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准没错。“芸娘,这鱼肚子上的肉是最好吃的,最为肥美。”白圭还停留在什么食物油多即美味的层次,距离吃货门槛还有很遥远的路要走。芸娘倒是没有拒绝,试着吃了一点,酱香包裹着鱼肉的鲜味,糯糯的口感确实不错。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崇拜道:“白大哥,你做菜实在太好吃了。”“哈哈,是吗”白圭肆意地笑着,摸着脑袋上的发髻,一股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成就感直冲脑门,生出一股子让人哭笑不得执念:“耶耶是为了厨艺而生的天才。”就会柴锅炖鱼的白圭如同终于找到了人生的真谛似的,看向边子白的眼神都变了。他忽然想起了一句王诩对他说过的话:“跟着聪明人做事,愚人也会变的聪明一些。”他是聪明了一些了吧不。绝对不是,他是灵魂的质变,是超越正在沉寂在自己的臆想之中,耳畔突然传来猪吃饭的声音,顿时瞪大了眼珠子。眼前的一幕,让他顿时气地七窍生烟,怒吼道:“赵武,你这头蠢豕,除了吃还会干什么唉唉唉,给我留一点贴饼子就这么多,你两口一个,不怕噎死”白圭就差扑在了铁锅上,可锅里也就剩下了一点鱼汤和碎鱼肉,大块的都进了赵武的嘴里。这家伙有一个本事,牙口太好了,吃鱼竟然能够不吐骨头,能够把鱼骨头都嚼碎了,一口吞下,而且吃饭速度奇快。“呜呜”赵武根本就不在乎挨骂,他两个手里都拿着贴饼子,嘴巴里一大截饼子在外头晃动,异常扎眼。这功夫,还不忘给两个女儿每个人碗里加上个饼子。眼瞅着锅里还剩下的六七个饼子,眨眼的功夫就快光了。白圭看着锅底的一点鱼汤,还有半拉碎的不成样子的贴饼子,眼泪都快打转了。也不怪白圭,这家伙刚才光看着芸娘吃饭了,那种看着女神张嘴吐舌头就能撩动心弦的满足,日子不要太美可一转眼,边子白等人都吃好了。别看做主人的边子白不在乎一家子围在一一起吃饭,可起码的家主威严还是有点的。在边子白、路姬没有放下筷子之前,其他人吃饭都遮遮掩掩,深怕惊扰了主人。而芸娘和公孙鞅是客人,也需要保持该有礼貌。可等主人客人都放下筷子,吃饱喝足之后,抢食物才真正开始了。没人会把白圭当成大管家来看待,至少在赵武眼里,白圭是只弱鸡。他的对手是苟变,这家伙抢起食物来才叫一个可恨。好在今天苟变不在,这家伙作死去女闾喝花酒了。赵朵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贴饼子和鱼肉,举起来递给白圭道:“白叔叔,我的给你。”可是嗅着美味的鱼肉,还是不争气地咽着口水。白圭感动地呜呜叫唤,可从小孩子碗里抢食物,他一个大男人做不出来啊摸着赵朵的脑袋,白圭柔声道:“朵儿最好了,白叔叔没白疼你。别给你爸当女儿了,这家伙除了能吃能睡,没什么大本事。给白叔叔当女儿,把你当成小公主一样照看。”赵武瞪着眼珠子,喉结上下蠕动,终于将嘴里的贴饼子演下去了,不待见地说道:“做梦”见白圭又要和赵武吵,赵朵急了,拉着白圭的手哀求道:“白叔叔,朵儿以后少吃一点,不要和耶耶吵好不好”白圭的心都快融化了,小声道:“不吵了,不吵了。”随即对赵武冷哼道:“我是看在你女儿面子上,别得寸进尺啊”之后白圭再一次得意起来,仰起头对赵武不屑道:“主公已经教我酿酒之法了,酒曲都开始准备了,到时候嘿嘿”这一刻,赵武有点命门在白圭手里的无奈,随即犟嘴道:“主公的酒你就能分了”“你以为呢”白圭反问。边子白并不喜欢喝酒,更不会在意家里的酒谁喝。赵武想了想,将左手的贴饼子递向了白圭,没想到白圭根本就不领情,傲娇道:“晚了,现在知道得罪庖厨的厉害了吧”饭堂里,热闹非凡,院子里边子白等人就在喝茶。突然,在沿街门框上坐着的赵果跳起来,嚷嚷道:“没胡子的老公公又来了”当边子白出来迎接的时候,就看到一副尴尬的场面,丁祇伸着手,停在半空之中,如同被下了定身术似的,无法动弹。脸上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想要发怒,却发现惹怒他的是个十来岁的女娃,打她,自己脸上无光,不教训一下吧,心里这口恶气怎么办见到边子白,丁祇这才缓和过来,苦笑道:“这小丫头也不管一管”第074章 他没这个胆子作为宦官,尤其是一个年纪大的宦官。一眼就能被路人认出来,倒霉啊就倒霉在没有胡子上了。可这能怨得了他吗他也想要长啊可长不出来了,就像他的宝贝,曾经年少无知的他还以为会长出来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还没有发芽的迹象。看着包裹在大氅下的丁祇,还拉起了帽子,如同一个走在刑场的行刑官,生人勿近的气场很强。“是卫公深夜招小子”边子白口气平稳的如同是一个等待判决的犯人,没有惊喜,没有恐惧,甚至连起码的情绪都消失的空空如也。丁祇有点气糊涂了,卫公还深夜招边子白,这小子不会真把自己当成卫国相了吧丁祇的手还捂在下巴上,有掩耳盗铃的心思。可惜,终究捂不住。古人蓄胡,先蓄嘴唇上面的,那叫髭,三十岁就可以开始蓄了;其次是须,就是下巴上的胡子,一般四十岁,五十岁都可以留了,叫留尊长。而且蓄胡的样式太过奇葩,年轻一点的都是倒八字胡子,有点像是移位了的眉毛,人称四条眉毛的男人。老宦官悲凉的心境,站在边子白面前说不出的凄惨,丢人也就罢了,若引起人注意,联系上他的身份,可真要坐蜡了。内宫宰官,卫国的情报头子,竟然一天之内两次造访帝丘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要不是密谋点啥,真说不过去。传出去,白的也要被说成是黑的了。更要紧的是边子白还是一场官司的被告,潘毅告发边子白的证据可是非常详细的,由不得人不信。真要进入好事人的眼中,再给几个公子蛊惑一番,说不得连丁祇都抵挡不住。冷笑着:“你小子倒是心定,就不担心主君请出律法,将你绳之以法”在卫国贪污受贿,按照律法该怎么办通常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五刑,墨、劓、剕、宫、大辟,按照不同的罪行,对号入座。贪污的话,好像是割鼻子,不会是劓刑吧鼻子没有了,腿又没有了,这基本上和生不如死没多少差别了。被丁祇一吓唬,边子白还真差点入套,随即发现自己好像多虑了,他的贵族身份已经被确定,国君背书的,卫公只要不想说话不算数,开口反悔的话,就不会剥夺他的贵族身份。阳城君的身份,就算是在如今的楚国也一点毛用都没有。可是对边子白来说,简直就是一道护身符。没有地盘的贵族,是一条流浪的狗,走到哪里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可有一点让边子白欣喜不已,贵族拥有法律豁免权。也不是真的豁免,而是拥有罚金来豁免律法的惩罚。除了政变,叛国等大逆等罪行,都能通过罚钱来豁免。对于边子白来说,只要他想,就算是各国国君国库里躺着的金银,他都有办法弄到自己兜里来。能罚钱就能摆平的事,就不叫事。可以说,在卫国边子白获最大的好处不是他融入了这个时代,而是拥有了虚假的阳城君幼子的身份,阳城随着楚王王师的镇压,阳城君和他的家族都湮灭在了楚国的贵族之中。但这正是他最为依仗的身份。同时也是他最担心的身份。要是有一天,莫名其妙跑来一个亲戚,称自己是阳城君的儿子,然后指着他说:“你这个骗子”他就要坐蜡了。如今身份被落实,边子白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吗想到此处,边子白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卫公是一个守信的人。”“卫公看似守信,他要是不守信起来,简直不是人。”丁祇也就敢在心里腹诽一阵,他跟了卫公这么多年,能不了解卫公姬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承认,在边子白身上,卫公还真不值当去反悔:“好吧,你小子鬼精鬼精的,恐怕也骗不到你。我就问你一句,既然知道潘毅手握证据告发你,可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担心”边子白张了张嘴,随即落下眼皮,仿佛沉思的模样,低沉的声音却传了出来:“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最坏的打算”这可不是丁祇定力差,而他是确实没有料到边子白会如此颓丧。面对攻讦,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反击,而是认输这小子不是满肚子坏水吗这小子不是一肚子计谋吗“你怎么能认输,怎么能认输呢”丁祇重复着说着,眼眶中流露出吃人的目光,恨不得一棍子打死眼前这混蛋小子。妄他一度判定边子白是个不得多的人才,可却连一点面对困境的勇气都没有。关键是边子白认输了,给边子白背书的人该怎么办难道也认输吗边子白根本就没有在卫国的官场和仕途混迹过,他甚至可以去齐国,赵国,魏国,哪儿都去得。可让已经帮边子白战队的人怎么办他们认输了,不是一个人的错,而是整个家族都要背负。最关键是,他丁祇该怎么办“其实和认输没什么关系,而是选择,选择一种最容易做到的,也是对方最难以接受的方式解决对方的攻讦。这不难解释,也不难理解吧”边子白清澈的眼神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散发着清亮的光芒。“你已经知道,潘毅不过是棋子了”丁祇闻听,缩了缩,发现边子白是快刀斩乱麻的做法。既然对方的反应在水准之上,丁祇也缓和了一些心绪,他真怕边子白这个只管放火从不救火的小子,在不告诉他真相的前提下,撩拨到他死去活来。边子白伸手指了指桌面的茶盏,后者摇头,他却毫不在意地端起来慢条斯理地开始享用。轻轻吹着边上的热茶汤,小口淅沥沥的喝了一口,接着说道:“郡丞潘毅和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在我和南氏交恶之后,立刻告发我,就可见他的背后站的是谁。尤其是他去执政府告发在得知我获得官位的同时还坚持,赌注不是一般的大。”“确实,潘毅胆大妄为,死不足惜。”定制咬牙切齿道。边子白接着说:“官告官,以官职作为赌注。你应该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了吧”丁祇默然,点头道:”没错。太子可能也陷入了其中,这才是我为难的地方。主君还不知道太子有太子的加入,甚至我们谁也不知道太子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如今的局面很容易不受控制。我担心”“你的担心不重要。我只需要知道认罪,罚钱,就能将此时消弭。”不管边子白是否有这打算,但对他来说南氏的反击很极端,但对他的攻讦造成的后果恐怕并不太大。丁祇皱眉沉默,怀疑地问道:“你这样是落得轻松了,可在卫国的仕途也毁了。”忽然,丁祇长叹一口气:“也是,恐怕你原本就对在卫国出仕的意愿不大。但你想过主君吗太子一旦过火,谁也没办法收场。”“太子会政变吗”边子白问,他这话已经是客气了,更贴切的说因该是太子会弑父吗丁祇别的不敢打包票,可是太子弑父,他却敢打包票,太子没有这份胆量。姬颓积威还在,太子懦弱,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带兵进攻宫中,鸩杀国君。于是,丁祇沉声道:“他不敢。”“不需要啊子不问父过,太子也是儿子,他不会让卫公难做的。只要卫公的手掌中漏出一点权力给他,他应该就能心满意足了。”边子白也认为姬颓对于权力的控制太严,以至于卫人只知道卫公姬颓,却不知道太子训的存在。“我能如何”丁祇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边子白换了一个坐姿,上下打量着丁祇。如果是丁祇一个聪明人,应该能够想到自己的结局。如果姬颓死后,太子训继位,试问哪个密探头子能侥幸活下来一朝天子一朝臣是对外臣说的,对于内廷的宦官,宫廷的权力交接对他们来说要血腥的多。边子白想了想,开口问:“你和太子关系如何”“不好也不坏。”丁祇心里头已经开始打鼓了。他和太子和不仅仅是不好不坏的说法,而是太子看他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卫公一旦宝驾西游,会要你殉葬吗”要是普通官员,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春秋时期或许可能,但是在战国,绝对没有国君死后要臣子殉葬的恶例。但宦官和宫女、宫廷嫔妃不在此例之中。丁祇脸上的肉突然抖动起来,卫公遗言要他殉葬恐怕不太现实,可太子呢这是太子训解决丁祇最好的办法,也是最简单的办法,边子白能想到,估计太子的幕僚也不会想不到。想到此处,丁祇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咬着牙道:“不能让太子的想法实现。”“风险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