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了点事,但你哥也不至于闲成这样。不趁空上空档娶房媳妇,实在有点浪费。”沈翎没意识到越行锋的目的,随口说:“娶嫂子我哥从来没提过。”越行锋摸着下巴,作沉思状:“难不成是因为你”沈翎狠狠瞪他:“我们可是兄弟,是兄弟”“兄弟就不可以吗”越行锋瞄见那双眼睛死死定在那里,连眨也不眨一下,身形更是纹丝不动,若非刚才风拂枝叶,他还真看不出树影下有人。“你这种人,当然什么都可以,只要高兴,哪会在乎什么伦常。”沈翎不由自主看向兄长,“我哥怎么老是站在那里,也不动一动。”“还不是为了保护你。”越行锋叹息道,“若他不在,真想摘朵花插你头上。”“你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沈翎怏怏地斜视,又苦思,“这里安全得很,谁敢进繁吹谷乱来他到底要保护我什么”越行锋挺直腰板:“看不出来吗”沈翎大概领悟,在他胸口一捶“当初哥肯让你救我离开,现在又岂会介意”越行锋一派高深:“太年轻啊,太年轻。”扭头见越某人一脸老成,沈翎刚想揶揄几句,就见一个谷中侍者被沈翌拦下,耳语之后,转身离开。随后,沈翌上前,对两人道:“最后一拨人已经来了,侍者让花家稍后前去接风宴。”“最后一拨”沈翎望天,时辰是有些晚了。“中吴叶家堡。”、第119章 叶氏义子中吴叶家堡,曾与云间花家、渝州白家、九都戚家,为世人称作“四大家族”。然四者全盛之气,恰逢多事之秋,百年间纷纷没落,尤其是叶家。当年叶家以下犯上,以谋逆罪论处,好在当时帝王念及旧情,留下一脉,延绵至今。接风宴上,商隐并未露面,连同迎客的商禹,在座皆是数年未见的好友或对手。沈翎方才玩得远些,与越行锋二人赶赴落樱堂时,众人皆已坐定,唯独花冬青坐的一角,人气凋落。见表姐满面怒色,急忙携两人过去。过堂途中,沈翎暗暗朝两边看去,来贺寿的人并不多,七八拨几十人,散座各处,除了白家那厮,大多面生。“沈少主。”其声线温润如玉,然在沈翎听来,却是惊骇成怒。“呵,真是天下之大,何处不相逢。”越行锋幽幽说着,跨步挡在沈翎身前。花家一行人数人之中,最为惊讶的不是沈翎、亦非越行锋,偏偏是落座众人之后的沈翌。他举杯独饮,只当听闻那人声音、瞥见那人容貌,方才手一抖,洒了酒。丰神俊朗,俊眉清和,夺目的桃红唇色,外加一身不沾尘垢的白衣。他是柴家大公子石州,此刻正站在叶家堡主叶铭修身后,正执着酒壶,为其倾杯。越行锋了悟道:“难怪林家那废物独自入了万花深潭,原来你有此一招,还真是高明。”柴石州不予置否,笑意和煦:“越公子说的,柴某怎么听不明白何为有此一招柴某不过随义父前来赴宴,仅此而已。”一直隐瞒身份的柴石州,今日居然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柴家身份,毫无掩饰之意,而众人得知他乃是朝廷重臣之子,竟无过多讶异,可见柴石州的厉害。此时,花冬青款款而来,盛装之下,不失清丽:“叶堡主,你何时收了一个义子,看来人人皆知,为何唯独瞒着我一人”叶铭修满目高傲,与柴石州的气质同出一辙,也难怪能以父子相称。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抵就是这样。在座众人好似无视此景,任凭花冬青一人在那质问,不管不顾。花家的地位,便是如此。叶铭修仅是一笑,竟是无意作答,最后还是那个义子替他开口:“柴某已提前拜会那些叔伯,至于般水画岭,实在守备森严,柴某三过而难入。”说得艰辛,其实也就一句借口。以他柴石州的能力,闯过画岭重重守备并非难事,如今这般说来,不过是把错安在花家身上。偏偏这几日,画岭的确守备森严,花冬青无言以对。一场接风宴下来,各家各怀鬼胎,连沈翎也看得清清楚楚,何况旁人夜里,沈翎在客房睡下,越行锋以贴身护卫之名,与之同宿一屋。因为分里外两间,其间房门相隔,故而无人疑心。可二更一过,人全睡下,外头那人自然而然去了里屋。沈翎倚在越行锋怀里,任他抱着,眉头深锁,全无睡意。时而有手在腰间掐着,他也懒得理会,连动也懒得动。直到那手劲逐渐加重,才痛得叫出声。越行锋侧卧着,待沈翎自己翻身过来:“怎么不睡榻子太硬了”沈翎摇摇头,很快忘了腰上的疼:“那个柴石州,真的为柴廷办了不少事。柴廷平日只说不孝子游历不归,也无多人怀疑,哪知现在一出现,居然成了叶家的义子。太可怕了。”“为父亲、为家族办事,天经地义,换成你,也会这么做。”越行锋对此看得很开。然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越行锋不得不承认,柴石州可算把这句话做到极致。“柴家的手居然已经伸到这里,眼下沈家失势,再这么下去,恐怕连个骨头渣也不剩。”沈翎忧心不已,更加难以成眠。“你哥不是来了么”越行锋忽然来了句,见沈翎吃惊,浅浅一笑,“你也想到了我就说,你哥要是真这么闲,早被你爹按着成亲了。我想,他多半得了消息,所以才借此机会随你前来。不愧是沈少将军,名不虚传。”经他这么一说,沈翎才忆起兄长在宴上的表情,看似漠不关心,却时不时往柴石州那边瞧着,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但沈翎细细想来,兄长的眼光里,似乎全无杀意。沈翎问道:“你觉得我哥会怎么做”越行锋想了想,拣了不大重要的说:“你哥就一个人,且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求助于任何人。单凭一人之力,顶多只能打探打探消息,不会轻举妄动。这一点,你可放心。何况他还得顾着你不是”想起往昔军中传言,沈翎自是担忧:“单枪匹马的事,他可没少做。”越行锋把人搂紧:“反正不需要你做。难不成你还想着帮忙”沈翎把头往那胸口埋了埋:“我也帮不上。”“你现在可是花家少主,可别忘了。”越行锋提点道,“若真有个什么,你可以救他。”“我”与兄长相较,沈翎向来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想不到今时今日竟是不同了。“对,你可以。”越行锋察觉他眼皮时不时一顿,想必是宽了心,便犯困。沈翎果真很快睡去,越行锋扯过薄被将他裹紧,眼角瞥见窗外掠过一道黑影。在花家的院子,又是这个时辰越行锋淡然一笑,心照不宣,随即翻了个身,与沈翎一同睡了。夜风微凉,沈翌紧握一枚短镖,前往九重溪中段。远远见僻静处站着一人,随即挥手甩出那枚短镖,转身便想离开。短镖生生钉入石壁,那人白衣一闪,拂过粼粼碧波,将沈翌拦下:“走得这么急”沈翌冷声道:“你要我出来,我出来了。人已经见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柴石州道:“不满意的人,是你。你以为我没见到你是怎么瞪我的跟见了仇人,恨不得扑过来,把我啃得一干二净。”沈翌将他递来的手撇开:“难道不是么你们柴家,多年以来,除了陷害昭国公府,还会什么哦,还会勾结江湖中人,不择手段。”“说到勾结,我柴石州如何能比得过你们沈家我不过早年受叶堡主恩惠,后来为了报恩,顺道认他做了干爹,这有何不可再看看你家,居然娶了花家小姐,如今还犯下欺君之罪。说到不择手段,哪里及得上沈恪”柴石州说这话,显然胸有成竹。的确,他没说错半个字。沈翌量柴石州没这个胆:“那你想如何在繁吹谷,你做不了任何事。”柴石州注视他的眼神,从咄咄逼人转变为温和:“我要是做什么,岂非不自爱你放心,这是商家的地盘,我绝不会造次。”不知怎么地,沈翌竟是轻易信了他,顺着说道:“自己说过的话,还请务必要记得。若沈翎有个三长两短,无论是谁,那罪责,我都会归到你头上。”柴石州愈发喜欢听他冷冰冰的音调:“若归到我头上,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追着我不放这样想来,我倒是有些期待。”沈翌感觉他说话越发轻佻,盛气凌人,甚至是狂妄。倘若再纠缠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背过身,踩上溪水沉浮的石滩:“告辞。”“你果然急着走,不听我把话说完”柴石州并不急着拦他,似乎很清楚,他不会走。“你说的还不够多”沈翌果真停步。“还没入正题,如何算多”柴石州走到沈翌身侧,与之相距不过二指步法悄然,沈翌无所察觉,“沈少将军,上回吃了我的解药,身体可好”沈翌想来,近两日驱动内息,并无翻腾之感,应无大碍:“无须挂心。”柴石州沉声道:“怎能不挂心少将军的药,还有六颗在我这里,若少一颗,只怕少将军性命不保。”沈翌即刻转身,险些撞上他脸孔,好在战场上磨练出的敏捷,极快地将身体移开。柴石州又道:“那种毒,需服药七回,方可化解。若少一回,死状皆是惨烈非常。少将军,你可要想清楚。”“卑鄙”沈翌说得狠厉,但脸上毫无动静。柴家的人向来如此,无需讶异。“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柴石州还真是佩服少将军。”柴石州躬身长揖。“你我多说无益,告辞。”沈翌再无停驻,遂踏水而去。、第120章 有意偏颇一日休整,由始至终未曾露面的商隐,总算将从涵清洞出关。众人听闻此事,纷纷理清装束,准备前往落樱堂一见。沈翎难得睡得安稳,越行锋看时辰未到,便放任他多睡片刻。虽说谷中有人伺候,但越行锋委实不愿那些姑娘在沈翎身边来来去去,遂披衣起身,自行打点一切。刚出门,对屋亦有人推门出来,说巧不巧,正是沈翌。因柴石州之故,越行锋夜不深眠,故而知晓沈翌昨夜晚归。今日见他面色不佳,虽心中有了推断,仍是上前一问:“你脸色不太好,莫不是此处简陋,睡不习惯”沈翌一怔,却不形于色,如同往常那般应道:“也许。”越行锋点头会意,忽然冒出一句:“繁吹谷的景致当真世间罕有,夜里更是景色宜人,若非沈翎困倦难当,我还真想出门逛一逛。诶,你昨晚去逛过么”听他话里有话,沈翌也无诧异,此人身为“绝景一剑”,自是警觉非常,夜里多留心一两件事,也属正常。但他这样问了,必然有所怀疑。可惜无可奉告。看沈翌默在那里,越行锋往他手肘一撞:“京城也就那样,你难得出来逛个两圈,没什么不好意思。沈翎有我看着,你尽管放心,今晚若是还想出门,就随意。”这几句,明显是得寸进尺。沈翌神色漠然:“凡俗之景,无可留恋。”越行锋作大悟状:“哦,那你昨晚一定去看过了,否则哪有资格这么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翌终于侧身看他,发觉那双眼如激流漩涡,凶险无比。“字面上的意思。”越行锋摊手笑着,在沈翎的注视下,渐渐把眼神变得温和。“什么叫字面上的意思你们在说什么”不知何时,沈翎睡眼惺忪地站在门边,望着那两人貌似和谐地交谈。想听出点什么,却又听不明白,索性直接开口问了。见沈翎披挂衣衫站着,越行锋平平常常冲他一笑,然沈翌却非如此,冷若冰霜的脸似乎起了波澜,瞳孔敛着一种暗色,显得隐忍。往日虽不见沈翌脸上有别的神情,但毕竟是十几年兄弟,多多少少比外人多看一些。沈翌方才这种眼神,令沈翎记忆犹新。十年前,沈翌曾打碎父亲的一块百年端砚,当父亲问起,他便是这种神情。即使不太相信如今成熟的兄长还能有这种表情,但沈翎可以肯定,这大致是无措。“没什么,闲聊。”越行锋附和道。“闲聊你们”沈翎表示难以置信。一个话多的家伙如何与他的冰山兄长有的聊沈翌往他身上一瞥:“今日商隐出关,众人前去拜会,你也快些。”越行锋见某个房门紧锁:“哎呀呀,花大小姐已经去了呀。”沈翎精神一震,暗道昨日接风宴去晚了,已是一番数落,若今天再晚了,恐怕顿时毛骨悚然。一夜之间,落樱堂已非昨日摆设,桌椅案头被撤去,宽敞的青石砖地铺上一层厚厚的毯子,人走在上边,半点声响也无。商隐站在正前方,稳稳站在那里,唇角携着笑,好看的眉眼上挑,漆黑的眼眸异常明澈谁都没有看错,眼前这位风华翩翩的公子,的确是年过不惑之年的商隐。他与商禹站在一道,不像父子,更似兄弟。早闻当年繁吹谷主商华风华无双,没想到他的后人,亦是丝毫不逊色,令人惊叹。一身紫衣好似覆着一层白霜,商隐看人世如目空一切。他在众人中巡梭一趟,望着花冬青:“听闻花家寻了一位新家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