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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分节阅读 450(1 / 1)

d“你在宫里这些年,我虽尽力护住了你,可是我有时候连自己都护不住,我又怎么敢保证,我能永远都叫你毫发无伤呢”“你从前不满二十五岁,我若叫你提前出宫,便等同撵你出去,怕会毁了你的名声;可是这会子你终究到了这个年岁,便可以自自然然放你出去。宫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出宫去才能叫你活得更自在。”玉叶还是哇地一声哭了。“可是宫里有主子啊我从小就是与主子在一起的,我没忘了当初主子刚进宫那几年,我自己一个儿就跟掉了魂儿似的。主子这么叫我走了,我在宫外怎么就能更自在了”“主子分明还是恼了奴才,这才想撵奴才出去的若主子说不是,那就别撵奴才。奴才,奴才,便是将来要出宫,也好歹叫奴才亲眼看见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奴才方能舍得啊”“不然这一世的相伴,奴才如何能放得下心来”玉叶这一哭,也将婉兮的泪给催了出来。婉兮也顾不得穿鞋,光脚下地抱住玉叶。“我何尝舍得你去你若出宫了,我见不着你,我何尝就能放心得下你”“可是这宫里却的确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该离开。”“其实即便隔着宫墙,谁说咱们就永世都不能相见了呢你想想玉壶啊,我如今虽然不能与她天天都在一起,可是好歹一年到头,也能设法见上一两面。”婉兮伸手给玉叶抹着眼泪。“再说了,我便是叫你出宫,又如何是这样叫你白白出宫去了你难道还信不过我,难道就想不到,我是另有安排的么”玉叶一边掉眼泪,一边懵懵懂懂望住婉兮。“安排主子有何安排”倒是玉蕤笑了,上前道,“怕是主子要给你指婚呢”在宫里伺候过主子的官女子,能被宫里的主子指婚,自然都是荣耀。可是玉叶却登时就白了脸。她连泪都忘了继续流淌,只呆呆盯住婉兮。“主子,奴才不要指婚”婉兮忍住心下一声轻叹,拍拍玉叶的面颊,“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总归你记着,我另有安排就是。”“只是这会子,时机还没到,我还没安排完呢。等到时候你便什么都知道了。”“总归你我一起长大,你如何还能不信我去我啊,必定顾着你一生一世的。”几个人哭了一阵,又坐在一起互相劝慰了好一阵。玉叶这才红着眼睛望住婉兮,“这样说来,主子还是信足了皇上”婉兮一双被泪水洗过的眼,更加清光灵动。“嗯”婉兮抬眸,轻轻攥住玉叶的手。“进宫十五年来,我学会的除了敬畏之心,再有就是相信皇上。”“这十五年来,我没有家世,没有出身,没有父兄可是我有皇上。”玉叶便也“噗嗤儿”一声笑出来,“当真是出嫁从夫,主子原来是在奴才面前护着皇上哪”婉兮便也红了脸,“你若心里认定了一个人,便不必管旁人如何说,你只跟定了你自己的心就是了。”第1913章 1764更玉叶心下忽然火辣辣地翻滚了一下,小心抬眸,透过那玻璃的窗子,望见那一直立在窗外廊下,亲自替主子守着门儿的人影去。宫里一向人多眼杂,可是主子和她们敢在寝殿里这般哭哭闹闹,实则每一次都是因为那门外廊下,立着那个身影啊。主子的话,便悄然在她心底又打转过一回:心里认定的人,便不管旁人怎么说,只跟定自己的心就是了她连忙深深垂下头去。就仿佛,这句话在心上打了这么一个转,都怕叫人给知道了去。二月,皇帝再度下旨免那拉氏千秋节筵宴。西征五万大军,分西、北两路,直捣伊犁。却在此月,又逢日食。说也离奇,皇帝自有意用兵准噶尔以来,日食、月食竟然接连不断。这便更叫朝野上下又是一片人心浮动。用兵之时,人心不齐,是为第一大忌。仿佛感应天意,乾隆十九年刚被皇帝赐封为贝子的准部首领孟克特穆尔等人,果于阵前叛逃。准噶尔人的先降后叛,令皇帝大怒。下旨捉拿孟克特穆尔等人,到时解送来京问罪。无论前朝后宫都感受到了皇上的雷霆之怒,各自全都小心翼翼,唯恐触怒皇上。皇帝遂起銮,谒东陵。婉兮明白,在这样动荡、甚至不祥的时刻,皇上最大的心理慰藉,还是来自祖宗的庇佑。后宫里,也迎来了十一阿哥永瑆、十二阿哥永璂的种痘吉日。用兵不可阻,天意也不可违,钦天监为两位阿哥选好的种痘吉日,不因西北用兵而改变。儿子种痘,当母亲的最为心忧。那拉氏要亲自陪着永璂前往圆明园去。婉兮也自请陪同皇后和两位皇子一同去。今年这个节骨眼儿上,两位嫡子种痘,尤其当中还有一个是嫡子便决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朝野上下,还不定又要闹出何样的说法来。在这样的时候儿,她得亲眼盯着,她得跟守护着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不错眼珠儿地照料两位皇子才行。嘉贵妃也是自然想去,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病倒了。婉兮得了消息便赶往景仁宫去。嘉贵妃生得本就纤弱,这会子躺在衾被间,一张脸便更显得素白无色,而露在被子外面的指甲,便也更加黯淡无光。婉兮奔进暖阁,上前来握住嘉贵妃的手。“御医说,嘉姐姐这是偶染了风寒而已。这会子二月,正是要开春的时候,季候最难把握,宫里着凉了的也多了。”“便是小妹我自己,前儿还咳嗽了好几声去。用热水沐浴,泡了好一会子,才把身子里的寒气给泡出来。”“嘉姐姐不必担心,安心将养着,等正经开春儿了,时气暖和了,病便自然好了。”嘉贵妃淡淡笑笑,目光里倒是一片平静。“令妹妹的心意,我都收下了。我的身子什么样儿,我自己最是再明白不过。”古来人的命数将竭时,大夫最后的法子便是以人参来吊着命数。她自己服用过最好的山参了,并无改观所以她的心下,已有预备。第1914章 1775更嘉贵妃握住婉兮的手,平静抬眸。“令妹妹可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若我不在的时候,代我照看永瑆”婉兮一怔,忙攥紧了嘉贵妃的手。“小妹自然记得。只是嘉姐姐何苦急着说这话来”“这会子虽说西北用兵,皇上忙于军务;而本月李朝国王遣使来进贡方物,一应事体,还需姐姐操持姐姐任重道远,还请安心静养才是。”嘉贵妃笑了。“我啊,不是不弘毅,只是天命有年,便是弘毅之志亦不能改变天数之命。”嘉贵妃捉住婉兮的手,两眼期待。“此次永瑆种痘,令妹妹,我便将永瑆托付给你了。”婉兮忙道,“我自然会亲自看顾着永瑆,嘉姐姐尽管放心。可是嘉姐姐万万不可以为永瑆托付给小妹,姐姐便不努力自愈了”嘉贵妃含笑点头,“你放心。我在这后宫里,等了一辈子,也争了一辈子。若我自己的力气还有一分可为,我便必定咬牙不放松的。”婉兮懂,嘉贵妃这会子在乎的是她的永珹。便如忻嫔所说,在三阿哥永璋被褫夺了承继大统的希望之后,永珹便是事实上的皇长子。储位的尘埃未落,嘉贵妃自然不能放下心来。“倒也有趣儿,怎么就又日食了呢”翊坤宫东配殿里,忻嫔掌心轻抚肚子,透过窗户中心那巴掌大的玻璃,望着窗外晦涩阴沉的天空。窗外天色如此,她这配殿里便更不透亮了。她真想念永寿宫。便连永寿宫的配殿,窗子上都是满镶的玻璃,凭窗站着,与外头便如什么都没隔着似的。可是她这翊坤宫的配殿窗户啊,还都是糊着窗纸的,唯有中间那巴掌大的花格子里才镶一块玻璃,勉强能看见外头罢了。“宫里最信天意,我倒想起舒妃的十阿哥降生之月,日食;得病那晚,月食。故此那十阿哥被视为不吉利的孩子,便连累得舒妃生子都没有进封。如今十阿哥没了,舒妃的恩宠便也没了。”“那这会子的日食,又要应到哪个孩子身上去了”乐容听了便隐秘一笑,朝翊坤宫后殿的方向努了努嘴。虽不说话,但是主仆两个却都会意,不由得都无声而笑。嫡子永璂这个月要种痘了,却偏赶上日食嫡子的命数自然非同凡响,故此以太阳来代表命数,也经得起。故此这个日食,说不定便是说这嫡子要熬不过来呢。忻嫔掌心在肚皮上缓缓打着转。“那边只有这一根独苗,此外只有一个公主若这个独苗没了,皇后便也没什么仗恃了。”乐容含笑道,“可不是不然这会子皇上去谒东陵,按着礼数,皇后应当陪着一起去行礼的。可是这回皇后竟然自请不去,就是为了能亲自陪着嫡子去种痘。”“由此可见,她心内不稳当啊。她也明白,宫里多少人明里暗里,都盯着她这根独苗呢”忻嫔愉快地深深呼吸,“不说旁人,舒妃怕就是第一个不肯善罢甘休的吧”第1915章 1786更圆明园里,夜色漫长。圆明园里的天光,自然不都是黑夜,还有一半是白天。可是这种痘的日子便都沉甸甸地压在人的心上,叫人觉着便是白天,也如夜晚一样了。那拉氏背靠廊柱,手指紧紧掐住栏杆,仰头望向廊檐下的彩画,显现出叫婉兮都第一次看见的陌生的无助。“那屋子里,就是不分白天黑夜的。用黑布幔子将门窗都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叫日月星三光都不准投进去。我的孩子就在那一片不见天日的黑暗里,便连白天也跟夜晚没什么两样。”“令妃你说,那黑暗里的感觉,是不是就跟死了没分别”婉兮略微犹豫,还是伸手攥住了那拉氏的手。那拉氏的手冰冷冰冷的。婉兮努力地笑,“妾身是汉姓人,终究对关外满洲的老礼儿,比不上主子娘娘那么熟悉。奴才倒是听说萨满有背灯祭一说。就是为了怕冲撞了神灵,便在某些祭礼的时候儿,不点灯,不叫人看见神明真身。”“妾身想,既然这送痘神也用黑布幔子这样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怕就是背灯祭的一种吧痘神娘娘是女神,而咱们送痘的是皇子,身边伺候的有太医和太监,那痘神娘娘便自然不便被这些男子给看见呢,故此才做背灯祭吧”那拉氏不由得微微挑眉。婉兮便笑了,“故此啊,这黑暗才不是跟死亡相连;反倒是神圣的,是表达对痘神娘娘的敬畏之心的。”“咱们凡人的心意,痘神娘娘那样的神明自然一察便知,故此她一见这黑暗啊,心下便自然生出慈祥之心来。故此这黑暗越重,痘神娘娘反倒越会慈悲心开,保佑咱们两位皇阿哥,平平安安出完喜花,便这一辈子再没灾厄了去呢”那拉氏半晌无声,静静地望住婉兮。其实两人之间忽然这样说话,婉兮何尝就自在了呢。婉兮面颊微红,垂下头去,“背灯祭的规矩,妾身总归没有主子娘娘知道得那么清楚。怕是有说错了的地方儿,还请主子娘娘万勿见怪。”那拉氏霍地别开头去。“我何尝不明白,你是在开解我。”“说来也是奇怪,听你这一席话后,我这心下当真是平复下来了。你说得对,同样是黑暗,我不该看见的只是死亡,我该如你一样,看见神圣,看见慈悲,看见神与人之间的交互感知。”“便如你所说,敬畏。人不止畏惧神明与天意,人更是充满了敬意。神明想要的也不是人间的畏惧,更应该是尊重吧。”“这样想来,便一切都松快了许多。”婉兮静静一笑,“今年皇上用兵西北,永璂是嫡子,相信天佑我大清,上天一定会让永璂平安送走痘神娘娘。”“况且还有主子娘娘亲自陪同。主子娘娘的福气便也足够支撑两位皇子。”那拉氏轻叹一声,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从前我总是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对你与众不同。这会子,我便是心有不甘,却也隐约明白几分了。”第1916章 1797更婉兮面上也是一热,急忙屈膝为礼。时光静袅,廊檐下更是和风静静。那拉氏仔仔细细打量婉兮,心中滑过悄然的心声。“令妃,只要你没有孩子,只要你威胁不到我的永璂的储位去,我便也愿意试着与你修好了去。”如今年岁已大,说句实在的,她与皇上之间的男女之心倒是淡了。之所以还要想法设法争,为的是固宠,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唯有夫妻和睦,皇上才会对自己的儿子更亲密,不是么只要令妃没有孩子,或者说生不出威胁储位的皇子来,那即便皇上偏宠令妃一点,从她此时的年纪看起来,当真不要紧了。况且就算没有令妃,也还有忻嫔。在令妃和忻嫔之间,她更宁愿选择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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