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不喜欢的样式,就自己做主买了。”严臻笑嘻嘻地说。长安睃了他一眼,“你没骗我吧”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宋志娟并不像严臻口中说的那么喜欢她。严臻握住她的手臂,弓下腰,双目炯炯地看着长安,“我骗你干啥,我妈还想让我们早点结婚呢,最好赶在荇翊前头。”连结婚也想和廖家一争高下长安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不想早点嫁给我”严臻目有深意地说道。长安苦笑说:“我怎么不想嫁你了。可现在宁宁的事还没着落,你难道让我抛下他不管他吗况且结婚是人生大事,不是我们动动嘴皮子,那些房子车子就会有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严臻,现在结婚的话,那就是裸婚,你愿意娶一个一无所有的妻子”“我愿意”严臻真挚地看着她,“我愿意,长安。但我不会让你裸婚。宁宁的事,我也会一管到底,绝不会让你有任何负担。”长安神色发愣地看着他,眼睛里渐渐起了一层薄雾。她何其幸运,竟在万千人海中遇到这样优秀豁达的男人,并与之相知相恋,共度此生。想一想,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甜蜜的女人。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英俊磊落的军人带给她的。“严臻”她喃喃低唤着他的名字,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送走严臻后,她先把宿舍清扫干净,又把积攒的脏衣服洗净晾出去,这才和弟弟联系。“姐,我在西安办案呢,后天才能回上海。你给薇薇打个电话吧,你们可以聚一聚。”长宁那边的确很忙,和她通话的间隙还在和身边的人讨论案情。长安不敢打扰他,叮嘱他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她拿起床头柜上姐弟俩的合影,用指尖戳了戳照片里笑得傻呵呵的长宁,低声嘟哝说:“我们家的长律师如今厉害了啊,居然敢给你姐吃排头了。”说完,她扬起嘴角,自豪地笑了,“不过,姐吃排头也高兴着呢。”她举起带着钻戒的手指,在照片前面晃了晃,“本来想告诉你,你多了个姐夫的,可是算了,还是等你回来吧。”接下来,长安和凌薇通了电话,如她想象中一样,凌薇这个律师助理比正二八百的律师还要忙,她和凌薇约好下次见面时间,正准备挂断,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薇薇”第一百二十六章 恩师父亲“大姐,还有事吗”凌薇客气地问。“凌薇,你对婚房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长宁和凌薇想在今年内完婚,作为男方家长,她要负起责任。凌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讶然沉默了一会儿,羞涩说:“我听宁宁的,他说好,我就好。”长安捂着额头,笑了笑,“你呀,别总是惯着他。那是你们两个人的家,你的意见也很重要。”“我真的没有要求。我爸妈说了,他们会帮我们出首付的,小区我妈也看好了,离律所不算近也不算远,但胜在环境好,物业好,附近还有学校和幼儿园。”凌薇说。“肯定不能让你父母全额承担首付,那太多了,这样吧,你安心上班,等伯父伯母到上海了,我们见个面,到时候具体再商量。”长安说。“那好吧,大姐,再见。”凌薇说。“再见。”长安挂了电话,翻出抽屉里的银行卡和存单,在心里大概估摸了一下,不禁皱起眉头。她手边满打满算,也只有一百零几万,原本她想给长宁选一个偏僻点,价格适中的小区,先交了首付把婚给结了。可照凌家人的打算,是非高档小区不可啊,虽然凌薇说她父母会出首付,可那样一来,宁宁跟入赘的女婿有何区别。不行,不行,她还得再想想办法位于上海张江的龙建小区。易键璋正在家中厨房里烙饼,外面响起敲门声。“来了来了”他一边用抹布擦了擦手,一边打开房门。眼前忽然多了一团滋啦滋啦响的东西。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由得惊喜叫道:“长安”那个袋子后面探着脑袋眉眼灵动的姑娘,不是长安是谁“师父,我来看您了。”长安笑嘻嘻地抬起手,“有礼物。”易键璋让开身前位置,“快进来,快进来。”长安进屋熟门熟路地换了拖鞋,她吸了吸鼻子,朝四下里望了望,“这什么味儿啊。”易键璋面色一僵,忽地,拍了下大腿,“坏了烙饼”他一边着急慌忙的朝厨房跑,一边冲长安摆手说:“你随意啊,随意。”长安在他身后哈哈大笑。她是真的开心,因为之前在电话里说得再好,也不如她亲眼看到生龙活虎的易键璋让她觉得踏实,觉得高兴。看样子,易键璋术后恢复得很不错。她把袋子放在实木餐桌上,掏出一堆适宜肺癌患者吃的营养品,最后她从袋子下面又拽出一个包着油纸袋的东西,快步走向厨房。“师父,您看我买了啥”长安献宝似的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易键璋挑起铁鏊里的面饼,啪地翻了个面,然后回头一瞧,不由得眼睛一亮,“大个烧鸡嘿你这丫头,怎么改行跑我肚子里当蛔虫了。”长安皱眉,嫌弃地说:“您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啥蛔虫啊,多脏啊。”“哈哈哈”易键璋神情愉悦地大笑。长安忍不住也露出笑容,她走上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盘子,戴上商家送的一次性手套,然后站在易键璋旁边,把烧鸡撕成一块一块的,方便食用。她拽下一块卤得黄灿灿的鸡肉,塞进易键璋的嘴里,“您尝尝,还是不是老味道。”大个烧鸡是她家乡那边的特产,几年前,张江这边也开了一家大个烧鸡店,她尝过以后觉得惊艳,就买了一只送给当年在东华修路时迷上吃当地烧鸡的易键璋,从此师徒二人一发不可收拾,只要在上海,他们每周都要买只烧鸡大快朵颐一番。易键璋一边咀嚼,一边竖起大拇指,“好吃。今天的肉格外入味。”“是吗我尝尝。”长安拽下烧鸡尾部的鸡翘,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易键璋看看她,笑着摇摇头,“你这爱好可真特别。居然爱吃鸡屁股。”长安一脸满足地说:“听着不好听,可是吃起来香啊。”“吃鸡屁股据说不好,因为那地方有很多腺体和毛囊,以后还是不要吃了。”易键璋看了看长安。长安笑了笑,把手里的半个鸡翘扔进垃圾桶,“听您的,以后不吃了。”易键璋笑道:“都是为你好。”长安点点头,目光却在面目慈祥的易键璋身上停留了好久。不止一次了,每当易键璋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的时候,她的心就会猛地揪那么一下,面前这位慈祥的老者,俨然和父亲的影像重合在一起。她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易键璋的情景。那天,在龙建集团人力资源部的会议室里,与她同期报到的新入职员工都被各部门领走了,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偌大的房间里数着窗外电线杆上起了又落的小鸟。不知道等了多久,虚掩的大门被人推开,然后,屋子里响起一连串饱含诚意的道歉声,“抱歉,抱歉,等着急了吧,对不起啊,临时被工地叫去了,来晚了,实在抱歉。”她那时已经站了起来,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位衣着朴素的一公司的领导。他个子不高,面相清癯和善,头发花白,看起来便显得苍老。可一双眼睛却熠熠有神,清湛明亮,透着不加掩饰的真诚。看着面前的陌生人,她的心中莫名一动,对这位来接她的领导产生了亲人般的感觉。后来,她才知道,这个脾气很好的老头儿就是龙建集团乃至全国建筑行业都赫赫有名的道桥工程师,易键璋。“嗳嗳想什么呢,鸡块都要变成鸡丝了”易键璋发现她走神,伸出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恍然回神,看着被她糟蹋得不像样子的鸡大胸肉,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我想起与您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哦你还记得呢。”易键璋回忆道:“那次去晚了,让你一个人等了那么久,现在想想还觉得对不起你。”长安摇摇头,“不,您言重了。您对于我,不仅仅是领导,不仅仅是恩师,您在我的心里,是亲人,是父亲一样的人。”易键璋怔住。亲人,父亲第一百二十七章 索洛托共和国两人一边聊着松林南三环工地上的事,一边就着卷饼夹菜和大个烧鸡,温馨融洽地吃了晚饭。饭后,长安要去洗碗,却被易键璋指着书房,“你去看会儿书吧,这样,我家的碗碟还能多活几天。”长安尴尬搓手,“我也没那么笨吧。”易键璋一边拾掇碗筷,一边睃着她说:“在专业学习和工作上你无可挑剔,可是家务活儿嘛”还是算喽长安去了书房。易键璋的家大概有七十多平,两室一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客厅餐厅组合。因为常年一人居住,又不经常在家,所以和她的宿舍一样,只做了简单装修。易键璋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房子虽然不大,也不豪华,但是窗明几净,物品摆放井井有序,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书房。书房足有十五平,是全屋最大的房间,也是全屋装修最用心的房间。走进书房,俨然走进了一家小型图书馆。整整三面墙齐着天花板的定制书柜让每一个初来者都心生敬畏之心,这里的藏书之多,品类之丰富,令人叹为观止。长安曾经摩挲着这些书和易键璋开玩笑,问他是不是把工资都拿来买书了。易键璋想了想,说他每月留五百块生活费,剩下的基本上用于购书。长安瞠目结舌的看着易键璋,心想,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书痴,真的有靠着这些书就能活下去的人。虽然她亦是爱书成瘾,可是同易键璋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书房里除了高大上的书柜,还放着一套很有年代感的黑檀木实木书桌椅,这是家里最贵的家什,可见易键璋对书房的重视程度。长安边走边看,来到书桌前面。镜面一般明亮的桌上放着一本打开的摄影图册,图册上是几帧颜色靓丽的图片。她轻声念着上面的文字说明,“非洲索洛托共和国达菲部落祭祀场面”索洛托共和国。她从记忆库里,搜寻着这个国家所有的文字印象。索洛托共和国是东非的一个小国,常年高温,传染病肆虐,国内政局动荡,民不聊生,总之一句话,提到索洛托共和国,就自动和落后、贫瘠、战乱等等字眼儿画上等号。易键璋竟对这样一个贫穷的非洲国家感兴趣她随手翻动了一下书页,却不想把书里夹的一张信纸带了出来。“长安,你尝尝张杰给我送的灵宝苹果,水分特别大,还没有渣儿,你尝”易键璋端着水果盘,走进书房,可话刚说了一半,他却面色一变,自动停住。长安面色发白地站在书桌后面,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表情变得不大自然的易键璋,慢慢抬起手里的信纸,“师父,这是什么”易键璋轻轻皱了皱眉头,走上前,放下果盘,去抓长安手里的信纸,“没什么,写着玩的。”“写着玩谁写着玩,会申请去非洲进行技术援助”长安避到一边,大声质问道。易键璋沉默不语。长安的眼圈顿时红了,“您您忘了您还是个病人吗,您在家歇着我还不放心,您却要去万里之外的非洲您知道索洛托是个什么地方吗,那边兵荒马乱,缺医少药,连饮用水都成困难,您说,您要去那儿,您去那儿做什么帮他们修路,还是架桥他们现在除了打仗,有功夫去做这些事吗”“长安,你听我说。我就是先写个申请,上级能不能通过还不一定。”易键璋看着情绪激动的长安,焦急地安抚着她。五月初,龙建集团将派驻一名技术工程师去东非索洛托共和国,针对当地道路施工中的难题进行技术援助。“不行我马上就去找王总,让他永远都不要批准你的申请”她把信纸横放,双手一错,眼看着就要把它撕掉。“长安”易键璋忽然大喝一声。长安身子一震,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容严肃且隐含怒气的易键璋冲上来,夺走她手里的信纸。易键璋背对着她,瘦削的背影,肩膀垮了一半,看起来佝偻而又父”她喃喃叫道,泪盈于睫。“我知道您是个闲不住的人,但是上海这么大,龙建的工程这么多,您想去哪一个都行啊,只要您不去条件恶劣的山区,不去我连声音都听不到的非洲,您去哪儿,我都会支持您,可是”可是您为什么偏偏选择了索洛托。书房里被一股凝重悲凉的气氛笼罩着,过了许久,易键璋叹了口气,慢慢转身,面含愧疚地看着长安,说:“对不起,长安,让你担心了。”长安用力摇头。易键璋指着檀木椅子,“你坐,我给你拿个东西。”长安乖乖坐下,她看着易键璋打开西边书柜,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