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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1 / 1)

。这是她成人的那年,外公送她的礼物,据说年代久远。她有失而复得的惊喜,伸手想去确认它是否是真的:“你在哪里找到的”江离城不等她碰到,便迅速合拢了手掌,将她的项链收在掌心里。他似乎是笑了笑,说:“你请我喝杯咖啡吧。”程子柚问:“您喝哪种咖啡”她连称呼都不由自主地改了。“随便。”桌上便有菜单,她一一地看过。这家店是面向学生的,价位低廉,品质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挨个看过,觉得无论点哪一款,好像都配不上她的恩人,也显得自己很没品味。后来她说:“我知道有一家很有趣的咖啡店,离这里不远,你愿意去吗”她没想到江离城居然很爽快地答应了。那家店在另外一条街上。咖啡店门口有公交车站牌,她记得很清楚坐三站就可以到那里。她本想打车。除了那个下午,她向来都是打车来来去去的。可是她觉得江离城穿着很朴素,气质很干净,她担心自己的小姐作派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她拉着他上了公交车。上车后她在口袋里翻来翻去也没找到两元钱,最后还是江离城投了两枚硬币。陈子柚觉得窘极了。所幸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家新开的陶吧,有手工艺专区,有休憩区,很小资的氛围。这里有手工艺术咖啡,年轻漂亮的店主亲自向精致的咖啡杯里注入不同品种的咖啡与牛奶,在杯中形成奇妙的图案。她给陈子柚做的那杯有一只凯蒂猫头,给江离城的那杯用了很长时间,最后却只有一个简单的心形,临走前还投向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但江离城目不斜视,将她的秋波拒之门外。陈子柚在心里憋着笑。她以前与同学来过这里几回,每一回都要面对女老板冷冰冰的表情。现在她有一雪前耻的快感。江离城并没有嘲笑她的小女生情调,而是很仔细地把那杯咖啡研究了一遍才喝了第一口。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只有小姑娘才能找到这里吧。”陈子柚打量了一下周围散坐着的成熟女性,认真地补充说:“还有大姑娘和老姑娘。”江离城现出他俩认识以来最像笑容的一个微笑,仍然很淡,只是微微变了一下唇角的弧度,但陈子柚觉得他的笑容令四周都亮堂起来。他把她的平安扣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很平淡地说:“小姑娘晚上不应该到那种场所,更不该喝酒。”“我那天是第一次去,也是第一次喝白酒。”陈子柚辩解说。江离城直直地望着她,不说话。他的眼神深沉如海,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她本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但她忍不住想要替自己洗脱,免得他把自己当作轻佻女生。所以在他的注视下,她竟然絮絮叨叨跟他讲起自己这一年的经历,外婆与老保姆的离世,初恋与挚友的背叛,说到父母时,她没吐露细节,只说他们是大骗子。陈子柚一直话不多,以前能吐露心事人,也只有老保姆、外婆,乔凌,以及与她一起长大的男友。父母都很少有时间与她交流。而那几个倾诉对象,也统统失去了。她憋闷了那么久,终于找到另一个愿意向他倾诉的人,虽然那人之于她而言几乎是陌生人,但就像上天注定的一样,她无条件地选择信任他。而且江离城是个好听众,他很专注,不插话,不会露出不耐烦。她颠三倒四没头没脑含含糊糊地讲,眼中有泪在打转,而他全听懂了。后来他说:“等你过两年再回头看,会发现这些全是小事。我爸爸在我上小学时就去世了,我妈妈也在我高三时离开了我。他俩都是孤儿,所以我没有别的亲人。我的前任女朋友最后成了我的师母。我从小到大遇见过的骗子可以组成一个连。你看,我是不是比你更值得同情”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仿佛在笑话,她看不出来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安慰她。她说:“你看起来没有半点需要人同情的样子。”江离城说:“当然不需要,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同情我。我爸爸死前是罪犯,而我的妈妈她生前有个外号叫茶花女。你知道茶花女的故事吗”陈子柚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惊讶了半天,嚅嚅地说:“你在逗我玩吧。”“你觉得我不像罪犯与交际花的儿子”他半垂下眼睛,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不是。我的意思是”陈子柚再一次发现自己的不擅言辞,因为她怎么表达好像都不对,“你的父母一定是非常好的父母。”她急中生智,终于找到最恰当的说辞,也又一次看到江离城浅淡的明亮的笑容。结帐时是江离城付的款。陈子柚说:“说好的,由我请。”他说:“算你请的。”然后递上百元的钞票。他拦下出租车和她一起上了车。他说:“我送你回家。你住哪儿”陈子柚最近从来没有这么早回过家,她总是在外面吃过了饭,天很晚才回去,家人也习惯了。而且,她住的那个地方,名字十分响亮。面对江离城,她不想说。她默然了片刻,不知该怎么回答。“不方便说,还是不想回家”江离城耐心地问。“你随便把我放到哪儿好了,我晚一些再回家。”她在他的眼神注视下诚实地说。现在才下午三点,她至少需要在街上再逛五六个小时。“小姑娘不应该轻易地说随便这两个字。”江离城对一直等待回话的出租车司机向前指了指,司机将车开动了,“如果你无事可做,就去帮我洗那条床单吧。”“啊”陈子柚吃惊地看着他,猛然想起上一回他们分手时他的那一句戏语,她的脸颊渐渐升温。但江离城的口气十分正经,神色也没有半点轻佻。当她扭头看向他时,他无辜地伸出一只手,不是他展示她的项链的那一只。这只手同样的五指修长,指节分明,只是掌心处有一条很长的伤痕,伤口很新,还没有完全愈合。陈子柚最见不得别人受伤,看见伤口与血都会手指发颤。而此刻,她连心都抖了一下,立即不加思考地说:“好。”很多年后,当已经长大了的陈子柚终于可以像欣赏别人的故事一样回想这一段往事时,她竟然可以自己笑起来。她想,她在这之前与之后都看过那么多本言情小说,书中的女主角无论多么天真多么单纯,都从没有一个人可以像她这个样子,被那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一句话就彻底骗到了。倘若她是言情女主角,她想必可以没什么争议地当选为最傻的那一个。那天她跟江离城又一次去了他那个深巷中的家。出租车只能停在巷口。她跟在他的身后一步步向前走,心里不是没有惊惶、担扰与羞怯,但是另一种任性的念头比她这些复杂的感觉加到一起都更加的坚定。巷子很长,江离城离她有差不多十米远。他走路的样子很特别,既不像大多数的高个子那样微微驮着背,也不像很多年轻人那样走路左摇右晃。他背挺得笔直,步子很稳,像一道风景。他一路都没回头,一直到了他的家门口时才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她。陈子柚隔着他六七米远,也停下了脚步。阳光直射向她的眼睛,而他背光,她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说:“你真的要来”陈子柚咬住唇。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带了一点笑意:“你不担心我会把你卖掉”“你是好人。”陈子柚认真地说。“坏人们的脸上都没写字。”其实江离城没有骗过她。就像那天后来她又问江离城:“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是开玩笑的吧”江离城说:“我也觉得听起来很像个玩笑。”于是那时她把他的这句话理解为,他同意她的说法。后来她想,江离城真的从来没对她说过半句谎话。如果她认为有,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天真。他那个人,清高自傲到根本不屑于说谎话,尤其当对象是她。5礼物15礼物1晚上八点,偌大的办公空间里只有陈子柚一个人,安静得只听得到键盘敲击的声音。保安大哥已经上楼巡逻第二次,见她受到脚步声惊扰再度抬头时,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陈小姐还没加完班早点回家吧,女孩子一个人晚走不安全。”她微笑着轻声道谢,憨厚的保安犹如收到礼物,喜滋滋地离开。在这个又像机关又像企业的单位里,陈子柚混得还可以。她容貌姣好,但属于耐看的那一型,不算耀眼,打扮也不招摇。她业务能力不错,工作时很专心,不争抢也不推托,而且不擅于表现与汇报,与她一起共事,很轻松很放心。她很少参加同事聚会,从不谈论自己的事情,每一次的竞聘上岗她从不报名,每一次升职都没她的份。而且她每年总会请很多的假,所以明星员工的称号也通常都落不到她头上。这样一个神秘的低调的有点羞涩的楚楚可人的没有威胁感的小女子,固然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却也没有什么敌人。室内电话突然响起,是那部公用电话。她等它足足响三声,才转接了过来。电话是她的顶头上司打过来的。上司刚从上面派下来,很年轻,三十出头,在国外念过几年书,带一点洋作派,喜欢喊大家的英文名字。虽然一共只打过几个照面,但他立即听出是她,很和善地说:“caro,这么晚还在辛苦你们那儿还有谁在加班”她思索了一下,老实回答:“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今天ike跟我也在加班,一会儿请你俩出去吃个饭好吗”ike是上司的男秘书,去年刚毕业。陈子柚婉言谢绝。不只因为怕闲话,而且她今天是例假的第一天,白天办公室里冷气吹得太强,现在纵然她在炎夏里抱着热水袋出一身汗,仍然痛得厉害,强撑着在工作。不是她多么敬业,而是因为她第二天请了假,所以手边的工作还是先做完比较好。这项工作小组每个人都分了工,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整体的进度。过了许久有人轻轻敲门。大厅里的门其实一直是开着的,她以为又是那个向来婆婆妈妈的保安大哥,一边快速敲着键盘一边说:“我很快就会走的。”那人咳了一下,抬头看去,却是年轻的上司助理林迈,提了两个白色饭盒给她:“陈姐,头儿说你也没吃饭,让我订餐时多订一份。头儿还让我转告你早些回家,做不完改天再做。”她连忙站起来道谢,将饭盒双手接过。打开来,里面的几样菜居然都是她喜欢的。她回想了一下,好像上个月全体聚过一次餐。她一向挑食,只吃有限的几样东西,却不知被谁记住了。本想打个电话感谢一下上司,后来想,即然已经请林迈代为转达,就不必再多此一举了。她宁愿显得失礼,也不想多事。菜还是热的,她快速地扒了几口,剩了大半。但胃里不那么空荡荡时,沉沉如下坠的小腹也似乎疼得轻了一些。她只剩一个结尾就可以结束工作,手机恰在此时叮叮咚咚响起来。她的手机铃音很轻柔,但在这样安静而空旷的空间里,还是突兀得很。陈子柚对数字非常敏锐。尽管那个号码她没存,而且一共接了没几次,但她知道那是江流的电话。她刚好一点的生理痛又厉害起来。江流永远是礼貌而客气的腔调:“陈小姐,您现在是否在家”“我在单位加班。”“江先生让我送我到您单位楼下等您”“我再有半小时就能到家。”“知道了。”她轻轻吐了一口气,看了一下桌上台历的日期,觉得十分刺眼,伸手将那一页翻了过去。同事桌上的台历都是月历或周历。手机、电脑,查阅日期如此方便,其他东西能简则简,谁也不愿意摆一个笨重的东西天天在面前。只有她的桌上摆着日历。年初时是厚厚的365页,每过去一天,她便撕掉一页。她非常喜欢每天早晨撕掉昨天那页的感觉,把昨天彻底丢掉,每天都是崭新的。但她的数字记忆非常的好,总有一些页码,纵然撕掉她也会常常很不舒服地记起,比如国耻日,国难日,比如她很想忘记但一直没能如愿的一些日子。江离城的数字记忆也非常好,他可以随口说出某一块路边广告牌上的联系电话,尽管他坐在车上时从来不向窗外看。所以他非常乐于提醒她某些她宁可忘记的那些日期。她草草地将报告的结尾写完,又从头读了一遍后,发到组长的邮箱里。站起来后,腿有点麻,腹部难受得更厉害。三十度的气温,她竟然觉得冷。陈子柚慢慢走到停车场,在自己的车旁站了几秒钟,决定善待一下自己,不勉强自己开车回去。明天她可以早一些过来取车。所以她又慢慢走出办公区的大院,站在街头等出租车。有一辆车在她跟前停下,却不是出租车,而是她的年轻上司迟诺:“你今天没开车我送你一程。”“不用了,您忙,我家很近。”“别这么客气。你住72号小区对吗顺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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