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以全面信任。未央不知道赵祯为何起了换相的心思,但是现在看来,换相势在必行,皇帝的心思,似乎也与以前大不同了,这是未央所不愿意看到的。有变化是好的,总好过一潭死水,但是变化的令人摸不着头脑,这就不是未央所喜欢的了。朝堂的水一向很深,未央一直不喜欢上朝,就是懒得看这些人那副虚假的面孔,蔓菁说的一点都没错,政治上来说,未央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文彦博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肃然道:“陛下,老臣认为,应该尽起大军,扑灭反叛之祸。”众臣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他们也咂摸出味来了,今天的朝会,跟他们没啥关系,是眼前这君臣二人斗法的场所。如今看来,文相公自动认怂了,皇帝大获全胜,大宋的朝堂又要变天了。至于接下来的首相是谁,大家偷偷摸摸的看向了面色如常的贾昌朝,心中思量不一,有的自然是想抱大腿,有的却不耻贾昌朝的为人,有的是骑墙派。未央叹了口气,依旧一言不发。散了朝,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结果,浑浑噩噩的就回家去了。今日只有苏八娘在家里,其他人不知哪儿去了。她见未央耷拉着脑袋,上前亲密的抱着未央的胳膊道:“夫君今日怎么了朝上出事了”未央这才回过神来,失笑道:“他们玩他们的,管我何事只要不妨碍我,就算是都滚蛋,也跟我没关系。”苏八娘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未央笑道:“没事,刚刚路上遇见了一个富家翁跟一个乞丐争一根烂木头,有些不开心罢了。”富家翁跟乞丐挣烂木头苏八娘狐疑的看了看未央,未央笑了笑道:“真的,可好玩了,最后那富家翁得了烂木头,乞丐却欢天喜地,我也看不懂。”苏八娘愈发的疑惑了。未央又躺在了椅子上,在那里躺尸,吩咐下去,今日闭门谢客,就算是皇帝来了也不见。家里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家主的吩咐,自然是要遵从的,苏八娘也看出来自家男人似乎心情不好,拿了一本书,在他身边慢慢的翻着。窸窸窣窣的翻书声,配上秋日慵懒的阳光,在加上未央轻轻的呼噜,在府内显得很是和谐。未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身边依旧在看书的苏八娘,笑道:“你怎么也不休息一下,累坏了可怎么办。”苏八娘笑嘻嘻的道:“夫君中午没有用饭,妾身让人备好了饭食,这就给夫君端来。”未央感动的无以复加,看着欢喜而去的苏八娘,笑的如同一个二百斤的傻子。这年头,谁都不可以信任,什么都是假的,但是自家人,总不会是假的吧所以说,活着自由自在的保护自家人也自由自在的活着,才是正理,至于其他的,管他呢未央喝着熬了很久的小米粥,看着娴静的苏八娘,很是满足。过了一会,未珩带着几个孩子都回来了,最后面是杜纤云,于是未央愈发的开心了,抱着驹儿乐呵呵的,就像是退休老干部一般。驹儿刚刚会走路没多久,咿咿呀呀的跟自己的父亲说着话,未央咿咿呀呀的回着话,好像他真能听懂似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文彦博终究是走了,被皇帝一纸诏书,弄到了洛阳做东京留守。他走的时候,很多人前去相送,未央也在其列,毕竟两人同朝为官多年,虽然偶有龌蹉,但是却也算是惺惺相惜。人散的差不多了,文彦博留下了未央。“我说老文,你走都走了,还整什么幺蛾子”未央怪异的说道。文彦博大怒,“狗咬吕洞并不是好人心老夫这是给你交代一下。”“交代什么交代后事”文彦缠的作势要打,未央赶忙服软。“说吧,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有个好歹,你家文及甫还得给你守孝。”文彦博哼哼唧唧道:“放屁,就算是你死了,老夫都不会死。”两人笑谈一会,人走的也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宋痒。文彦叉色终于严肃了起来。“二郎,公序,你们切记,我走之后,万万不可轻易出头。”未央一愣,旋即面色微变,“老文,咱们也算是老交情,虽然也有些龌蹉,但是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你也知道,我是实心用事的人,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文彦博看了一眼宋痒,旋即叹息道:“首相这个位置,是不好坐的,你们看我的下场就知道了,这些年也算是有功无过,但是依旧要去洛阳。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帝了,皇帝是君,我们是臣,君臣之道,乃是天理。你也能看出来,我这次并非是害怕了,也算是激流勇退,接下来的朝局,必然风波诡谲,你是大宋的支柱,万万不可有失。”未央面色大变,宋痒面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文彦博话里透漏出来一点点信息,让人心惊胆战。第393章 拉一把目送文彦博离去,宋痒终于开口了。“未大人,可否一叙”未央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而行,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汴河边上。看着如同丝带一般的汴河,宋痒叹息一声道:“大人许久不问朝政,想来不知道很多事情吧。”未央皱了皱眉头,闷声道:“这些日子忙着对付那谢名堂的人,再加上书院筹建,义务教育的的事情,确实没有心思管这些事情。”宋痒背着手,他今年还不到五十,在相公的行列里,算是年轻的,而且满腹学识,非同一般,自然别有一番气度。“大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文相公上表,言兴衰利弊,劝谏陛下莫要动刀兵。”未央眼睛眯了起来,老文是个什么人,他还是比较清楚的,他们虽然政见不合,但是目的还算一致,现在确实不是兴兵大战的时候,莫不是皇帝有了别的心思“余靖回来了,升左神武军大将军、雅州刺史、寿州兵马钤辖。”未央恍然,余靖此人,也算是老熟人了,他今年刚刚五十岁,与包拯、唐介,都是一般的孤臣纯臣,庆历之时,与欧阳修、王素、蔡襄被称为庆历四谏官,一直深得赵祯喜爱,青云直上,以文章、道德著称于世,历官集贤校理、右正言,使契丹,还任知制诰、史馆修撰、桂州知府、集贤院学士、广西体量安抚使。刚从广西回来,就被委以重任,这本没什么,关键是这个官位实在是有些诡异。左神武军大将军、雅州刺史、寿州兵马钤辖,这都是蜀中那边的官位,而且是实权,不是那些虚职所能比的。联想到最近的天下大势,未央不由心中一沉,看来赵祯是打算对外用兵了。而京蜀直道的修通,正好助长了赵祯的野心,出兵西北,攻打西夏,正是良机。未央一直不主张对外用兵,其实并非是因为这几家对大宋有多大的威胁,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天下集团的触角,可以说已经遍布了天下,辽国与西夏,也有天下集团的势力,对于两国的了解,未央比谁都清楚。“圣人什么时候动的心思”宋痒沉声道:“一月份的时候,去岁的各项收支报上来之后。”未央哼声道:“只怕有人从中作梗吧原先定好的国策,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轻易推翻”宋痒幽幽道:“国库有钱了,百姓富裕了,百官又唯命是从了,圣人的心思,自然是要变一变的了。未大人,此时动兵,于国于民,都是极大的不妥,大宋刚刚安稳了几年,经不起折腾。只消再过三五年,大宋彻底安稳了,就算是动兵,也于国于民无伤,这才是正道。”未央看向皇宫的方向,双目爆发出一道精光,嘿然道:“有些人,是不折腾不舒服,他们想折腾,也不看看有没有本事折腾。如今我大宋也算是兵强马壮,若是对外用兵,固然有一定的好处,只是那些基础建设,必定要停下来,这可不是好事。劳民伤财这还是小事情,只怕有人趁机兴风作浪,到时候哀鸿遍地,殊为不美。”宋痒无声大笑道:“我们坚持做的事情,有些人总是看不惯,所以打算出手阻止一二,就算是不能阻止,也要破坏一二。依我看,他们固然知道,就算是主张用兵,也不见得能真的成事,只是恶心一下罢了。”未央不屑道:“汤锅里的老鼠屎,说的就是他们,论起龌蹉恶心的手段,那真是层出不穷。宋相公,你且回去安坐,我尽快去找圣人,与他分说利害,至于是谁敢撺掇圣人,这次定然不能轻饶。”宋痒拱了拱手,径直离去。未央看着汴河从脚下流淌而过,忽然道:“王庆,去请国舅爷过府一叙。”王庆领命而去,未央在汴河边上走了一会,想了许多,忽然笑了笑,翻身上马,策马而回。回到了府邸,不大会的功夫,曹佾就赶来了。他满面的尴尬,搓着手不好意思的看着未央。未央打趣道:“国舅爷好本事,这些年您老人家乐善好施的名头,甚是响亮,据说都有人给您建生祠了,日日香火供奉,四时不断啊,只差一步,就能登天成仙了。”曹佾尴尬无比,赔着笑脸道:“二郎啊,这事我虽然事先知道,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不过是一个区区侬智高,还能找你来出主意不成咱们将门需要立功,需要重新展现出将门的能力来,哥哥这不是觉得这是个好事情嘛”未央气急,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好事情被人拿来当枪使了,还以为是好事情好好好都喜欢带兵打仗是吧那就去,到时候战死沙场,老子还能洒下两行狗尿,出殡的时候,大侄子还能给我磕个响头,也算不亏”曹佾面色大变,失声道:“二郎,你的意思是,有人拿将门作伐”未央气的大骂道:“你是猪啊将门是什么地方那是文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些年日子固然好过了一些,也立了一些功,但是你们就不能收敛一二如今进入了人家的眼里,人家正愁没有理由找你们的麻烦,你们上杆子让人揍是不是”曹佾慌忙拉住未央的胳膊,语气恳切的道:“二郎,你也知道,将门子弟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被欺压的狠了,家里面有没有几个出彩的人物,如今好不容易有叙色,管不住那些人,也是没奈何的事情。将门中人,又有几个有脑子的你若是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可千万要拉哥哥一把。”未央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只想着自己脱身,却没想着整个将门的利益,实在是有些无耻,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有些将门子弟实在是不堪,未央都懒得拉他们一把。有句话说的好,你自己不努力,人家想拉你一把,都不知道你的手在哪里。这就是现在将门的处境。第394章 杀人者“好了好了”未央不耐烦的道:“说说吧,你们都是怎么想的。”曹佾哀叹一声,说道:“这些年大宋承平,整军备武,一些将门觉得是个机会,就让家中子弟进入了军中,可惜的是,这些人大多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无论是训练还是打仗,都不成。于是他们觉得,与其打硬仗,不如找软柿子捏,所以一起合计了一下,觉得南边的人好欺负,就打了交趾与安南的主意,怂恿他们攻击侬智高。这时候朝廷大军都在北面,南面没有能征善战的军队,这时候只要将门要求一下,圣人自然不会驳将门的面子,一切就顺理成章了。”未央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张大了嘴巴,如同大笑,又如同大哭。过了一会,他慢悠悠的抓起一个茶杯,曹佾还以为未央想喝茶,不成想转眼间,那茶杯撞在了他的额头,鲜血混杂着茶水流了下来,让国舅爷错愕无比。未央嘎嘎怪笑,如同夜枭一般,指着曹国舅的脑门,怪异的道:“真是有出息啊真是有出息啊老子布局数年,才有了这大好的局面,才有了一面盾牌在上面顶着。你们有出息啊一下子就毁了老子的盾牌,差点毁了整个局面,老子是该谢谢你们,还是该感激你们呢”满天下敢给曹国舅脸色的人不多,敢直接喷的他的人,更是屈指可数,敢一茶杯砸过来的,那真是绝无仅有了,就算是赵祯也不会这么做。看着未央那张脸,曹佾有些害怕,这样的未央,是他第一次见。“二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曹佾面色发白,未央是什么人他清楚,今日发这么大的火,让他心惊胆战。“国舅爷啊咱们这些年如履薄冰,做事做的心惊胆战的,你还不知道当下的情况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