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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2(1 / 1)

都来齐了你去寺里请上人占个好日子,准备出发吧。”丁增曲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上人占卜呢”扎桑仍然是弯着腰、低着头,那头顶上拴着的红色的缨绳也就如穗子一般,垂在了额前。丁增曲扎一边走着,一边询问着原本是阿哥管理的事项,他看了一眼扎桑,幸好扎桑已经跟着阿哥走了好几年,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这几年没了阿哥,这马帮要如何管理下去。第六十二章 那一片花海为你盛开三扎桑跟在丁增曲扎的身后,心神却很有些恍惚。他的脑子里满脑子都是央珍一大早就一脸苍白,衣服凌乱从丁增曲扎房间里出来的模样,尤其是在遇见扎桑之后,她的脸色更像是见了鬼一样苍白而惶恐不安。他想起昨晚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很久,也没见去送酒的央珍出来,想起自己就那样坐在院子里,整整等了一宿,直到看到央珍那样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慌乱得连自己的房间都找不到了。想着次仁老爷以前说的,等他能独自带着马帮出入高原时,便将央珍配给他,终究随着次仁老爷的离去而成了可望不可即的梦。扎桑的心里就跟吃了黄连一般,全是苦的。他默默地听完丁增曲扎老爷的吩咐,转了神便去请上人占卜。而他,大概是不用再去拿着自己与央珍的属相请上人给他们占卜了。五月的草原上,梅拉的家门口是大片大片的紫色的、黄色的、红色的不知名的花儿,间在碧绿碧绿的草里,如花地毯一般,从梅拉的家门口一直铺到天尽头。梅拉坐在院子里,抬眼便可见那铺天盖地的花与绿。她的桃树与柳树已经长出了不少的叶子,虽然仍有些瘦小,却也一扫才栽下去的无精打采。院子里,大片大片的格桑花正开得娇艳,玫瑰红的、白的、粉红的、透粉的,一朵朵宛若笑脸,朵朵向着太阳,显出一派热闹的景象。相比之下,梅拉从雅州带回来的兰花、玫瑰、桔花等或许是因为新载的缘故,稀稀疏疏地立在园里,颇显冷冷清清。梅拉看着那些简单的格桑花,因为有了明艳的阳光的爱抚,竟也有一种吸人的美。梅拉摇了摇头,刚想转身进院子。眼睛里却映进了一群披着绛红色批单的喇嘛与阿卡。他们的胸前,清一色全是挂着的用生牛皮做成的围裙。手上则套着木制的手套。那手套随着他们合掌的动作而碰撞着,发出砰砰的撞击声,然后梅拉就看到他们三步一叩首,将身体贴在大地上,重又爬起来,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喇嘛们的后面,是三个拖着简易木车,赶着牦牛的妇人。她们的身上早已满是红尘。梅拉知道这是前往圣地朝圣的人们,她看了看,转了身,走上了楼。次吉便在这朝圣的人群之中,乐瓦寺组织的这次朝圣,让乐瓦寺里只剩下了几个守寺的。他虔诚地合掌、又伏下去、爬起。次吉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了,他的额早磕破了,结了茧,重又被磨破,额上始终有粘着灰的暗红的血痂。次吉早已不知道痛了,他只是希望通过这样虔诚的朝拜,能让他找回那一直游荡在外的一半的灵魂,让他知道自己的过去。他就那样一路拜来,潜意识里觉得这路异常的眼熟,他甚至在想:“出了文沟便应该是草原。”结果一切恰如他所料,只是他模模糊糊想到的房子却与眼见的有些不同。那四围的桃树与柳树,那矮矮的围墙里满院子的格桑花以及他不知道名字的花儿,让他觉得陌生。他茫然地看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却又瘦削的女人,穿着洁白的高领的衫子,银灰的蜀锦的袍子,慢慢地转了身,走向了屋内。他竟然有一种想要喊住她的冲动。可是她是谁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在顿珠的催促声里,朝着那遥远的圣地一跪一拜而去。梅拉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认不出她最爱的次仁俊美,就那样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儿走近终又离她远去了。她和他终于因为隔着失忆,隔着憔悴而成了陌生人。次吉仍然在慢慢向前。没错,他就是靠着赤利的守护而侥幸捡回一条命的次仁俊美。他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却不得不忍受着唯一知道他过去的赤利老死的悲伤,也不得不忍受着无法探知过去的痛苦。正午的太阳,如一个火炉,烤晒着行走在路上的人们。次吉渐渐地眼花了,他抬头望了望那闪着金色光芒的太阳,刚想擦掉满脸的汗,却一头载了下去,陷入了一片黑暗。“次仁,等你不带马队了,我们也在院子外面种些柳树、种些桃树吧”是谁那样娇嗔温柔地说话,谁是次仁次吉极力想看清那昏黑的屋里,是谁在说话。“为什么要种柳树,要种桃树呢照我看,全种格桑花就很漂亮。”是个男人的声音,可是这男人的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就像是他自己发出来的声音一样呢“不,我偏要种柳树,我要用那满院子的柳树,留住你,只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了。”那女人仍是温柔的声音,却带着一点点被宠坏的娇蛮。“哈哈哈”次吉看着那个男人将那女人一把拉近了,低了头便亲上去。“次吉、次吉”他刚想看清一点点,耳边却传来了呼唤声。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身旁是端着水的顿珠。他慢慢地坐起来,接过水,已经温凉的清茶让他干燥得要冒烟的嗓子舒服了很多。“我怎么在地上了”次吉问道。“你还问呢,一下就倒了下去,把我吓了一跳。”顿珠有些欢喜又有些担忧地看着瘦瘦的次吉。旁边的师傅们见他已经起来了,全都见怪不怪地继续虔诚地叩首,朝着前面而去。次吉坐了一会,吃了几口糌粑,力气似乎慢慢地回到了身上。他终于又带上木制的手套,继续他的朝拜。他在第一次叩首之前,回头看了看已经离了自己很远的那个桃柳相间,格桑花开满院子的碉楼。一股莫名的心疼让他想要停下来,想要往回走。但他终究做了佛虔诚的信徒,伴随着砰砰的响声,一步一步朝前而去,渐渐消失在了草原的尽头。落日,将最后的余晖斜照在山头,山腰上的红壤连着那分布在山顶的香柏,全披上了一件红色的批单,肃穆地立在那里,似乎在目送着他们远去。这一夜,次吉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就算他怎么念经也没有用。远远的山上,传来了“嗷呜”的声音,很快就被壮大了。次吉静静地听着,心里更是心烦意乱。他总觉得这样的声音,他听到很多次,似乎也是在这样的草原上,似乎身旁还有人。可是到底是在哪里呢是谁呢次吉没有想到,他苦苦追寻的过去,他曾经的家园,他的归属,他的爱人全在白日见过的那个矗立在花海里的碉楼里。他也不知道,那样的花海,是梅拉曾经说过的,她要为他而绽放的地方。他当然更不记得,他曾经骑着马或者赶着骡马在这条路上走过多少次他随着那些一起朝圣的人,在黎明的冷风中,在那金色的朝阳里,踏上了新的一天的路程。而家离他也越来越远了,那个他以为至死都不会忘怀的女人,死了也还要爱,生生世世都想在一起的女人也离他越来越远了。或许再忠贞的爱,或许那些海誓山盟到最后,也敌不过失忆的嘲笑。此时的扎桑,也已经踏上了前往雅州的路程,他也曾见过这些朝圣的人们,他甚至曾经虔诚地弯下腰,对着这些佛的信徒们,表达着自己的敬仰。只是他没有仔细去看那些为了防止烈日考晒的喇嘛们。他们一个个都拿批单围了头和脸,只剩下一双双如墨一样幽深而又平静的眼睛露在外面。而这些喇嘛里,就有他曾经发了誓一定要找到的次仁俊美老爷。他只是率领着马队的人,全都下了马,牵着,轻轻地走过他们,便又重上了马,继续他的漫长的前往的雅州的路途。央珍的意外,让他一路上一直魂不守舍。想着自己原本近在咫尺的幸福,一下便遥不可及了。他的心似乎被撕裂了一般,只觉得全都是痛。可是除了忍受,除了无奈,他还能干什么他不可能去和丁增曲扎抢,他也不可能去说次仁老爷曾经将央珍配给了他。他是奴才,而丁增曲扎是老爷,他的父亲尼玛多吉曾经一次又一次告诫过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回想着央珍躲在门后,复杂地看着他出门,连出来送的勇气都没有了,心里更苦也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心不在焉,他才没有发现只露出了一双眼在外的,挂着生牛皮围裙,带着木制手套的次仁俊美吧。梅拉停在了她的庄园,想要用那一片花海等回次仁俊美。她终日坐在院子里的栅栏木柱上,遥望着那一片片的花海。那样美丽的景色,终究也因缺了一个人,而在她的眼里变成了一片黯淡她越来越迷惘,原本执着的以为次仁俊美仍然在世的信念,终于因着这时间的流逝而动摇起来。如果他还在,他一定会记得她,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也会回到他们共同的家的,不是吗第六十三章 朝圣的路一天边才出现一丝微光,次吉便和师傅们、随行的女人们一起收拾好氆氇、帐篷,朝着楚拉山的顶端而去。朦胧的天色中,次吉看不清楚拉山的顶峰,那顶峰被云雾环绕,雾蒙蒙一片。只从那山腰的厚厚的冰雪折射出的莹蓝的光线中,略能想象山顶的模样那必定是山神的冰雕玉砌的宫殿。这时的次吉,已经在朝圣的路上,整整行走了半年多。雪山、激流重又雪山、激流,一路的艰险让次吉的心已经平静得如冰冻了高原的湖泊一般,很难再起一些波澜。山顶终于在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顶礼膜拜中,慢慢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秋末的阳光带着特有的金色,普照在那晶莹的谁也不知道有多厚的雪山顶上,带着一种让人看了便忍不住要跪拜的庄严与神圣。云低低地就停在附近的一箭远的跟它一样雪白的山顶上,大团大团的,如棉花一般,又似一匹匹铺展在山边的纯白的绸缎,与那连绵的雪峰相接,让人有时分不清哪里是云,哪里是雪峰。这样晴空万里的天气,让所有人都有些欢欣起来,那同来的三个妇人:卓玛、卓嘎和小卓玛已经将板车放好,飞快地开始烧水了。她们的编成小股小股的发辫,从额前分开,因着那末端的总编而成了一张半圆的网,将那脸遮住了一半,刚好也就拦住了从雪地上反射出来的永不改变的单调的白色。领头的曲珠连气都顾不上歇,便慎重地从那明黄的专门装经书与经幡的厚厚的布袋里里取出了五彩的经幡。次吉见了,立刻从雪地上站起来,与曲珠一起,一边理着经幡,一边踩着没了大腿的雪,朝着那挂满了五色经幡的擎天的巨大木柱而去。事先带来的香柏已经煨燃了,烟袅袅升起,在这白得近乎透明的阳光里,带着一丝浅蓝,慢慢升上了天空。次吉低声念诵着经文,和曲珠一起,虔诚地五体投地,拜倒在地上。新系上去的经幡,早已随着那带着雪意的风,在空中铮铮作响。曲珠满意地听着那一刻也不停息的响声,重又将四肢与身体贴在大地下,膜拜之后,便慢慢地朝着山下而去。茶已经快开了,次吉就在这等着茶开的间隙,将批单铺在地上,闭了眼,享受这难得的片刻的休息。然而,还没等他们喝完茶,原本晴朗的天上,一下就布满了黑沉沉的云。见势不妙的次吉一下就站了起来,朝着那散开的牦牛跑去,原本席地而坐,说笑着喝着茶的人们,一下就紧张起来,忙着赶紧收拾东西。次吉还没跑几步,狂风便呼啸而来。那风卷着,满地的雪,打着旋,在山顶如卷风一般,肆意地叫啸。山顶顿时成了雪雾茫茫的一片,谁也看不见谁。风还在肆虐,而且越来越大。次吉刚开始还站在那,到了后来,腿直打哆嗦,竟然站不稳了。他只得原地蹲下,最后干脆贴在了地面上。任着那雪风暴在他耳边尖叫。这叫声、这漫天遍野的风雪让次吉一瞬间有些迷茫,他似乎又回到了某个时刻,也是这样的尖叫声,也许还要大,那劈天盖地而来的雪,似乎要将他吞了。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大声喊道:“马呢,我的马呢”但是他的声音相比那尖啸的狂风实在是微渺得很,反倒是他的嘴里,一下就被那带着透骨寒气的风,灌了满嘴的雪。他一下就噎住了,连气也喘不上,只得使劲扯着自己的脖子,那雪的寒意快速就在他的口腔里蔓延,彷佛要将他的四肢五骸都要冻住一般。身上的批单,被风吹着,呼呼地在手臂上方上下拍打着,啪啪作响。次吉顾不上嘴里的雪,弯曲了胳膊费力地想要将那批单压住,若是没了这批单,他大概很快就要在这雪山上冻成冰条了。他正在和那批单搏斗着,两个暗色的东西被风卷着哐当哐当地朝着山坡下快速地滚去了。次吉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快速地消失在了雪雾里,却趴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这样的狂风,如果他站起来,大概也要被卷走了。风还在加大,不知何时变成了刺耳的尖鸣,震得次吉的耳朵隆隆作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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