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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分节阅读 1073(1 / 1)

d诗句,就正是被于敏中奉旨亲笔誊抄在一起。就连小十五得了皇上赏给的玉碗为生辰贺礼,次年皇上又令翰林和大学士们以“玉盂”为题所写的联句,那玉碗上刻着的,依旧还是于敏中的字。故此在小十五年纪还小的时候儿,婉兮不便给儿子说破皇上的心意,也不想叫儿子因此而生了骄矜之心去;却又想隐约暗示给儿子一些,不至于叫儿子半点自觉都没有,故此婉兮才想到要叫儿子去看于敏中的文章。只要儿子看得深,看得透,便一定会看见那幅岁朝图,一定会看见玉盂上的题诗。那皇上的心意,相信儿子终究会委婉明白的。如余文仪一样,小十五也自不负母亲所望,看过了于敏中的文章,也从于敏中的文章里曾经见过于敏中对余文仪母亲的赞颂之词。于敏中之所以会为余文仪的母亲王恭人写这一篇词,是因为于敏中和余文仪都是江苏人,且余文仪是乾隆二年中的进士,而于敏中本人更是乾隆二年的状元。同省举子,同科得中,于敏中自与余文仪私交莫逆。此时于敏中官至文华殿大学士、军机首揆、四库全书正总裁。乃乾隆朝为汉臣之中执首揆之位最久之人,此时乃为当朝第一权臣。于敏中的一举一动,自受人关注。颙琰虽说不动声色,却也知道,于敏中对去年刚入军机处的和珅,极度反感。颙琰的师傅朱圭曾向他隐隐透露过,说于敏中曾说道和珅“此人奸险古来稀,吾欲除之而后快。惟其善测上意,宠冠诸臣,难以除之。”至此,当颙琰出宫赴余文仪住处之时,他心中已经画满了一个圆环:当中有余文仪于敏中,亦有英廉和珅。还有不为外人所知的是,小十五从小由庆贵妃语琴抚养长大,小十五也曾数次亲眼看见过庆贵妃额娘对那英廉的态度。英廉几次三番,想要利用禄贵人攀附庆贵妃额娘,却每一次都叫庆贵妃额娘将送进来的东西给丢了出去,甚至为此而叱责禄贵人数次。母亲们的言传身教,是已经根植进了颙琰心底深处的标准。甚至不用细问缘由,只看额涅与庆贵妃额娘两人的态度,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看、怎么做了。颙琰心底坚定,抬眸向青天碧阳浅浅一笑。“额涅,您在儿子年幼之时的苦心,今时今日,儿子明白了。请您放心。”第2669章十卷38、父子之间4余文仪自知以汉大臣之力,无法与在旗的内务府大臣,尤其是后宫嫔妃们相抗衡。他纵有一腔正气,却也终不能不护着家人,唯有以自请告老还乡来为此事告结。余文仪却没想到,竟因为此事,皇十五阿哥亲自前来问候。那是皇子,更是被皇上几番番说过最肖似皇上的皇子,今日能亲自到他家里来看望他,余文仪一见颙琰,还没等行礼,已然先落下泪来。这定是皇上的体量,无声的慰藉。颙琰连忙抢步上前来,扶住余文仪,“余老大人请起请起,千万勿要多礼。老大人年过九旬,我才十几岁少年,若要受老大人之礼,当真上天都看不得去。”余文仪老泪纵横,握着颙琰的手臂,直是将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眼泪奔涌出来。颙琰扶着余文仪回到病榻前,两人亲热地并肩而坐。颙琰含笑道,“我曾听说余大人与于敏中大人有同乡之谊,想来余大人也是江苏人吧”余文仪忙道,“回十五阿哥,老臣乃是诸暨高湖人。因诸暨又称暨阳县,而江苏也有暨阳,故此同僚之中又有如此混同,称为同乡了。”颙琰一拍掌,“诸暨乃是西施故里,更是越王勾践复国之地,正是地灵人杰”颙琰凝视着余文仪的眼睛,“无论是勾践,还是西施,虽分男女,可是心中却都怀着家国之大,全然抛却小我之情”余文仪心下一颤,惭愧得已是抬不起头来。说到底,他以病请告老还乡,虽说是不屑与英廉和惇妃同流合污,却也终究是保存小我了。“老臣愧对皇上,愧对十五阿哥”颙琰心中更有了数儿,含笑点头,“余大人早有诗名,我尤其爱余老大人所写的亲情之诗。我记得其中有一首题为寄内子并示五儿延良,叫我感触最深。”颙琰说着,微一垂眸,已是吟诵而出:“骨肉团沙久不群,欲寻香梦籍微醺。病妻空尔肱三折,稚子粗能书八分。竹领儿子齐绕舍,松添鳞甲独干云。怪他画角吹边戌,茶熟凌霄日已曛。”颙琰拍着余文仪手,“情真意切,我眼角亦湿啊。早知老大人多年在刑部为官,品格方正,可是这亲情之诗写来却是娓娓情深,着实令人感喟。”余文仪虽说也有文才,可是终究朝中大才更多,他如何敢想自己的一首写给妻子和儿子的诗,竟能入得十五阿哥的眼这便更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颙琰拍着余文仪的手臂道,“由此一诗中,我可窥知余大人在诸子之中,最为看重五子延良不知我的猜测可确”余文仪连忙点头,“老臣诸子之中,五子延良与老臣最为肖似老臣自将一份期望,更多寄托在延良身上。”颙琰含笑点头,“余大人的五子延良,我也知道。如今是在刑部山西司为主事,也同样从刑部出身,正是子承父业。”余文仪更是惭愧得说不出话来。正是因为他的儿子余延良也是刑部的官员,而他自己是刑部尚书,故此总有瓜田李下之嫌,他才不敢不在乎英廉的暗示威胁颙琰点点头,“说来也是我旁枝逸出,我倒留意的是余大人五公子的生辰延良是六月初六的生辰吧”余文仪有些发愣,不知十五阿哥这话又是要往哪儿说去。十七岁的颙琰,用少年老成却又带着年少调皮的模样,冲余文仪眨眨眼,“余大人有所不知,因为我额娘的千秋是九月初九,故此我对所有如此叠月叠日的生辰之人,心中总有特别的亲近之感。”颙琰说着,眼中终是流露出少年的伤感来。余文仪心下被狠狠震动,如何能不明白就算堂堂皇子,可是母亲刚刚薨逝二年去,这心中的思念之情。他的热泪便又不由自主滑落两腮。“老臣母亲当年独自抚养老臣兄弟三人,老臣有负母亲,多年苦读,中进士之时已是五十岁。那一年授福宁知府,又调漳州知府,老臣回想跪请接老母亲赴漳州奉养。微臣老母亲年事已高,拄杖谕微臣道:老身健饭,无以为念竟不肯随老臣至漳州赴任,更令老臣专心负职,勿为了她老人家而分心。”“不久母亲及驾鹤西去,老臣虽终于高中,却不能膝下奉养,微臣多年以此为憾,不能释怀。却也知老母亲更在乎微臣忠君报国,故此老臣便将对母亲的一片思念敬养之心,全都寄托在公务之上,四十年来不敢有半点懈怠与私己之心”余文仪说着垂下头去,泪落成双,“可是微臣这一次却有负圣上,有负十五阿哥,更有负老母亲在天之灵”颙琰点头,也是陪着余文仪一同哽咽了。“我与余大人何尝不是感同身受最怕最怕,就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辜负了天上的额娘啊”室内,颙琰与余文仪相拥而泣。门外,看傻了颙琰身边的小太监三宝。三宝观摩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低声问毛团儿,“祖爷爷,您老给小子点拨点拨,阿哥爷这是怎么说的”毛团儿瞧着这三宝,就如同瞧着自己小时候儿似的。一样鬼头鬼脑,一样脑子停不下,见什么事儿都爱多琢磨一下儿,嘴还甜。毛团儿便故作老态地哼了一声,“照你小子说,阿哥爷该什么样儿啊”三宝眼珠儿一转,“断案啊该是谁的对错,嘁嗤咔嚓,有罪的下大狱、掉脑袋,没罪的就连升三级呗”毛团儿扬手照三宝后脑勺就给了一下子,“你小子是看戏看多了,以为什么都跟戏台上似的,倒是快意恩仇了,什么都不用顾忌了是不”三宝捂着后脑勺陪着笑,“要不小子怎么赶紧求祖爷爷您给点拨点拨呢。小子这实在是看不懂咱们阿哥爷的路数了。”“你以为皇上派咱们阿哥爷是干嘛来了杀人杀谁啊,是杀公主的额娘,还是杀内务府几十年的老大臣,嗯”毛团儿轻哼一声,抱起手臂来,缓缓道,“咱们阿哥爷才十七岁,未来的日子啊还长着呢,这会子杀人,那是要积怨啊”“所以这会子对于阿哥爷来说,什么嘁嗤咔嚓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人心,人脉。余文仪为人方正,官誉极佳,又是江南汉臣这样的人,是阿哥爷一定要力保的。”三宝终究年岁小,还不到时候儿,毛团儿不能再往深里说了。他只站在四月天的暖阳里,仰头望向那碧蓝的晴空,浅浅而笑。“令主子,皇上的心,您总是最懂的,是不是”颙琰告辞而去时,余文仪已经是一扫病容,不但下了病榻,更是亲自送到府门之外,坚持跪送。颙琰自亲自搀扶拦着,含笑轻声温言道,“大人之病,在于心。大人的心事想叫我皇阿玛知晓,只是大人有口难言。我既来过,大人将一腔心事都托付与我,我知道就自然我皇阿玛也都明白了。老大人便从此开释心结,早日康复。”颙琰紧紧握了握余文仪的手臂,“老大人,刑部事务一日不能离了老大人。”颙琰又调皮眨眨眼,轻声耳语道,“若老大人还称病不出,那刑部的所有堂务,可就更都是兼管刑部部务的大学士们一言之堂喽”余文仪心下一震,忙道,“老臣稍后入内重整衣冠,今日便回部办公”颙琰欣慰点头,“辛苦老大人。如此高龄,尚以国为重,不负诸暨故地,亦不负老夫人含辛茹苦之心。”颙琰骑马而去,远远地,余文仪一直跪倒在地,久久不肯起身。颙琰回圆明园九洲清晏复旨。皇帝笑呵呵看着颙琰,只是轻描淡写问,“回来啦”颙琰也不多说,只是笑答,“回皇阿玛,儿子回来了。”皇帝点点头,“刚接着信儿,余文仪已是回部办公了。喏,这谢恩和自罪的折子都已经递上来了。朕没批,打算待会儿叫奏事太监直接给送回去便罢。”颙琰也含笑道,“皇阿玛的旨意,就是叫儿子去看望余老大人,劝余老大人继续为国效命。既然余老大人已经回部办公,那儿子也算不负皇阿玛旨意了吧”皇帝点点头,“嗯,办得好。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啊,小十五你记住喽,还这么办。”皇帝说完就像已经忘了这事儿似的,再就不深问了。至于颙琰是怎么跟余文仪说的,以及余文仪之前进内请脉又发生了什么,皇帝一概都跟漠不关心了似的。随着颙琰,太医罗衡也进内复旨,带回了余文仪给惇妃开的药方。“对惇妃娘娘的胎,余尚书的意见是先按漏胎论治,滋补阴血,疏通肝气,再观后效。方用四物汤,养血疏肝,安之理之。”皇帝淡淡点点头,“嗯,准了,用吧。”六日后,亦即四月二十八日,陈世官再带罗衡去给惇妃请脉,奏道:“今余文仪所用之药,亦与滋荣助长汤相同,力量仍小,不专,再兼用胎产金丹更好,谨奏。”第2670章十卷39、父子之间5若此一来,倒将惇妃过月不喜之事,又由太医院承担了过来,依旧由陈世官和罗衡亲自负责。余文仪在此事中,更加十足十只是一个过客的身份,参与过,却并未成为主要的拿主意之人。这便更凸显了余文仪的刑部尚书的身份他进内请脉,不是来取代太医们的,他只是来给“断案”,拿出一个结果来的。到了五月间,余文仪的经历又被增添了有些戏剧化的一笔初二日,就在余文仪进内给惇妃请脉的十日之后,端午节来临之前的当儿,皇帝下谕旨,给余文仪和他的妻子以诰命。给余文仪的诰命曰:“尔经筵讲官刑部尚书余文仪,秉志宽平,律躬敬慎。典司邦禁,允推折狱之良;克守王章,克佐好生之德。权重轻而议律,泽逮圜扉;谨出入以谳疑,恩流嘉石。式逢庆典,庸奖成劳。兹以覃恩,特授尔阶资政大夫,锡之诰命。”给余文仪夫人的诰命曰:“尔刑部尚书余文仪之妻寿氏,克勤懿德式赞郎猷。合志相成,奏公忠之茂绩。同心交儆,树廉正之休声。令轨枚昭,褒章载沛。兹以覃恩,封尔为一品夫人。”余文仪是这一年刚刚调任回京,任刑部尚书。这短短几个月之间还来不及做出什么重大功绩,仿佛还称不上皇帝突下的这道诰命。况且此事就发生在余文仪进内请脉的十日之后,此事虽并非外人皆所知,不过知道内情的人,心下自是别一番况味。譬如英廉,原本还想威胁余文仪,而余文仪忽得了诰命,英廉的心下岂能不震动,岂敢不小心揣摩一下皇上的心思去。到余文仪这儿,但凡给惇妃此事请过脉的,从陈世官、罗衡,到余文仪,竟然都得了皇帝的殊恩去了。这便更加显得惇妃怀胎之事,有些五味俱全了。颙琰得了信儿,也是垂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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