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滋味。另外还有一桩事刺激她来上海,就是邻居廖家的大儿子五一要结婚了,想起童蓉在小区里得意洋洋的喜气样儿,她心里就不痛快。其实,促使她真正改变心意的,还是年三十那档节目。或许是长安说的哪一句话触动了她的内心,让她久久不能平静,后来,加上廖荇翊的婚事,这才刺激得她不顾一切地跑上海见儿子来了。“嗯。”她拖了一道长音,表明自己的立场。严臻欣喜若狂,猴儿一样抓耳挠腮的涨红脸,而后,竟从座位上窜过去,抱起宋志娟,转了好几圈。“妈您太好了我爱您”饭店里的人都在看他们。宋志娟挣扎着跳下来,把他推到座位上,然后拢了拢头发,才笑着训斥他,“马上就快三十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疯起来没个样儿。”“谢谢您,谢谢妈。长安知道了,一定很高兴。”严臻乐呵呵地说。宋志娟撇撇嘴,小声嘟哝道:“她肯定高兴了。”“您说啥”“哦,我说这水凉了。”宋志娟端起水杯。严臻赶紧把凉水倒掉,又添了新茶。面如寒霜的服务员把炒米送上来,严臻叫住她,又点了一荤一素两道菜和一个甜汤,服务员这才露出笑容,小跑着去后厨传菜了。“这米就够吃了,点多了浪费。”宋志娟埋怨道。严臻拍拍她的手,“好啦,您大老远从苏州过来,儿子不请您吃顿好的,回去心也不安。”宋志娟只好点点头,她用勺子把炒米里面的虾仁挑出来给严臻,“你最爱吃的虾仁。”“妈,您吃您的,这不是家里,外人看见了,多不好。”严臻指了指身上的军装。宋志娟笑骂道:“咋啦,有啥不好的,你是我儿子,当妈的给儿子夹菜,天经地义。”严臻端起盘子,躲着宋志娟,“您快吃,您快吃。”母子二人气氛融洽地吃完饭,严臻看看表,歉疚地说:“妈,我得回部队了。”宋志娟点点头,用手绢擦着儿子头上的汗珠,“你去忙你的,妈待会儿直接坐地铁去车站,就回去了。”“妈”严臻走上前,弯腰抱着宋志娟,不舍地叫她。宋志娟拍拍儿子铁板一样的脊背,眼眶潮潮地说:“要是心疼我和你爸,就早点结婚,让我们含饴弄孙,享受退休生活。”严臻呵呵傻笑,“好。我一定抓紧时间完成任务。”宋志娟笑了。目送儿子离开,宋志娟掏出包里的一个日记本,打开后,皱着眉头把本子拿得稍远一些,低声念着上面的字,“金湖花园,杨浦区中原路”二月中旬的一天,宋连长把严臻叫到办公室。“连里接到命令,要抽十个人去临省的松林市送捐赠物资,你想不想去”宋连长微笑着问面前刚毅严肃的严臻。严臻瞪大眼睛,心如鼓擂。松林要去松林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一百二十个想去。”宋连长忍不住笑了,他用食指点点严臻,“就知道你小子那点心思。行啦,你回去收拾一下,其他九个人由你挑。明早出发,没问题吧”“保证完成任务”严臻咵一下立正,敬了个军礼。松林市南三环工地。长安正在和工人沟通第二天吊臂施工技术的细节,刘贺却远远地冲她招手,“长工,你来一下。”长安扶了扶安全帽,“嗳,来了。”走进刘贺那个简易帐篷里,长安先闻到一丝甜香。她眼睛一亮,惊喜叫道:“烤红薯”“就你鼻子灵。”刘贺笑吟吟地拿出一个外皮烤的酥软的红薯,递过去,“这是厨房的张师傅特意给你烤的,还热着呢。”张师傅。长安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西北汉子黝黑粗犷的脸庞,她感动地笑了笑,接过红薯,拨开外皮,热气腾腾的红瓤就露了出来。她凑过去闻了闻,一脸满足的刚准备下口,却想到一旁的刘贺,于是准备把红薯掰开。刘贺赶紧摆手制止,“我早年吃红薯吃伤了,现在见不得它。”“多好吃啊,软软的,糯糯的,对身体还好。”长安一边烫得吸溜吸溜地绕圈吃着,一边发表自己的看法。刘贺笑了笑,抬起头看着面前漂亮能干的姑娘,目光熠熠地说:“长工,公司刚刚打来电话,通知你明日回沪工作。”第一百二十四章 0块长安嘴里的红薯不小心滑到嗓子眼儿,“咳咳咳咳咳”她的脸被刺激得通红。刘贺赶紧给她倒了杯水。长安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她喘了口气,皱着浓黑的眉毛,说:“为什么忽然调我回去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刘贺笑了,“在咱们南三环的工地上,若是你做得不够好,那就没人做得好了。”看长安沉默,他上前,掀开虚掩的门帘,指着矗立在工地上的巨大桥墩,由衷地赞扬道:“不说别的,就说你在项目0块施工中大胆采用新工艺,实现了从0块支架搭设和0块钢筋笼同步进行,提高了钢筋笼绑扎效率。光这一项技术革新,就把同行远远抛在身后。而且相较于以前,你这项工艺足足缩短了五天的工期。不,何止是五天,此项工艺若实现突破,将为后续0块大面积快速施工提供了宝贵的技术支撑和施工经验。节省下来的不仅是工期,还有大量施工成本。”“明天才正式进行施工,具体成效还有待观察”长安摸了摸发烫的面颊,不好意思地解释,“再说了,研究这个新工艺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技术部的员工,李工,张工他们都在加班加点搜集资料,做模拟实验,进行测试,还有我们的参建员工,他们对0块大面积施工中存在的技术、质量、安全及高空作业的各类风险,提出了宝贵的意见,就在刚才,您叫我的时候,小王还找到我,主动指出明天施工中遗漏的环节。如果明天吊装成功,他们才是真正的功臣。”“的确,每一项工程是参建员工智慧和劳动的结晶,它不单单属于哪一个人。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刘贺欣慰地说。长安笑了。“可我也相信你,相信你一定能取得成功。”刘贺看向长安,眼睛里闪烁着自信赞的光芒。第二天上午,阳光灿烂,万里晴空。随着巨大的龙门吊吊装0块钢筋笼缓缓下落,松林市南三环项目实现了首个0块钢筋笼地面绑扎、整体吊装,一次吊装到位。标志着南三环项目在创新工艺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祝贺你,长工”兴奋的刘贺紧紧握住长安的手。参建员工们喜笑颜开,互相击掌祝贺,他们向技术部最年轻的女工程师长安投去钦佩赞赏的目光。就是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居然在这片由男人主宰的工地上,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春风暖暖,拂面而来。“长安”忽然,一道熟悉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赫然转身,震惊地凝视着那个朝她大步走来的的军人。“严臻。”她低声喃喃,怀疑自己置身于梦境中。半年多未曾见面,他怎么还是那么威风,那么帅气。他的眼睛是那么得亮,比夜晚塔吊上的灯光还要闪亮,两人目光相接,转瞬之间,他就把这道光送进她的心里。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嘴唇打着颤,“严臻。”他冲她微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颊。刘贺看出端倪,笑呵呵地插言问道:“长工,这位是”长安定了定神,介绍说:“他叫严臻,是我的男朋友。”“这是我们项目部的刘经理。”“刘贺,贺岁的贺。你好。”“您好。”刘贺与严臻握手。“我听长工提起过你,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军官。”严臻看了看面色微红的长安,笑道:“哪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军人,比我优秀的大有人在。”“太谦虚了。”刘贺指了指繁忙的工地,“我得去忙了,你们好好聊聊。”刘贺走后,长安把严臻领到一处平坦僻静的空地,刚转过身,眼前忽然一暗,接着,她就被严臻紧紧搂住。思君忆君,魂牵梦萦。她贪婪地嗅闻着记忆中熟悉的味道,仰起头,望着远处巨大的塔吊和湛蓝的天空,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想我了吗”“嗯,想。”她阖上微酸的眼睛,“特别,特别想你。”多少个万籁俱寂的深夜,她辗转难眠,脑子里过电影一样不断闪现他们相遇、相知、相恋时的画面。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遇到他的那一瞬间,她那颗漂泊无依的心便有了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谢谢你,严臻。两人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严臻捧起她的脸,细细地打量着她面容上的变化,渐渐蹙起浓眉,“比电视上还要瘦一些,肯定没有好好吃饭,还有你这黑眼圈,一看就知道你经常熬夜。长安,你走的时候,可是答应过我”长安用手指压住他的嘴唇,嗔怪地睃了他一眼,“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看我的我还没审你呢,你怎么不打报告就跑到松林来了,莫非,又是逃出来的”严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忽然执起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套在她的无名指上。长安神色一震,低下头,看着指头上多出来的一个银光闪闪的戒指,愣住了。第一百二十五章 套牢严臻低下头,亲了亲她白皙的手指,她目光闪闪烁烁地迎着他的视线,眼神里透着一丝迟疑,一丝困惑。“傻瓜,我在向你求婚啊。”他理了理她露在帽檐下面的刘海,神色期盼地说道。她看着他,“去年在部队,你不是已经”求过婚了。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他和排里的战士们给她送花,自己还不顾一切地“不用这亮闪闪的玩意儿把你套住,我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所以,今天特意给你补上。”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长安歪着脑袋,皱着眉头说:“你这程序不对呀,影视剧里不都是求婚的人单膝跪地,举着指环问女方愿不愿意嫁给他吗若女方愿意,就会伸出手指,让他主动戴上戒指。可你呢,故意省略最重要的前奏,直接给我套上戒指,就单方面宣告求婚成功了”严臻被长安几句话呛了个大红脸,他微张着嘴,尴尬地挠挠脖子,“那我重来”长安瞪着他,“谁家求婚戴两次戒指莫非,你想让我结两次婚”严臻心里咯噔一下,一脸无辜地看着长安,喏喏地解释说:“我本打算搞得隆重一些,可我这次出来是执行任务,不是休假。穿着军装就要有军人的样子,所以”他愧疚地搓搓手,“我以为你不屑于搞这些形式主义,于是就自作主张了。对不起,长安,是我考虑不周,慢待你了。我我”现在摘掉戒指重来,显然不合适,可什么也不做,更是会惹恼长安。怎么办。严臻紧张得口干舌燥,心跳加快,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哈哈哈哈哈哈”长安忽然指着他,弓腰大笑起来。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明媚,如同春日里和煦的阳光一样,令人心情愉悦而又温暖。严臻错愕的呆愣一瞬,随即,也跟着扬起嘴角,笑了起来。真没想到,长安居然是位演技高超的生活演员。“你不是心理大师吗,怎么连我骗你也看不出来,你可真笨哈哈哈”严臻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笑着说:“还不是关心则乱,换做你,只怕比我还笨”“你说谁笨”长安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腰。他眸光一暗,攥住她的手,把人朝怀里带。她像只温柔的小猫依偎在他胸前,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瞄着搭放在他臂弯的手指。阳光下,那团光芒显得格外耀眼。她唇角微弯,满足地轻声低喃说:“严臻,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腰间猛地一紧,她惊呼一声,仰脸看着面沉如铁的严臻,语气却自动弱了下来,“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你的真心。你别生气,我向你道歉。”他扣着她的下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熟悉的深情。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温柔地警告说:“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是,再不说了。”她讨好地冲他微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拥在怀里,“长安,你怀疑谁,也不要怀疑我,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她在他怀里挣扎着,提出抗议,“还有宁宁、徐叔、我师父,他们”他用力抱紧她,嘴唇贴在她精致的耳廓边缘,轻声说:“他们都是你的亲人,而我,不仅是你的亲人,还是你的爱人。我爱你,长安”这一生,他把爱情交给一个叫长安的女人,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波折,他对她的爱,永远也不会变。永远也不会变当天下午,长安就收拾行装告别工作了半年多的南三环工地,乘坐军车,回到上海。严臻帮长安把行李搬上宿舍楼。“你送我戒指这事,你妈知道吗”长安忽然问严臻。“知道呀,我妈说要在苏州给你买,可我怕她眼光不好,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