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张国纪很快便明白张璟的意思,但也没有立即讨论其他,毕竟有黄汴在,有些话确实不适合现在说。“来,璟儿我为你介绍,这位乃是江南豪商,名黄汴,是我前番在同福客栈认识的好友。”“来黄汴这是我族侄,名张璟,如今担任工部员外郎一职。”张国纪为张璟、黄汴,相互介绍着。“没想到国舅爷年纪轻轻,入了工部,就已经骤升高位,真是年轻一辈的楷模”黄汴说着恭维话道。“黄先生过誉了,我不过是多得了几分陛下信任而已,才有的今天。”张璟谦虚道。对于这种陌生人扔出来的糖衣炮弹,张璟都是用一种都十分谨慎谦虚的面对的。谁知,说者无意,听者已有留意。听到张璟说他多得了几分皇帝信任后,黄汴便突然想到了他下一个求助的目标,完全就可以找张璟。想想看,张璟这个皇后族兄,现在都做官,入仕途了,而张国纪现在却依旧只是个被荣养的待薪都督。两相对比,一看便知道张璟谦虚过分了,否则怎么会做官做得比张国纪这个皇后父亲还大呢而以这些日子相处,依照黄汴所了解的张国纪性格,他深刻知道劝张国纪认识清楚东林党那些人,并且求张国纪帮自己办事,已经根本没有什么可能性了,还不如现在就放弃张国纪,重新选一个更可能帮他们的人。对于黄汴这样的商人来说,商人的逐利性,让他从来不会把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的。这般想着,黄汴的笑意更浓,言语和善的对张璟道:“国舅爷不知,适才你到前,我正和国丈爷听昆曲儿了,要不国舅爷也来听一出”136、她还真能反了天不成“算了吧,听曲这种高大上的东西,我可听不来了,还是算了吧。”张璟笑呵呵拒绝道。“高大上这是什么意思”张璟口中说出来的新奇之语,黄汴听了十分不解道。“额所谓高大上嘛,就是说这东西常人是玩不来的,比如像这昆曲,也只有我伯父和黄先生这样的雅士,才能听得起来,而像我这样的平庸之人,自然是听不出什么来的。”张璟努力解释着。其实他也是才反应过来,他一不注意说了句后世的习惯话,毕竟后世里,戏曲这种国粹活动,于张璟而言,确实是一种高大上的东西。平日里,张璟最多也就是听听流行歌曲而已,生旦净末丑这些东西,他是真的听不来的。“国舅爷真会说笑,您若是平庸之人,这世上还有多少人敢说自己出众呢”黄汴十分露骨的恭维道。“黄先生可真是个生意人,怪不得能成为江南的豪商,这能说会道的本事,我想我如果是个生意人,也会主动和黄先生做生意的。”张璟笑着回道。“你们别在这说恭维话了,正好到了饭食,便在这用饭食吧。”张国纪见二人在哪里互相假模假样的恭维着,插话道,至于这昆曲,他却是没有心情再听了。虽然张国纪对于黄汴好感并未因为黄汴说东林诸贤士,弄权谋私利而下降,但刚刚毕竟和黄汴吵了一架,此刻他的心情简直就是糟透了。再加上现在张璟又过来了,看他的话语,应该是要询问张嫣在宫里的情况,很明显,这种宫廷争斗的秘事,黄汴这个外人,是不适合在一旁听的。所以,张国纪现下只有准备酒宴,让黄汴吃了饭后离开,才好和张璟秘话关于张嫣的宫闱秘事。未过多久,随着张国纪的招呼,很快便有婢女,成队的端着丰盛的酒菜,给三人吃喝。不过,没了人唱戏,这后院凉亭自然显得冷清了。三人也是各有各心思,没有继续聊什么事情,只是觥筹交错着喝酒助兴,很快便用完了饭食。黄汴吃完饭多,便主动提出告辞,晚上和固执的张国纪的不欢而散,他也已经知道继续劝说张国纪帮他的结果了,自然不会再去触这眉头了,而且他又找到新的人选,自然不会多呆在张国纪府邸里了。已至寒夜,待仆人说到黄汴已经离府后,张国纪这才带着张璟,去了张国纪的书房密谈。“你今日又来我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宽大的书房里,张国纪质问张璟道。“没想干什么,只是听闻今日朝臣弹劾客氏,陛下也准了,特来找伯父问问情况。”张璟回道。“确实如此,有东林诸贤士的帮助,就算那妖妇客氏,仗着陛下宠幸,在宫中气焰嚣张,但也根本不是东林诸贤士的对手,也不得不被陛下下旨,请出宫了。”张国纪点头道。“还有呢”“有什么”张国纪看了眼张璟,不解反问道。“其他对付客氏的措施啊。”张璟回应,而后反问道:“难道这样就够了吗”“够不够”张国纪诧异了一下,反问道:“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一个小小的宫中都人而已,她还能真的反了天不成”“可客氏并不是一般的都人,毕竟是当今皇帝的乳母出身,不防着些,小心她死灰复燃,又回到宫里,再和宝珠争宠争权。”张璟有意提醒道。“就凭她还想再入宫和宝珠作对那得先过了东林诸贤士那一关再说,否则,有今日朝堂群起弹劾妖妇的事情在,谁能让那妖妇再入宫中为祸”张国纪十分不信道。说完后,张国纪又告诫了张璟一句道:“璟儿,你关心宝珠,这是好事,但也不要想得太多了,那客氏仗着陛下宠幸,在宫中处处和宝珠作对,现在已经因为东林诸贤士的弹劾,受了严惩了。她想要回宫,没有东林诸贤士的允许,谁敢让她入宫,再次为祸”“以后,有些事情,不可能发生的就别想了,不会发生的。”张国纪又一次叮嘱道。“是”张璟有气无力道,却是他根本没认真听张国纪的话。不过张国纪的语气,先生是对于客巴巴此番出宫,日后还能够回宫,是绝对不信的。当然,恐怕不止是张国纪,这天下除了张璟和朱由校,恐怕没人会觉得客巴巴还能入宫吧。毕竟,把客巴巴弹劾出宫的可是如今执掌朝堂大部分权利的东林党人,没有他们的同意,朝廷里谁敢让客巴巴再次入宫这也是张国纪十分自信的原因,在他看来,只要客巴巴被请出宫去,就绝对没可能再回宫了,所以他对于张璟的警告,根本毫不在意。的确,按照正常思维,客巴巴是真的没有回宫的机会了。只是,这毕竟是一个封建皇权时代,即使大明的文官已经实际上架空了不少皇权,但皇帝,大一统的国家里,却永远只有一个。这也意味着,只要皇帝坚持,有的事情,是有可能改变的,比如绝不可小看客巴巴,不信她能再入宫。张璟可记得,真实历史上,客巴巴也被东林党人上书朱由校,逼朱由校将她请出宫去。结果,本来事情已经不可逆转,谁知道朱由校过了一段时间后,一昧坚持要召回客巴巴入宫,说没了客巴巴,他的生活起居,都照顾的不得力。就这样,一次两次,东林党人们还能忍受,可是他们天天受到朱由校的求情,烦也烦死了,最终也就同意让客巴巴再次入宫的事情。只是,他们不知道,正是他们差点儿把客巴巴的荣华富贵和权利给弄没了,这才使得日后客巴巴,一直和魏忠贤合作,往死里整治东林党人。所以,张国纪可以不在乎客巴巴,但张璟不能,他可知道这个女人对于朱由校的重要性。除非朱由校死了,否则一旦让客巴巴再次走到朱由校身边,那么对于张嫣来说,一定是场灾难。想到这里,张璟知道,既然东林党人暂时不会对付客巴巴,那他就要去对付客巴巴,绝不能让客巴巴强势崛起。137、黄汴拦路简单应付了下张国纪,表明他不会再去想“客巴巴回宫和张嫣作对”这类不切实际的事情后,张璟便也向张国纪告辞离开了。临走时,张璟抱着毕竟是同族,能救就就,念及往日张国纪对待前身不错的恩情上,张璟这才隐晦提了几句,他在张国纪府门口,被门仆刁难的事情。当然,如果张国纪没有留心在意这事情,也不处罚仗势欺人的门仆,而是任由那门仆继续刁难其他拜访之人,并且索要门敬的话,也就怪不得日后张国纪会被朱由校好好整治了。张璟出了门,便上了马车,天色黑了,不适宜留在外面太久,张璟便让马夫直接赶马车回府。只是,刚到了回府的必经之路时,便看到被一辆大马车挡住了去路。在那马车四周,还有好几个精壮护卫,看这架势,对方的实力不低。“国舅爷,要不上我的马车,歇息一会儿,再送你回府,如何呢”没过多久,张璟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顿时,张璟拉开车帘,很快便看到那大马车的车帘也被拉开,刚刚还在张国纪府邸里,和张璟觥筹交错的黄汴,正一脸笑容的看着张璟。“我道是谁,专门在这里等我,原来竟是黄先生你”张璟装作没听到黄汴的话,笑着说道。当然,心里面,张璟知道,这黄汴如此大费周章的见自己,其中必然有什么“在下有要事相商,不知国舅爷可否赏脸,入我马车一叙”黄汴不理会张璟的话,又一次问道。“好”这下,张璟可不能再装作没听见了,权衡一番后,张璟欣然应诺。只见,张璟下了马车,叮嘱车夫控制马车,跟着黄汴的马车后面走后,便自己上了黄汴的马车上。进入马车里,给张璟的第一感觉便是这马车未免也太大了。马车里面的东西,其实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就是个移动的拎包入住的酒店。“黄先生果然是江南豪商,这等内中别有洞天的马车,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张璟发自内心的说道。“这种小玩意儿,国舅爷若是喜欢的话,改日在下直接送一辆到您府上如何”黄汴笑道。“算了吧,君子不夺人所好,况且我不喜欢这种大马车,太过招摇了。”张璟摇头回道。说完之后,张璟便直接自己进入正题,直接开口问道:“不知黄先生让我到这马车里面,到底是要做什么呢”“没什么,在下只是想和国舅爷趁此机会,好好结识一下而已。”张璟回道。“既然这样,那我下车吧,黄先生再见。”张璟回道。说实话,对于黄汴这种喜欢卖关子的人,张璟有些不喜欢。“慢慢国舅爷我找你是有事相求。”眼看张璟真要起身离开,黄汴自然不卖关子了,连忙说正题。“什么事情”听到黄汴说出目的后,张璟笑着问道。“这事情其实刚才我和张国丈说过,只是张国丈根本不信我。”黄汴道。“嗯不信你”张璟听后一愣,反问道,对此事充满好奇。“是的。”“为什么”“因为这事情涉及了朝堂内的不少东林党人。”“嗯好好说说。”听到关于东林党人的事情,张璟顿时来了兴趣。“好”随着黄汴答应,知道张璟不喜欢卖关子的黄汴,也不藏着掖着,把他先前对张国纪讲的,南京宝源局私铸劣币,并且将劣币流通市场,谋取暴利的事情说了出来。张璟听后,脸色并没有太惊讶,因为黄汴说得这事情,他前世也看到过,这不就是后来在天启年间爆发的江南铸币案吗因为江南铸币的宝源局,铸的劣币太多,终于使得在江南市场工作的小民和商户受不了,他们财富每时每刻都被剥削,最终也只能选择游行和罢市来反抗。而也正是因为江南市场罢市,才使得朝堂震惊,毕竟江南是大明钱粮的重要地区,若是江南市场罢市,货物不流通的话,江南的钱粮如何运出江南张璟记得,这件事后来影响很大,事关朝廷钱粮,朱由校当然不敢马虎,当即便命人去调查此事。记忆里,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让朱由校彻底扭转了当时朝堂的形式,使得他压制住了东林党,让那帮天天在朝堂上打嘴炮的家伙,彻底吃瘪。其中,有个太监,就是趁整治江南铸币案的机会,彻底崛起,而他的名字也很有名,那就是后世恶名流传的鼎鼎大名的九千岁魏忠贤。没错,正是因为整治江南铸币做得好,魏忠贤让掌控南京宝源局的东林党人吃瘪,正式让朱由校看清了这个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心腹太监的能力,才会有后来魏忠贤的彻底崛起。想到这,张璟心里不由得又疑惑起来,这魏忠贤如今到底在哪里怎么他打听了这么久,也没听到过九千岁的存在难道说自己记错了或者说这个时代有假,已经没有魏忠贤了吗当然,魏忠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