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是鲁驸马是个很喜欢交朋友的人,他在军中人缘不错,还有不少一起长大交好的小伙伴,没成亲前他们三天两头的混在一起,骑马打猎蹴鞠比武喝酒总之天天都热闹得跟过年一样。可是成亲之后,因为熙玉公主喜静,鲁驸马只要不当值的日子就在家里守着老婆,朋友都渐渐疏远了。一天两天没事,一年两年或许也行,可福玉公主总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两个原来完全陌生的人在一块儿过日子,总不能一方永远迁就吧两个人都要有让步,有妥协,多少要为对方想一想这样日子才能过得和睦,过得长久啊。本来想趁着今天见面,福玉公主要劝劝她的,结果刘芳和刘琰没看多大会儿热闹就来了,福玉公主就不好张口了。不过也不急,反正两家住得不远,大不了她过几日去串门,到时候尽可以多劝劝她。姐妹几个好久没这么聚一块儿了,有不少话要说。福玉公主还没忘了五公主,特意问:“小五怎么今天没来”刘琰从桂圆手里接过一只剥掉了皮的桃子咬了一口,心满意足的说:“她自从上次生病之后身子就不怎么好,这些天麓景轩可没断了熬补药,本来她今天说要来的,结果昨天晚上她的宫女过来说,她又病倒了,头疼发热的,今天来不了。”“唉,真是”福玉公主想,这病是不是还有一些是因为心思重呢或许上次真的不是个对她说实情的好时机。听说她那天回宫就病了,请了太医。等开席的时候,她们姐妹四个自然是坐在一处的。白芷端茶从外头进来,噙着笑,指着外面一处让她们看。隔着屏风,她们看得见外头,可外面看不清楚他们。孟驸马,鲁驸马,他们两个连襟坐在一席。这不奇怪,物以类聚嗯,那个人以群分嘛。不过以往总是他们俩,顶多再有几位勋贵或是宗室贵戚一处,今天不一样了。孟驸马右手边坐着赵磊两人本就是好友,孟驸马还不止一次提携照应过他,要说他们在一起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嘛,赵磊现在也是准驸马了,他和三公主的亲事就在今年。现在他们三人再坐一起,那意思和以前就截然不同了。瞧他们三个有说有笑的,好象处得倒是挺融洽。福玉公主、熙玉公主,连同刘琰一起,三个人转过头看着刘芳笑。刘芳有些不自在,还强撑着作若无其事状:“怎么了你们看我做什么”福玉公主笑着说:“没什么。”熙玉公主也笑着说:“没什么。”刘琰还没来及开口,刘芳就急慌慌的站起身来:“我去更衣。”然后快步出去了。春蓉刚才也在偷笑来着,一看自家公主跑了,赶紧快步追上去。福玉公主笑归笑,不过心里还是挺欣慰的。刘芳结成这门亲事,可以说福玉公主在里面是出了不少力气的,把赵磊放入人选中就是她和孟驸马商量过的结果。赵磊这个人心地纯善,淡泊名利,虽然说没多大上进心,可是做驸马本来就不需要什么上进心,有时候太过有志向反而是件坏事。既然促成这门亲事她出了力,福玉公主当然希望刘芳过得好,将来夫妻和美。现在看她这样子,福玉公主心里就有底了。要是刘芳对赵磊完全没有意思,这会儿也不会这么羞恼。第二百四十七章 酒醉这一天的喜宴,宾主都算尽兴了。包括新郎在内,席上东倒西歪喝倒一片,最后能用自己两条腿站着走出去的人屈指可数。福玉公主看着满脸通红喷吐酒气的孟驸马,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好歹孟驸马还能凭自己两条腿站着,他身子素来不好,饮酒很有节制。鲁驸马这会儿已经趴在桌上了,嘴里还哼哼唧唧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至于赵磊他在桌子底下被人找着的,抱着椅子腿呼呼大睡。就算福玉公主见多识广,也实在想不出他们是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的。孟驸马舌头有点不利索了,不过幸好人还没糊涂,扶着桌子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一步:“我喝了酒了,别熏着你。”福玉公主真是好气又好笑,吩咐白莲:“你去跟二公主说,让她打发人接鲁驸马回去。再找两个人,把赵修撰送回去。”至于孟驸马福玉公主一只手就把他扶得稳稳的。就他这小身板儿,福玉公主把他扛回府都不费什么力气。刘琰还离得远远的就被拦住了厅里有人都喝吐了,那气味儿别提多腌臜了,桂圆她们可不敢让公主过去。刘芳还把她往后扯:“快别过去,万一那些喝迷了眼的人冲撞了你怎么办”转头又问春草:“怎么喝成了这个样子啊”刘芳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点世面了,可是今儿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都没见过酒是怎么着喝起来象不要命一样。春草小声说:“奴婢听说,是因为好些人看着今天三皇子当新郎倌儿不会发火,所以卯足了劲儿灌他”这么说刘芳就明白了。三皇子平时可没少得罪人,这些人不能把皇子也痛打一顿,能灌他一顿让他出出丑也算解气。“那孟驸马他们又是怎么喝成这样的”春草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这会儿福玉公主只好出来主持局面,醉倒的人让各家接走,又让人熬了醒酒汤给三皇子灌下去。这个人平时就行事鲁莽,手上没轻没重的,今天是成亲的大好日子,万一他酒醉不知分寸伤了新娘那可如何是好看着刘芳和刘琰也上了车回宫,福玉公主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孟驸马也喝了一大碗醒酒汤,上了车以后就趴在福玉公主腿上,非说头疼。他以前也有头疼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的。真的头疼的时候他脸色发白,人格外安静,现在却脸色泛红,在她腿上蹭过来蹭过去的,哪是头疼的样子,倒象是撒娇似的。福玉公主替他把头发散开,轻轻替他按揉,别提多耐心了:“这样好点吗”孟驸马吁了口气,眯着眼看着妻子:“好些了。”福玉公主的手不象一般的姑娘那么细致柔美,虽然这些年养尊处忧,皮肉是养得细滑了,可是早年间的生活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可抹灭的痕迹。她的手骨节粗大,这是在乡下曾经劳作的证明。但孟驸马从来没有什么嫌弃,正相反,他格外喜欢妻子的手,晚上安歇的时候,他都喜欢握着她的手。妻子的手总是暖暖的,不象他,手总爱出冷汗,不管天气冷热他的手总是偏凉,成亲这一年也许是因为着意调养,比以前多少要强一些。福玉公主轻声问:“今天怎么喝成这样啊是有人来跟你们敬酒”孟驸马微微摇头:“不是的,倒不是旁人来敬酒,是鲁校尉他心情不大好,上来就是一通猛灌,我也不好不理他,陪了几盅。”说起这个孟驸马倒是笑了:“赵修撰的酒量可真是我看他喝酒那豪爽劲儿,还以为他酒量多好呢,结果一转头看不见人,他已经滑到桌子底下去了。”“心情不好”“嗯,虽然他没细说,不过好象是成亲之后不大顺当,在外头有人笑话他攀上了公主成了驸马,以后凭着裙带关系就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了。回去了之后他含含糊糊的,好象和二公主处得不是那么好吧。”“相处的不好”福玉公主皱起眉头:“怎么个不好法”孟驸马一见她皱眉就有些急:“也不能说是不好,就是”他回想着在席间鲁威宁说过的话,可是酒喝得确实有点多,加上鲁驸马当时说的含糊,他只能想起来那么一句:“他好象说,他总是猜不透二公主在想什么。”福玉公主的手微微一顿,又接着替他按揉。“这倒是难为他。别说是他,就算是我们姐妹几个相处了数年,也猜不透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还在宫里的时候,赵语熙看着对谁都算和气,但是跟谁都不算亲近。她在自己身周砌了一堵墙,防备着身边的所有人。福玉公主本来以为她成亲之后会好些,毕竟成亲了是不一关的,两个人既然成了亲,以后漫长的数十年都要生活在一起,相互扶持,生儿育女。福玉公主尝过了夫妻和美恩爱的滋味儿,一心也希望妹妹们的姻缘也都能顺遂和乐。她一分神,手上的动作就变慢了。孟驸马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你别太担心了,或许是他们成亲时日还短,加上性格有差异,等时日久了,应该就会亲厚起来的。”福玉公主点点头:“驸马说得是。”他们成亲的时间确实不算久,而且鲁威宁那性格,心里想什么全写脸上,说话做事都直来直去的,和二公主确实不一样。二公主是有什么心事全藏在心里,从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的,更不用指望她自己主动吐露心声。这性格确实有差异,差异实在是太大了。且不说福玉公主夫妻两人,熙玉公主那边,鲁驸马是骑马来赴宴的,醉成这样马是肯定骑不成了,熙玉公主只能让人把他抬上车。鲁驸马本来就是身材魁梧,这一喝醉了,身子更显得沉,两三个长随一起搬都格外吃力。等到了公主府,又费了老大力气才把他抬回房中。第二百四十八章 浴池屋里酒气冲天,赵语熙都快熏晕过去了。宫人们忙着开窗、燃香,打水,因为驸马身上衣裳脏污了,这肯定得换掉。可麻烦来了,鲁威宁没有真醉死象赵磊那样睡得人事不知的毕竟是少数。他扭来扭去不让人碰,宫女们实在拿他没辙,她们总不能把驸马捆起来吧。赵语熙摇头,自己走近跟前,总不能放着他不管。“驸马”鲁威宁好象听出了她的声音,然后就不动了,眼睛微微睁开。赵语熙伸手给他换衣裳,他就一动不动的。赵语熙几乎怀疑他是装醉。不过等解开领子,看见他从脖子往下都是通红的,她就打消了这个疑惑。成亲到现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鲁威宁也喝过酒,但从来没这么醉过,也没有哪一次象现在一样浑身烧熟的虾子似的这么红。赵语熙把他身上沾了酒污的衣裳脱下来,没费多少力气,宫人们把脏衣裳拿出去。可想给他再穿上干净衣裳的时候,他就又不配合了。算了,不想穿不穿吧,反正这会儿都已经入夏了,晾着肚子也不怕冻着。到了掌灯时分鲁威宁还没醒。公主府内灯火渐次亮起,太阳已经落山,可花香气还很浓郁,被晚风吹进屋里。她按照以往的习惯,抄了一卷经,然后吩咐人备水沐浴。公主府里人人都知道,公主最爱洁净,每天都要沐浴。沐浴自然是有讲究的,用什么水,用哪种澡豆和香粉其实赵语熙并没那么挑剔,她每天沐浴的这个习惯是在宫里养成的。不是为了洁净,而是沐浴的时候,她可以把其他人都打发出去,只有她一个人,浸在水里,格外的安静,也让她觉得放心。这种时候她可以什么都不想,不想自己的身份,不想自己的处境,也不去想自己的将来,浴水软软的,暖融融的,躺在水里,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重量,要被水浸化了。但是今晚注定她安生不了,宫人替她洗了头发,抹了玫瑰膏之后退了下去,她就枕在浴池边,懒洋洋的放松了身体,因为白日里应酬的疲倦,她一不小心就在水里睡着了。然后她是被一连串响动吵醒的。她一睁开眼,一个巨大的黑影就从身后往前栽倒,一头扎进了浴池里头,迸起的水花溅了她一头一脸。被水一呛,鲁威宁总算清醒点儿了,他从水里冒出来其实浴池水不深,他一站起来,水就只到腰上面一点,还不到胸口,他头上和脸上还粘着两片儿干花瓣儿,一脸茫然。赵语熙抹了把脸上的水,这会儿跟他也生不起气。还是等他清醒了再算账吧。鲁威宁半醒不醒的,酒劲儿还没过去,睡了半晌脑袋也不清醒,头发湿淋淋的,站在水里还懵着。赵语熙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沐浴的时候她当然没穿衣裳。两人成亲到现在,即使同床的时候,赵语熙也是要让人放下帐子,把灯熄了的。在这么敞亮的地方,赵语熙抹了把脸上的水,就陷入了新的为难中。她现在上去,还是不上去没衣裳怎么上去可不上去衣裳从哪儿来至于叫人进来,她想都没想过,眼下这情形怎么能让人看见呢“你先出去。”她说了两次,鲁威宁象是听懂了,晃了晃要往前走。在水里和在平地上可不一样啊。但清醒的人能分辨,他现在可不那么清醒。他身子一晃就又倒了,又重又准的扑倒了赵熙玉。两个人又一起呛水了。外头宫女们不是聋子,当然听见里头的动静了。其中一个想挪步进来,另一个赶紧拦她。这会儿哪能进去啊。公主和驸马单独在里头,哪需要她们进去碍事至于主子们为什么闹这么大动静,会不会出事反正不得召唤她们可不敢进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