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锁该如何解。”提及旧事, 赵易泽面露苦笑,“想不到吧我和他此仇不共戴天,谁曾想我们当年也是情谊深厚的好兄弟”从他口中听到“兄弟”二字,承誉只觉无比讽刺, 但凡赵易泽念及一丁点儿兄弟之情,即便夺了皇位, 也没必要逼他父皇自尽, 更不该胁迫他母妃亲自动手如此残忍的举动,足以证明他根本不曾念过一丝旧情, 如今也不必在世人面前装无辜装腔作势的模样如星火点点, 轻易就燃起承誉那封藏在内心的愤怒他多想为自己的父亲说一句公道话, 但此刻文宁疏还在他们手上,他又怎能在此时与乾德帝起冲突紧咬的牙关使他的下颌一再绷紧,承誉那承载着怒火的眸光锋利无比, 未免被乾德帝察觉他的不满,承誉终是半阖着眼皮,模棱两可地回了句,“人心总是会变的。”是啊人心易变,赵易泽又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若然两个人都变了,其实也没什么,怕就怕,一个人早已变心,另一个却还等在原地”他这是在暗指他自己吗难不成现在的赵易泽还未对他母妃忘情可按照裴公公的说法,他父皇与母妃才是真心相爱的一对,赵易泽不过是个旁观者而已,心存妄念,始终不肯面对现实,这样的人可恨又可悲其实赵易泽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突然跟承誉说起这些,他明知道承誉对他只有恨,不可能理解他的感受,又何必多此一举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赵易泽敛了哀戚之色,将目光投向那方盒子。他很想看看这里头究竟装了什么,才借着这个机会向承誉打探,只可惜承誉也不知情,但承誉表示愿意尝试,毕竟要救文宁疏,任何微小的希望他都不能放弃可他试了母妃的生辰,又试了自己的生辰,还试了一些他认为比较重要的日子,皆没能打开。心焦的他只能求助于母亲,遂与乾德帝商议,“臣可以去找母妃试试。”实则赵易泽已经去找过,沈悠然却说这盒子早已被永宁帝拿走,现在她也不会开。赵易泽总觉得她在撒谎,兴许承誉亲自去,她就愿意开呢如此想着,他也就允准了。但里面的东西他必须头一个看到,于是赵易泽派遣身边最信任的近卫和太监一起跟随承誉去琼华宫,嘱咐他一旦打开,不要再合上,直接带回来。承誉是想着,母妃能打开最好,若然连她也打不开,那就直接摔了这盒子,管它会不会损害,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管文宁疏。琼华宫地势偏僻,自正明殿到此得将近半个时辰才能走到,当他到得琼华宫时,李公公将盒子递上,而后守在门口,并未再跟近。沈悠然还想着得到六月初才能见到儿子,未料这个月底竟能再团聚,欣然招呼他坐下后,她才询问是何缘故,“他怎会同意你一个月来两回”“他抓走文姑娘,又以盒子相迫”承誉一五一十地将救回文宁疏,以及他与赵令州的恩怨讲明,沈悠然听罢不得不感慨天意弄人,“他们两兄弟争执了一生,如今你们又为一个姑娘而闹腾,这恩怨究竟何时才能真正了结”挑事之人从来都不是他,承誉问心无愧,“儿臣从未想过要和赵令州争什么,是他不自量力,一再闹事,企图从我这儿抢走文宁疏,若然宁疏心中真的有他,那儿臣绝不拦阻,偏偏她不愿留在他身边,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掉进火坑,赔上自己的一生”沈悠然本不想管此事,虽然她也不知道永宁帝究竟在那盒中放了什么,但她总觉得旧事和秘密都该被埋葬,一旦揭开,恐有灾祸令她意外的是,为了文宁疏,承誉这么倔强的孩子居然还是妥协答应了赵易泽的条件,她若不闻不问,岂不是令儿子失望若然今日不将这盒子打开,以承誉的性子,他肯定还会继续想法子,万一惹急了他,他再莽撞的和赵令州起冲突,得不偿失啊犹豫再三,沈悠然试探着问了句,“你当真如此钟爱那位姑娘”对于自己的母亲,承誉不愿撒谎,如实道:“倒也算不得深爱的地步,毕竟我们相识不到两个月,但儿臣对她印象极好,与她相处时感觉闲适自在,上回赵令州威胁她留下时,我以为她会为了家人而留下,没想到她最终竟选择回到我身边”文宁疏的归来对承誉而言十分震撼,也就是从那天起,他开始对她格外重视,“她对我如此信任,我又岂能不管不顾”儿子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沈悠然深感欣慰,斟酌再三,她决定试一试,直至试到第三次时,那盒子居然真的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尚未来得及翻看,守在门口的李公公已然进得殿内,遵照皇帝的嘱咐,将盒子收起,没敢合上,而是用红绸包好,准备带回去给皇帝翻阅。在旁看着的承誉莫名其妙,小声问他母妃,“正月二十五,这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实则沈悠然也只是随手一试,她也没想到永宁帝居然会用这个日子设锁,也是,这个日子只有她知道,赵易泽根本不可能知情涩涩一笑,沈悠然眼神闪躲,不愿解释太多,勉笑道:“没什么,往后得空再说,先去救那位姑娘要紧。”“嗯,好。”点了点头,承誉就此告辞,跟随李公公一道离开。他并不关心那盒子里究竟装了什么,赵易泽也不可能让他看,他也就没多问,只是趁机提起文宁疏,“而今盒子已然打开,还请皇上成全臣的心愿。”君无戏言,赵易泽自不会反悔,遂交代李信随承誉一道去往景颐宫。现下他最在乎的是这本册子,他倒要看看,他的好哥哥究竟在这本子上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折腾许久才得一句允准,承誉心下憋屈,但为了文宁疏,一切都是值得的。就在他前往景颐宫的路上,那边厢,文宁疏已然醒来,她明知自己浑身无力抱恙在身,却始终不愿喝药,不论是赵令州还是宫女来喂,她都犟着不肯喝。无奈的赵令州只得将药碗搁置一旁,“那凉会儿再喝吧”芸豆识趣退下,“奴婢去瞧瞧粥熬好了没。”人走后,赵令州担心她排斥,没再坐床畔,而是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凝望着朝思暮想的容颜,他暗自感激上苍的安排,平心静气的好言劝道:“文姑娘,我想这大约是天意,你我缘分未尽,老天爷才又将我送到我这儿来。”“你所认为的天意,于我而言是折磨。”看着这陌生的房间,文宁疏只觉无比压抑,一想到今后都要待在这儿,她顿觉人生无望,若然老天爷执意要她留在宫中,那又何必让她辗转至听月楼,继而遇见承誉当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安身立命之所时,命运又伸出无形的手,将其强行扯拽开来,这一路坎坷,颠簸得她身心疲惫,她甚至都不晓得自己的明天会在何处,绝望的闭了闭眼,文宁疏忍悲含怨地控诉着,“这景颐宫是你的家,可在我看来,它只是冰冷的牢笼”“为何待在安王府你就愿意,待在景颐宫你却如此痛苦我何曾苛待过你即使在听月楼中也守礼克己,对你十分敬重,把你当做知己,从不曾冒犯过你,怎的你偏就认为我是个坏人呢”赵令州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令她如此嫌恶,“难道就因为越峰吗先前他的确行为有失,我也与你解释过,那不是我的意思,拿你弟弟威胁,算是我一时糊涂,至于这回的事,越峰和我都没参与,这是外人在捣鬼,你这样无端的怨怪我真的理智吗”她无法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但验证的法子还是有的,“既然不是你的安排,那你放我出宫”“这”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赵令州甚觉为难,并未一口应下,这样的态度更令文宁疏生疑,“你不是说此事是意外吗既然你没有这个打算,为何不能放我走”他不是不想做好人,只是当前的局势点燃了他那几近湮灭的希望,“我已经放过你一次,可老天又将你送至我身边,这就证明你我才是真正的有缘人,承誉他没办法护你周全,那我当然不能再将你交给他”第36章 宁疏,我来迟了宁疏并不是不讲理之人, 这完全是她自己惹的祸, 她不可能将责任推到承誉身上, “这不怪他, 当时他根本不在府中, 这是个意外”“你还看不明白吗如今的他什么都给不了你, 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她越是为他说话,他内心那嫉妒的小火苗就燃得越烈, 赵令州只盼着她能明白他的好, 原本他也不擅长说情话, 但当他发自内心的想安抚一个人时, 那些个肺腑之言再不藏躲,一股脑儿的全都冒了出来,“文姑娘,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能为你做的,我同样可以, 甚至能比他做得更多, 你就别再念着他,安心待在这儿, 今后我定会护你宠你, 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然而这番剖白并不能打动文宁疏, 再看向他时,她的眸间只有质疑和不屑,都到了这个时候, 有些话即使难听她也得戳穿,“大殿下,别再自欺欺人了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只是觉得承誉那日从闵越峰手中抢人,令你们兄弟二人失了颜面,你认为从承誉手中把我抢走便能向他示威,让他难堪,这仅仅只是你的意气之争,并非真正在乎我”被指责的赵令州心中微涩,喉间发堵,只觉满腔情意付流水,“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不然呢”她实在想不出,如她这样一个罪臣之女,还流落烟花之地,有什么值得他钟意的,“你与我统共才见过三四面而已,相处的时辰加起来都不到一整日,你怎么可能喜欢我不过是自尊心在作祟罢了”用时日长短来衡量感情深浅本就是不明智的行为,“感情这种事没有道理可言,更不该以相处时日来判定,有些人相处很多年也不一定会喜欢,但有些人却能令你一见钟情你和承誉相处的时日很久吗你又喜欢他什么因为他救过你,所以你才对他心生感激对不对”她对承誉究竟是感激还是其他,她从来没敢去多想,宁疏只觉如今的自己谈感情都是奢望,“我不确定,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强求只会令人反感。我只知道待在安王府的日子我很自在,但你这景颐宫令我感到窒息绝望你在皇上面前替我求情我很感谢,但我真的不想留在宫中,还请殿下放我离开”偏偏这一回,他不愿放手,也不敢去看她祈求的目光,生怕自己会心软,赵令州倔强的别过脸去,故作冷然之态,不肯向她妥协,“自己喜欢的,怎么甘心拱手相让才住一日你不习惯也正常,待住上十天半个月,自会习惯。”说着他又将药端了过来,失望的文宁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病情,更不愿接受他的施舍,“你不肯放我走,那我也不喝药,就这样耗着,死了倒清气”“你”这般赌气的话着实伤人,赵令州还想再劝,却忽闻门外有人禀报,“启禀殿下,惠贵妃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母妃突然找他,却不知所为何事,不好违抗母命,他只得起身,但又怕她犟着不喝药,耽误病情,于是临走前与她讲起了条件,“只要你乖乖的把药喝下,下午我便派人将你弟弟接进宫来陪你。”又拿她弟弟说事儿,她无法拒绝,可即便妥协,她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对他并无感激,只有怨憎。说好了不威胁她,可为了能让她喝药,他不得不这般,只要她能尽快好起来,哪怕她会怨他,他也再所不惜站起身来,赵令州理了理衣衫,看着她满腹怨愤的端起药碗尽数饮下汤药,他才稍稍放心,柔声嘱咐道:“喝罢药你且好好歇息,我先去给母妃请安,忙完再来陪你。”她倒希望他一直忙,永远不要得空过来。端起一旁的清水碗漱了漱口,与他争执许久的文宁疏只觉头昏脑涨,整颗脑袋像是被什么紧箍着一般,时紧时松,懵懵的嗡鸣着,四肢乏力的她刚想躺下来,忽闻门口又传来动静。似乎不止一个人,投在门上的影子发髻各不相同,看样子应该是女人。文宁疏还未来得及细想她们的身份,就见房门已被打开,为首的是一位中年嬷嬷,刚进门就板着一张脸,轻蔑地盯着她冷哼,“你就是文宁疏”宁疏暗暗观察着,那会子来给她送药的宫女芸豆也进来了,却被挤在最后方,个头矮小的她焦急的向内张望着,却被另外几个宫女挡住,根本不许她靠前,由此可见,这些人应该不是景颐宫之人,且各个凶神恶煞,怕是来者不善,警惕的文宁疏勉强自己挺直脊背,紧盯着她们,“不知嬷嬷有何贵干”那嬷嬷也不回话,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着,出口的言辞更是恶毒,“一个风尘女子,居然妄想攀龙附凤先勾引安王,再迷惑我们大皇子,当真是妖女我倒要来检查检查,看你是否还是清白之身,若然早已不是黄花,那你便连给大皇子暖床的机会都没有”一旁的陌生宫女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若是再给殿下染上什么病那就糟了”芸豆见状惊吓不已,拽着那位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