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再多的自责和伤心都不能解决问题,与其追究是谁的责任,还不如寻找治疗的方法来得实际。纳纳,今後无论堤法怎样饥饿,你都不能再把自己的血给他,明白吗”纳纳睁开湿漉漉的眼睛,拼命点头。“堤法也是,如果饿了的话,可以像以前一样出去觅食,但绝对不能再吸纳纳的血了。”“我知道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克雷蒙德无奈地瞥了堤法一眼,平生第一次用拳头敲了他的脑袋,“你这个笨蛋不准再对我有所隐瞒了今後无论发生什麽事,都不要逃避,不要独自承担,更不要自暴自弃记住,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永远都不会抛下你不管,哪怕有一天你真的变成了德梦,我也绝对不会放弃你”堤法惊讶地抬眼,看到克雷蒙德脸上的坚定,以及纳纳泪眼中的鼓励,突然觉得眼角似有液体源源不断地涌出,慌忙把头低下。难以相信的是,长久以来折磨他的恐惧和悲哀,在经历了这番誓言的洗礼後,竟然变得那麽微不足道。原来,当痛苦有两个人、甚至更多人分担时,心中居然会产生那麽大的力量发现这一点的堤法,终於忍不住恸哭起来。“嗯,我不会再逃避了,即使变成德梦,我也不会放弃希望”、31鲜币天使的私心 第五章第五章 birthday artyversaies 凡尔赛宫生日晚宴玛丽王後的生日转眼便到了。堤法按照克雷蒙德的安排,在城堡中继续休养,而克雷蒙德和纳纳则决定按原计划前去凡尔赛宫。因为在那里,还有他的另一个牵挂──艾蒂克伯爵小姐。那天傍晚,在女士专用的休息室中,纳纳一边对著镜子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边平息自己紧张的心情。继堤法之後,她担心的事又多了一件,那就是,该怎麽和克雷蒙德的妹妹和平相处。不过她相信,就像堤法的事一样,艾蒂克一定也会被克雷蒙德和她的诚意所打动,最後加入到他们之中来的。当然,过程一定会很辛苦,但只要能了却克雷蒙德的心愿,她自己牺牲再多也无所谓。调整好心情,她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打算坐下来静静等待晚宴开始。可一转身,她便发现休息室里的三、四名贵妇视线全都集中在她身上,好像参观猴子似的看著她,在扇子後面对她评头论足。纳纳又开始紧张起来。“你是谁”有个高个女人终於忍不住出声问她,“你不住在皇宫,也不大像是这里的女仆,今晚可是王後陛下的生日晚宴,你有邀请函吗”“我没有不过,带我来的人有。”纳纳以尽量不招惹别人的态度小声说。“哦原来你是以情妇的身份进来的。”高个女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和旁边的几个贵妇交换了眼神,随即便有人笑了出来。一个面容姣好的金发女人走到纳纳身边,替她把歪掉的发饰调正。“别紧张,我们几个也是相同情况,虽然名义上是舞伴,但其实谁都知道我们只是这个而已。”她说著举起小指,十分坦然地吐出一口烟,问,“我是艾丝美拉达男爵夫人,你呢”“我叫纳纳。”另几位贵妇闲极无聊,也一并围上来,开始向纳纳发起八卦攻势。高个女人直截了当问:“带你来的那个男人在凡尔赛有官职吗他很老吗”“呃他不在王宫工作,也算不上很老吧。”“你是怎麽勾搭上他的照理说,你这样的身材应该很难取悦男人啊。”纳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因为被提到太多次而麻木不仁了:“我也不知道,他大概有恋童癖吧。”一个丰腴的女人举起戴满戒指的手指,得意地问:“他有送给你什麽像样的首饰吗像我这样的”纳纳耸了耸肩说:“没,他只送给过我一个项圈。”丰腴的女人哈哈笑起来:“有意思,他简直就是把你当狗来对待嘛,那个项圈是不是还系有铃铛”“这倒没有,不过上面镶了五百颗钻石。”“五百颗钻石”几个贵妇瞪大眼睛,面面相觑,结果又一同捧腹大笑,“哈哈,你真会开玩笑。”纳纳就知道她们会怀疑,因为看到那条丝带时她自己也不敢相信,所以她也只是抓抓头,不愿再多说什麽。高个女人似乎认定了她在说谎,继续揶揄道:“还有呢他这麽宠爱你,应该还给你买了不少昂贵的礼物吧”“贵不贵我不知道,不过他曾经从那不勒斯王子手里买了一把小提琴送给我,我还蛮喜欢的。”“那不勒斯王子”贵妇们又大叫起来,被她逗得几乎笑出眼泪,“你的想像力真是丰富,他该不会还给你造了一座宫殿吧”“也没有啦,只有一个花园和一个植物园而已。”“噗为你建造花园那里面是不是还有金色的雕像和大型喷泉”“好像有吧,因为还没造好,所以我也不清楚。”“啊哈,说得好像真的似的”丰腴的女人蹭了蹭纳纳的手臂,故意对她挤眉弄眼,“那麽他是不是还准许你在花园里养一大群动物呢就像我们的王後陛下一样”“唔,是有一些动物啦。”纳纳想到小白它们又肥又软的模样,忍不住微笑说,“其中有三只白色的小狗非常可爱,他们是纯种的意大利弗尔皮诺犬,性格很温和,只是不太适应法国的气候,经常会拉肚子。”艾丝美拉达眨了眨眼睛,停止抽烟草的动作,悄悄对其他贵妇比出三根手指:“我在老侯爵家曾经听人谈论过,据说一只弗尔皮诺犬可以卖到这个数目。”丰腴的女人呆呆问:“三百”“三万。”“什麽”贵妇们瞠目结舌看向纳纳,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嘲笑她。纳纳仍然一脸满足地谈论她的小动物们:“还有一些别的小狗,也都是小巧又温顺的宫廷犬,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小白、小白白和小小白啦。另外,前几天刚带回来的小黑猫也很稀有,它的眼睛是红色的,脾气有点坏,可是在阳光底下睡觉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啊,对了,其实本来还有一群白色的灰雁,也是他买来送我的,不过因为那些变异的鸟类只能在寒冷的欧洲北部生活,养在花园里可能会死掉,所以我又拜托他把鸟送回去了。”说完,休息室里突然安静下来。贵妇们不再发出放肆的大笑,眼中也不再只是嘲弄,而更多的是狐疑、猜测和一种赤裸裸的妒忌。“带你来的男人究竟是谁”纳纳正要说出名字,门外恰好响起了侍从的通报声:“克雷蒙德查公爵阁下萨尔特德美第奇子爵阁下”话音刚落,两个身材修长的青年贵族一前一後走进来。克雷蒙德一身黑色传统礼服,深棕色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後,虽然神情举止很冷漠,却散发出独有的男性魅力。见到休息室的贵妇们,他先是礼貌地鞠了一躬,说了句不带感情的客套话,然後便不再注意她们,向纳纳伸出一只手。而萨尔特则身著完全相反的白色礼服,披散在肩上的银白长发很好地衬托出他精致的五官和温和的气质。跟克雷蒙德一样,他也走向纳纳,微笑著对她伸出手。“克雷萨尔特真是的,现在才来,害我担心死了。”纳纳高兴地奔向他们,分别拉住两人的手,跟随他们一起走出门。休息室中只剩下几个目瞪口呆的贵妇,盯著人去楼空的大门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什麽居然是克雷蒙德公爵这怎麽可能”“五百颗钻石原来是真的”“另外一个美第奇子爵是谁意大利贵族”“天哪他长得比克雷蒙德公爵还要英俊,为什麽我从来没听说过他”贵妇们纷纷露出羡慕的口气,以最美妙的词语赞美这两位青年贵族,不过在心底却还有另外一个嫉妒的声音,那就是:为什麽是这个没胸没臀的东方小女孩凭什麽---“阿嚏”用来举办王後私人宴会的贵族大套房中,纳纳用手绢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感冒还没好吗”克雷蒙德用带有歉意的语气问。“不,跟感冒没关系,肯定是有人在背後说我坏话啦。”纳纳坐在长条沙发上,一面接收从房间四面八方射过来的不善目光,一面有气无力说,“反正我是没脸蛋没身材的平胸,又是不受教廷欢迎的东方女巫,跟你们坐在一起,我就像是两朵玫瑰中间夹著的一根野草吧”萨尔特拘谨地坐在纳纳左侧,轻声在她耳边说:“虽然,我也很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可是如果太在意别人眼光的话,会过得很辛苦哦。”“说的也是。”纳纳本来就没怎麽在意,听了萨尔特的话後,更是觉得心情豁然开朗,顺手就从桌子上拿了一杯饮料和一盘甜点,举到面前说,“那麽,就让我痛痛快快地吃甜点吃到饱吧”话音刚落,萨尔特大惊失色地夺下她手中的酒杯,自己仰头喝光。克雷蒙德也眼疾手快地抢走混有德拉盖烈酒的甜点,换给她一盘乳酪蛋糕。“纳纳,拜托你千万不要再喝酒了”一想到前几日的那一幕,萨尔特的脸颊就情不自禁发烫。而克雷蒙德的眼中则散发这样的讯息:要是敢在这里喝醉酒,我就把你一口咬死“好嘛,我小心注意就是了。”纳纳咬了一口蛋糕,偷偷斜眼瞟他。刚才在王後小憩的寝宫里,他们见到了即将为人母的玛丽王後。克雷蒙德送上了一份厚礼,并祝她生日快乐,除此之外,他什麽也没提,脸上一丝异样的神情也没有。纳纳一看便知道,那个所谓的订婚约定是不可能实现了,心里觉得寂寞的同时,又大大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知道,堤法的劣化问题迫在眉睫,艾蒂克的事又悬在心头,对克雷来说,现在根本不是专心谈恋爱的时候。她能够理解他身为哥哥的心情,所以,假如他说不能跟她订婚的话,她一点也不会介意。“对了,克雷,我在哪里可以见到国王陛下”纳纳想到自己还身负寻找母亲的任务,便向克雷蒙德询问。可他却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凝视著一个红色的人影。纳纳循著他的视线望过去,没有意外地看到了来自西班牙的高傲波斯猫小姐艾蒂克。她戴著红色手套,在房间里慢慢踱步,和上次一样,仍然以一身火红色的紧身晚礼服和一张冷傲绝美的脸孔豔冠群芳,即使得不到女人们的青眼有加,也足以吸引在场大部分男人。可是她本身却浑然不在意,既不喜欢在女人堆里聊社交界的八卦,也不屑被男人包围追逐,仿佛对一切都秉持漠视态度。直到她看见了克雷蒙德和纳纳。一瞬间,她的秀美紧蹙,下巴高高昂起,脸上终於有了冷漠以外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寻找已久的猎物一样,她手执皮鞭,目露凶光,快步向他们走来。糟、糟糕了纳纳吓得从沙发上弹起,脸色大变,拉著萨尔特的袖子就催促他跟她一起闪人。“快,萨尔特,我们一起逃到外面去吧”“诶为什麽要逃”“来不及解释了,总之,必须赶快离开这片战场,否则後果不堪设想。”“哦,好。”萨尔特疑惑地瞥了艾蒂克一眼,跟随纳纳一起走出房间,来到套房另一边的音乐室。在那里,一位年轻的贵族小姐正在费力地用破嗓子吊高音,其余的人则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萨尔特和纳纳见没人理睬他们,便找了一处偏远的地方,相互紧挨著坐下,将自己隐藏在烛光找不到的黑暗中。过了一会儿,纳纳才逐渐平静下来,松开萨尔特的手。“呼,这个房间应该安全了。”她苦笑著对他说,“在克雷找来之前,我们就先在这里消磨一点时间怎麽样”萨尔特想了想,提议道:“我记得你曾说过要唱歌给我听,歌名叫作月半小夜曲,不如就趁现在唱给我听吧。”纳纳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你真的要听这首歌是很好听没错,但我对自己的嗓子没什麽信心耶。”“啊,那我们来这里真是来对了。”萨尔特用眼神指了指钢琴边上的贵族小姐,微笑说,“这个嗓音应该可以给你十足的信心吧”“噗萨尔特,你这样说很失礼诶。”“我本来就不擅长说谎。”“那麽咳,好吧,我就唱给你听好了。”纳纳清了清嗓子,在萨尔特的注视下,轻声唱起来: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边星宿,仍然听见小提琴,如泣似诉再挑逗。为何只剩一弯月,留在我的天空,这晚以後音讯隔绝对萨尔特来说,这样的场合既愉快又痛苦。跟纳纳在一起,他总是十分快乐,他们的性格和兴趣相似,无论做什麽事都能相处得非常融洽,即使难得有意见不同,也总是一笑而过,甚至连轻微的摩擦都没有。和他如此契合的女性,对他来说是第一个,应该也会是最後一个,所以,他非常珍惜这样的关系,也竭尽全力维护它。然而,他还是会感到痛苦。一种淡淡的、无法言喻的疼痛潜伏在心底深处,尤其当有第三个人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