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自己受东林党人威逼时,有忠心的臣子在朝堂上为自己辩解出气,让东林党人无话可说,那该多好啊心里面,朱由校默默期盼着。“叶卿,朕虽年幼,读书不及尔等,但也知晓古人有言曰: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朱由校正声对叶向高道:“正如冯卿所言,太祖高皇帝广开言路,是因为怕久在深宫之中,不知宫外事情,导致时间久了,被小人蒙蔽,所以冯卿、张卿身为御史,姚卿为户科给事中,皆为朝廷言官,他们听到辽东关于熊廷弼的流言,便上书弹劾,有何错误而现在他们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于朝堂上向朕请罪,难道这也有错吗”声音很大,而且朱由校的样子也很认真,叶向高可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假装没听到朱由校的问话,那样的话,岂不是连他这个首辅也要在朝堂上犯欺君大不敬之罪了吗170、空穴来风诗经周南关雎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这话的意思是指敢于提出自己观点和方法的人,即使说得不正确,但也不应该承担什么责任,而听到这观点和方法的人,从中吸取有价值的东西,即使他没有对方所提的缺点错误,也值得引以为戒。叶向高自然不敢反驳这种先贤留下来的理论,因为这不仅是他们这些所谓的圣贤子弟,在大明保证自己地位的护身符,更是他们始终占据道德制高点的利器,反驳了先贤留下的精华,那岂不是说他们学的先贤留下的书籍,什么用都没有吗朱由校的话,看着是向他征求意见,但是叶向高清楚,这里面更是藏着一个大坑。若是他因为要证明熊廷弼有罪而反驳,除非叶向高不想干首辅了,甚至不要东林了。毕竟,叶向高一旦反驳,首先他必然被天下读圣贤书的儒生唾弃,就是他所在的东林党人也会抛弃他,甚至于东林党,也会因反驳圣贤而分崩离析也说不定。所以,叶向高明白,这个坑,他不能跳。而不能跳的话,叶向高也只能向朱由校妥协,行礼道:“陛下说得没错,言者无罪,既然冯御史、张御史和姚给事中,听闻流言而弹劾熊廷弼,今日又明白熊廷弼无罪,主动上奏为其洗脱罪名,三人身为言官,风闻密奏乃是本职,是故自然无罪。”叶向高一字一句的说完,语气不缓不慢,看不出什么波动,但这一切都是他仕宦这么多年,所积累的经验表象而已。实际上,其实叶向高的内心,真的是愤恨无比的。方从哲这个家伙,即使被他们东林党人赶下台,在被他们逼着妥协了一些事情后,竟然还背地里藏了这么一手,这一手可真是狠狠的摆了他们一道。想到方从哲若是知道他们集合整个东林党的朝堂之力,都没能阻止熊廷弼起复,还要让袁应泰和整个东林党背上失职误国的名声时的笑脸,叶向高就恨不得现在指使东林党内的言官,弹劾致仕的方从哲。至于如何弹劾,很简单,三大案之中,随便找一个,都和方从哲脱不了关联。只要随便找一个,或者三案齐出,利用言路上不需担责任的弹劾,叶向高还不信对付不了方从哲这个失势的过气首辅了。当然,现在不是思考对付方从哲的时候,叶向高明白,怎么能在失去熊廷弼罪臣之身的把柄时,还能阻止熊廷弼起复,才是如今他们东林党在这场朝会的当务之急。事实上,确实如此,还没等东林党人想到办法,作为今日的主角,之前罪名没被清除的熊廷弼,等待了这么久,在姚宗文等人证明他无罪后,自然要发生为他的起复壮势了。“陛下,事已至此,臣之清白,应有定论。此番入京前,臣已听闻辽东情况,可谓局势危矣”熊廷弼行礼大声道:“臣昔日经略辽东时,深悉辽东局势,也与建奴逆贼,交手不少,深知当下辽东该如何应对,臣不才,今日愿向陛下毛遂自荐,再往经略辽东,助陛下剿灭建奴逆贼,以安大明边疆”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令人听了不由心驰澎湃,朱由校便是其中之一。想到熊廷弼之前在辽东,对付建奴逆贼,没让建奴逆贼占到多少便宜,相反明军还吃到不少甜头,当即,朱由校便脱口大喊道:“准”“臣谢陛下,吾皇”熊廷弼闻言大喜,当即便要行礼谢恩,不过,很显然,熊廷弼高兴得太早了,东林党人虽然败了一场,但也不会因这一场,就让他起复的。只听得,左佥都御史左光斗出列大声道:“陛下,熊廷弼大不敬罪名尚无定论,如何可就此起复”一语而出,大概是左光斗为了怕事情成了定局,无可挽回,所以声音很大,大有震破大殿之势。不过,这也让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强忍着愤怒,朱由校看着这要搅坏局势的左光斗,一字一句道:“左卿恐怕有什么误会,适才诸卿已有定论,弹劾熊廷弼之事,纯属听信流言,那熊廷弼现在岂会有罪无罪,那还需要定论他什么罪名”朱由校的话,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毕竟连弹劾熊廷弼的人都认为熊廷弼没罪了,那还要怎么证明他有罪呢此时,就是刚才认同朱由校的叶向高,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左光斗贵为东林中坚人物,敢如此逆朝势而为,自然是有理由的。只听得,左光斗正声回道:“启禀陛下,既然弹劾熊廷弼之罪,来于流言,那就要派人查明流言是否真实,方可再论熊廷弼是否清白。如何能因为这些罪名,因为来源于流言,并且弹劾之人认为熊廷弼无罪,就能说熊廷弼真的无罪呢”“所谓空穴来风,流言蜚语能传开,并不是没有根据的,故而以臣愚见,就算熊廷弼真是清白的,那也不能仅仅听信弹劾熊廷弼的人的单方面言语,就证明他无罪。为了秉公执法,维护朝廷纲纪,臣以为,还是要派人去辽东,仔细查访清楚,再来定夺熊廷弼是否真的无罪,方为上策”左光斗这话说得,颇有点胡搅蛮缠的意味,就和一场案子,原告人都不想告了撤诉了,可案件审理者还要继续审一样。这话说得看着是在做无用功,毕竟,姚宗文他们敢说熊廷弼无罪,自然有办法证明的,但是,左光斗就是要做这无用功。因为左光斗明白,阻止熊廷弼起复,并不是要证明熊廷弼有罪就可以阻止,只要他们坚持派人查明熊廷弼罪名,那不管熊廷弼清白不清白,只要一日没把熊廷弼的大不敬罪名查明,熊廷弼背负着大不敬的罪名嫌疑,那就一日不可为官与此同时,叶向高这些人听了左光斗话后,被左光斗一下子点醒,他们都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左光斗的意思。当即,叶向高暗骂他被方从哲气糊涂的同时,也是跟着上奏朱由校,附和左光斗道:“左佥都御史之言,臣附议。”之后,内阁阁臣刘一燝、韩爌,御史黄尊素、兵科都给事中杨涟等人,也是跟着出列附议。其他还没明白过来的东林党人,见了这一幕,有东林大佬们带头,也不管听没听明白,也是跟着附议。一下子,今日的朝堂又起波澜171、寻死觅活听到左光斗的辩解,朱由校的脸瞬间铁青,他完全没想到,熊廷弼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帮东林党人还有法子,阻拦熊廷弼。说实话,对于这些人在朝堂上打嘴炮吵闹的能力,朱由校是早见识过得,但像今天这样,正面吵不起,就侧面胡搅蛮缠的吵,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想来,这一次,这些东林党人是真的被人挖了大坑去跳吧朱由校不是傻子,姚宗文、魏应嘉、冯三元等人今日的自首举动,明显不是主动心甘情愿的,肯定是有人谋划,蓄意组织的。毕竟,这些原本弹劾熊廷弼,把熊廷弼最终闹得罢官的人,突然改口证明熊廷弼无罪,朱由校看也看得出来一定是有人故意指使他们这么做的,但幕后主使者是谁,朱由校却是猜不出来。现在,东林党人让朱由校把已经可以起复熊廷弼的时机放弃,这也不是容易的。“若是派人去辽东查明旧事,一来一回,也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朱由校不复刚才气势道:“不过,派人查明的话可以,朕也认为,那当然是要派人入查的,但辽东如今的局势,也不能一日都不派人,在辽阳、沈阳失陷后去安抚。要不这样吧,先让熊廷弼兼着辽东经略的位置,同时再派人去辽东查明熊廷弼有罪,诸位爱卿,意下如何”语气里,朱由校强忍着怒气,继续和东林党人商量。当然,朱由校身为大明皇帝,也不会任由臣子们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他们可以胡搅蛮缠,他难道不可以耍无赖吗殿下,诸臣互相对视,一时间,皆未言语。非东林党的人,只顾着看戏而已,而东林党的人,却是内部有些意见不一了。毕竟,皇帝说得也有些道理,辽东局势堪忧,事急从权的话,要以大局为重,在熊廷弼罪名可能是遭人诬陷的前提下,确实能让他先去辽东复职,安稳局势要紧。不少东林党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是大部分东林党人,即使心里明白这样做好,但还是要表示反对。在他们看来,若是熊廷弼是东林党人,那肯定可以这么帮他,但熊廷弼是楚党中人,不是东林党人,所以这一切就得另论。“启禀陛下,欺君大不敬之罪,岂可儿戏若陛下执意如此,那今日老臣便是一头撞死在这御门的金柱上,也不想看到陛下行此祸国之举。”见朝堂东林党人似乎对朱由校的话有所意动,叶向高身为东林党魁首之一,自然要提醒那些党内中人,当下指着御门内的金柱,向朱由校高声喊道。此时此刻,叶向高也顾不得他首辅的颜面了,直接使出了文臣在朝堂上打嘴炮的最高境界寻死觅活,逼皇帝让步。闻言,还不待朱由校有所反应,殿内的其他东林党人见此,也是不敢多想,跟着喊道:“臣等请陛下以朝廷纲纪为重,三思而行”当然,寻死觅活的把戏,东林党人不可能一次用的人太多,要不然真的遇到皇帝无所谓臣子撞不撞墙的时候,他们是不是真的都要撞墙呢不说东林党人是不是都是不怕死的习性,就是真不怕死,他们能一个个的都去撞墙要真是那样,不说现在的天启帝朱由校,就是他爷爷万历帝朱翊钧,估计都要笑死。终究,要是东林党人都一头撞死了,他们就是背个昏君的骂名,那也得笑死然而,东林党人可不是傻子,就算逼宫,那也只会派几个人试水而已,绝不会让人一网打尽的。一旁,原本自己都以为没事,已经和朱由校要官的熊廷弼,见叶向高这老匹夫,都开始寻死觅活逼朱由校了,当即脸色不好了。熊廷弼毫不怀疑,今天叶向高说出这话后,一旦朱由校真的违反叶向高的意思,封他为官,那么叶向高会不去撞那金柱。无论如何,可以肯定,叶向高是一定会撞的,毕竟,他可是大明首辅,又在这朝堂当众说了话,真要是做不到的话,那他要让别人怎么看他以后,叶向高还会有脸见人吗若是真有脸,那得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无耻到这个地步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坐于上首的朱由校,眼见得叶向高和东林党人一起这么逼迫他,现下却是真的不敢违逆他们的意思。毕竟,朝堂大权如今可基本都是东林党做主,一旦叶向高和其他东林党人的中间官员出了什么事情,那势必要引起大明朝廷的中枢混乱。想到朝廷中枢乱了后,大明朝局会出现的各种不可预测的危难,朱由校就不可能逼叶向高撞金柱的。不过,也说不得,叶向高这一撞,会给大明带来些延续的机会,我不一定。“今天朝会说的事情挺多,朕有些累了,熊廷弼这事,稍显复杂,明日再议吧”沉思片刻,朱由校对群臣说道。东林党人急着把这事情解决,那朱由校也只能选择拖了。毕竟,无论朱由校再怎么和叶向高他们商量,熊廷弼今日看着是肯定起复不了了。而且,说不得朱由校继续和叶向高他们扯皮,会被叶向高他们逼得派人去辽东巡查熊廷弼罪名,这样一来,可就真如叶向高他们的愿了。朱由校绝对不会让事情变成这个结果的,所以只能选择去拖此事,朱由校可不愿意熊廷弼要等到朝廷派去辽东审查他罪名的人回来,才能起复,很明显,朱由校等不起“陛下,熊廷弼之事,不可这般拖延”“够了朕说了明日再议,难道叶相公还要为这熊廷弼这种不知真假的罪名,为难朕吗”眼见得叶向高还要步步紧逼,朱由校大喝道,把还想说些什么的叶向高给震住了。而后,朱由校理也不理叶向高,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