母的多数是曾经受过舅公帮助的人家。即使是看透了人情冷暖的外祖也忍不住的悲痛大哭。“是秀容来了。还有陈小五。”舅婆是个很和善的女人,有些软弱。这些年,如果不是还有外祖在,早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陈白羽一一的和大家打招呼啊,除了外祖和舅婆,还有两个姨婆在。“小五越长越好看了。”二姨婆捏捏陈白羽的小脸,“听说读书也好?考到市里去了?”“好。在市一中呢。”阿婆很骄傲,不停的夸赞陈白羽还有两个哥哥。大姨婆很老了,可能因为操劳,已经满头白发,用一双粗糙的手拉着陈白羽的小嫩手,轻轻的拍了拍,“长得真好。”“谢谢。”陈白羽裂开嘴笑。陈白羽对大姨婆的记忆还停留在上辈子。阿婆生病的时候,大姨婆赶来看她,带了几盒氨基酸还有奶粉。喝一碗水,叮嘱阿婆要好好照身体,一定要好起来,然后就要走了。说她家里忙,正在放牛呢。把牛绑在一棵树上,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我做梦都想来看看你。”“不来看你一眼,我不放心。”当时,大姨婆拉着阿婆的手,流着眼泪,要阿婆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大姨婆急急地来,匆匆地走。“怎么没有穿鞋?”看着大姨婆快步行走的背影,阿婆没有忍住嘀咕一句。当时,陈白羽正陪在阿婆身边,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大姨婆脚步匆匆的背影,还有那双黑黝黝的没有穿鞋的脚。脚上还带着泥巴。这个背影,刻在了陈白羽心里,久久不能忘。正是因为遇到了太多太多的真情实意,所以陈白羽才那么那么的恨,恨l化工集团,也恨她自己。害死了那么多的人,让那么多的人伤心欲绝。大姨婆把陈白羽抱起来,“多懂事,多知礼。”大姨婆叹口气,“我家那些孩子就没有一个会读书的。一个个的,比猪还笨。十次考试有九次不及格,不及格的试卷就扔到床底去。我们也没有时间问,也不懂,考得怎么样就怎么样。实在读不下去了,就去打工。现在打工肯吃苦还有一百多两百一个月呢。”“哎。我家那些小混蛋要是有小五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说,要来看外祖,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来的,都说远。看看小五,多贴心。”大姨婆掐掐她的小脸,“长得好,教得也好。你家婆教的吧。”阿婆点点头,“嗯。都是她阿祖带大的。”“还是你想得远。当初坚定要和家婆一起住。”二姨婆有些感叹,“你家婆也好相处。”当年,阿祖要分家的时候,虽然大叔公大叔婆还有三叔公三叔婆都表示愿意和阿祖一起住,但只有阿婆最真心实意,直接把房间收拾出来,还让人给阿祖打了一张摇椅。阿祖就顺势和小儿子一起住。阿祖虽然不能干农活,但能帮忙照顾孩子。“你家婆看起来就是明事理的人。教出来的孩子也听话乖巧。”大姨婆也是妒忌的,不是所有女人都能遇到一个好家婆。阿婆笑了笑,并没有多说自家事,而是问起了外祖。最近家里好不好?有没有人欺压?“有什么事,你就叫人带话。离得也不远。”阿婆现在最怕的就是外祖倒下。这个家,大舅婆软弱,外甥的人情世故也还要学习,还需要外祖支撑几年。陈白羽忍不住哆嗦一下,三个小时的路程,竟然说不远。陈白羽踮踮脚,走路太多,脚板有些痒。“阿诚呢?”阿婆问的是舅公唯一的儿子,阿爸的表弟,陈白羽的表伯。因为粤语的表伯和‘表白’同音,所以陈白羽很少正经的称呼他。再说,表伯因为平时被人欺负多了,脾气有些暴躁,很少理会陈白羽这样一个小屁孩。“哎。”舅婆叹口气。原来,他们家在村口有一块地基,连着另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几年前种了一棵竹,现在竹越发越多,几年时间长成了一大片,把他们家的地基占去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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