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接下来的事情是我和蒙语晨的私人恩怨,其中的是非曲折,我不便和你们明说。你们也因我耽搁了不少时日,白冷感激在心。”齐思道:“蒙语晨那个表哥姓方,家里在长夏城也算是名门望族,你一个人前去,恐怕没那么容易,为何不同行以免节外生枝。”我思忖片刻,笑道:“那有劳各位了,等完事,我请大家喝酒。”齐芳说:“你可千万不要再讲这种客气话我最厌烦这一套一听就头大,我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才帮你,咱们江湖儿女,讲的就是恩仇现报”我握拳道:“好,白冷交你这个朋友”我们要了一桌酒席,边吃边商量去那个表哥家的事。王怜对要杀准备当新娘子的蒙语晨显得十分不忍,她有一副慈悲心肠。第二天我们到方府时,方府已经十分热闹喧哗,人声鼎沸,宾客盈门。今天是蒙语晨成亲的日子,我们潜入一处偏僻柴房。齐芳说:“方府房间众多,人员又杂,我们怎么找”宋明远说:“不如我们分头行动”齐芳说:“我们对这里不熟,分开行动岂不是到处乱转万一被发现惊动了人,那蒙语晨又溜了怎么办。”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王怜道:“我们还是明日再来吧。”齐芳一把搂住她,笑道:“现世菩萨,收收你的善心。这该杀的还是得杀,你想下,如果明天我们才动手,那新郎不就成一日新郎了”王怜怒道:“你这个人,我跟你说真的,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齐芳无辜道:“我也是说真的啊,怜儿姐,你光想到蒙语晨好可怜,有没有想想被她杀死的那一家四口”王怜不说话了。气氛有点凝固。齐思看看外面的情况,回头严肃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来了就要成事。”宋明远说:“那你看要怎么做”齐思说:“等她自己出来吧。”齐芳歪歪头:“她会自己出来找死”宋明远拍一下她的头:“笨啊她怎么知道我们来寻仇她是新娘子不出来拜堂”齐芳推他:“知道啦一时没有想到嘛”宋明远笑:“你就是不承认你是个笨丫头”齐芳凶道:“不准说我是丫头”黄昏日落,蒙语晨终于出现在大厅,凤冠霞帔,盖着薄薄的红纱盖头,由喜娘扶着手走向新郎。那新郎看着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满堂宾客齐声喝彩,祝贺声四起。两个壮汉抬着一缸酒出来,酒香肆溢,光闻着就让人有几分醉意。我们伏在屋顶上观着。待时机一到,我和齐思对视一眼,各拾起一片瓦砾,凝神聚力,顷刻之间,两片瓦砾同时向那缸酒飞射而去“啪啪”抬在空中的酒缸四分五裂,酒水泼溅“哎呀”一些妇人惊叫起来。我们手执长剑,跃下屋顶。宾客们看到不速之客,纷纷避让。一群家仆围上来,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上前喝道:“来者何人”隔着人群,我对着站在大堂里正要拜堂的蒙语晨冷声道:“蒙语晨,你可否还记得我是谁”人群另一头的新娘迟迟不转身,满场议论纷纷。管家喝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撵出去”话音刚落,“霍”的一声,我的长剑已架在他的脖子上,剑刃稍偏,便在管家脖子上割开一道血痕。管家顿时骇白了脸,双腿发抖:“女、女侠饶命”人群尖声惊叫,一时谁不敢乱动。我说:“我和你们这位新娘有一笔账还没算清,今天怕是成不了亲。蒙语晨,你是跟我走,还是我动手”蒙语晨终于转身,揭下盖头,满眼惊恐,花容失色,看见是我比白天看见鬼还恐怖。“你”我架着管家,一步一步走过去,不成想还没走进大堂,那个肥胖臃肿的管家已吓昏过去。蒙语晨一步一步往后退,碰到桌腿,跌倒在地:“你想干什么”我冷笑:“我干什么你一清二楚。”蒙语晨白着俏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怀里掷出那块农夫死时紧攥着的布料:“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她弱声道:“为什么都过去了”我冷笑:“过去了你未死,如何过得去”蒙语晨咬唇:“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冷冷说:“为那户人家讨命来。他们何其无辜,什么也不知道。你唯恐自己的秘密泄露,宁愿枉杀四条人命也在所不惜。他们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枉死,不杀你,如何解我心头之恨”蒙语晨身子一歪就要昏过去,血色褪尽,赢弱不堪的模样。新郎连忙扶住她,看向我,怒道:“这位姑娘不请自来,在这里一派胡言,恐吓我表妹,究竟是何用意”我说:“你看清楚了,你怀里的新娘,样子楚楚可怜,却有一副歹毒狠绝心肠。”新郎怒不可遏:“来人快把他们给我轰出去”一大群家丁持棍上来,齐思他们帮我挡住,我将新郎一掌拍开,正想抓住蒙语晨,她猛然睁开眼,宽大的袖子一挥,一排飞针激射而出。“叮叮叮”我剑光一圈,将飞针一一击落。新郎忽从后扑到我身上,大喊:“晨儿你快躲起来”我用内力把他震开,提剑正想了结蒙语晨,蒙语晨脸色大变,凌空一个翻身,灵活避开,钻进人群里。这个时候人群已经乱成一团,我不好施展身手,追着她不时被人挡住。新郎大喊:“快快拦住他们保护夫人”在场的宾客意识到是江湖仇杀,纷纷退散乱窜。一时场面混乱至极,到处都是物体倒地的破碎声、惊叫声。人群快速的移动,分不清谁是谁。我心里发急,这样下去肯定又让蒙语晨跑了。齐思忽然飞到空中,踏着人头,向大呼大叫的新郎而去。“快”齐思点住他的穴道,剑架在他脖子上,厉声道:“全部停下 想你们少爷死吗”顿时有很多人停了下来。齐思大声道:蒙语晨不想你夫君死就快出来”一个身影还在人群窜动,齐芳眼一眯,飞身冲过去一把抓住,喝道:“你往哪里跑敢做不敢当”蒙语晨跪倒在地,她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宾客已经散去大半。我执剑走过去。蒙语晨呆呆地问:“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冷冷说:“这是你自己选的,本来今天的一切都可以实现,是你自己造成的。”蒙语晨眼泪瞬间流淌出来:“那我受的罪呢那些耻辱哪个女子能受得了”我说:“一笔账归一笔账,你受的罪本与我无关,我杀了他们替你报仇你反想害我,我没跟你算账。可你竟在我离去后杀了那一家四口人,只为保证你的秘密万无一失。他们何其无辜却因为我引狼入室丢了性命,今日我杀了你为他们报仇,这笔账就算清了。”她突地跪地,“咚咚咚”地磕头,在她抬起头又要往下磕瞬间,我剑直贴她的下巴抵住她的咽喉,只要她头再往下一点,立刻毙命。蒙语晨不敢动了。我收回剑,不带情绪地道:“你不用跪我,下去跪那一家四口吧。”蒙语晨彻底瘫倒在地,绝望地呢喃道:“放了我”我问:“你是自我了断还是我动手”、一个朋友蒙语晨失神落魄看着我手中的剑,突然纵声狂笑起来。我把剑扔到她面前。笑声渐止,她狠狠盯着我,泪阑干,咬牙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肯放过我”我面无表情:“动手吧。”蒙语晨面如死灰,抖着手把剑拾起来,转头看向新郎,凄然一笑:“表哥,今生无缘,来世再见。”她又望向我,一字一句说:“别告诉他真相,谁也不能说,这也是你答应过我的。我心甘情愿自尽谢我的罪。”剑在脖子上一横。“表妹”“咣当”剑掉在地上。蒙语晨缓缓倒地。一片死寂,还未离去的宾客全吓傻了。我从血泊里把剑捡起来,鲜红的血不断从剑尖滴落,齐思他们聚到我身边。剑归鞘,我淡淡说:“走吧。”“你是谁”我转头,新郎死死盯着我的脸,满身仇恨,像要记住我的脸一辈子。“白冷。”我说。回去的路上,王怜忍不住拉住我:“白冷,蒙语晨究竟为什么要杀人”我淡淡说:“我不想说。”王怜恼羞成怒:“有什么不能说我们替你做了那么多,现在蒙语晨被我们一手逼死了,你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我们心里很不好受,你知不知道”我说:“对不起,我已经答应蒙语晨不说,这次是我欠你们的。”“你别这么说。”宋明远看着也不好受:“只是觉得那蒙语晨好像没有那么该死,我们那么多人去逼死一个”他声音止住。“还说什么说”齐芳没好气道:“杀都杀了,不许提了。”齐思淡淡道:“她是自愿自杀,我们回去吧。”回到客栈,齐思问我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我说回宝鸣山。齐思凝视着我,欲言又止,表情有些奇怪。我正想问他还有什么问题,突然发现王怜站在后面,目中似有一层忧伤、失落之色。我当即不再言语,回到自己房间中。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觉,敲门声急速响起。我穿好衣服去开门,齐思、宋明远、齐芳、王怜站在门外,皆是一脸严肃。我奇怪问:“怎么了”齐思沉声说:“欢刀门被灭门了。”静了片刻,我问:“谁做的”宋明远说:“九流教。”顿了顿,又说:“还有饮月教。”我说:“为什么被灭门”齐思说:“尚不清楚原因,现在天门发了天下书,邀各门各派前去商讨,你去吗”我点点头。齐芳说:“那我们快动身吧。”欢刀门被灭门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江湖,人心浮动,流言四起,风声鹤唳。而更让人惶恐不安的事劈天盖地涌来:饮月教教主林越练成了邪功浮逍整个江湖震惊,人人自危。我们走在路上,随时可以看见赶往天门的各门各派,皆是神情严峻,心事重重,行色匆匆。二十几年前,当时的饮月教教主林曾练成一门武林从未听闻的神秘武功浮逍,在江湖上大开杀戒,手断残忍至极,诡异骇人,搅得江湖一片腥风血雨。一群邪门歪道跟着他兴风作浪,一时邪压过了正。天门临危受命,组织各门各派奋起反抗,双方在五华山之巅决战,打了两天两夜,血流成河,尸遍满地。当年的五华山巅峰之上,萧冷还在,师父和独一剑也在。最后是天门掌门德纳与萧冷联手,砍下林曾的头颅,这场旷日持久的杀戮才划上句号。饮月教战败,被扛上所有的罪责,为求自保,饮月教交出了浮逍,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十六年,近几年才渐露风声。但在那些旁门左道眼中,有林曾的那个时代,是他们一生中最辉煌最向往的时代,所以饮月教一重现江湖,没有一丝昨日黄花的迹象。而当年天门当着天下英雄豪杰的面销毁了浮逍,从此确立天门在江湖上不可撼动的地位。那一战后,德纳就退出了掌门之位,而萧冷回到战场继续当他的将军。饮月教重现江湖后,一直行事低调,神出鬼没。但人的名、树的影,正派一直都防范着饮月教,如今搞出这一出,不知道饮月教意欲何为了。这天中午我们在竹林路旁茶摊吃午饭。齐芳喝下一大碗茶水,擦擦嘴,说:“不是说浮逍早已经销毁吗怎么那林越又练成了”齐思说:“五华山之巅一战后,饮月教消失了近十六年,后来重现江湖,也没见过有人使用浮逍。”齐思冷冷说:“也许当年饮月教战败,根本没有交出真正的浮逍”齐芳眼瞪大,呆了呆,一拍桌子,激动地说:“哥,你说的有道理,很有可能啊”宋明远说:“或许是饮月教放出来的假消息故意想搞得人心惶惶”王怜道:“那浮逍是怎样的很厉害吗”齐芳说:“我听师叔说过,厉害就不讲了,手法非常残忍。听说中了招的人,全身被抽干,像干尸一样,非常恐怖。”宋明远说:“我也听师父说过,而且是瞬间的事,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王怜愁道:“若是假消息就好了,不然又要造多少杀戮你们说,这林越是不是林曾的儿子”齐芳楞楞,说:“林曾的儿子林越不会这么凑巧吧当年那个为祸武林、十恶不赦的魔头死的时候,好像没听见说留下后代啊。”宋明远突然冷笑一下:“我看也是故意的吧,找个姓林的当教主,以为就能像当年一样翻天覆地。”王怜依然忧心忡忡:“世事难料,万一他真是林曾的儿子呢那他会不会想复仇”“那他第一个找的应该是天门。”齐芳撑着腮帮子,若有所思道:“你们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