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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因病娇避趋之》TXT全集下载_12(1 / 1)

感谢在2020-03-16 22:00:03~2020-03-17 06:54: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娘鱼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5章 鸿儒童诡诈行凶是夜, 淙淙骤雨, 蔽野迷空,倾覆人间。何府的廊檐前垂着瀑布, 那窗外的风铃早已纠结成一团, 任凭狂风肆虐去了。黑暗中一道紫电惊雷滚滚而来,将门外新栽的一棵细梧桐, 生生劈的焦烟四起。这一雷,竟也劈入了沈寒的梦中。他只听雷声大作, 却发现自己仍站在惜福镇的圣婴娘娘庙前, 四处漆黑一遍,只有庙里有光。沈寒上前推开那庙,却看见皎皎浑身是血,安静地躺在地上, 旁边一个戴着鬼神面具的人, 正拿着一把尖刀,仍狠狠地往皎皎身上不断扎着。那饿鬼一边捅刀子, 一边朝讥笑着:“你过来呀, 你有本事过来呀, 哈哈哈……”沈寒看见血, 身体不住地狠颤着, 他牙关紧咬,仍然能感到腹中翻涌,耳畔雷鸣。他眼看着皎皎的血,正顺着冲进庙中的雨水, 向他涌来,他却一动也无法动。终于,沈寒再也站不住,他向前一步步爬着,直到爬到皎皎身旁,他出手去夺那恶鬼手中的刀,自己的双手却始终从刀上穿过,仿佛自己是空气一般,一次又一次。恶鬼仍不住讥笑着:“你怎么还不过来救她呀……”就在此时,沈寒从梦中惊醒,才发现方才自己是被梦给魇住了。他现在仍睡在皎皎卧房的地铺上,窗外风雨大作,外面妖魔狂舞般的树木,仍不停抽打着窗棂。他再看向皎皎的床帘,安静如常。就在此时,一道闪电凌空划过,房间瞬时被照的透亮,他发现,皎皎帐子里,有一个影子!沈寒没做犹疑,连忙轻身冲向皎皎的床,他速速扯开床帘,果然,一个人戴着小鬼面具,正坐在皎皎的帐子中。这个人身量极小,像是约莫只有七八岁的孩童,他竟拿着一把尖利的锥子,置在皎皎的脖颈旁。那小鬼刺客忘见沈寒,匆忙举起锥子向下刺去。沈寒一个抬手,袖中钻出一把利剑,那剑柄狠狠打在小刺客的手腕上,登时打下了那把锥子。小鬼刺客见势不妙,一溜烟地功夫便从床上逃窜了下去,再一个空翻,竟从窗子里翻出去了。沈寒连忙从窗子追了出去,狂风夹杂着大雨,呼啦啦地吹了进来,就在这时,皎皎才醒了过来。她起身坐在床沿,望着满屋子吹进来的冷雨,再看沈寒的铺卧已经空了。“这小子,大半夜的去哪里了?”……却说沈寒追将出去后,连连追了几个屋顶,那小鬼刺客却身影如梭,比他的轻功还快些。沈寒便使了神龙屏气功,一鼓作气再追上去,这才把那小鬼头拦住。他举着宝剑刺在小鬼颈前:“说,谁派你来刺杀何大人的!”那小鬼刺客在獠牙面具下发出尖利的怪笑来,那声音直像是野猫被踩了尾巴:“嘿嘿嘿嘿嘿,笑话,原来我鸿儒族的威名,竟不如从前了吗?”“鸿儒侏儒?”沈寒如梦初醒。那小鬼却十分硬气:“呸!什么侏儒!我鸿儒族与她白耳族不共戴天,只要我族人不死绝,就绝不容她留在这世上,给白耳族延续血脉!”沈寒此时神情已经隐隐变化了,他再也压制不住眼中的凶光:“我管你是什么族,敢刺杀她,下场便只有一个。”那小鬼刺客听闻此话,在暴雨中仰天狂笑起来,他随即揭下了自己的面具,果然是孩童模样,只是那口中,长着凌厉的尖牙。沈寒闭起了眼睛,剑仍抵在那刺客的脖颈处。“怎么,不敢瞧我,这是怕了?哈哈哈哈哈……”那小鬼笑着笑着,声音却戛然而止。在一次闪电过后,那小鬼刺客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明亮的血痕。小鬼圆睁着,张着大嘴,却再也没发出一丝声响,只任凭暴雨啪嗒啪嗒的灌进他的利口中。只听“咕噜”一声,小鬼刺客的头,竟从脖子上滚了下来,落在了屋顶上,他的尸首也应声倒下了。沈寒这才冷声说道:“我闭起眼,是怕见血。”说罢沈寒提起了那“孩童”的头颅,飞身而起。次日清晨,何府院中热闹了起来。府里上下的仆人们,都对着院中草席上那颗人头指来道去的。“这真是鸿儒族的刺客吗?你们都见过鸿儒族人吗?”“没见过,听说过,听说都是侏儒……”皎皎才将起床,她听闻了管家常发过来禀告,忙出了门,挤过院中人群,才望见了那颗头颅。沈寒抱着宝剑立在一旁,眼神中的阴狠已经褪去,他满脸的无辜,撅着嘴打了个呵欠。“姐姐你看,昨晚鸿儒族的刺客!”何皎皎蹲身下来,把那头颅正了过来,露出了那“孩童”的面貌来。沈寒忙别过脸去,不肯看了。皎皎未受惊吓,却满脸惊奇:“若是侏儒,为何头颅尺寸仍如孩童,侏儒的头不都是成年人大小吗?”一旁有个婆子老神在在道:“哎呀何大人,都说鸿儒族不是一般侏儒,成年了也就仍是孩子样儿,您白耳族是鸿儒族的世仇,怎会不知呢?”皎皎忙讪笑道:“……哦。是这样,我是深闺乖女子,从小到大,未曾出过闺阁。”皎皎再掰开那头颅的嘴,看见了他满口的三角齿,她忙得缩回了手:“这是梅毒牙不成?”人群中有个小厮高叫道:“我是听说鸿儒族的人,牙齿都如鲛人一般,何大人莫怕,兴许不是那等腌臢的病……”那刚才的婆子又忙着补充道:“传闻这鸿儒族人为了区别孩子跟大人,在孩子成人礼上,会在后脑印上一个香疤。何大人您要不检视一下?”皎皎再翻过那头颅,果然看见后脑处有一个圆痕是不长毛的。她命人群散了,且将那刺客收尸后,草拟奏折上报了。一切事情处置完之后,皎皎将沈寒叫到了后院中。沈寒因为昨晚追刺客没睡好,此刻已经困倦无比,满脸的娇嗔:“姐姐,要说什么等我睡起来不好吗?我昨夜可是大功臣啊……”“功臣?寒儿,你可知你险些铸成大错!”皎皎轻声嗔怪道。“啊?大错?”沈寒满脸怨尤地摸了摸后脑勺。皎皎神情凝重:“本朝历律,纵使近身浪客,也不得诛杀童犯。”“童犯,你刚才不是检验过了吗?那刺客是个成年的侏儒啊。”皎皎插话道:“你杀他之前,有确认过他是不是孩童了吗?若万一是,如今你怎么交代?”沈寒听闻此话,觉得甚没意思,他低声埋怨道:“要是须得先辨明正身,我早先被他给杀了。”次日,皎皎便回了衙门掌事,刚回到衙门,却见衙役头儿张发匆匆迎了过来。张发急的鞋歪脚扭的,连话也说不利索了:“何……何大人,刘公公一大早的就过来了,等着宣旨呐!”何皎皎下了马车,有条不紊地理着身上的锦袋:“刘公公亲自宣旨?他又来的如此早,想来不是小事。”说罢皎皎大步流星地进了衙门,见那刘公公捧着浮尘,净面如霜,他款款展开圣旨。“长生天气力里,大福荫护助里,皇帝圣旨曰:京畿府尹何皎皎断惜福镇凶案有功,为朕的前御医公羊昭雪平案。朕素来十分敬重公羊氏,因此特晋升何皎皎为我朝总提点刑狱公事,正三品大员,钦此。”就此,皎皎被升了官,便无需每日到衙门当值了,由于提点刑狱司的职位很特殊,需要到各州查些悬疑大案,却也无需上朝。她阔别一应衙役后,回到了府中,等候朝廷的派遣,这一等,却闲了大半个月,皎皎甚是怀疑自己混了个闲差。一日,沈寒独自出门去,想要寻些新出产的笔墨丹青去。他走到街市上,却被一帮杂耍卖艺的人吸引住了。“来瞧一瞧看一看啦,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在下使的是神龙屏气功,可飞檐走壁,都瞧好了吧!”那人群霎时哄嚷起来:“切!当朝除了大国师,谁会屏气功啊!”那卖艺人却从脖领后头拉下一个面具来,那面具上画的竟是个玉面公子,沈寒一见,登时心头一惊,那面具上人的容貌,竟与他十分相似。卖艺人高瓤着:“谁说除却大国师,就没人会屏气功,我是他徒弟,他徒弟就会!”沈寒听着这话,匆忙从人群中隐了出去,他心头忐忑起来。众人又笑嚷道:“你就瞎编吧!”这些卖艺人也不再言语,开始表演起来了,却没有飞檐走壁的戏份,只是胡乱舞些大刀花棍,群众们也喜闻乐见,省不了要往场子里,扬手砸上几枚大子儿。沈寒坐在一旁的茶馆里喝着茶,待那些人散去后,他匆忙起身出了茶馆,跟紧了那帮卖艺人。只见那帮卖艺人溜进一个巷口,沈寒快步跟过去时,那些人却只像是瞬间潜入了地底那般,全然没了踪影。就在沈寒慌乱之时,他看见那幽狭巷口的斑驳墙壁上,刻了一些诡异的图文记号。作者:沈寒:我救了姐姐,还得挨骂,哼!皎皎:我是担心你犯法……沈寒:哄不好了,除非姐姐亲我一下皎皎:急什么,也就是这两章的事儿了感谢在2020-03-17 06:54:54~2020-03-18 08:01: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素手挽清风、学霸重启中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atent dx 10瓶;summery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6章 玉面傀儡祝红书就在这红叶纷飞, 黄花时候, 皎皎迎来了第一次升迁。她着着一身玄纹云袖服,挽着乌纱官髻, 此时正站在院中, 看着小厮们热火朝天地栽种着几株红花楹。常发在一旁陪笑道:“大人,在下跑遍整个平安都, 才找出这么几棵来,都还未着花, 想要看花, 恐是得等到冬至去了。”皎皎一挥手:“不着急,花有花期,天有天时。”她一面思忖着,这盛朝的花就是不一样, 花期与自己曾经的世界大相径庭, 冬天还开这样热闹的花。忽然,一阵稚嫩的马鸣声在偏院里响了起来, 且愈叫愈急, 皎皎心道小马暖暖是个温性子, 想是如今受了惊吓, 才如此嗔声叫着。皎皎匆忙去往偏院马厩里, 想一看究竟。只见沈寒在短棍儿上,竟用细麻绳系了根老萝卜,正引的那匹小矮马暖暖,不住地往前碎步跑着。沈寒用的轻功, 小马哪里跟的上,便急了起来,直到变成了一只嘤嘤怪。“怎么越来越皮了。”皎皎轻嚷着。沈寒忙停了下来,又将萝卜往身后一藏,暖暖眼见着萝卜没了,那大眼睛顿时失了光彩,用头不住蹭着沈寒。沈寒摸了摸它那杏色的鬃毛:“对啊,暖暖,你怎么越来越皮了。”皎皎调笑着揶揄道:“我是说你。你小子刚来时候不这样啊,不是翩翩君子、遗世独立来的吗?如今在这里欺负我的小马来了?”沈寒听了这话,忙把萝卜从身后拿了出来,那小马忙伸嘴接住了,嘎巴嘎吧地嚼了起来。他把手中的小棍儿一丢,摆正了身姿,轻咳了一声道:“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皎皎大概只听见了关键词,茫然无措:“什么大受小受的……”沈寒摸着马儿嘟囔着:“就是不能从细枝末节上,去思议测度我是不是君子,去想我的境界如何。”他又望向皎皎,神情温和起来:“大受,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我,必须保护你,寸步不离。”皎皎忙大大咧咧地摆着手:“哎~保护我也不是必须的,今日朝廷给我送来两个护卫,可都是甲等高手。更不必说我还有那寒光照铁衣。”沈寒听闻新来两个护卫,那一脸的孤傲之气,顿时飘渺无踪了,他转眼又轻笑道:“姐姐好福气。”皎皎见他神色不对,想引开话题,却见沈寒早已去逗暖暖玩了。他上前哄了片刻后掰开了暖暖的嘴:“哟,这小马,早该用牙锉将臼齿锉平了,尤其是衔铁可能碰到的腮角处。啧啧,还长着颗狼齿,这可要趁早拔掉……”说罢他又拍了拍马肚子:“姐姐你都不知道,暖暖是匹寻香马,它认得驯养人的味道,千里迢迢也能寻回家……”皎皎背着手站着,她只惊异沈寒怎么偏偏今天话这么多。见这絮絮叨叨的场面,她只微笑着捏紧了手中的那封密信。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沈寒一个好消息:圣上抹去了他的奴籍身份,解禁了他的画作,他从此是自由身了,不必委身于别人了。就在皎皎刚要转身离开庭院时,沈寒却从后头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他抓住她的手腕,从她手掌中拿出了那封褶皱的信。他打开后只扫了一眼,便又塞了回去,重新把那封信塞回了皎皎手中:“我当你要瞒我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事儿,我已知晓了。”沈寒顿了顿,又道:“我跟你说,你买的那小马可真不是一般……”“沈寒,你……从此自由了。”皎皎打断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以极端正的姿态笑望着他:“男儿自有抱负,你看着不大,却也有弱冠之年了,可以去闯你的一片天了。”沈寒只愣了片刻,却没止住那勾唇的温笑:“好,既然何大人如此说了,我有什么资格求着你留我呢。”说罢他转身离开,静静地去牵那匹小马。皎皎面色无改,心头却略显焦急:臭小子,我这是客套官话,你竟听不出来?我好端端的何故要赶你走。沈寒牵着那小马向马厩缓步走去,没有回身却朗声问道:“姐姐与我,算是过命之交了吧。只是,可曾交过心?”皎皎云淡风轻道:“既已过命,便是彼此救过生身,难道你怀疑我,此身无心?”沈寒停了脚步,仍未回头,他脸上再也绷不住,眼角微弯,破了一笑:“既然交心,一举一动,便能知其意。”“那是自然。”皎皎步履轻盈地离了院子。沈寒安顿了小马后,回到前院,却无意间瞥见了廊檐下站着的,新来的那两个护卫。皎皎正站在护卫前,盘问着名号。左边的护卫竟是个瘦矮的白发小老头儿,老头手拿着一只比他高得多的长矛,直直站着,饱经风霜的脸上,显然是储蓄了他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那老头虽说精瘦枯干,却精神矍铄,他把两脚一并,昂首挺立着,只是这腔调实在滑稽:“回何大人,在下叫老苍皮,手里使的是魂缨矛!”“老苍皮?”沈寒在远处暗惊一声,这是个詈词,哪有自己名号起了个刁钻骂人话的,这跟叫自己“老不死的”有何出入……再看右边那身材颀长的玉面侍卫,身着红衣短打,手中拿着一把青铁大悍刀,虽说神采奕奕,细看却分辨出是个女人:“回何大人,在下祝红书,使的是阎罗斩。”沈寒听到“阎罗斩”,再听她吐纳气韵,惊觉此女功夫果然不凡。何皎皎却对老苍皮和祝红书说道:“好了,本官记住了,不过你们在我府中,不必如此绷着,站久了实在熬人精神,你们就该喝茶喝茶,该练功练功去罢。”老苍皮又是昂立着头颅,眼神里尽是忠勇,又拐着方言花腔道:“老苍皮领命!这就悠哉去也。”说罢他拿着魂婴矛,迈着方步子走了,活像个门神。而一旁的祝红书,便将她的阎罗斩抗在肩上,竟当着皎皎的面,飞身一跃,跳到了院墙上,她冷声低语,眼眸中尽是虚空:“大人,那我便练功去了。”说罢这红衣打女,竟凌厉如幻影般,飞速跃进了那偏院。皎皎心中为之一颤,这女侍卫的面容,不像是自己那般清冷不群,反而只是一种空洞,任何情绪对着她,都能被她那张脸吸了去。她那容貌虽好,却像是白纸面具一般,只如同那传闻中,没有七情六欲的死士。“阎罗斩,好刀名。”皎皎轻声自语着踱步回了房。沈寒便跟着那祝红书,轻身一跃,也来到了偏院。“姑娘好身手。”沈寒抱着他那把“误尘”笑道:“可否与在下比试一番?”祝红书擎着阎罗斩在前头,背对着他站着,只像是没听见他说话,她那身红衣在秋风中潇潇颤动着。沈寒也不多言,轻纵着飞身一跃,跳到了她面前。祝红书这才开口:“你是谁,我为何要同你比试。”“在下沈寒,何大人的……”沈寒轻媚的眼眸中星辰闪烁:“知己。”祝红书冷笑一声,神情却无褒贬:“我知道你是何大人的面首,床笫之伴,何必说的这样高贵。”沈寒抱剑苦笑道:“姑娘不必挖苦,沈某并不高贵。你我都是一心为何大人……”“让开。”祝红书手腕一转,她那把阎罗斩锃出一道杀光来:“我要练刀了。”说罢祝红书舞刀而起,一招一式下,霎时间尘土蔽空。沈寒最怕灰土,他呛声几口之后,慌忙掏出绸布来系于脑后,蒙住了口鼻。随之他拔出宝剑,上前与祝红书过起招来。铿锵声中,砂石飞走,祝红书越打越酣,寸步不让,沈寒只得用起真功夫来,四肢百骸淋漓尽致。半晌后,二人仍未分出胜负,院中却围了一大帮的丫鬟仆役们,为沈寒鼓起劲来。就在这时,皎皎走进了院来,她看见这乌烟瘴气的,却也不慌乱,只凝神看着,这二人虚实莫测,到底谁更胜一筹。沈寒身姿轻逸,矫若游龙,那祝红书招式沉稳,刀刀使些大杀招,不一会儿,沈寒面上的绸布竟松滑了下去,他哪里受得住灰土,登时捂着胸口轻呛了一声。就在这时,祝红书的大刀霹雳而至,直砍往他的面门。“祝红书!”皎皎高喊一声。就在刀口只离沈寒面部分毫之时,祝红书停住了那把阎罗斩。她提着刀朝皎皎作了一揖:“何大人。”沈寒这才回过神来,惊出一身虚汗:“姑娘承让了。”下人们都唏嘘不已,更多的是为沈寒打圆场,要不是沈公子太过爱洁净,也不至于输。沈寒对输赢并不介怀,朝着众人轻笑道:“唯有这般才干的人,留在何大人身边,我才放心。”祝红书却不言语,又拎着她的大刀飞身而起,踏上了屋檐,沉沉道:“何大人,此处甚吵,我另寻他处去。”说罢她孤红的身影,转瞬间消失在屋顶。皎皎眉头一锁:“这个女人,绝不简单。”第37章 火龙金钩初现世隆冬已至, 因人人惧冷, 平安都城静谧了许多。虽说路上的人少了,可茶楼酒肆却多番热闹起来。这一日, 空空濛濛的, 彤云密布着,先有了些要下雪的意思。再过些时辰, 初雪果然冉冉着从穹窿上飘洒而下。这棉花大的朵子落起来,到了后半夜, 竟就有一尺多深了。灞桥酒馆的青旗在雪夜里, 应和着朔风的呼号,铮铮舞着。赵星川穿着一身跑堂儿麻布衣,肩上搭了块抹布,他此时刚闭了酒馆的门, 又用大杉板子从里头顶牢实了, 才打着呵欠往睡房里走了。酒馆只有一间睡房,金何夕睡暖炕, 赵星川则睡在青砖地上。这一晚如往常一样, 金何夕早早睡去了, 而赵星川收拾完了铺面儿才肯回屋里睡觉去。这一次他推开门, 往屋里一踩, 却觉得脚底踩了什么软物。赵星川慌忙退了出来,他挑明一盏油灯后,再进卧房,却看见地上竟不见了自己的铺盖, 取而代之的,是铺了满地的红辣椒。这些红辣椒可是金何夕的宝贝,可赵星川的印象中,盛朝并没有这种东西。她告诉赵星川,这是她命里带来的神蔬,一定要好好种出来。可金何夕只没有告诉他,这是她刚来这个世界时,偶然浆洗了皎皎的白大褂,从她的衣兜里发现的几颗辣椒种子。“椒哥”一向嗜辣,从她身上发现辣椒种子,才不是什么稀罕事。金何夕得了这几颗种子后,每天就在酒馆后的菜园子里精心栽植着,直到隆冬时节,才有了这些许收获。如今外头雪地泥泞,她只得把辣椒放在暖屋里晾干了。“星川,不许……踩到辣椒。”金何夕在睡梦中咂了咂嘴,轻声呢喃道。赵星川擎着油灯站在门口,只一脸的无奈挠着头:“我说老板娘,我铺盖卷儿怎么没了?”金何夕半睁着惺忪睡眼,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喏,那你睡这吧。不过,可千万别踩了辣椒。”赵星川垫着脚尖好生绕过那些辣椒,才战兢兢地来到卧榻之侧。他坐在榻沿上,叹了口气,便开始快速地解着衣衫:“让我跟你睡一块儿,你可别后悔。”金何夕这时候清醒过来了,她睁着懵懂的眼睛望向星川:“我为何后悔?”“这……男女授受不亲啊……”赵星川褪了外衫,只冷的浑身发颤,却又不敢直接钻进被窝里。金何夕伸出玉雪的手臂,将赵星川一拉:“那快进被窝来吧,不亲就不亲呗。”“那……我进来了?”赵星川嘟囔着钻进了被窝。刚钻进去,他躺平之后,才渐渐舒展了紧张的肢体。突然,赵星川像炸了毛似的,剑影般闪出了被窝:“你……你!”金何夕翻了个身,轻轻打了个呵欠,迷茫问道:“怎么了?”“你为何不穿衣服!”赵星川的腔调破了音,听起来像是快要哭了。金何夕又转了过去,仿佛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哦。谁叫这副身体,穿衣睡觉使我气闷,我到如今,还不甚适应这胸前沉重。”赵星川无言以对,外头北风呼号着,他不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忙钻回了被窝。他只敢靠在外头炕沿上,半盖着被子睡着,却又怕自己会掉下去,悬心吊胆了半天,愣是没睡着,还冻的直抖。金何夕这时开口了,平和的嗓音带着九分天真:“星川,难道你不想?”“想……想什么?”赵星川心头一颤。“抱我睡呀。那样就不冷了。”金何夕甜甜道。赵星川只觉得血气上涌,浑身温热起来。他半天没有做声,只绷直了肢体,强压着自己混沌的念想。“我……切,除非我喝醉了酒。”他又忙补充道:“这天下,哪里有能让我醉的酒。”金何夕却没有答他,赵星川转头望去,见她呼吸长匀,眉睫安静,显是已经睡着了。就在此时,屋顶传来“咔嚓”的声响,还伴着诡异的动静,那一声只像是女人冷哼声。赵星川凝神半天,却再没听见其他动静,他只道是大雪压碎了旧瓦,便沉沉睡去了。次日。雪下到清晨方才停了。高头马车行在平安都城的路上,马车压的厚雪吱吱响着。老苍皮穿着厚重的新棉袄,坐在车前赶着马。此次出行则是何皎皎身为总提刑官,去往蒲州监察些司法政务。何皎皎身着玉狐青缎斗篷,一身男子便服,同沈寒端坐在马车里,她轻挑车帘,却见外面的琼装世界,玉琢乾坤,可真是一派好景。她那双眼眸里尽是澄净的冰雪,待她望向街角,眼中却闪过了一抹红影。沈寒在车中抱着宝剑,闭目动耳凝听着:“这祝红书好功力,总是不多不少,整整离咱们的车十丈远。”皎皎放下车帘呵了呵手:“你也好功力,她虽暗中护我,可若是遇到你这种善于谛听的对手,也悬。”沈寒这才睁开眼睛,舒展了眉头:“正是无人有我这般功力,我才放心。”马车行到城郊河畔时,前方忽然噪声大作,马车也停了下来。老苍皮转向车内说道:“禀告何大人,前方有无数……饥民?”“饥民?”何皎皎忙掀开车帘走了出来。她看见河畔竟排着无数民众,手中都拿着一个大空碗,匪夷所思的是,这些垂涎不止的“饥民”全都衣着光鲜齐整,不像是那遭了天灾的。皎皎和沈寒下了车,决定向前查探一二。他们踏着雪走到队尾,皎皎轻拍了拍前头人的肩膀:“这位仁兄,请问为何聚集于此。”那人转过身来,从衣着看来竟是个豪绅,正满面红光地摇着手中的钧窑紫口大碗道:“你竟不知道火龙金钩面!这可是平安都最时新的美食,只有这家有,等我吃它一碗尝新嘿!”说罢那人把口角的哈喇子一抹,又转了回去。皎皎和沈寒对视,相互撇撇嘴,显然并不知道这火龙金钩面是什么。沈寒身材高跷,从人群后头眺目望去,他指了指前方的青旗:“这不是你那姐妹的铺子吗?”皎皎探身一瞧,果然是灞桥酒馆,自忖思道:嗨,吃瓜吃到自己人身上了。他们两个便直直走到了那酒铺子前,其间自然又不少人阻挠着。“哎哎?瞧瞧,这俩人怎么不列队!”“也没带碗,金姬不会给他们面的!”皎皎心道:“金鸡?这姐许久不见,在搞些什么幺蛾子?”沈寒掀开酒铺的软帘,皎皎也随之走了进去。只见赵星川站在一口大锅旁,他给新进来的客人捞着面,再加以几勺配菜,那个客人得了面,便欢欢喜喜地捧着到屋中,随意寻摸个空地便蹲下吃了。这酒铺里已挤满了人,能得个蹲处已然不错了。而金何夕正一身素衣步服,挽着慵妆髻,站在砧板前做着菜。她正将一块新鲜的五花肉,快刀切成细薄溜匀的脍片,配上金虾尾,再将鸡蛋打散烙成蛋皮,嫩蒜苔斜切了小丁,再统统下锅煸炒出香,直到炒出红油来。等等,红油?皎皎忙问道:“你哪里来的辣椒?”金何夕这才抬眼望见了皎皎,她眼光里遮不住的喜悦,忙擦着手窜了过来:“皎皎!”皎皎被瘦版金何夕一抱,倒也没有从前那般,心怀被撞得一痛:“你这丫头,营生不错呀。”沈寒则与赵星川对望着:“大哥别来无恙。”赵星川马马虎虎地笑着,接着捞面。不一会儿,面锅已然见了底,赵星川出了门去,告知众位次日清晨再来。登时屋外哀嚎一片,人群怨声了许久方才散去。这时皎皎和沈寒方被请上了桌,赵星川上了最后两碗“火龙金钩面”。这两碗面是金何夕配置的,皎皎一望便懂了,她那碗面红油厚重,沈寒那碗则是清汤。只因金何夕忖度着,沈寒这娇惯脾胃,未必受得了辣。金何夕则拿了两根新鲜红椒递给皎皎,神秘笑道:“皎皎,这可是我给你的惊喜,如不弃嫌,愿表芹献。”皎皎会心一笑,接过了红椒。沈寒却举起筷子,嗖的一夹,便把其中一只辣椒夹到了自己眼前,他轻声嘟囔道:“何大人的膳食可不能马虎,我可得先尝一遍。”皎皎轻咳一声,静声劝谏道:“君子食不得这等粗豪之食。”沈寒却风雅一笑:“所谓君子,诚然吃什么都是君子之态。”皎皎只放下筷子,把手支着下巴望着他,金何夕与赵星川也静静瞧着他,三人一副且看他如何吃的神态。沈寒将筷子递在唇边,咬了第一口辣椒,他干嚼了几下,却愣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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