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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3(1 / 1)

小小的遗诏握在掌中,感受它的分量,原来整个江山,整个社稷,这么轻,又这么重。他两手缓缓欲把遗诏展开,未看见他的父皇写在里面的一个字,却又卷上。白相与看着他的亲生哥哥,压在他身上的江山社稷现已压在白倾身上。我成全你。既然你觉得做兄弟太痛苦,我全成全你。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够成全你自己。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做出的,没有回头路可退。无人能解述白相与沉静如海的眼神中,那若有若无的深意和悲悯。石台边还放着一盏烛灯,那本是用来照亮黑暗的。白倾点燃烛火,却用来焚烧那卷遗召。他选择了谋权篡位,这将同他的成功一样,也会永远记载在史书里。混和着凄迷桃花香的徐徐暮风忽然之间疾烈起来,花香更浓了,暮色更苍茫了。焚烧留下的灰烬也已在风中了无踪迹。如同他们这一世的兄弟情谊,也已焚烧殆尽,再也寻不回来了。可谁都怨不得、怪不得。这是他们选择的,谁都不要后悔。晚风冷了。白相与的心也冷了。白倾却痴了,他缓缓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指尖似在隐隐颤抖,他轻轻说:“七弟,我敬你。”他忽然笑了笑,说:“为兄实不如你。”他先饮尽杯中酒,然后看着白相与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痴痴地看着他的弟弟倒下,惘然地说:“七弟,我永远铭记你。”他慢慢起身,慢慢走下台阶,离开清风宫。他脚步踉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每一步像踩着砖石,每一步又像踩着虚空。我坐椅子上,听着那琴音渐止,炉子里燃着的沉香,白雾袅绕,也不能使我心安。夜色开始笼罩大地,我也开始越来越慌恐不安。白倾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房门口。他向我走来,却几乎不发出一点脚步声。我仰头看着他,无法抑制渴望,恳切地求他:“五哥,你让我去见见他好不好”白倾脸色苍白,表情奇怪,他抬起手,指尖触碰到我的脸颊。他的指尖泛着很好看的颜色,却异常的冰冷,冷得我忍不住身体发抖,心也在发抖,我颤声说:“五哥,让我去看看他吧,我求你了。”白倾不答,一直看着我,过了许久,眼睛里浮现一种奇异的情绪,说:“十五,他不在了,也许我可以代替他爱你。”我的瞳孔蓦然放大,脑子一片空白。白倾俯下身体,慢慢靠近我,他冰冷的嘴唇抚过我的脸颊,来到我的耳旁温柔地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做你的兄长,也做你的情人,好不好你当我们的皇后,他能给你的,我全部都能给你,你什么都没有失去。”他不在了,他不在了我茫然地念一遍又一遍,嗓子突然一甜,身子一抖,鲜血自嘴角徐徐溢出。“十五”白倾顿时变了脸色,扶住我将要往下倾倒的身体,“你怎么了”我抵着他的胸口,嘴里呕出的一滩一滩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色锦衣。“我去召太医来”白倾要跑出去,却被我两手紧紧抓住。“十五,你”白倾惊异地看着我。我指甲死死掐进他手臂的皮肉里,白倾不禁痛哼出声,但他没有推开我的手。我慢慢抬起头看他,脸上是两行泪痕。“十五”他又变回那个温情关爱的兄长了。但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我一掌击在他胸膛上,他身体急急地向后倒退,衣袖碰翻茶杯,桌子撑住了他的身体。我摇晃地站起来,向我的剑走去。然后抽出剑向他走去。“你”白倾吃惊地瞪大眼睛。对,他当然很奇怪我为什么忽然之间可以行动自如了。我举起剑,指着他,寒光凛凛的剑尖步步逼近他的胸膛,白倾不由往门口方向后退,但退了几步,他停下了,剑尖贴在了他的胸膛心脏的位置上。我木然地说:“跟我走。”“你去哪里”“清风宫。”白倾不动,“你去做什么”我惨然一笑:“我说过,你们哪个不在了,我都会去陪他,现在我就去陪他。”泪痕干了,眼泪在眼睛里却不能再掉下来,我此刻不能精神崩溃。娘,你说你在地下看着,就是要看我承受和你一样绝望的痛苦吗白倾语气也变得强硬,“十五,你不能去。”我笑了:“白倾,我不恨你,你也原谅我,这些年你一直活在痛苦里,我却从未替你分担过你的痛苦。其实是你活下来挺好的,如果是你死了,而他活着,那我下去陪你总会有牵挂的,可跟他在一起,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了无遗憾了。”“十五,你还那么年轻,你可以再爱上别人”我目光一冷,剑稍一偏,他的脖子流出了血。我冷冷问:“你想跟我一起去陪他吗”白倾终于走出房门。小梦和小明子听见动静跑来,见此情景,惊叫:“小公主”我看向他两个,冷肃地说:“回自己的屋子去,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小公主”两人迟疑,终还是听了我的话。等快到大门口时,大门外阵阵沉重的脚步声响动,“砰”大门从外冲撞开,瞬间大量举着火把、提着刀剑的侍卫如潮水涌进来,很快将我和白倾密不透风地包围住。士兵分开一条小路,白羽泉负手走出来,站在包围圈边上,悠悠说道:“白冷啊白冷,你果真不是一般的寻常女子,连我都差一点要爱上你了。”我剑架白倾脖子上,猛然回过头盯向那个无耻之徒,恶狠狠地冷笑:“既然还差一点,那你为何不再走近我一点”白羽泉果真往前迈了一步,我衣袖子里的匕首立刻甩出,挟着劲风,朝那个王八蛋的胸口飞射而去。、他不理我白羽泉怪叫一声, 惊险地堪堪避开。“啊”匕首插进了后面一个侍卫的肩膀, 惨叫倒地。“你”白羽泉脸煞白, 气急败坏瞪着我。我问:“倒下去的不是你,是不是很可惜”我看向这些密密麻麻的侍卫, 厉喝:“让开不想你们主子有事, 就全部让开”那些侍卫迟疑不定地互相看一眼, 脚步慢慢朝后退,可白羽泉突然一个阴狠的眼色, 他们又全定住了。白羽泉冷笑:“白冷, 我劝你束手就擒吧, 任你武功再高明, 你能打得过那么多人么”“况且”他语气微微一顿,露出最恶毒的笑意:“白相与已经死了, 你再怎么反抗又有何意义呢”白相与死了这是我听过的最可怕恐怖的字眼, 我霎时丢去魂魄,意志濒临崩溃的边缘。白羽泉非常满意地欣赏我失魂落魄的样子, 慢悠悠接着说:“何况他可不是我害死的,你要报仇也不应该找我,或者你现在马上下去找他,也许他正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来呢。”我抬头望天, 只看见无边无际的黑暗苍穹, 你真的在等我吗为何终究活着时不能再见你一面再听你叫我一次“白冷,放弃反抗吧,你的情人已死, 但你若想见他,倒也简单得很。”白羽泉“柔声”说。我合上双眼,眼泪掉下,同时架白倾脖子上的长剑逐渐往下垂落。可不知为何白羽泉忽然就像一只破麻袋一样重重地砸倒我的脚下。白羽泉是被非常重的力道摔落地下的,因为我清楚听见了他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场的近千名侍卫,近两千只眼睛谁也看不见,就像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何密不透风的包围圈里怎么就凭空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即使是无数火把的光亮也无法照亮所有的夜色,这个陌生男子就像由夜色幻化出来的。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靠近这个男子的数十个侍卫,他们扬刀往背对着他们的年轻男子头部砍下,他们的刀速很急很猛,空气都被劈开发出呼呼的声响,然后他们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手中的刀最后砍在了他们自己的脖子上、胸膛上。不多不少,十个侍卫瞬间毙命。近两千只眼睛无一只眼睛能瞧清楚这十个侍卫是如何被自己的刀砍死的。无法说明这诡异的情形,这个凭空出现的年轻男子太可怖了。谁也看不清他的速度。一时间众侍卫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我怔怔地看着那个人。林越。他离开后又回来了。林越向我走来。我万念俱灰地看着他,他应该也知道白相与死了,他怎么还能一如既往地保持又冷淡又镇定的神态“林越”“白冷。”林越清沉似雪的语声里似有了感情:“你在哭什么谁伤害了你是这个人吗”我在哭什么谁伤害了我什么都不重要了。不管天上人间,我都要去找他。白羽泉痛声呻、吟,几次想爬起来却又身体扭曲地倒下,他全身的骨头好像已被摔断成几截。他不放弃站起来。而最终他也站了起来,林越帮了他。林越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轻而易举地就将白羽泉整个人提起来。白羽泉嘴里发出模糊不清、濒临死亡的恐惧呼叫。外人看来也许不解为何两个身形差不多的人,白羽泉似乎毫无反抗之力。而林越似乎并没有用太多力奇。我知道,因为他在我身边,他运作内力时搅动了周围的空气。林越杀人时全无表情,眼睛里没有冷酷没有怜悯,就如拔一株草,折一枝花一般。白羽泉即将窒息而亡。众多侍卫手持刀剑想上前救他,而忽然又是白倾的一个冷眼,他们就又站定了。我出声:“够了,林越。”纵使恨意难除,可白羽泉毕竟是父皇的孩子。如果父皇知道他死后他的儿子们在自相残杀,他能瞑目吗林越看我一眼,手一抛,便把白羽泉抛给了那群侍卫。我确定很长时间内我终于不必看见白羽泉这个令我终生憎恶的人了。他躺在床上的时间一定要比我长得多。我重新把剑握稳,说:“白倾,走,跟我去清风宫。”清风宫外重重士兵,连过往的宫道也站满士兵。可清风宫内从大门往里面看去,漆黑一片,灯火、宫人皆无。小明子曾经说过清风宫像个神仙住的地方,可现在成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坟墓。白倾站在清风宫门口不走了,沉声说:“十五,你不能进去。”我说:“你保重。”突听空中两个人落在我身后。“小冷”竟然是师父的声音。我回头,真是师父,和独一剑。我带着哭意叫:“师父”师父一剑砍倒几个士兵,勃然大怒:“你们这群王八蛋竟敢欺负老子的徒弟”“十五”白倾欲挽留我,眼睛里露出悲伤。呵,可我已经不悲伤了啊,他就近在眼前,可不可以不要再有人阻拦我一只手忽覆盖在我手背上,那只手是冷的,但我的手比他更为冰冷,所以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温暖。那是林越的手,他接过我的剑,继续架在白倾颈间。我不再迟疑,转身朝清风宫内奔去。大殿,不见他。他的寝室,不见他。内室,亦不见他。只有书房亮起朦胧的昏黄灯火。我双手砰地推开书房门口,只见苏由信低头俯下身体,正在给躺榻上的白相与喂一粒药丸。白相与在朦朦胧胧的灯火下,似睡着了。我痴痴呆呆地看着他许久,他却不理会我,以前我们每次见面,他总是会先叫住我名字的。我怔怔走进去,颤巍巍问:“他、他怎么了”苏由信轻描淡写地回答:“他喝了杯毒酒,没有及时把毒逼出来,现在已经有部分毒素渗入他的五脏六腑。”我哑声说:“很严重吗我记得白相与说过他师父从小让他泡一种药浴,可以蛇虫不近,百毒不侵。”“哥哥真想要弟弟的命啊。”苏由信话中很有感慨的意味:“我倒是挺好奇他去哪弄来这么霸道的毒、药。这种毒、药应该是用焦根子做药引,可我明明记得焦根子只长在筽岭一带,极难存活,而且早已在十几年前灭绝,现在应该只出现在医书里。我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住,眼泪重新刷地流下。苏由信看了看我的眼泪,从容不迫地说:“先不用哭,我救得活。”而我终于哭出了声音。我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死他生,我都无法不因他哭泣。苏由信拍拍我肩膀以示安慰,便任由我哭去了。等哭够,心情也终于平复下来,我衣袖抹抹脸,坐在榻边,握住白相与的一只手,问苏由信:“是你暗中在我寝室香炉里下了药,才使我内力慢慢恢复正常的”“嗯。”苏由信淡淡说。“你来了,林越也来了,吴净呢”“她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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