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一点,别把典狱官引来。”这一回,纳纳终於听清楚了。可那个声音既不属於克雷,也不像萨尔特或者杰欧瓦,除了能确定他是名男性之外,其他全部一无所知。她更加疑惑起来:这个喊她名字的人,到底是谁“纳纳,到墙边来,这里有条缝,可以让我们更方便地交谈。”纳纳立即照他的话做,循著声音来到一堵墙边,在潮湿的石头上摸索了一阵,果然找到了一条跟小指差不多宽的缝隙。她便在墙边坐下,将头靠在缝隙边,小心谨慎地问:“你、你是谁”石墙另一边的人也靠近缝隙,轻声回答说:“是我,纳纳,我是瑟。”纳纳花了几秒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口中呆呆地问:“瑟小鹿”“对,这是我的名字,不过大多数时候,你更喜欢叫我小鹿斑比。”纳纳一下子从墙边跳起来,惊喜地大喊起来:“斑比你是斑比”“嘘”瑟急忙提醒她噤声。“可是,斑比,你怎麽会在这里”纳纳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捂著脸颊,心惊胆战地说,“不对啊,这可是十八世纪,而且还是西岱岛的古监狱,斑比怎麽可能跑来这里难道我是在做梦”“不,你没做梦。”瑟十分肯定地告诉她,“我和你一样,也穿越到中世纪来了。”纳纳呆了片刻,才发出惊异的叫声:“咦怎麽可能”“嘘”“斑比,我把月亮百合的秘密告诉你,可没有说要让你也一起过来啊你怎麽可以随随便便就穿越呢”“我是想来告诉你一些事”瑟还没说出口,就被纳纳焦虑的声音打断,她极力把脸颊贴在缝隙上,关切地说:“先别管那些了,斑比,你被关在监狱多久了现在身体怎麽样他们有给你吃东西吗有没有折磨你”“别紧张。”瑟喘了口气,说,“我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又饿了两天,所以没什麽体力罢了。”听著他虚弱的语气,纳纳感觉比自己受伤还难受,可是隔著一堵墙,她既摸不著,又看不到,什麽也无法为他做,只能在一旁干著急。过了一会儿,瑟的声音再次响起:“纳纳,你为什麽会被关进监狱”纳纳苦笑著说:“我的事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啦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做坏事,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只要误会解开了,他们就会把我放出去的。”“那样就好。”“你呢你又是因为什麽原因被关进来的”“两天前,我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年代,当我张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间装饰华丽的卧室里,四周全是穿著修女服的老太太她们看到我光身子的模样,一个个都吓昏了过去,然後我就被送到这里来了。”“噗哈哈。”纳纳突然忍不住喷笑出来,“对不起,我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可是斑比,你这也实在太好笑了”“是吗我倒是觉得损失蛮大的,居然被一群老女人看到裸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被年轻貌美的女人看到就没关系吗”“至少在心理上会平衡一点。”纳纳笑著嗤之以鼻,随後问起正经的问题:“斑比,你在现代生活得好好的,为什麽要使用月亮百合穿越时空你不知道这样会很危险麽万一你穿越到几亿年以前的侏罗纪,或者几亿年以後的未知世界怎麽办万一降落在一望无际的沙漠,或者没有人烟的深山里怎麽办你什麽都没想过,就这样冒冒失失地穿越时空了吗”“我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才这麽做的,在穿越之前我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和研究,这是我和尼古拉共同商议的结果。”“什麽爸爸也知道你穿越的事”“嗯,我们花了半个月时间做研究,最後才决定由我实行这个计划,带著镜子到中世纪来找你。”“你的镜子是从哪里来的”“一面是你走後在我房间里留下的,另一面是原本在奥塞博物馆展出、後来被送进卢浮宫的文物。在这件事上我和尼古拉花了一点功夫,我们瞒过保安,躲在展厅里,一直到天黑以後才敢行动。”“笨蛋,你们真是太乱来了万一穿越後你没有找到我怎麽办”“应该不可能,因为在穿越的一刹那,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诶这有什麽关系吗”“有,据我们推测,穿越的目的地跟穿越者的思维有很大关系,虽然不知道确切的理论,但後者确实可以决定前者。”“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在脑子里拼命想著一个人,我就能够穿越到他身边”“大致上是这样,而且事实证明,我也确实见到你了,不是吗”“”纳纳哑口无言,停顿了一会儿才咕哝道,“无论如何,我还是觉得你太冒失了,怎麽想都觉得很後怕。”“但我有必须来找你的理由。”“理由什麽理由”“我是想来告诉你,你的母亲并不在这个时代,她和尼古拉穿越的年代是1782年,也就是四年以後的未来。”一瞬间,纳纳犹如被当头敲了一棒,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你、你说什麽四年以後”“没错,是独立战争结束的那一年,尼古拉记得很清楚。所以现在不论你怎麽找,都不可能找到她的。”纳纳忽然间觉得手脚无力,整个身体瘫软在墙边,瞪大眼睛喃喃自语:“还有四年天哪,怎麽会这样”“也许是因为,你在第二次穿越的时候,心中有一些杂念,并没有一心一意想著母亲的缘故吧。”杂念听他这样一说,纳纳开始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形。她记得,自己埋头苦学了三个月,就是为了能不依靠克雷蒙德的帮助独自在中世纪活下去;记得自己在恶补历史知识时,特意查了有关查家族的家谱;还记得,穿越的那一天,她不自觉地用了跟他身上的香味类似的铃兰香水等一下,难道说,她在第二次穿越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克雷蒙德,所以才会降落在有他存在的圣修会总部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纳纳顿时脸色发红,捂著头在心中羞愧地喊:妈妈,我对不起你“太糟糕了,那我现在该怎麽办”她问自己的同时,也向瑟征求意见。“怎麽办当然是跟我一起回去啊。”瑟果断地说,好像这个问题很多余似的,“既然你的母亲不在,那继续留在这个时代也没有什麽意义吧。”“回去”纳纳惊讶地望著墙上的裂缝,心中像是缺了一块似的,涌起说不出的失望。“对不起,斑比,我恐怕”她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典狱官的钥匙又一次发出刺耳的噪音。、32鲜币天使的私心 第八章第八章 the feeg of beg oved被爱包围的滋味铁门上的小窗“吱呀”一声开了,先前的典狱官举起油灯,向内张望了一下,旋即打开了门。纳纳连滚带爬地回到自己床上,警戒地瞪著黑暗中唯一发亮的油灯,一时间眼睛还适应不过来。“怎麽了我可什麽都没做哦”她壮著胆子,先下手为强。典狱官却只是向她招了招手,心平气和说:“有位大人带来了国王陛下的释放令,你可以走了。”他说著,微微侧身,让她能够看见站在他身後的克雷蒙德。“克雷”纳纳松了一口气,径直向他奔去,“情况怎麽样我现在清白了吗”克雷蒙德轻轻搂过她肩膀,将她带出牢房,表情十分疲倦。“嗯,王後陛下醒了,是她向国王陛下证实,你不但没伤害她,还救了她和她腹中的胎儿,所以国王陛下才亲自写信命人释放你。”“呼太好了。”“好什麽”克雷蒙德狠狠瞪了她一眼,脾气突然变坏了,“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差一点就被炸死了啊为什麽要做那麽危险的事,为什麽要让我如此担心”纳纳闭起眼缩了缩脖子,底气不足地为自己辩护说:“呃我一时也没想那麽多嘛,反、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啦。”“我没在生气。”“那就不要对我这麽凶嘛。”克雷蒙德仍是一副满腹怒气没处发泄的样子,皱著眉一声不吭。纳纳心里知道,这是他关心她的一种表现,虽然不够温柔体贴,但这就是真实的他。所以她也不想跟他计较,主动扯开话题。“艾蒂克小姐诬陷我的事被拆穿了以後,有没有受到责备”听到艾蒂克的名字,克雷蒙德脸色一沈,非常难堪地开口说:“没有,因为我替她向上尉求情,说她只是犯了个小错误”纳纳内心有点不是滋味。这位倨傲泼辣的波斯猫小姐总是把她视为眼中钉,几次三番故意伤害她。以前那些事忍一忍也就算了,可这次的情况很严重,她并不是犯了个“小错误”,而是当众诽谤她,想把她投进监狱啊而且谋杀王後这种罪名,绝对会被判处死刑的,她根本就是想把她送上断头台嘛,这种事真的能用一句“小错误”来轻巧地带过吗唉,她的心胸可没有宽大到这种地步。不过,这些想法她并没有当面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就算艾蒂克再怎麽过分,克雷蒙德仍然把她视为唯一的妹妹,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是不可能改变的。所以她想,与其说些抱怨的话让他自责,还不如把它深深藏在心底,当作吃了一次哑巴亏算了。只是从今以後,要她再跟艾蒂克和平共处,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事了吧克雷蒙德从典狱官手中接过一个布袋,取出纳纳的外衣和首饰,替她重新穿戴起来。他本不是个细心的人,但是在替纳纳夹耳环时却非常小心,做完以後,他轻轻摩挲她有点脏污的脸颊,和她对视了一眼之後,怀著歉意扭开头去。也许他是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吧,纳纳心想,幸好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不喜欢他替艾蒂克道歉。典狱官恭敬地为克雷蒙德打开了牢房区的门,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见克雷蒙德准备走出门,纳纳急忙拉住他的袖子,轻声说:“等一下,克雷,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克雷蒙德回头盯著她。“我有一个朋友也被关在这边的牢房里,他并没有犯罪,只是不小心跑错了地方,你能不能请他们通融一下,放他跟我们一起走呢”“你的朋友”克雷蒙德狐疑地问。“是的,他是我在呃另一个世界的朋友。”“天堂里的朋友”“呃,也可以这麽说啦。”纳纳心虚地抓抓头。“男人”“是男人。”克雷蒙德顿时不悦道:“为什麽要我帮忙光你一个人就够我头疼的了,总是给我到处找麻烦,惹我生气,还要我给你擦屁股,现在我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不相干的人,尤其还是男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并不知道,这番话狠狠把纳纳刺伤了。纳纳一瞬间脸色惨白,气呼呼地喊:“什麽叫擦屁股,我也不是自己愿意才跑到监狱来的啊再说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拜托你一件事,你就不能看在这个的份上,稍微帮他一下吗”“不能。”克雷蒙德冷声回答,头也不回往外走。纳纳气得盯著他的背影,整个人伫立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她下定决心,对著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喊:“好吧,既然你不愿帮他,那我也继续回牢房去好了反正我待在你身边只会不断给你制造麻烦,让你头疼,惹你生气,少了我的话,你可以活得更轻松、更自由,也可以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尽情地疼爱艾蒂克小姐。你就这样一走了之,让我和我的朋友自生自灭好了”喊完这番话,她涨红脸,气喘吁吁地转身走向监狱深处,来到她隔壁的牢房,赌气对瑟说:“斑比,我决定听从你的建议,跟你一起回去。你的镜子在哪里我们现在就走吧”话音刚落,就有一只大手用力攥住她手腕,强制把她拉进怀里。“我不准”克雷蒙德紧紧抱著她,眼神中有一丝慌乱,却被他以霸道的态度掩饰住了,“没有我的允许,哪里也不准去”纳纳仍然很生气,无动於衷地推开他:“我没有习惯被人指责以後还死皮赖脸地纠缠不放,所以你也无需再命令我待在你身边,这样你就可以不必再替我擦屁股了。”“”克雷蒙德固执地扳回她肩膀,眼神无奈地看著她,放低嗓音说,“我道歉。”“你没有说错,不需要道歉。”“不,我说错了,我收回刚才说的话。”克雷蒙德叹了口气,垂下头抵著她的肩膀,再次道歉说,“对不起,我其实没有那个意思。”见他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纳纳一下子心软了,只强硬了短短几秒,又恢复原先温顺的脾气。“克雷你是不是太累了”她轻轻抚摸他的长发,语带同情地问。之前是圣修会的叛乱,消隐会的追杀,接著是萨尔特身份曝光,杰欧瓦成为盟友,後来又发现堤法的劣化斑纹,艾蒂克的重新出现,除此之外,他还要时时刻刻为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