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小昙忙起身去门口,刚打开房门,就见一行人进得朗清轩,为首的是一名太监,他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卫。一看这装扮,小昙便知他们不是府中人,随即关上房门,挡在门口询问他们的来路。为首的太监浑不将这小丫头放在眼里,一挥拂尘,直白质问,“文宁疏可是住在此地洒家奉皇上口谕,带她入宫问话”屋内的文宁疏闻言,心下咯噔一声,实在想不明白,皇上怎会点名要见她难不成她出宫一事被皇帝知晓了可浣衣局里那么多宫女,皇上又怎会注意到少了她这个人究竟是谁告的密宫人都找到此地了,她再否认怕是无用,偏偏晌午承誉出去应酬,并不在府上,无人相拦,她逃脱不得,只能任由侍卫将其带走。小昙一个丫鬟哪里拦得住他们,待他们走后,焦急的她赶紧找人去给王爷报信儿。再次被押送入宫,文宁疏百感交集,对于自己的命运惶恐又迷茫,她以为终于逃离,未料还是又回来了,皇帝会如何处置她还会将她送入浣衣局吗许总管八成会继续报复她吧这边厢,赵令州整理好一份户部历年来赋税增减的册子,准备呈递给他父皇,接近正明殿时,他远远瞧见几名侍卫带着一名女子先行入殿,因着离得远,他看不大真切,只觉那姑娘的侧脸好生熟悉,与文宁疏竟有几分相似,但她此刻应该在安王府才对,又怎会出现在宫中呢难不成是他眼花起了疑心的赵令州快步上前,说是有要事见他父皇,却被李公公拦在门外,不许他进,“皇上正在审讯,还请殿下稍候片刻。”“哦”赵令州故作讶异,企图套话,“哪来的犯人,何须父皇亲自审问”“宫外带来的一位姑娘,具体的老奴也不甚清楚。”宫外之人难不成真的是文宁疏联想到前两日闵越峰说要拆穿她的身份,赵令州顿生不祥预感,莫非越峰真将此事揭发否则他父皇又怎会突然召见她实则此时一同跪在殿内的还有许鹤德,乾德帝接到奏报后将他也抓了过来,好让这二人对质。宁疏问心无愧,如实交代,说是不愿被许总管欺凌,打了他私自逃脱,这才惹他记恨报复。乾德帝一直认为许鹤德此人办事干脆利落有手段,却没想到他竟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所有宫女不论在何处当差,皆属皇家管辖,你胆敢私自教条验收,又置皇家脸面于何地”天子震怒的声音骇得许鹤德腿发软心发颤,扑在地面惶恐自辩,“皇上息怒,奴才只是只是想教她们规矩,以免她们不懂事,冲撞了主子而已。”这样的话亏他说得出口乾德帝手持镇尺,怒拍桌案,“朕竟不知教规矩还需要拉手摸腰你一个阉人,居然没有自知之明,妄想惑乱后宫看来剪了你的命,根子也无用,砍下你的狗头才能令你彻底消停”面对文宁疏的证词和皇上的质问,许鹤德哪里还敢再撒谎,连狡辩的勇气都没有,只一个劲儿的趴在地上求饶,“奴才知错,奴才再也不敢了,还请皇上给奴才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本想着此人能为他所用,如今看来,许鹤德胆大包天,违规越矩,并非可造之材无用的棋子,他也不会再留着,端坐于龙椅上的乾德帝藐了下方的许鹤德一眼,深吸一口气,漠声下令,“来人,将许鹤德拖出去,重责五十大板”二十大板就有可能半身不遂,五十大板,还没有人挺得过去,相当于死刑啊许鹤德一听这话浑身一抽,竟是吓晕了过去侍卫即刻推门进来将人拖走,一想到她可能会遭殃,候在殿外的赵令州浑忘了礼仪,也不等通报,趁机进入正明殿,李公公不防他竟如此大胆,尚未来得及相拦他已闯了进去一看是自家孩子,乾德帝压下不悦,沉声提醒,“任何人不得私闯正明殿,即便你是朕的儿子也不例外”一进殿内,赵令州暗叹自己没眼花,跪在殿中的姑娘果然是文宁疏而文宁疏看到他的身影亦觉诧异,他怎会这般巧合的出现在此地虽说他很担心她的状况,但还是没敢多问,先拱手向其父请罪,“儿臣失仪,还请父皇见谅,实在是有要事才会这般。”前脚才将人带来,后脚他就跟了过来,文宁疏,闻雪想起先前的事,乾德帝已然了悟,“上回越峰和承誉打架,就是为了这位姑娘吧所以到听月楼请人究竟是越峰的主意,还是你的意思”事到如今,赵令州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那件事儿臣并不知情,的确是越峰的主意,但儿臣将文姑娘视为知己也是事实。”说到此,他趁机向皇帝求情,“父皇,文姑娘性子烈,不愿屈从于许鹤德才会被他报复,卖至听月楼中,但她只是清倌,唱曲卖艺而已,儿臣对她颇为欣赏,想将她带回宫去,还请父皇成全,不要再将她发落至浣衣局。”听着他所谓的求情,文宁疏生不出任何感激,只觉赵令州此人居心叵测,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原来就是为这个同样震惊的还有乾德帝,此女被承誉赎走,带回王府,而今他的儿子居然也来向他讨人,赵易泽不由在想,这姑娘究竟有多大的魅力当初许鹤德要她去侍奉承誉她不肯,后来他二人竟又阴差阳错的再次相遇,赵易泽曾送去那么多婢女皆被拒绝,但最后承誉竟看中了这个流落在青楼的文宁疏,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呐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着实出乎赵易泽的预料,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若是丢了,承誉会是什么反应。思及此,赵易泽无谓一笑,“既然我儿钟意,那就带回去吧”道罢他又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文宁疏,肃声警示,“切记你是罪臣之女,有幸博得令州青睐,朕才放你一条生路,今后务必好生侍奉,万莫再生事端”“谢父皇开恩”得父亲允准的赵令州心下暗喜,他已然行罢礼,却不听文宁疏应声,但见跪着的她正在发愣,赵令州赶忙提醒她,“还不快叩谢皇恩”龙椅上的男人,那居高临下的态度傲慢又,她的一生本该是平平淡淡的,却因为这个男人的复仇而被彻底颠覆,入宫出宫再入宫,她的命运向来不由自主,面对这样一个肆意操控她人生的帝王,她如何讲得出谢字可她如今身份卑微,又怎敢与皇帝抗衡强咽下心中的不满和愤慨,文宁疏别无选择,终是违心的道了句谢主隆恩跪得太久以致于双腿发麻,站立都困难,赵令州见状赶忙上前去扶她一把。赵易泽越发觉得儿子对她太过上心,但也不好说他什么,有些事,必得他亲身经历过后才会真正懂得。当着乾德帝的面儿,文宁疏不敢说什么,好歹给赵令州留一丝颜面,但一出得正明殿,她当即甩手,不许他再搀扶,即刻与他保持距离心知她对他有所排斥,赵令州也没说什么,待走远些,他才主动解释道:“我晓得你不愿留在我身边,但眼下这情况特殊,我若不管你,父皇很有可能再次将你扔到浣衣局,许鹤德这回虽是受到了严惩,但他在宫中也是有势力的,肯定还会有人会再报复你,为护你周全,我只能将你安排在我宫中。”“听起来可真是感人呐为我着想”文宁疏鼻溢冷哼,恨恨地剜他一眼,忍不住拆穿他的嘴脸,“扒出我的身份派人去告密,再假装前来营救,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哼大殿下惯爱装腔作势,不去唱戏真可惜”第33章 承誉入宫寻人赵令州一心为她考量, 换来的不是感谢而是冷言冷语的挖苦, 这样的结果着实伤人, 但他也明白, 都怪他之前曾威胁过她, 才会使她生出误会, 自知有错在先,赵令州并未怪她, 耐着性子与她澄清,“告密之事并非我所为, 我若真想将你留在身边, 你以为那天你能出得了凉风苑既然那日已决定放你走,我又何必再生这些事端”这话虽有几分道理,但眼前的事又巧合得令她不得不怀疑,“那你今日怎会来得这么巧告密之人又是谁”“我赵令州问心无愧, 可以向你保证绝不是我,至于是谁, 我尚不能确定, 有待查证,待我查清楚之后, 必会给你一个交代。但在此之前, 你只能跟我回宫去。”目睹他信誓旦旦的模样, 文宁疏都不晓得自己该不该信他,先前的几回麻烦皆因他而生,她实在不敢相信他是好人,“知晓此事的没几人,肯定不是承誉,那就只有你和闵越峰,不是你就是他”越峰赵令州也怀疑是他,但尚未证实之前,他不愿妄下结论,颇为头疼的他深叹道:“还请文姑娘稍安勿躁,给我些时日,我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此时天际闷雷滚滚,想着可能会下雨,赵令州特地遣派一名太监将她带回他所居住的景颐宫,而他则去找闵越峰问个清楚。因着有上回误会闵霏霜的前车之鉴,这次赵令州再去找闵越峰时并未率先发脾气,而是心平气和的问他,是否将文宁疏是宫女一事告知给他父皇。“我没说啊”闵越峰一口否认,“我倒是有这个打算,但你不许我这么做,我怕惹你生气,就没敢安排。怎的难道皇上已经知情”越峰此人虽捣蛋了些,但对他的话还算上心,赵令州看越峰这反应,料想应该不是他告的密,这就更怪异了,“那会是谁呢知晓此事的应该没几人,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居然有人和他想法一致,那个人大约也和承誉有仇吧闵越峰顺着这个思路略一思量,很快就有了怀疑对象,“会不会是永定侯世子傅淞那日承誉可是在傅淞手中将文姑娘带走,虽说傅淞早已悔婚,但承誉这么做还是令傅淞很难堪,兴许是他心有不甘才将此事宣扬出去,故意报复呢”这么说来似乎还真有这个可能赵令州随即交代闵越峰,务必彻查此事,揪出幕后主使人。为证自己的清白,闵越峰当然得找出这个暗地里动手脚之人,当下拍拍胸脯,只道此事包在他身上,而后他又笑眯眯地朝着赵令州挑眉坏笑,“现下文姑娘已到你宫中,你不该感到高兴吗那幕后人虽是可恨,却也阴差阳错的成全了你,也算是歪打正着”高兴个鬼赵令州都快气炸了,脸色铁青,全然笑不出来,“你又不是不晓得她对我态度冷淡,本就有误会,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她越发认定是我用卑劣的手段将她抢来,这会子她恨透了我,话都懒得与我说,我怎么高兴得起来”他就是心太软,总为旁人考虑,才会使自己闷闷不乐,不过身为兄弟,闵越峰自当帮他,“殿下放心,我定然尽快查清此事,揪出告密者,还咱俩一个清白,待文姑娘知道真相后,她只会恨傅淞,不可能再怪你,反正她已到了你宫中,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让她明白你的心意,对你倾心是迟早的事。俘获女人这个过程是一种享受,甭着急,急了没意思。”是否俘获他没想过,赵令州只是不希望文宁疏对他板着脸,若然她能像寻常那般,与他平静相处,他就阿弥陀佛了两人在兵部掰扯了许久,直至准备出门时才察觉外头竟已下起了雨,却不知是何时下的,也不晓得文宁疏回去时是否淋雨。闵越峰赶着出宫,再晚会儿宫门该关了,赵令州也没留他,两人道别后各自回家。彼时文宁疏已被人带至景颐宫中,行至一半路就淋雨的她这会子衣衫湿了大半,小太监看大皇子这般在乎她,料想此女身份不简单,便没让她与其他宫女住通铺,而是单独为她安排了一个房间,还命人备水为她沐浴更衣。宫女们颇觉好奇,一个新来的宫女居然单独住,还让旁人来伺候,却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来路。“八成是来侍奉殿下的侍妾吧否则怎会有这么特殊的待遇”众宫女小声猜测着,其中一个默不作声,也不参与讨论,悄悄转身出了景颐宫,去往凤仪宫中沐浴更衣后,文宁疏仍觉浑身发冷,芸豆送来饭菜,她没什么胃口,又让人端下去。归来的赵令州过来看她,正好撞见芸豆端出没被人动过的饭菜。一问才知文宁疏不肯用膳,随即挥挥手让宫女离开。到得门前,赵令州叩了两下门,“文姑娘”听到动静的文宁疏极其防备,忙警告他不许进来,“我已经躺下了,殿下进来多有不便。”她都拒绝见面了,他也没再推门,立在门口与她道:“方才我去问过越峰,不是他告的密,很有可能是傅淞,不过此事有待查证,等盘问过后再做定论。但我可以跟你发誓,此事绝对不是我授意,还请你不要再这般排斥我。”傅淞真的是他还是赵令州在为自己开脱才找人背黑锅真相究竟如何,文宁疏不得而知,此刻她也没心思再去管这些,只因她头脑昏沉得厉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勉强回了句,“我很累,想休息一会儿,有事明儿个再说。”她这是相信他了吗还是仍有芥蒂隔着门,他看不到她的神色,难以揣摩她的心思,也就没好多问,只希望她能安心住在此处,莫再恨他,“那些饭菜若是不合胃口,我再让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