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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乐渊端着汤药,静静站着,一言不发。许久,他将药碗递给边上一人,凉凉道了句:“灌。”话音落时,人走了。沈翎还没回过神,就见榻旁一个黑影拢过来,撬开他的嘴,将整碗汤药倾倒而入。苦味在胃里翻江倒海,喉咙貌似呛出腥味。沈翎心生忧虑,难道露馅了一连几日,沈翎都保持一个疯子应有的态度,该傻的时候傻,该嚎的时候嚎,虽说有时为了演戏而伤到一些人,但也只能说抱歉了。今天来送药的是两个姑娘,沈翎含着一根手指贴在墙角,暗暗盯着两人。其中一位姑娘不知把沈翎的警觉看成是什么,不禁嗤笑道:“傻子。”另一位姑娘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小点声,被人听见可不好。”那姑娘很有勇气,掰开姐妹的手:“怕什么他不过一个傻子,难不成还会告我们的状我就不明白了,六殿下怎么养着这么一个傻子,有用么”左一个傻子,右一个傻子,对于一个装疯卖傻到筋疲力尽的人来说,无异于致命打击。已经如此辛苦,还要被人公然嘲笑沈翎忍不了了。他忽然跳下睡榻,搬起木架上的花盆,狠狠砸在地上:“说谁傻呢当我聋了啊”说完,沈翎顿觉一身爽利,终于暂时不必抽着脸皮笑了。面对突然发火的沈翎,俩姑娘吓得退出去。没一会儿,乐渊带人来了,包括她们。乐渊见一地碎瓷泥土,慢慢走沈翎身边:“别生气,怎么了”沈翎手指那俩姑娘,像是告状:“哝,她们说我傻。谁都知道小爷聪明,猴子你说呢”乐渊面无表情,只扬手一挥:“拖出去,都杀了。”当朝皇子一句冰冷的话,理所当然的决定两个无辜女子的命运。他见门前的侍者不动,重复道:“把她们都拖出去,都杀了。”那俩姑娘是易谷的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听自己要死了,忙跪下磕头,连连求饶。不仅向乐渊磕头,也向沈翎磕头,但求活命。眼见门前那几个侍者要进来拖,沈翎的脸色变了,他从未想过累及人命。“不能杀。”沈翎不经犹豫,脱口而出,“为什么要杀呢”“因为你是我的人,而她们对你不敬。”乐渊感觉从沈翎的眼里瞧出什么,语调变得轻唤,略事业试探,“你想救她们”沈翎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忙恢复一脸傻样:“什么是救”乐渊配合着解释:“就是她们不用死。”沈翎垮着脸道:“哦,这样啊。其实死了没什么意思,她们死了,我就不能骂她们了。听人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她们说我傻,我也应该说她们傻,怎么算也算不到杀。要是杀了,岂不是骂不到她们了”一番话说得好像好有道理,沈翎对自己的演技和逻辑很是满意。乐渊莫名一笑:“好,那就不杀。”两指一晃,几名侍者退出去。俩姑娘早已面色惨白,扑通的又跪倒在地:“谢殿下不杀之恩谢殿下不杀之恩1”乐渊款款一笑,侧目望着沈翎:“你们不该谢我,该谢的人,是他。”沈翎察觉他的怪异眼神,不像是看穿。然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第147章 堪比戏子乐渊给了老大夫十天。十天之内,他果真没动过离开雁水的念头。此般日复一日,沈翎几乎压抑到发疯,虽说装疯卖傻有助于解放天性,可一旦天性解放过了头,那就是真疯了。雁屿门曾附属于南伏王族,为其守卫雁水防卫最薄弱之地。因为这个缘故,劳苦功高,南伏王族特赐恩典,使得雁屿门之境亦如王孙之府。正是偌大的一个雁屿门,然沈翎却只能憋在一处小小的湖边屋子,这致使他万分崩溃。他想出门走走,哪怕是片刻也好。可惜的是,自从上回失足滚下石阶,乐渊就加派人手在外看守,连那个柴石州也偶尔过来晃悠,晃得人直头疼。失策啊失策,本想着开溜,天晓得运势弱成那副德行,现在连出个门也不能。沈翎呈“大”字形在榻上躺着,两眼望着上边的房梁,百无聊赖。刚把那俩侍女赶出去,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愣是全无倦意。石阶上传来一人熟悉的脚步,沈翎条件反射似的弹起,挠乱头发。眼角瞄到不远处的铜镜,望着镜中的自己,沈翎自叹比戏子还敬业。待听闻开锁的声音,沈翎滚去墙角,严正以待。来人是乐渊,他不得不谨慎一些。暗描云纹的衣袖探进屋子,继而是一身锦绣蓝衫,乐渊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笑意,看着温和,实则令人胆寒。乐渊望着沈翎,缓步过云,察觉其眼神惊惧,便停在五步之外。沈翎一如既往地瞪着乐渊,大胆的拿手指他:“猴子救兵,你又来干什么”多日相处,乐渊习以为常,只是今日,向他伸手:“想出去玩么”前几日,乐渊也时常来看沈翎,但多是问些饮食起居的事。若闲了,便坐在沈翎屋里看书。唯独昨日,不见乐渊踪影。沈翎一听邀约,险些咬到舌头,但做戏要全套,岂能让他看出所谓惊喜沈翎努力抑下激动的心情,作出一副不屑的嘴脸:“有什么好玩的说来听听。”乐渊见他没有抗拒,便小心靠过云:“游湖,去吗”游湖,而非入城。沈翎听着失望,但见乐渊在等着,只好撇嘴道:“游湖有什么好玩的没好吃的,也没灯会、没姑娘,街边那些好玩的一个也没有。我不去”说得很有骨气,说完心里发虚,沈翎偷瞄乐渊的反应,生怕他转身就走。然,乐渊的步子又近几寸,声音含着笑:“你还想要姑娘”笑声持续一阵,“你放心,定有好玩的,虽及不上京城玩意儿多,但你一定喜欢。”无论喜不喜欢,沈翎都不太在乎。在雁水之上,要想达到与京城不相上下的地步,那就必须出龙船。然帝君的龙船远在京城,且乐渊尚未明太子之位,想想也不太可能。乐渊看他仍在犹豫:“雁水之景,想必你还未曾见过。”沈翎狐疑的看他,感觉乐渊打定主意要他出门。越行锋有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他提什么好处都是借口。原以为自己能坚定信念,但放风的诱惑实在太大。最终,沈翎跟着去了。雁水绵延千顷,正如诗中所云: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沈翎一脸痴愣愣的模样,完全不必伪装,外人看了就是个傻子。然而,他看的不是一湾碧波,而是渌水上的那艘大船。这船,沈翎曾在幼时见过,且是在宫中。当年参选侍读,从镜湖边走过,望过一眼。虽不及龙船奢华,却也是宫中之物,传供皇子公主玩乐。想不到,乐渊把它送来雁水。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沈翎不得不重新估量他的目的。只为了给他放风不可能。成本如此巨大,而乐渊也绝不会为他沈翎做一桩亏本生意。“喜欢吗”乐渊趁势执了沈翎的手,“若是喜欢,便送你。”“送”沈翎佯作惊讶,暗叹这位皇子铺张浪费。但他能出得起这个“价钱”,那自然有他的盘算,他想要的,必然在此之上。乐渊微笑颔首,牵着痴愣的沈翎踏上船板:“先上去看看。”感觉他手心藏着一股寒,沈翎隐隐不安,心说自己猜对什么,又希望是错的。手不可抑制的发抖,似见乐渊飞过一个眼刀,沈翎如触电一般迅速甩开。乐渊笑意不改,仍是朝他伸手:“过来。”沈翎感觉自己的掌心已在冒汗,倘若真牵了过去,恐怕纸包不住火。顶着无上压力,两手抱怀一撇头:“用不着你扶小爷自己能走”话毕,沈翎甩开袖子,一大步踏上去,脚底的木板微微一晃,他惊出一身冷汗。待他踏上宫船,战战兢兢的回头,以为会从乐渊脸上看出些许怒意。哪知没有一点也没有忆起那日的冷言威逼,今日的他,像是换作另一人。沈翎未有机会想得更深,一个随卫远远跑来,看他的步法形貌,像极宫中影卫。再看他屈膝跪下,沈翎彻底认出此人,这名侍卫正是当日于柴府随行乐渊之人。那影卫在乐渊跟前躬身点跪,抱拳而起,低头向沈翎侧目,欲言又止。乐渊走到沈翎身边,扬手道:“无妨。你说。”影卫又看了沈翎一眼,见他挑着头发把玩,一脸痴样,方才放心道:“回六殿下,南越王族余孽已悉数被擒,现听候殿下发落。”乐渊不动声色,望着倚栏观湖的沈翎,略一挑眉:“是穆元,还是其他人”若能盯住那影卫,沈翎定能从他眼神中知悉一些,然而眼下为骗过乐渊,只能在旁做戏。穆元其他人无论是谁,越行锋皆无可能坐视不理。沈翎坚信这一点。“是越行锋。”影卫的声音轻若无物,然在沈翎的耳中却如同惊雷炸裂所谓的其他人是越行锋沈翎再也无法冷静,可此时此刻又不能显露任何情绪,倚着木栏,手指发狠握住,指尖在暗处抠出痕迹。十指连心,即便手指再疼,也抵不过心痛。越行锋是什么人岂是小小影卫能随意捕获的角色但愿听错了。心念一起,还未得到丝毫安慰,便闻影卫道:“六殿下,该如何处置越行锋”“要怎么处置,还需要我教你”乐渊笑出几分肆意,他故意将声音转向木栏那头,“他是南越王族后裔,能苟活到今日,也是够了。你去吧。”“是,殿下。”影卫得令之后,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沈翎依旧背对着乐渊,虽然脚尖还是悠闲晃悠着,但他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他试图说服自己越行锋此时无恙,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乐渊的试探,但恐惧却无法抑制的爬上心头,如瞬间生长的荆棘,将心脏层层捆缚,千疮百孔。身后寂静许久,乐渊步步走近,而沈翎浑然不觉。乐渊故意在两步外停驻,他没有上前去看沈翎的表情,他想要看到的,是沈翎自己转过身,向他苦苦哀求。又是许久,沈翎回过身,脸上挂着鄙夷的笑,全无乐渊期待的痛色:“开船么”乐渊略感惊讶,问他:“我刚才那么做,好吗”看沈翎一脸茫然,又问,“我要杀了那个叫越行锋的人,你觉得这样好吗”沈翎抠着鼻孔走到他面前,拿手在他华丽的衣衫上擦拭:“你不要事事来问我,你该问你山上的大王。回去复命吧。”说完,沈翎又扑回木栏看风景。乐渊低眉一笑,又抬头问:“我带你回京如何”沈翎怔了怔,若无其事的张开双臂:“如果京城也有这么大的湖,我就回去。”随后侧目回去,诡秘一笑,“嘿嘿,没有吧”“但是京城有你喜欢的咸菜肉饭、黄骨鱼顿豆腐、九味烧鸡、酒酿龙骨汤怎么样只要你随我回去,我请客。”乐渊说话不紧不慢,被沈翎拒绝一回,仍有着志在必得的眼神。“真的”沈翎挠着脑袋发愣,暗暗想着乐渊究竟在计划什么,先是把他弄出房间,再行引诱他回京,且是用食物为饵。若换了平日,饭菜哪有自由重要,可眼下正装疯,若所思所想还是那般,那就太说不过去了。然,相要回京,必先离开雁水。沈翎想到这一点,扬起笑脸:“说话算话。”、第148章 街边搓泥应下乐渊回京之邀,沈翎彻夜未眠,推断乐渊当面道出越行锋被擒,并非空穴来风。乐渊试探谨慎,恰恰证明越行锋正四处寻人,且惊动到他,而他也的的确确遣出影卫抓捕。奈何行动失败,最终只能以如此方式作以威胁。沈翎在想,若乐渊当真擒得越行锋,绝无可能是威胁那么简单,指不定已将某人打得半死不活,直接拖到他面前,逼他就范。明日即将启程,沈翎开始计划如何在乐渊的眼皮下,神鬼不觉的知会他人。留字买通路人一切都太过明显。沈翎垂头沉思,见衣襟交复处,有一抹银色若隐若现。他说:“真是独一无二。”天未大亮,乐渊一行人便从雁水起行,柴石州与众位雁屿门高手护卫左右。装作痴傻的沈翎本想蹦上马背,最终让乐渊拽回车舆,以六皇子之尊,贴身看护。被人死死看着,莫说没了自由,连开溜也不能。沈翎想着想着,不慎让口水呛了喉咙,顿时咳得满脸通红,心说就算骑马,也未必逃得过柴石州的爪子。为免让乐渊近身看出破绽,沈翎盘算着装睡,哪里晓得因昨夜未眠,眼下是真的睡了。即便如此,沈翎也不敢睡死,有生以来第一次睡得如此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终究是诚心感动上苍,在日暮之前,车队驶入一处不知名的小镇,沈翎有了一次机会。恰好马车停在客栈前,恰好客栈老板异常啰嗦,恰好柴石州说得太久,惹得乐渊挑开帘子去看,又恰好车驾的后壁可以松开于是,沈翎趁机溜了出去。但他没溜得太远,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脚程及不上随行的任何一人,所以,在不远处,他停下了。是街边的一群小孩在搓泥巴玩,方才驶进镇子,沈翎被一串歌谣吵醒,骂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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