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分心,没有跟上瑟的步伐,结果一个趔趄,脚底腾空,身边重重摔在了地上。若是在平地,这麽一摔最多膝盖擦伤,可现在却不一样,在又滑又陡峭的斜坡上,她完全找不到可以攀爬的地方,以至於不但自己没爬起来,还拖累瑟一起滚下了斜坡。“哇啊啊啊──”她惨叫著在一块岩石旁停下,全身上下疼痛不已,不过落地时的冲击却没有想象中那麽疼。听到瑟的呻吟,纳纳立刻意识到,是他用身体减轻了她落地时的伤害。她急得不知所措,在黑暗中小心翼翼摸著他身体:“斑比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不要紧,不怎麽痛。”他隐忍道,“你有受伤吗”“我一点也没事对不起,斑比,都是我害的”纳纳内疚地扶住他的肩膀,想要支撑他站起来。瑟却没有站起来,只是喘著气,吃力地低声道:“没时间说这些了,先想办法出去再说。”纳纳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心知他大概又在逞强,一时又急又难过,就在这时,克雷蒙德的声音从头顶飘过来。“纳纳你在哪里”纳纳立即惊喜地喊:“克雷,太好了,我们在这里”克雷蒙德正因找不到纳纳急得满头大汗,这时听到她的声音,心脏险些跳出胸腔。他急忙举著火把,循著声音一跃而下,一边暗暗发誓,这次说什麽也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了。在他落地的瞬间,纳纳直接扑进他怀里,他怜惜地吻著她的头顶,感慨地呢喃:“你这个笨女人,可不可以不要让我这麽担心”“对不起,等出去以後我任凭你处置。”纳纳小声说。克雷蒙德很吃这一套,听到她这麽乖巧的说法,到嘴边的抱怨很快咽了下去。“听起来不错。”他微微勾起嘴角。“对了,克雷,你来帮我看一下,斑比好像受伤了。”当火光照亮瑟的周身,将他的伤势呈现出来时,纳纳吓得脸色大变,刚刚产生的安心感又一瞬间飞走了。瑟靠在岩石上,一只手捂住头,血液将金色的头发黏成一团糊状,并顺著手臂向下淌。受伤的是头部,这比任何一处受伤都让人恐惧,纳纳看著他耷拉的眼皮和充血的眼睛,心里凉了半截。海水声临近了,几乎就在他们身边咆哮。纳纳却害怕得动不了。克雷蒙德立刻果断地采取行动,蹲下身,将瑟抗在自己肩上。“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里再说。纳纳,你拿著火到我身边来。”纳纳原本已经绝望了,见克雷蒙德主动搭救瑟,顿时又觉得有了希望。她振奋起精神,拾起火把,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克雷蒙德便这样,左手扛瑟,右手抱著纳纳,带著两个人腾空飞了起来。就在这时,海水汹涌而至,像条巨龙般横冲直撞,一瞬间便将他们之前停留过的那块岩石撞得粉碎。纳纳回头看著这一幕,大声喘了口气,脸色发白。想想就觉得後怕。如果刚才不是克雷蒙德带著他们两个飞上斜坡的话,她和斑比这会儿肯定落得和那块岩石相同的下场了。然而,现在还远远不是松懈的时候。海水虽然没有直接冲跨他们的身体,却以惊人的速度灌入地道,水位不断上升,很快就赶超了克雷蒙德飞行的速度。克雷蒙德咬紧牙根,呼吸急促,用尽了全部力量,却仍然无法扭转局势。飞行虽然快捷方便,却相当消耗体力,再加上要同时负担两个人的体重,还要不断上升,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很大的考验。而且,迷宫的道路也给他出了很大的难题,虽然有堤法在前方为他指路,可绕来绕去地在这些路上飞行,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水位上升的速度。因此没过多久,水位就触到了他的脚尖,盖过了纳纳和瑟的腿,进而淹没了他们的肩膀。眼看三个人都要被困在地下,克雷蒙德再也坚持不下去,一边用最後的力气往前游,一边坦白说出目前的状况。“不行,我无法同时救出两个人,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个都会被淹死。”“”纳纳脸色惨白地转过头,瑟也无力地睁开眼睛,两人同时向克雷蒙德投去一瞥,看到的只有满脸的无奈。他们都知道,这句话意味著什麽。克雷蒙德无法同时救两人,就代表获救的一定是纳纳,而纳纳获救,也就意味著──瑟一定会死。“不要”纳纳拼命摇头,眼泪止不住滑下,“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我不要”一直没有开口的瑟,这时抬起虚弱的手臂,轻轻摸了摸纳纳的额头,随即对克雷蒙德说:“可以了,把我放在这里吧。”纳纳大喊:“斑比”“不要误会,纳纳,我还不想死。”瑟勉强扯了扯嘴角,安慰她,“你忘记了吗我可以用镜子穿越回现代。”纳纳一瞬间恍然大悟,高兴得又哭又笑:“哈对了,我居然忘记了,还有月亮百合那麽你穿越时带过来的那面镜子,现在就在你身上吗”瑟目光柔和地看著她,露出令她信服的表情:“嗯,就在我身上。”“太好了克雷身上正好也有一面镜子,这样你现在就可以穿越回去了”纳纳急忙将手伸进克雷蒙德的衣襟,从暗袋里摸出镜子,小心翼翼地放到瑟的手中,并用力捏紧他的手指。克雷蒙德挺直後背,松开手,慢慢将瑟放入水中,让他靠在一堵墙上。瑟艰难地扭转脖子,看了看手中的镜子,又看了看纳纳,温和地笑了笑,说:“好了,这样就可以了,你们走吧。”纳纳说:“我要看著你穿越。”“不,这里太狭窄了,爆炸可能会把你们一起卷进去的,还是等你们走远一点再用比较好。”“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那麽”瑟抬起头,最後一次深深凝视她,“再见了,纳纳。”纳纳抽噎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游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呜咽道:“要活下去哦,斑比,你一定要健康地活下去”瑟温柔地抚摩她的长发:“我会的。”“到了现代就立刻去医院,让医生好好替你做检查,等你完全康复了以後,要再来看我哦。”“好。”瑟眨了眨眼睛,有道咸涩的液体从眼眶中流出,他立刻将头靠在她肩膀,不让她察觉自己的异状。“还有,谢谢你的表白,我很荣幸。”纳纳真诚地说,“希望你能在现代找到一个能跟你完成人生计划的好女孩,我会替你高兴的。”瑟苦笑著,没有出声。克雷蒙德等了许久,忍不住开口催促,纳纳这才从瑟的身上抽离,不舍地向他挥手道别。克雷蒙德重新抱起纳纳,准备潜入水中游出去。瑟以羡慕的眼光望著他们,一字一句说:“纳纳,祝你幸福。”纳纳回过头,越过克雷蒙德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嗯”瑟也跟著笑起来,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他想起最早,纳纳是这麽跟他解释穿越现象的。当两面名叫“月亮百合”的镜子重叠在一起时,空间会发生翘曲现象,镜子周围会出现一道刺得人睁不开眼的白光,然後,随著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持有镜子的人就会带著其中一面镜子穿越时空。可是这一次,没有爆炸,也没有白光。一切都是那麽平静。像死亡一样平静。纯血饲养11 美男的迷恋 完、8鲜币诸神的诅咒 楔子楔子 天主怜我 iserere i,de1779年,圣马格希特岛,诺桑修道院。这一夜,做晚课的修女独自跪在圣体龛的祭台前,默默向上天祷告。“天主啊,求你以你的慈爱怜恤我,拯救我”她以拉丁文诵读著圣经第五十篇天主怜我,一遍又一遍忏悔自己日间的过错。屋外的狂风吹动玻璃窗的支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蜡烛的火光忽明忽暗,仿佛有个无形的幽灵在抚弄烛芯。修女胆战心惊地倒吸一口气,开始用发抖的声音低喊:“我的天主快来救我,让魔鬼远离我身边”突然,一阵毫不掩饰的脚步声闯入她耳朵,惊得她瞪大双眼,迅速回头。在这样漆黑的深夜,单支蜡烛的火光并不能照得很远,所幸的是,忏悔室的窗户从不作任何遮掩,皎洁的月光透过彩绘玻璃,足以把来人的面貌照得一清二楚。这是个多麽漂亮的男人啊他慢慢停下脚步,在窗户边站定,高大的身体在地上投下纤长的影子。不知什麽缘故他全身都淋湿了,薄薄的衬衣紧贴著他的胸腹,勾勒出他紧实、匀称的线条。当他伸手拨开耳边一缕湿发,让月光照出他苍白平滑的额头、以及一张俊美精致的脸孔时,修女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止了。这分明不是人类该有的外表,他简直就是一头美丽、优雅却又危险的野兽“让魔鬼远离我身边”她回想起几秒锺前口中念叨的祷告词,顿时打了个寒颤,举起十字架对著他,却慌张得不知该怎麽将他赶走。英俊的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对了,就是这双眼睛,修女暗自想,这正是令她窒息的最根本原因。他有一双性感、能魅惑人心的湛蓝色眼睛,光是被他凝视都会紧张得坐立不安。渐渐地,她又看到了一些黑影。原来在他身後还有三个人,他们也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浑身湿透。其中两人介於少年与青年之间,都有著十分出众的外表;另一个则矮小得多,披著黑色的斗篷,看起来弱不禁风。修女的视线又回到第一个男人的脸上,因为他终於开口说了句话,声音沈稳而富有磁性。“修女,请原谅我们擅自闯入苦修之地”天主啊修女捂著胸口,再次告诫自己: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不可能听到如此迷人的男性嗓音,他一定是魔鬼,主正在考验她。“走开我不怕你,天主就在我身边,他会拯救我的”想不到,魔鬼皱了皱眉,露出一副伤脑筋的表情。“啧为什麽在哪里都能听到耶和华杰欧瓦这个名字真希望能过一天完全不受他影响的日子。”他感慨地叹了一声,重新看向一头雾水的修女,用简短清晰的方式向她说明自己的来意。修女一听,便惊诧地叫起来:“什麽你要我提供给你们两间房间这里可是女修道院啊,你们踏进这里就已经铸成大错了,居然还想要留宿”“确实如此。”魔鬼从容地耸了耸肩,随即俯下身,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所以,我才想私下拜托你,独自守夜的修女请你替我想想办法。”这番话,他故意说得又慢又撩人,抬起头时,清楚地看到了修女被自己的声音魅惑得神魂颠倒的表情。“如果条件允许,最好给我们两间可以看见地中海的房间。”对方还没答应,他又大言不惭地补充了一句。修女的脸涨得血红,十指痉挛般绞在一起,像是害羞,又像在挣扎。“不、不,我不敢要是被院长嬷嬷发现了,她会把我折磨至死的”“若是真的被发现的话,就告诉你们嬷嬷,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等候一个命运的时刻,而决定这个时刻的主宰者,正是她侍奉了一生的天主──这样一来,你们的嬷嬷一定会来找我,而不会再去计较惩罚你那种小事了。”修女好像听到天方夜谭一般,迷惑地看了他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问:“天天主”“不错,天主,顺便告诉你,他现在就在这片海域的正下方。”修女更糊涂了,将信将疑问:“那所谓的命运的时刻是指什麽时候”魔鬼忧郁地笑了笑,没有回答,随手拿起祭台上的圣经,翻开至其中某一页。修女瞥见烛光下,那行字似乎在闪耀异样的光芒:“那日子,那时辰,没人知道,连天上的使者都不知道,子也不知道,唯独父知道”、31鲜币诸神的诅咒 第一章第一章 我爱你 je tai克雷蒙德在修女的带领下,走向荒凉的後院沙地。纳纳、堤法和流那蒂卡跟在其後,脚步声迟缓沈重。逃出海底甬道前,他们亲眼目睹杰欧瓦在三个碧骸的围逼下心理防线崩溃,长出了巨大的黑色羽翼,这一幕留下的印象太深,以至於每个人都面色难看,各自怀著心事,一时间气氛沈重得可怕。一排简陋的木屋前,修女停下脚步,从墙上的油灯後摸出古铜色环形钥匙串,替他们打开了其中一扇门。房间不大,朝南和西南的墙上各开了一扇小窗,白天阳光充足时,可以清楚地看见不远处的海平面,显然符合克雷蒙德的要求。但窗口用金属栏杆钉得十分牢固,黑色的厚纱垂在两侧,无形中加重了屋子的阴沈感,让本来就心情糟糕的众人更加低落起来。墙角有一张尺寸偏小的单人床,床头十字架下写了一句工整的拉丁文:神爱世人,信则得永生。可讽刺的是,旁边就摆放了一套苦衣和苦鞭,预示著永生的代价。从房间的格局看,这应该是平日惩罚修女用的禁闭室。克雷蒙德微微皱了皱眉。修女看了看他不满的脸色,战战兢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