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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边却不断溢出刀割般的剧痛。他整个人缩在墙角,不敢挠、不敢叫,生怕惊动外头的狱卒。柴石洲这个混蛋两天没来,他就没想过药瓶会被老鼠叼走么话说,他想这个作甚。尚未消肿的手指,紧紧扯着衣衫,沈翎闭着一口气,想着撑过去就好。可闭气久了,脑袋发昏,意识渐渐有些模糊。牢门外似乎有黑影滑落,沈翎听见一串脚步,却分辨不出出自何人,反正不是狱卒大哥。陈旧的铁门,每开一回都是震天响,然而今天,那铁轴像是淋了油,半点声响也无。沈翎昏昏沉沉听着,最终推断为自己幻听,暗道柴石洲还没闲到给门轴上油。奇了怪了,今日的柴石洲有点不同,动作怎么变温柔了平日来给他上药,总是心不甘情不愿,重手重脚没少误伤他,伤口好得慢,多多少少也有他的责任。不止是温柔,沈翎虽是意识不清,但依然能感受到一种颤抖,还是那种无法自控的颤抖。刚刚缓下去的痛痒,被他这么一抖,竟是又激起来。沈翎逸出一口凉气,让自己喉咙挤出几个音,大致是让他滚远点,可那人似乎越靠越近,近得能嗅到他不稳的呼吸。“别磨磨蹭蹭,上了药就快滚”沈翎一天一夜没喝水,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能听的话,喉咙就撕扯得疼痛,本能抬手扶上脖子,又扯到臂上的伤,闷哼一声“痛”。“我来晚了。”耳畔的声音像是墨池里蕴不开的颜色,如柳絮一般缠在一道,又堵在嗓子里,令人窒息。生息愈发靠近,沈翎想睁眼看看,却在撑起眼皮的前一刻,被一双大手窝进一处温暖之处。身体各处倏然疼痛,痛得溢出泪。沈翎熟悉这个味道,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哭了,之前用刑到那个地步,也未哭成这样。宫廷影卫的衣着之下,一双浓黑的眼睛翻腾怒色,如不周山的山海龙啸,可致天柱倾塌。想抱紧他,又怕弄疼他,先前想过他的伤势,却不料是如此严重。看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他,唇上一丝血色也无,心里的痛,就像拿一柄匕首,生生将胸膛破开。小心地把他松开,在他微睁开的眼底察觉一缕晶莹,他还未完全醒来,已经哭了。借着死牢外头漫入的烛火,逐渐看清他身上的伤痕。额头、侧脸、双肩,尤其是他扶上脖颈的手,一看即知是遭了何种刑具,衣袖半垂着,露出一截淤青未褪的手臂,再往里边看,又是厚厚的绷带,上边沾着污迹。在衣物的遮掩之下已是这般,不知褪去之后越行锋不忍再想。终于,沈翎看清眼前的轮廓,包括这张朝思暮想的脸,还有他怒得发红的眼睛。发觉他正打量着自己,沈翎赶紧忍痛把衣袖遮上:“别看”“别怕。”越行锋不知该说什么,只锢住他试图撇去的脸,轻轻一吻,然后颤着手,捧着,只怕弄疼他。深吸一口气,笑道:“你给柴石洲看,却不给我看”“我没哎,疼”沈翎如往常那样挺起身子争辩,可惜又扯到背上的伤。“别动,我带你出去。”越行锋解下袍子,将沈翎全身裹好,在他脊背上摸了一趟,挑了没捆绷带的一处,横抱起来。“外头很多人。”沈翎安心地倚在他肩头,松懈下来的意识,让他一度想说过去。他掐了掐发肿的手指,提起精神:“很多人”“不怕,都清干净了。他们想不到我会白日来救人,布下的人不多。”越行锋在他完好的前额蹭了蹭,侧身抱他出去。绕过园子,沈翎在越行锋怀里,始终睁着眼,不敢打瞌睡。一直盼着他来救自己,可现在真的救了,心底的恐惧却无减轻半分,不安之感更甚从前。有那么一刻,沈翎很后悔等越行锋来救,当时见着沈翌和柴石洲,就该让他们打断越行锋的腿,把人锁在宫外。眼角闪过朱红色,沈翎屈起手指,在他胸口戳了戳:“不出宫吗路过宫门了。”越行锋的步子没停下,继续往反方向走:“宫门有柴石洲守着, 他虽然肯帮忙,但他毕竟是柴廷的儿子,情义两全的事,他想要做尽,那我只好成全他。”沈翎愈发忧心:“难道不出去”越行锋脚尖一旋,躬身退入一处假山:“本来就没想着出这么多人,打仗啊这是”警觉的气氛,让沈翎强迫自己清醒如常。从假山的洞孔望出去,外头已有不少往来的影卫。不难猜度,是他逃狱的事被人发现,现在到处围追堵截罢了。“他们换岗快了,昨日还是一个时辰一轮,今日缩短为半个时辰。”越行锋一边说着,一边将沈翎放在洞里的凹处躺好,“你等我一会儿。”“别去”沈翎隐隐有些不安,忙拉住他,十指传来的疼痛,令他瞪大双眼,“再等等,别去。说不定,有埋伏。”“我去引开他们,很快回来。”越行锋不再多说,放下沈翎就往外跑。“你等”沈翎本想把影卫的袍子还给他,可这人跑得比谁都快。见假山还有几颗树挡着,沈翎勉强支着追出去两步,想把袍子丢给他,哪知对面楼阁有银光闪动。他们早就被发现了,被人一路跟踪,而越行锋没有察觉,莫非是乐渊提前埋伏的高手从逃出天牢直到现在沈翎心跳一滞。那人松弦了越行锋的身形探出树影之外来不及了沈翎咬牙冲上去,竭力扑向越行锋:“趴下”越行锋吃惊地回头,一注血流正淋上他侧脸:“沈翎”本该在洞里等待的那人,为他挡了一发暗箭。身体脱力,沈翎坠在越行锋胸前,呼吸急促:“被发现了,阁楼上有人。”越行锋哪有心思去找那处阁楼,只管把沈翎重新推回洞穴,感觉一只手抵在胸口,对上一双渐渐失焦的眼睛,他心口钝痛:“我先帮你止”这时,对面楼阁银光寥落,那个发暗箭的影卫突然从阁楼坠下越行锋见状,立即抱起沈翎,迈开步子:“十二卫来了。我们走。”、第170章 深宫药房忆起那日从他肩头喷涌而出的黑血,沈翎虽是疼得要晕过去,仍是强打精神,死死盯着伤口的血,生怕没个留神就变色。宫中地形繁杂,越行锋却走得如鱼得水,很明显是有人提前给了地图,或是他之前来逛过几个来回。可是,他走的地方怎么越来越黑在光线彻底淡去之前,沈翎最后朝伤口瞥一眼。很好,还是红的。一股浓浓的药味,熏得沈翎想吐,好在眼下没什么力气,否则还真的吐越行锋一身。背上触及一片柔软,沈翎感觉落了榻,越行锋的手极慢地从背后抽出,心一慌,忙拉住他:“又去哪儿”越行锋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块布垫子,让沈翎摁在右肩下方的箭伤上:“先摁着,我点灯。”一盏小烛燃起,勉强照亮屋内的摆设。沈翎瞄了一圈,是一间破旧的药房。除了御医院,宫里还有这种地方沈翎飘着思绪去想,忽然咳了一声,身体蓦地一缩。越行锋立即返回榻前,秉烛映着他全无血色的脸:“很疼再忍忍,我配药。”沈翎摇摇头:“不是,我,有点冷。”经过用刑那茬,沈翎对忍痛这回事,已经精进不少,区区箭伤,已非那么难以忍受。越行锋扯来被子把他裹好,又将他的手藏到掌心捂着:“血流多了。我等会儿去找些热水来给你暖着,眼下着状况,不能生火。”“嗯。”沈翎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但他没舍得睡,看着越行锋忧虑的模样,像是身上又多了一道口子,“我死不了,你别担心。你看,血是红的,没有毒。”“我知道。”越行锋抚上他微翘的唇角,心中更是痛到难以自抑,可明白他的心意,不得不暂且放下,说去另一处,“估计是姓柴的把箭给换了。他的心思很是缜密,这药房也是他提前备下的,除了宫里的老人,没几个人知道。他说我救你之后,京城内外定是戒备森严,即便我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带你逃出去。所以,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留在宫中避避风头,便是最好。”沈翎心想,如今受了伤,出去也是拖油瓶,他想得倒是不错。可京城内外沈翎不放心,又问:“会不会牵连到”越行锋一指停在他唇上:“你少说话,我告诉你。这次的事,不会牵连到昭国公府。柴石洲事前已安排妥当,你父亲去军营巡视,你兄长在兵部处理公文,而他镇守宫门。所有人都不在场,所以方才有人出手相救,也扯不到他们身上。”方才的人沈翎想起越行锋说的“十二卫”,难道花家的人还没死只一眼,越行锋便勘破沈翎的心思:“他们都很好。冬青和天罡十二卫当日虽有伤在身,但均以龟息术平安混过去,而我,被羽的秘术救下。大家都很好,唯独你”当玩世不恭的神情从他眼中彻底褪去,再替换上忧国忧民的愁眉样貌,沈翎有些不习惯,特别是他微皱的眉心,让人看着很心疼。沈翎想着,便伸手过去,想替他抹平。可惜手刚抬起来,立马让人给摁回去。越行锋立即绽出略带痞气的笑,但愿他安心一点,可想到一些事,语气又不由自主地发问:“当初以为你脱离乐渊之手,待在天牢里,虽然苦了些,但有刑部的人照着,至少安全。没想到冒出一个林朝”看他这张脸,沈翎好怕他出去砍林朝泄愤,好在他的神情很快柔下来:“幸好那时在画岭随你一道背了青草纪,这下子真有点用处。”沈翎躺在榻上,两眼死死盯着越行锋,直接忽略他的那句“困了就先睡”,本来是怕他突然冲出去,可现在,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在眼前晃悠,低头看着自己,不禁心生怯弱。越行锋配好草药转身,见沈翎往里边缩了缩:“怎么了”可能真是失血过多,沈翎的脑袋止不住晕眩:“上药是吗”拼着残余的力气,松开垫子,试着剥下肩头的衣衫,可惜血干了,扯不下来。“屋里有水,我帮你。”越行锋放下药晚,打了盆水过来。“不,我自己咝”沈翎一急,一扭身子又是一身疼。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模样,尤其是衣里的模样。刚才在牢里看到那么一丢丢就那副表情,要是掀了衣服再看,只怕他真要狂奔出去砍人了。沈翎怕是怕这个,但更怕另一个结果。总而言之,不能让他掀衣服。越行锋皱了皱眉,从靴子里抽出一柄匕首:“衣服黏住了,先帮你划开,要不不好洗伤口。”刀口还没过去,就见沈翎拿手来挡。沈翎很累,仍是拼着说:“箭伤这一块就好,其他地方没事,没衣服我也冷。”越行锋没心情听他废话,就他那点鬼念头,能瞒得过谁何况在牢里看到一些,至于其余那些,几乎不用去想。他在担心的,早已瞒不了。一只大手摁在左肩,另一手已灵巧迅速地将衣衫划开。果然,遍体鳞伤。身体轻飘飘的,没有力气,沈翎歪过头,眼角发酸:“就不能别看么”瘀痕、鞭伤、干涸的血迹,甚至还有一块狰狞的烙印每一寸皆是触目惊心。“我为什么不能看”越行锋一手握着沾湿的罗帕,不知不觉将它拧得发干。望着沈翎避开的眼神,还有他落在眼角擦伤里的泪水,“你是我的人,为什么不能看”“因为不好看。很丑。”刚才处于生死之际,沈翎一时忘了这事,待到越行锋去那头配药,忆起过去的亲昵,他才不由自主地开始惧怕。之前也想过他不会,但事情临在眼前,沈翎的自信,刹那无存,猛然感到临界深渊。越行锋眼神黯了黯,扬起唇角,噙了笑:“不会,很好看。”沈翎哪里会信他的瞎话,伤全在自己身上,要多难看又多难看,可能永远都不会好,一辈子都是这副皱巴巴的破烂模样。“我不嫌弃,就是好看。”越行锋埋下头,将一个清凉的吻,落在那块烙印之上。“真的”连沈翎都没法接受,自然对他也存了疑。“要不然,我全部亲一遍你看”越行锋重新沾湿罗帕,为他清洗伤口。“不嗯”沈翎不敢大声喊疼,只得咬牙撑住。“都说了,你先睡。”越行锋以内息,隔空点戳他睡穴,“睡了,就不疼了。”日暮星稀,月沉日出。沈翎一觉睡到天大亮,通体舒畅。不记得有多少日子没能睡得这么舒坦,多亏了他。他人呢望着边上空出身位,沈翎心头一紧,无暇去想他说过的什么全部亲一遍,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难不成他真的出去砍人了心底一个咯噔,脑海中又飘过一句:他出去砍了一夜血腥的想法逗留片刻,给沈翎压了下去,可宫中风声这么紧,他还能去哪儿沈翎思虑再三,还是想去附近看看,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能安心一些。可是,好疼。整整一晚没感觉疼痛的伤处,在他用力起身的一刹,疯狂叫嚣。顿时,脑袋抽得发昏,沈翎捂着头,尽力坐起身。简单的动作,好似花费他很大的精力,再想下榻就难了。这是怎么回事前几日在牢里还能走两步“快躺下”越行锋提着一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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