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帝被他这一番话噎得心绞痛,捂着胸口,指着太子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太子这番话实属大逆不道,他流着泪给楚帝磕头,但就是绝口不提认错。沈风月端了杯茶给楚帝,让他喝口顺顺气。等楚帝缓过来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连说了几声罢罢罢。“你知错,朕便不再追究了。”一个父亲,还是无法狠下心来的,“你待会儿就回东宫闭门思过,抄写经书静静心。”虎毒不食子。他环视四周:“今夜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你们所有人都把嘴巴给我关严实了。”众人称是。太子泪簌簌地落下,有些还滑进了嘴里,是咸咸的,他竭力咽下泪水,朝着楚帝一连磕了三个头。纵然楚帝说不追究,但今夜之事终究会成为他心里的一个疙瘩。哪怕他侥幸活命,也已是失宠,况且一个叛变的太子,日后如何能登大宝“儿臣谢父皇恩典。”他抬起上身,垂下的手微微颤抖,“但儿臣自知罪孽深重,既辜负了父皇的一片慈爱和厚望,也对不起太子这个名分。父皇多年的养育之恩之重,儿臣恐无法一一报答了。”“儿臣今日叛变之罪,理应不得原谅,唯一死以抵罪。”楚帝暗道不好,大喊:“拦住他”下一刻,太子拔出旁边护卫的佩剑,寒锋一闪而过,挥剑自刎。鲜血喷出了花,他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楚帝从座上一跃而起,冲上前去推开其余人,抱着太子失声痛哭。太子尚有一息,他感觉到楚帝搂着他,但终究是无脸再睁眼相见,最后咽气而亡。“吾儿啊,吾儿啊”这一刻什么九五至尊,当今天子,通通都不在了,他只是一个老人,一个失去了孩子的父亲。当今天子哭成泪人,抱着死去的太子,一声声地唤着吾儿,像是能够唤回来似的,但太子终究是回不来了。周边人皆不敢出言,也不敢上前阻拦,均屏气凝神看着这位帝王发泄丧子之痛。沈风月见此,只能徒然地叹息。太子啊,的确是糊涂了。章节目录 后宫沈风月传皇后听闻太子自刎的消息, 在未央宫悬梁自尽了。当时楚帝正在关雎宫中处理政务,本就心不在焉, 沈公公过来告知他这个消息时, 他沉默了一瞬, 良久才道:“朕知道了。”他挥手示意人退下。再没了心思处理政务, 将奏折一盖,他身体朝后仰,靠在软枕上,望着窗外的风景, 思绪飘得极远。沈风月见他这样, 不敢打扰他, 只在一旁临摹字帖。皇后卫静是楚帝的发妻, 是由先帝亲自为他挑选的太子妃。十四岁嫁入东宫,少年夫妻,相伴数十载, 如今突闻她薨逝的噩耗, 不免伤感非常。他犹记洞房花烛夜之时, 礼称挑开红盖头, 凤冠霞帔的新娘绯红的俊脸;荣登大宝时, 侧眸一看女子柔和的眉眼。脑子里浮现出皇后从少女到老时的音容笑貌,以及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渐渐的,那些脸和记忆都消散,转变为另一名女子的样子。楚帝看向那名女子练字的沈贵妃,从榻上下来, 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沈风月;“三郎”楚帝将他手中的毛笔抽离放到一边,对着他深情款款道:“燕燕,太子叛我,齐王逆我,如今静儿也离我而去。朕此后只有你了,你可别叫朕失望啊。”他目光缱绻,包含了太多的期许。沈风月听得心底一阵发寒,只觉不好,这糟老头子又在想什么骚东西了。楚帝又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他表面上都一一应答了,样子温驯的不行。于是楚帝被他哄着面上带着笑地离开了,楚帝离开后沈风月独自待在屋内有些闷,便想出去散散心。他不许人跟着,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时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难道又是沈公公特意走到一处隐秘地带,冷笑一声:“出来吧。”一声女子的惊呼,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响声,沈风月转身时看到张嫔跪倒在他面前。“你这是何意”他将张嫔搀扶起来。张嫔抹着泪,哭红了鼻子,样子楚楚可怜:“娘娘救我”然沈贵妃早已不是当年的他了,今时不同往日,任是小姑娘哭得再怎么好看,他的内心都毫无波动,只公事公办地问:“先把眼泪擦一擦,你告诉本宫发生了何事,本宫才好帮你。”张嫔道:“自太子薨逝后,陛下便开始大肆铲除,臣妾的父亲站位太子自是受到了牵连。如今娘娘圣眷滔天,陛下又听您的话,只有您能帮臣妾了啊。”说着她又要下跪。沈风月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臂,箍着她不能跪下,心里直打转。太子叛乱,他是楚帝的儿子,楚帝自然舍不得罚他,但那些跟随他的必然要受到重罚。他久久不作答,张嫔心慌了,哀哀地唤道:“贵妃娘娘”“您救救臣妾吧,救救臣妾的家人吧。您的恩情臣妾定会始终存于内心的。”她这轻轻一唤,让沈风月回了神。他们之间本就有身高差,现下又离得近,这差距便更瞩目了。张嫔看着高高在上的女人盯了她许久,声音从高处传来,却像是救赎和希望:“好。”张嫔感激不尽,梨花带雨,在沈风月的劝慰下用帕子擦干了眼泪,红着一双眼睛回了自己宫里。经张嫔这一段小插曲,沈风月再去细细一查,才知道老头子最近有多疯。先是朝中大臣大换血,愿受到了严厉的打击,而后他突然开始在宫中大肆欢宴,纸醉金迷,沉迷于此。这样的生活,他这种上了年纪的人,身体定然是受不了的,宴席上沈风月见他一边饮酒一边转过头去偷偷咳嗽。“三郎近日身子可是不好”他命人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楚帝让他润润喉咙。楚帝一饮而尽,摇头无所谓:“无妨,朕没事,只是近来越发感到心济无力疲乏了而已。”沈风月了然:“三郎切莫再要伤怀了,身体为重。”楚帝点头,扭头就继续欢宴,那样子一看就没听进心里。沈风月不喜饮酒,待在他旁边也无事可做,现在他位分高没有嫔妃敢越级撕他,所以就安安静静待在一旁胡吃海喝。他正吃着,一个小盒子被推到他袖子下,他抬眼一看是沈:“”沈朝他会意一笑:“娘娘会需要的,两仪道长炼制的长生不老药。”噢,沈风月懂了,又到了给楚帝下药的季节。接着那沈又轻笑一声,于歌舞音乐中轻飘飘地一句:“娘娘今日真漂亮。”沈风月:“”他今日梳的还是牡丹头,这种发型真的有毒,乍一看觉得俗不可耐还很奇葩。但是时间久了,越品越觉得带劲儿,散发着该死的迷人魅力,属于那种耐看型的。他摸了摸蓬松地鬓发,抓住袖中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枚丹药,同那日他们所见的差不多,只不过这两枚金中带着隐隐的红,煞是好看。楚帝端着酒杯,失神地看着底下跳舞的舞女。他如今只觉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麻痹人的神经,能够暂时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看着看着,突然醉眼朦胧地转过来盯着沈风月,还向他举杯,而后也不待沈风月做出反应就一饮而尽了。沈风月撇撇嘴,献宝似的将那装着升天丹的盒子放到他面前。“三郎,你看这是什么”“”楚帝醉醺醺的,反射弧比平时慢了许多。沈风月便拢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两仪道长的丹药炼制好了,据说吃了能有益人身体。三郎可要试试”楚帝动作迟钝地点了点头,然后想也没想就接过来吃了。丹药入口的一瞬间,他的精神为之一振,觉得自己快要羽化登仙,这世间什么都不能再阻拦他。丹药的威力果然巨大,楚帝立时红光满面,连酒都醒了一半,他看着沈风月道:“燕燕,朕今晚好想你。”沈风月懂了楚帝的意思,这种事情就要让行家上,立刻呼叫系统:“统哥,该你上了。”系统:“操”酒席散后,楚帝跟着沈风月回了关雎宫,好久没有感受到身体这般有力了,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五百年,猴急地脱了衣服,下一秒就被系统给迷晕过去。磕了药的楚帝格外能闹腾,独自一个人翻云覆雨动作大到让沈风月都只能退居缩到床边上。大概折腾了两个小时,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沉沉睡去。沈风月长吁一口气,终于能睡觉了。却在此时冷不防地听到系统嗤笑一声:“呵,不过如此。”沈风月害怕得不敢出一声,心中暗自决定楚帝得快点解决掉了,系统如今状态很不好,分分钟走向黑化崩溃的边缘。章节目录 后宫沈风月传嗑药使楚帝快落, 靠着丹药他已经爽了好几天,心情大好, 觉得自己老当益壮, 老骥伏枥, 志在千里。在丹药的作用下, 他沉迷吃仙丹无法自拔,甚至隐隐有些懈怠于朝政了,每天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吃喝玩乐和那档子事。沈把政务端过来给他处理时,楚帝随意地翻了翻, 发现内容都大致相同, 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心里越发没了耐心, 甚至连“已阅”都不想写。沈恭敬地立在一旁为他研墨,楚帝瞟了他一眼,道:“你帮朕把这些奏折通通写上已阅即可。”沈顺从称是。他又问:“燕燕呢”沈风月:“陛下, 娘娘正跟九皇子待在一起。”楚帝点点头便走了。他走后, 沈走到他的座位前, 并未坐下仅是站在那里。他将奏本垒好, 在手中颠了颠, 正上方第一本就是丞相的,他翻开来看,一目十行地草草浏览过后,勾唇一笑,意味不明。这上面写得都是近来对楚帝做事的委婉批评和建议, 纵然用词委婉至极,生怕触怒皇威,但天子的脾气就如同多变的天气,容不得他人多加置喙,多多少少也是让楚帝感到厌烦。卫云平,也不远了。毛笔沾上红色的墨水,特意在砚台上挑了挑笔尖,而后他在这方下用朱砂批上“已阅”。这边沈风月正跟楚析待在一处,享受天伦之乐。自从认了他做母亲,楚析的身份一时间水涨船高,再无人敢轻视他。人们想着,如今太子意外薨逝,东宫之位悬空,燕皇贵妃又如此得宠,未来太子的人选,难保不是这位。于是不自觉地态度恭敬了许多,再不敢有半分的怠慢。楚析少年老成对她们的这点子小心思了然于心,只是哂笑,态度一切照旧,但气度却与以前大有不同。“析儿,可是没有照顾好身子,怎么近来清减了许多”这小孩着实看起来瘦了,原先脸颊两边的肉减了下去,只那双眼睛清亮无比。他穿着青绿色的衣衫,正面特意绣了几株挺拔的翠竹,玉带束在额上,越发的神采奕奕。楚析摇了摇头,说男孩子长身体,自然会脱条的。“母妃是女子自是不知。”沈风月:“”你母妃其实是男的,你知道吗沈风月岔开话题:“今日学堂下的这般早了”楚析每日都会早早地来给他请安,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活脱脱一二十四孝子。沈风月不让他来,一来是心疼这么小的孩子那么早来只为了请安,学堂任务有重,怕他吃不消。二来就是个人原因,沈风月根本起不来那么早。他劝了几次,好说歹说才让楚析放弃了天天来请早安,但即便如此,这傻孩子还是一下学堂就来看他。他嗯了声,然后道:“今日先生叫做文章,儿子做得快先生看过后觉得不错,便让儿子先行离开了。恰好文章还带在身上,”他顿了顿,望着沈风月道:“母妃可要看看”他眼睛里充满着希冀,掏文章的动作已经做出来了,沈风月怎能不答应。拿到文章,一眼望去最让人惊艳地便是那通篇工整的字,四平八稳,一笔一划都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你这字倒是好,是个稳重的。”沈风月一夸赞楚析,他就立刻满心欢喜起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