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青还在气头上,他说什么,如何能听进耳朵故而一眼暼去,再无其他。眼下虽是远离那处,但毕竟仍在半途,倘若停留太久,只怕一切功败垂成。越行锋勉为其难拉她过来:“自己打开看。”虽说花冬青不情愿,但见木箱上的金销有些许脱落,不由面露惊色,伸手揭开箱盖之后,更是惊诧不已,呼吸蓦地一滞。“怎么样还满意么”越行锋在车板坐下,向花冬青一挑眉,“是不是很愧疚”“愧疚什么”花冬青仍沉在震惊之中,不敢相信箱中藏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沈翎。“你刚才骂我那么多,我好难过啊。心想自己费尽心力,却得到那般评价,当真心如刀绞。唉,可怜呐。”越行锋作出惨状,不住唉声叹气。花冬青在沈翎脸上拍拍:“他怎么不醒”越行锋道:“药力没过,大概是的。沈翌的药真是不一般,看不出他那样正直的一个人,使起下三滥的招数,竟是这般熟络,人不可貌相。”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正聊着,沈翌已从天而降,往箱里一瞟,吁了口气。“走了”越行锋问。“嗯。”“没追上来”“嗯。”回答简洁精练,越行锋听不出半点异样,然花冬青的脸色却不太好,她说:“原来是你们商量好的,居然不与我说一声,当我是傻子么”越行锋笑道:“别这样。这种事又不光彩,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说了,要你花大小姐演技逼真,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不是吗”听这话,明显没什么意义,但好在可以接受,花冬青也就认了:“幸好没出事。”箱子里有了动静,沈翎揉着发酸的腰背直起来,往四周望了望,也无太多讶异,只是看越行锋的眼神有点怨念:“又是你,我没猜错吧”越行锋拍手道:“花家少主当真是冰雪聪明,在下佩服。”抢先一句下来,明显提醒众人要瞒下他。“佩服你大爷要提前走就不能说一声每回都把人当傻子一样运来运去,好玩”“不是好玩。”越行锋低笑道,“是有趣。”沈翎懒得再理他,从箱子里翻出来,发觉沈翌的眼神有些放空,愣愣站在那里,半点也不像平日里机警的兄长。腾手在他眼前一晃:“哥。”沈翌没有看他,反是朝前边走:“上路。”这个反应,连越行锋也感到意外,但他暂时说不出什么,附和一句:“走了,少主。”一行人谨慎前行,沿途风平浪静,令人颇为意外。数日之后,抵达定州。商隐所居之繁吹谷,位于定州城外三十里,半日可达。沈翎一行人并未急着入谷,而是在定州陶然阁住下,一是寿宴之期未到,二是提前守在城中,打探各方消息,以策万全。既然身为花家少主,沈翎要学的东西实在很多,之前在谷中恶补的皆是少主基本技能,然有些东西,花冬青硬是待到今日才肯教授,比如,规矩、礼仪、处事之道。越行锋从旁听得昏昏欲睡,便想出门遛一遛。一出门,便见沈翌在庭前守着。“不去歇息,在这里作甚”越行锋发问,竟发觉他在发呆。沈翌发呆天下奇闻。“守着。”沈翌回过神,随意回了一句。“切磋切磋”越行锋是闲得无聊。“好。”很明显,沈翌也觉得无聊,既是有人想了打发时间的方法,他也就顺着去了。两人同是用剑,越行锋早就想彻底领教沈翌的实力,以便之后部署,故早早抽出长剑,可沈翌并非如此。他虽然出剑,但在提剑的瞬间,却是眉梢一颤,遂将长剑收回:“没心情,你自便。”越行锋心觉古怪,没有点破,只是追着沈翌远去的背影:“喂说好的喂”夜色袭人,沈翌的步子很快,迅速去往园林僻静处,倚着一根碗口粗的青竹,倏尔面容狰狞,手捂心口,蓦地呕出一口血。一动真气,便气海翻腾,经脉胀痛难当。沈翌知晓个中因由,不过是那颗黑色小丸。沈翌平复心神,将口中残血吐净:“竟是毒药。”“你才知道么是柴石州的温润音色,他又道,不叫人来擒我”“除非越行锋,其他人,无用。”沈翌敛袖拭去唇角血迹,侧目看他,“你又想怎么样我说过,有我在,你别妄想动沈翎。”“我明白。”柴石州似笑非笑,轻易浮出得逞的意味。他朝沈翌走去:“说我来动沈翎连你自己也会说有个越行锋,我何必去碰那个钉子”“那你来干什么”“找你。”柴石州顿了顿,“想你,就找你。”沈翌冷笑道:“想看我毒发的模样柴公子的喜好,还真是特别。”柴石州耸了耸肩,无奈道:“原来你是这么想我。我有那么变态么呵呵,若我说,我是来送药的,你信吗”沈翌毫不犹豫:“不信。”些石州叹道:“沈翌,你是不是打仗打傻了莫要以为敌人永远是敌人,敌人就不会做好事我,的确是来送解药,无论你信、或是不信。”沈翌又道:“我不信。”“好。”柴石州从袖中取出一只青花瓷瓶,“不如,我们来打一场。为公平起见,我不用真气,你我只拼招数。你赢了,我把解药给你。若我赢了,就把药喂给你。”“柴石州”沈翌一记怒喝,胸口又是翻涌,硬生生将蓄满喉咙的鲜血尽数咽下。“沈翌,你又何必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若是死了,你的弟弟可就得被我劫走。”柴石州的语调恰到好处,是令沈翌不得不接受的威胁。“那就开始。”沈翌出剑异常果断。第一招,便是杀招。柴石州混迹江湖多年,更是师承那位隐世的义父。一个沈翌,如何是他的对手胜败,根本毫无悬念。即便不用真气,沈翌的正派剑招,亦是难以敌过柴石州的龙蛇剑势。柴石州的剑法并不阴险,而是正大光明的强大,这一点,与越行锋很相似。败了,无话可说。沈翌道:“我输了。后会有期。”柴石州拦住他去路,将青花瓷瓶在他眼前一晃:“不想要”看他撇开脸,“沈少将军,骨气这东西,不是这样用的。”话音一落,即刻点了沈翌穴位。沈翌动弹不得,唯能发声,依旧是冰冷音调:“你要如何”柴石州倒出一颗白色药丸,递至沈翌唇畔:“我说了,若是赢了,我喂你。”“不必”一根手指抚上唇瓣,沈翌不敢再说,只觉唇上的温度,由冰冷、至温热。“很好。”柴石州将药丸摁入沈翌口中,低眉一笑,“沈翌,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喜欢。”、第118章 繁吹樱谷一盏茶时间过去,沈翌的穴道自行解开,石州早已离去。他抚摸唇瓣,仍是温凉。若无其事地移步回房,却在半途,遇上越行锋。借着灯火,越行锋见沈翌面色苍白,不似平日里的面若冰霜,而是由内而外的透骨之色。见来人在此,像是等了许久。沈翌回想方才一路曲折,他在此处,应是看不见什么,遂安了心:“花冬青说完了”越行锋既是摊手,又是叹气:“依我看,照这个势头下去,两天两夜也说不完。”沈翌谨慎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越行锋一挑眉:“找你。”有意无意往竹林那头一瞄,“这里环境不错啊。”听此人没话找话,沈翌直觉言多必失:“走了。”目视沈翌行色匆匆,越行锋也无多问,稍稍摆手了事。趁他走远,方才步入那一小片竹林,且在枯草废叶之中,拾得一只青花瓷瓶。鼻尖一嗅,莫名清香。两日后,定州城南三十里。天虞山,繁吹谷。此处曾有剑客商华名震一时,与戚家小姐的爱恨情仇也曾为人所称道。数百年过,谷中依是终年樱瓣纷落,如是当年。商隐承袭先祖超凡剑术,却从未现世,因此为人敬仰。入谷处有九重溪流,白石清流,车马不可行,轻功卓绝这会儿,自可踏水而过。花冬青一行人自不必说,唯独一个武功欠奉的沈翎,亦是让越行锋扛过重溪。九重溪深处,商隐之子商禹已率一众侍者,等候多时。数日前,花冬青已将所有宾客的图册交予沈翎,命其务必认清人脸。如今一见商禹,沈翎不负众望,即刻上前寒暄。如是久别重逢的好友,沈翎的演技令人惊叹,举手投足尽是谦和恭敬之意:“旧闻少谷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气度不凡”沈翎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本以为商禹与其父一般厌恶这种无聊客套,哪里晓得父子性情相去甚远,商禹那货相当吃沈翎这一套。花冬青本有些忧虑,但见沈翎待人处事如鱼得水,不由赞叹:“真看不出来,习武学医他是条虫,一到与人往来,竟是这般熟络。”越行锋见怪不怪,剔着手指,略瞥一眼:“逢场作戏和装熟这两样,可是他的强项。他在京城,就是这样混了十几年,当然熟络。”听到这话,花冬青完全没法感到欣慰,这里是繁吹谷,不是京城酒肆,拿对付纨绔子弟的那一套来对付这些人,实在说不清这是好、还是坏。越行锋发觉花冬青面色有异:“你好像不太高兴”花冬青摇头不止:“我的表弟,还真是一位奇人,我当真是服了,平时傻愣愣的,一到这种场面居然活了唉。”沈翎那头聊完,回到花冬青身边:“表姐,还满意吗”花冬青不知如何评价,牵着嘴角勉强笑着,示意他凑近:“实在太假了。”本想多提点评价几句,哪知又有一行人踏水而至。沈翎对这几人的评价,只有四个字:面目可憎。本以为画像上的那种欠揍感乃是画师所致,当真真切切瞧见了才知,那位画师的画工真是神乎其技,完全掌握到这家人的精髓。顺便说一句,那位画师,正是花冬青。花家不缺画师,花冬青之所以亲力亲为,全然出于对这家人的厌恶。渝州白家,曾经的天下首富,后因子孙经营不当,身家逐渐缩水,今日所余家业不及当年半成。也不知这样的家族如何有资格参与商隐的寿宴。然有人说,当年的白家家主曾是商华挚友,故而其子孙后代才勉为其难以礼相待,留足三分情面。家主白卓向来自视甚高,最看不起女子当家,往年没少对花冬青冷嘲热讽。今日得见传说中的花家少主一副文弱样,更是不放在眼里。白卓将沈翎打量一通,冷笑道:“沈翎,敢问令尊身体可好”花冬青一听,立马火冒三丈,暗道这个花样作死的有事没事就找茬,分明知道沈翎已是花家之人,居然还有脸提起京城的那个沈家,当真是不把花家放在眼里。好在隐世一脉有其规矩,若他在外公然出卖沈翎,他一族人定然活不过五日。如今此处没有外人,他自是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商禹眼见此事发生,念在沈翎年少谦和有礼,自然站在花家这边,刚想站出去为花家出头,却见花冬青身后走出一人。越行锋看白卓的眼神是成分鄙夷,言辞又坦坦荡荡:“昭国公他老人家好得很,不用白家主挂心。反倒是我想问一句,令公子在风华楼欠下的那笔五万两赌债,打算何时偿还如若还不起,那便按当初约定的,将风华楼拱手相让,如何”白卓脸色骤变,望着越行锋的狡黠笑目,不由瞠目:“难道、难道你是”越行锋截了他的话,温和道:“知道就好,给我闭紧你的嘴。”仅仅一句话,白卓的嚣张气焰即随风而散,与商禹打了声招呼,乖乖随侍者入了谷。沈翎听出一二,凉凉问一句:“你可别告诉我,你那些钱都是这样得来的”越行锋义正言辞:“小人不义之财,君子取之有道。有什么不对么”沈翎拍拍他肩:“很对,非常对。”可谓山外有山,繁吹谷的景致比起画岭,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不及画岭广阔,但清逸风雅,随处皆是古木垂荫,偶有山樱纷落。待谷中侍者退下,沈翎就迫不及待拉着越行锋出门溜达,把花冬青独自留在屋里。谷风清暖,沈翎踩着地上的斑驳光影,当是幼时跳格子,玩得不亦乐乎。见越行锋规规矩矩站在一旁,沈翎纳闷了:“话说你愣着干什么你也站得住别装矜持了,这里又没别人。”越行锋笑而不语,听沈翎盛情邀约,何尝不想把他抱个满怀,在这空无一人的山谷里打滚玩乐。看他再三邀请,越行锋只得凑近了些,但仍是中规中矩。面对装正经的越行锋,沈翎只觉好笑,跳到他面前,往他脸上一捏,再一扯。越行锋忍着痛,皮笑肉不笑:“看我左后边。”“什么东西”沈翎寻了方向看去,在一处树影背后,发现一张冰冷的脸。心神一震,默默与越行锋分开些许距离,低声道:“我哥一直跟着你什么时候看见的”“从我们出门。”越行锋直言不讳。“那你也不早说”沈翎不禁扶额,回想方才一系列丢人的幼稚举动,真想当场装死。越行锋看他兴致弱下去,有意无意问他:“虽然你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