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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美人》TXT全集下载_14(1 / 1)

“公子这样乱来,不怕旁人日后看轻了阿婧?”她说,“流言蜚语是会压死人的,她年纪还小呢。”苏衔一怔,眼底阴翳消逝:“你是怕对阿婧不好?”“是呀!”谢云苔神情严肃,“她生母是……是青楼里的人,家里本就因为这个看不起她。如今再随便认一个娘,日后不就更要被人说三道四了?”苏衔若有所思:“可让她叫你姑姑原也不对。”“那叫姨娘呀!”谢云苔理所当然。她是他的通房,也就是妾侍身份。叫姨娘是最不出错的。她想自己说了个完美的答案,他却忽而眯起眼,一双眼睛沁出笑意,清凌凌地划在她脸上,专注得大概连她有几根睫毛都看得清。谢云苔轻吸了口凉气。这种笑意她见过,是种阴谋得逞的笑。她不由脖颈发僵,心跳也乱了,眼睛转了一圈,却想不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谢云苔你好奇怪哦。”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放着嫡母不当,当个妾室倒很心甘情愿?”“我什么时候放着嫡……”谢云苔刹住声。四目相对,他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食指支在太阳穴上,目不转睛地睇着她。作者有话要说:苏衔使用技能【围追堵截】,谢云苔防御力-1000,好感度+100苏衔使用技能【头发打结】,谢云苔好感度-100000000000#你就手贱吧你#===============明天先不拆两章了,放在晚上一章更六千字吧。原因是我今天生理期来了,这回非常神奇,其他不舒服一点没有,但是竟然头晕,晕得天旋地转,对着稿子都觉得字体忽大忽小在面前晃。我从来没这样过,到现在都在困惑生理期为啥会头晕,懵,子宫它和大脑约会去了??所以今天想早点睡,就没时间写明早的更新了,只好晚上一起更啦。-这两天好像更新时间一直变来变去,真是不好意思,在下一章更出来之前的所有本章评论都送红包,么么哒第34章错愕半晌, 谢云苔才又说出话:“公子什么意思?”苏衔悠哉的神情一成不变:“我娶你吧。”“……”她皱起眉头,俄而小声道,“明明在说正事。”苏衔:“对啊, 我也在说正事啊。”说着手上将她揽近了些,气息凑在她耳边, “你爹来当官, 家也搬到京里了吧?在什么地方?我明天让穆叔上门提亲啊。”谢云苔微微有点慌了神——这么听起来,他很像是认真的。但下一瞬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索性与他一起胡来:“奴婢不知道家在哪儿。”“嗤。”苏衔嗤笑,“说谎都不会说。”谢长远买官可能是瞒着她的, 但今天父女独处过, 没可能不问, 他才不信她不知道。撇一撇嘴,他懒洋洋地诱导:“嫁给我不好吗?要不你说说,怎样才肯嫁?”谢云苔愈发疑惑——怎么听得还越来越认真了?她都已经是他的通房了,虽说自己打着算盘要先还钱再攒钱赎身, 父亲也会为她尽力,但赎身这种事要双方谈拢才行得通,他不点头她就永远只能在他府里。那么这些嫁娶之说又从何说起?他分明可以将她硬扣在这里。“说啊。”苏衔催促道, “不许纳妾还是另有要求?你说明白咱们打个商量呗。”“什么乱七八糟的。”谢云苔小声嗫嚅。听到这里,她又觉得他是在拿她寻开心了。她于是一挣, 从他腿上滑下去,呢喃又说,“公子天天欺负人!”苏衔没拦她, 听到最后,眼眸微微眯起。天天欺负人?各种事情迅速在脑海中一转,他啧声:“你不高兴我玩你头发对不对?”废话!谢云苔往外走着,假装没听到,心里气得想打人。他的声音在背后继续:“那你当时怎么不说啊!”可真是捉弄人上瘾呢。谢云苔气结,仍作未闻,去侧边的茶间给他沏新茶去了。新茶换来,两个人都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一切皆像没发生过,他料理他的政事,她在旁边发她的呆。晚上,苏衔照例要抱着她睡觉。谢云苔今天被他捉弄了太多次,心里不情愿,却敢怒不敢言。临近天明时,她在半梦半醒间觉得头发又被人动来动去,猛地惊醒,定睛就见苏衔趴在旁边,饶有兴味地又把她的长发往床柱上系。她一眼看出他系得比昨天更多,也就是被搞得毛躁躁、不得不剪掉的也更多。于是委屈忽然涌起,她眼眶一红,哽咽着去拽:“公子别弄了!”总折腾她干什么!苏衔瞬间停手,挑眉,淡看着她哭唧唧地坐起来,尚未系住的头发瞬间散开,立刻被她捧在手里。谢云苔边抹眼泪边看头发,将心一横,觉得就算危险也要说个明白:“公子不许再动奴婢的头发了!”苏衔低一低眼:“好。”“……”泪汪汪地看一看他,她又说,“奴婢会不高兴的!”他微微颔首:“我错了。”谢云苔:“……”认错态度太好,她一下没了脾气。又摸一把眼泪,她看看他,板着张脸躺回去,背对着他作为近一步抗议。过不多时,他凑过来,从背后抱住她,声音带着点笑:“别生气哈,是我不对。”她没回应,他又说:“你看,你跟我发个火也不会怎么样嘛。”“?”谢云苔锁着眉,翻过来一些,打量他,“公子什么意思?”迎上的又是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孔。嬉皮笑脸中隐含两分认真,他在她的泪珠上一啜:“你天天一副逆来顺受的小模样,我怎么娶你啊?”“……公子当真的?”她终于问出来。苏衔反问:“终身大事,能开玩笑?”之后好几息之间,他们四目相对。她怔怔不语,他坦坦荡荡。她实在不知该给他点什么反应,终是一翻身,蒙进被子:“胡闹!”“嘿。”他的笑音在被子外响起,接着,她身上被拍了拍,“睡吧。我去上朝了。”他的声音听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谢云苔闷在被子里,心里一阵阵地慌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呀……她本来觉得他在戏弄他,现下看着愈发不像。可他若是认真的,她更不知该怎么办了。嫁给他?她想都没想过。她此前一直在想的是要给自己赎身,骨子里她又有几分随遇而安,觉得若实在赎不了便也罢了。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怎么过都是过。给他当通房的日子习惯下来,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但现在,他想娶她,明媒正娶当丞相夫人那种?她毫无准备呀。不远处的另一方院中,嬷嬷眼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去叫苏婧。苏婧一下子睁开眼睛,哈欠连天地坐起来。“真要这么早?”嬷嬷有点心疼,摸摸她的额头,“天还没亮呢,多睡一会儿吧。我看谢姑娘也还没起呢。”但苏婧摇头:“没关系的。”说罢她就乖乖地更衣穿鞋,又认认真真地梳洗妥当,顾不上吃一口东西就出了房门,去父亲的院子里。不长不短的一段路,苏婧把母亲从前跟她说的话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那时她还很小,许多事情都已印象模糊,会记得这些,实在是母亲与她说了太多遍。那时母亲已经病得很重,日复一日地与她念叨这些,让她一定要牢牢记住,说记住能保命。母亲说,苏家是大户人家,规矩森严。母亲说父亲还没有娶妻,但若来日娶了妻,就是她的嫡母。她一定要乖乖听话,好好认嫡母当娘,每日一早要去向嫡母问安,不可以让嫡母多等。这样若嫡母仁慈,她就可以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若嫡母再疼她一点,来日或许便也能费心为她寻个好夫家。“娘照顾不了你多久了,你要记得这些,保护好自己。”母亲跟她这样说。苏婧很听话,十分认真地把这些都记住了。而且她很聪明,知道如何举一反三——被接进苏府之处她没见到父亲,更没见过什么嫡母,被寄养在叔婶那里。那时日子虽然过得暗无天日,但她还是因为这些话,尽量让叔婶满意一点。后来“父亲”突然冒了出来,又对她很好,她很开心。姑姑对她也好,她慢慢地不再担忧一些事情。但昨天,爹让她改口管姑姑叫娘,她就又想起了这些话。她觉得要一早起来去像姑姑问安好奇怪哦,因为爹和姑姑都没有提过这件事,可是转念又觉得,娘说得该是对的吧!小孩子对母亲天然的信任让她最终觉得还是要听母亲的话,便让嬷嬷早一点叫她起床,不要让姑姑多等她。在她进屋的时候,谢云苔也起来了。苏衔的话搅得她睡不着,躺也躺不住。听闻苏婧来了,她赶紧招呼人进来,问她:“找你爹吗?爹去上朝了哦。”却见苏婧摇摇头,望着她声音软软地说:“我来向娘问安!”谢云苔:“……”“这也是你爹教的?”她问着,心里已有点恼了苏衔——连着小孩子一起折腾做什么!苏婧又摇头:“我娘教的。”顿声,好似怕她误会,跟着解释,“之前的娘。”谢云苔一怔,秀眉蹙起。一想便知这样的教导从何而来,她蹲身朝苏婧伸出双手:“来。”苏婧听话地走近,她把她抱起来,坐到床边去:“乖啊,不论你以后管我叫什么,都不必来做这种事的。你好好睡觉,不然长不高的哦!”“啊?”苏婧一讶,满目茫然,“会长不高?”娘没跟她提过这种事情!“是呀!”谢云苔一本正经地吓唬人,“会长不高,头发也会枯枯黄黄,就不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啦!”这话很有效的把苏婧吓住了。踌躇了半晌,苏婧犹犹豫豫地问她:“那我……我以后不来啦?”“嗯,你多睡一会儿就好。”谢云苔趁机在她脸上一亲。小姑娘软软的,好可爱啊!刚亲完,苏婧就撑不住打了个哈欠。谢云苔索性把她直接放到苏衔床上:“再睡会儿吧,姑姑陪你。”“好——”苏婧睡眼惺忪地点头,躺到枕头上,很快神情一松就睡了过去。谢云苔给她掖一掖被子,心里一阵酸楚。这孩子命太苦,生母的身份注定被人瞧不起,生父又是那么个浪荡子弟。要不是苏衔把她接过来,她这辈子不知道还要受多少委屈。苏衔是真的做了件善事。而且接过来之后,苏衔也着实在把人当女儿宠着。……谢云苔忽而脸色发沉。总这样鬼使神差地想苏衔的好处,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不是个好事。不过她等到苏衔回来,她还是打算将此事同他说说。苏婧还这么小,揣着这些战战兢兢的心事总归不行呀!不论日后她的嫡母是谁,谢云苔都希望她能好好长大。是以等到苏衔上朝回来,她边为他研墨边就开了口。斟字酌句地断断续续说完,便见他看着她。“公子怎么想?”谢云苔从容不迫地回看过去,他慢条斯理:“好可怜哦——”谢云苔:“……”这算什么反应。苏衔闲闲地咂声:“可这事很难办啊,还是要找个能真心实意待她好的嫡母才行,你说是吧?”谢云苔深以为然:“自然是的。待她不好的嫡母,怕是日后待公子的其他庶子庶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苏衔:“所以我看谢家小姑娘就不错啊,人美心善绝对不虐待孩子。”谢云苔:“……说正事呢!公子又胡闹!”她禁不住地瞪他。这个人,没点正经。苏衔没脸没皮地又笑了声:“顺口一说嘛。”顿一顿声,又道:“话说回来,看阿婧受欺负,你舍得?”“……嘁。”谢云苔又瞪他,不作回应,转身走了。她如何听不出,他这是在见缝插针地堵她?这个人好烦人哦,求娶哪有这样求的?死不正经,没脸没皮。睇着她的背影,苏衔眸光微凛:嗯,小狗腿敢跟他使脾气了。昨天还只敢柔柔弱弱的,今早小闹了一下,现在就敢瞪他了。走进侧旁的茶间,谢云苔稍稍出了一阵凉汗。——顺利地过来了,他对她使脾气的事没说什么。看来早上的话确实还算真?她歪着头想。娶妻之言来得太突然,她一时不想自扰。但“逆来顺受”那回事,她很想探探他的虚实。毕竟她也不想天天憋着情绪呀,累得很。若不是怕他杀了她,她才不要那么委屈自己呢。现在看来,她或许确实可以放开一点,这人也没那么不讲道理?.兵部,上上下下一连数日的忙碌,终于在秋日临近时得了京外传来的消息,查明了那批粮草的去处。还真是招人算计了。那条路原来并非只谢长远一人知道。因着走那条路入安西既近又安全的缘故,前面几批人马运粮时不谋而合地也都选了那条路。那一带并无山匪,却有几处村子,离安西都不算远。近一年来安西闹灾,几处村子虽不至于颗粒无收,却也或多或少受了些波及。尤其是蝗灾闹起来后,蝗虫先后从附近的村落过了两次,村民们叫苦不迭。如此这般,有人察觉赈灾粮要从此处调运后,就打起了算盘。于是早便有人注意了每月什么时候有粮草经过,伺机而动。谢长远运粮的那几日,恰逢当地大雨不断。几个村子的青壮便聚了起来,将山路挖成斜坡,有意令马匹失足。又有人蛰伏在山崖下,见粮草滚落,即刻拉走。附近的官兵奉命追查过去时,没吃完的粮草都还在各村的库里,可谓人赃俱获。事情禀至朝廷,皇帝思虑再三,觉得事出有因,只下旨抓了几个出谋划策的村民,判几年徭役。兵部运粮的几人也自然没了那么重的罪,大多交些罚金便可,小惩大诫。消息传开,众人无不松一口气。库部主事王昌松气之余,一股不忿却也散开。——不必被追责自然是好,却让谢长远也逃了过去!他与谢长远的出身差不多,都是凭着家中积蓄买官进的兵部。但他家境殷实一些,出了重金,直接买下了这库部主事一职。而谢长远最初买下的不过是个掌固之位,这人办差却极为尽力,不过半年已升迁了两次,至库部令史。再往上升,便也是个主事了,与他平起平坐。若继续升,那就要压过他,成了他的上官。王昌心里憋屈。旁人靠武举入仕、又或凭朝廷旨意直接位至高官压到他头上,那都无可厚非。可同样是买官进来的,谢长远凭什么呢?他王昌入仕三年,可是一回升迁都没有过。这回调粮之事原是个难得的机会,事情刚出时王昌只觉苍天有眼,这才疏通关系将谢长远推出去顶缸。谢长远好似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并未争辩。事关百姓死活,王昌想谢长远这回丢官是起码的了,若碰上相爷心情不好,指不准连命都能丢了,心里乐得很。谁知还是出了岔子,就这样轻巧揭过了?走进衙门,王昌心里闷得很,睃了眼坐在对面案前的谢长远,他一句话都没说。谢长远也揣着心事,忖度几番,上前主动找了王昌:“主事大人。”王昌抬头:“嗯?”“这朝廷要罚金的事……”谢长远沉了沉,“我听说若交不上,要充军啊?”“啊,是啊。”王昌边应声边打量他,心里又窃喜起来:难不成谢长远交不上罚金?便见谢长远抱拳:“那我不交这罚金,直接去军中,行不行?”王昌:“……?”听他这话里的意思,罚金他是交得上的,却自愿去军中?王昌的神情不禁变得古怪:“谢长远你有病吧你?”都是年近半百的人了,往军营凑什么啊?谢长远神情沉肃:“可行得通么?”罚到他头上的罚金是一百两,把先前几个月的俸禄拿出来,再与同僚拆借一些,不是交不上,但他更愿意将这钱继续攒着,早日为阿苔赎身。再者,他出来买官,原本想的就是直接投身军中。军营才是能尽快建功立业的地方,奈何当时托关系买官的人只能谋得这库部的职位,他便也只好先来这里。如今既有机会去军中,他还是想去碰一碰运气。不然一想到阿苔在那么个丞相身边,他就连觉都睡不着。王昌复杂地看了他半晌,心说你要去送死那我不拦着你啊?大恒西部边境正与安西接壤,近一年来安西闹灾,不免虚弱,异族闻风而动,已有进犯之势。于是最近的几次骚动已不同于先前的小打小闹,先前大多时候都是为了牲畜牛羊,小股骑兵看准时机打进来,抢完就跑,尽量不伤人、更不敢惊动边关将士。但最近,听闻已有上万大军集结关外,一旦起兵,便是一场大战。王昌问他:“你真想去?你这官位到了军中估计手下也就一百号人吧,死了白死。”谢长远道:“我真想去。”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王昌不劝,干脆利索地给他签了手令,让他拿去军中即可。谢长远得了手令便先回了家,将事情与苗氏说罢,苗氏大哭一场。她也已人过中年了,女儿卖身在外,能不能赎回来还没着落,夫君又要离家出征。一旦谢长远死在外头,日子就真没了指望,但她偏偏一句话都没法劝。——若她不是个女人,她比谢长远还想上战场立功赎阿苔回来呢。女人对女人更能将心比心,谢长远对阿苔只是简单父亲心疼女儿,苗氏却每天都在想更多事情。她想到从前同一条巷子里的孙氏嫁了个暴戾的男人,十天里总有八天要挨打;还有黄氏,原本与夫家情投意合,可后来夫家飞黄腾达了,转脸就纳妾不断,黄氏最终死得不明不白。这还都是门当户对好好嫁过去的呢。他们的女儿却是卖到丞相府的,既没实在名分也没娘家撑腰,或许人前看着还是那么回事,人后谁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哭过之后,苗氏便只能跟谢长远说:“你活着回来。若来日阿苔有命好好嫁人,总不能没爹让她拜高堂。”没爹还可以拜娘——这句话在谢长远脑中一闪而过。但他自知苗氏这话背后是什么意思,点头应下:“我知道。”深缓了一息,苗氏又道:“给阿苔去封信吧,让她回来看看。”买官之事瞒着阿苔,是为免她觉得父母在外奔波心里难过。但现在父亲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总不能不让她知道。谢长远却道:“去封信告诉她便是,但别让她回来了,我这就去军营。”阿苔这孩子打小被他们夫妻碰在手心里,太会跟父母撒娇。他怕阿苔回来要拦他,更怕她一拦,他就心软不想去了。.丞相府里,苏衔这日直到傍晚才回府,进了书房就躺到窄榻上,开始耍赖,嚷嚷着说上朝好累,抱着她亲个没完。谢云苔被他亲来亲去,无语地看着他:“怪不得总被御史大夫弹劾。”“这跟被弹劾有什么关系?”苏衔瞪大眼睛,“爷又没抱着御史大夫亲。”谢云苔:“……”“爷亲亲自家夫人怎么了?要为这个弹劾,爷挨个把他们拧断脖子。”谢云苔:“……好了!又胡说。”又开始见缝插针。她想翻过身不理他,奈何这窄榻真够窄,两个人一起躺着,翻身就得小心翼翼,动作大一点就要滚下去。苏衔很贴心,堆着笑扶着她的纤腰帮她翻,不让她滚下去。谢云苔背对着他暗自撇嘴,心里大感无奈:这样下去真不是个办法,他天天这么见缝插针地耍无赖,她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就会妥协了。可若真的妥协了,真的嫁给他……感觉还是好奇怪啊!谢云苔踟蹰了一下,很艰难地又吭哧吭哧翻回去,望着他问:“公子为什么想娶我?”便见笑容在他面上绽开,温暖至极,又还是惯见的散漫:“喜欢你啊。”“只是这样么?”谢云苔眨一眨眼,“那公子觉不觉得,能喜欢的人很多。日后可能很快就不喜欢我了,又或者虽然还喜欢我,但也会喜欢上别人,大可不必娶我为妻?”“?”苏衔想了想,支起额头,“我不觉得啊?”与此同时,叩门声响起来,周穆在外说:“公子,有封谢姑娘的家书。”作者有话要说:父母:人前还像样,但不知道闺女人后过得是什么日子呜呜呜呜呜……谢云苔:人后只是丞相更不要脸了一点……===============我复活了。今天写得很顺,于是提前一些更啦。明天的更新恢复到早7:00晚21:00-下一章发出来之前的所有本章评论都送红包,么么哒第35章“家书?”谢云苔立刻翻身下床。苏衔难得地没多耍赖, 爽快地放她走了。谢云苔推开门,周穆的视线投进来就看见苏衔没正经地躺在窄榻上。无语地噎了一下,把信交给谢云苔。谢云苔道了声谢, 反手阖好门,直接拆信。苏衔没事干, 歪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她读信。人真是有趣, 从前他也爱盯着她看,但主要是在捉弄她时爱盯着看反应。自从察觉了自己的心事,他就觉得她不论怎样都好看了,读信的样子都沉静美好。过了片刻, 美好的面容却僵了起来, 一分分发白。他正一怔, 她忽而眼眶泛红,薄唇翕动了两下,拉开门哽咽着跑了出去。苏衔一讶,起身跟出去。她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冲出院, 他纵身跃起去追,她却是出了院门就已支撑不住,扶住墙壁蹲在地上, 放声大哭。“谢云苔。”他落地,局促不安地看着她, “怎么了?”一双泪眼抬起来,哽咽声被她止住,她抹着眼泪摇摇头:“没事。”下一瞬, 手里的信纸被一把抽走。谢云苔当即起身去抢,然他将信高举起来,仰起头一目十行地扫过,转而任由她将信抢回去。“你爹投军了?”苏衔有些诧异,想了想,把她拥住,“别难过哈,我可以不让他去。”谢云苔一下子抬起头:“真的?”“真的啊。”苏衔好笑地看着她。他好歹还是个丞相好吧?若她爹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大敌当前他没资格换将。可不过寻常投军,他有什么拦不住的?略作斟酌,他又问:“你想让我直接下令,还是你先劝劝他?”谢云苔浅怔,旋即道:“那我先劝劝。”不管怎么说,去投军是父亲自愿做出的决定。哪怕是为了她,她也不能就这样贸然将人硬拦下来。先去说服父亲才好。苏衔点点头:“那走啊,我们去军营。”“……现在?”谢云苔怔忪发问,他已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不然呢?”朝廷今日恰好准备调兵。不早点去,明天一早可就大军拔营了。谢长远投去的军营就在京郊,二人乘着马车不紧不慢地驶着,傍晚时分便到了。彼时营中将领正在大帐里议事,乍闻丞相车驾降临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一阵,几人一并迎出,走出大帐就见到了苏衔,齐齐抱拳:“大人。”大将军眼下还在宫中议事,要明日拔营前才会与中将汇合。眼下几人将衔都并不高,不得不对苏衔多几分客气,为首那个便小心探问道:“不知丞相何事?”“一点家事。”苏衔不咸不淡地往帐中走,一指谢云苔,“找个人,带她去见她爹。”几人这才注意到谢云苔,又是一阵面面相觑。虽然大恒军中并无女子不能踏足的严令,行军时也不免要请乡村农妇帮忙烧火做饭,但丞相此举这……罢了,谁让人家是丞相呢。为首的将军便摆一摆手,着身边的副将问明找谁,带谢云苔去。苏衔径自在主位落座,看看那将军,悠然开口:“车骑将军,顾谋,是吧?”那人抱拳:“是,末将顾谋。”“有点私事。”苏衔抿起笑,“想和顾将军打个商量。”顾谋一滞,不敢胡乱答应,谨慎询问:“不知大人何事?”“刚才那姑娘,是我未婚妻。”苏衔不咸不淡道,“她想劝她爹别从军,但我估计她爹不会答应。沙场无情,劳顾将军保她爹一条命——不然我岳丈死了她一守孝我就三年不能成亲,你懂吧?”顾谋:“……”您啥时候冒出来个未婚妻啊?这个疑问在顾谋脑海中撞了二百遍,没问出来。.另一边,副将带着谢云苔穿过几排军帐,终于寻到了谢长远的住处。算起来谢长远住得其实还不错,寻常士兵是七八个人一顶帐,然他算个百户,两个人一顶帐,平日吃得也好些。当下还没什么事,谢长远正在帐中与刚结识的同袍下棋。将军身边的副将乍然进来,二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副将看看二人,即刻从年纪判断出了哪个是当爹的,便对另一个道:“你先出去。”另一人即刻离开,副将退开半步:“姑娘请。”谢云苔步入帐中,谢长远一怔:“阿苔?”副将放下帐帘离开,谢云苔走到父亲面前,还没说话眼眶就红了,强忍了几番才终于得以开口:“爹怎么能为了我投军呢?快回去吧,我等爹慢慢攒够俸禄给我赎身就是了,不急这一时!”谢长远没想到她会来,但听她这么说,只摇摇头:“投了军哪有说走就走的?走不得了,你不要多管。”话没说完,他被一把抓住手。女儿的手带着轻颤,两只手都拽着他,满眼的恳求:“走得了的……”咬一咬唇,她说了实话,“是相爷带我来的,他可以让爹不去投军。”话音未落,谢长远眼底一震:“你怎么能……”怎么能为这种事搅扰丞相呢?谢云苔摇摇头:“相爷……相爷真的待我还不错。”略作忖度,她将从前的事也和盘托出了,“还债的那两千两银子也不是我跟府中的人借的,是相爷借给我的。我……我不骗您,爹您不要豁出命去这样救我,我在府里没事的……”从前她不告诉家中那笔钱的真正来处,是因不想家里听说她欠了那般大人物的钱担忧得寝食难安。可如今,她希望这种实情能让父亲安心,不必为了担心她的处境而去拼命。“阿苔你……”谢长远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化作重重一叹,“唉!”谢云苔只道他松动了,正欲趁热打铁,他就又说:“若是这样,爹更要去拼个名堂回来。”谢云苔不禁愕然:“爹?”“爹不想你委屈自己留在他身边,更不想你欠他的。”她的手被父亲攥住,父亲习武多年,手上有一层拉弓射箭留下的薄薄细茧。小时候她总觉得这茧太磨人,每每父亲抱她坐在膝头,她都要把父亲的手拽过来,手指在这细茧上抠来抠去。但现下,这细茧带来的感触变得让人格外眷恋:“爹得让你抬起头来活着。”“可爹若是战死沙场,我就没有爹了!”谢云苔的眼泪蓦地涌出来,视线模糊掉,她也忽而有了大喊大叫的底气,“留在谁身边有什么分别!我要爹活着啊!”谢长远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缓缓抬手,给她抹了下眼泪:“你才十六岁。”她的日子还长。现下或许丞相待她真的还不错,但那是因为她年轻。等日后丞相厌倦了她,一个通房算什么呢?她若又欠人情又欠钱,到时不知要吃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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