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不禁暗忖,假如站在这里接受牧祝福的人是她和鲁道夫,会怎样只是,这个幸福圆满的欢乐大结局,恐怕只能出现在梦中了。他明明就有一个更好更安全的选择,可他偏偏选择了最傻最笨的那个,恐怕到死,她也无法体谅和理解他了。曾在教堂里,见证了小鸟兄的婚礼,而如今又是自己的好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呢总以为时间不是问题,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她不在乎,可以等。直到今天,她参加了奥尔嘉的婚礼,才惊觉,女人恨嫁啊。心中正悲伤,手背上突然一暖,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下意识地转头,却一眼装撞入了一双温柔的眼眸。“这么快乐的时光,应该微笑着祝福他们。”弗雷德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这动作是那么自然,充满了宠溺。他的眼中闪烁着的光芒,热忱而激烈,这一眼,仿佛看穿了她的心绪。林微微垂下眼睑,不敢直视,幽幽地道,“我羡慕他们。”闻言,他收紧了手指,将她的手完全扣在自己的掌心里,微微一笑,道,“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拥有。”她一下反应不过来,呆呆地问,“拥有什么婚礼吗”“幸福。”短短的两个字,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房上,掀起一波狂澜。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却没松劲,双眸直勾勾地望向她,目光深邃,让她的心湖更乱了。他紧紧地握着她,掌间传来他的温度,诉说着对她坚定不移的情意。即便他没开口,他的存在、他的注视、他的微笑、他的宠爱、他的痴情,都是一种诱惑,是一道魔咒,令人动摇。一边是对鲁道夫的不满埋怨,一边是弗雷德的温情攻击,她的决心到底还能坚持多久新人礼成后,四周迸发出响亮的掌声,所有的人站了起来,毫不吝啬地赠予世间最美好的祝福。“恭喜你,奥尔嘉。”两个女孩拥抱了下,奥尔嘉道,“待会儿你站在我的正后方,我把捧花扔给你。”林微微笑了起来,道,“好,我也要沾一点新娘的喜气。”“去把弗雷德叫过来,我们一起拍张照片。”目光四处一转,最后在一堆老男人中找到了他,看见她的目光,他扬了扬手里的酒杯。这个男人,无论和谁在一起,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都是一样的,光彩夺目。向他勾勾手指,微微空手做了个拍照的动作,他微笑着点头,从容不迫地和人们打了个招呼,向她走来。摄影师让四个年轻人站成了排,中间是库特夫妻,微微站在奥尔嘉身边,而弗雷德站在库特旁边,咔嚓一声,美好的一刻定格成了永恒。林微微想要走,却被弗雷德拉住,“我们俩也拍一张照吧。”她点点头。站在他身边,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心里不甘心,便搬来一个小板凳。本想爬上去和他平起平坐,谁知道,这凳子不经踩,吃不住她的力量,啪的碎成了一坨烂木。“小心”弗雷德见状急忙伸手去扶她,两人的脸自然而然地贴到了一起,本是不经意的一瞬间,却被摄像师抢拍了下来。“新娘要丢捧花了。大家准备好了没”在西方,未婚女子们相信,谁能接到新娘的捧花,谁就会成为下一个新娘,因此这是婚礼重要的一个环节。奥尔嘉背对着大家,扬了扬手,女孩们立即蠢蠢欲动,尖叫着、欢笑着,争先恐后地涌上去,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幸福,谁不想要呢沧海桑田,人生如一梦啊。在连做了三次假动作后,奥尔嘉终于抛出了捧花,一束清水百合,在阳光的照耀下,在空中划出了一条优美的抛物线,也同时闪出了夺目的光环。林微微扬起头望着那个方向,那捧花朝着自己所在的这个方向飞来,奥尔嘉说过,会把花扔给她。只是,方向虽然扔对了,却用力过度,眼见就要落到自己身后,她急忙倒退。不料,步子跨得太急,高跟鞋踩到草地上的碎石,脚下一扭,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眼见就要摔跤,千钧一发之际,背后有人环住了她的腰,来不及回首,那束清水百合便已对着自己迎面落下。她下意识地张开双手,稳当当地接住了花束。花在她怀中,而她的人在弗雷德的怀中奥尔嘉转过身,一眼看见了他们,她顿时眯起眼睛满意地笑了,用力地鼓着掌。在她的带动下,所有人都开始起哄欢呼,祝福声此起彼伏。林微微抿着嘴,低头望望手中捧花,又转头去看身后的男人。弗雷德回望她,唇角上扬,绽放出一朵浅浅的笑容。阳光下,那双澄净的眼珠微微收缩,就像是狂风暴雨后的海上旭日,灼热炽烈、却也同时光芒万丈。这个笑容让她看呆了,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在他眼底,她看到了一种幸福祥和的感觉。这一秒,四周的喧嚣渐渐远去,心里眼中满满的都只是他的影子。221第二百十一章婚礼下仪式结束后,大批人马便转移到附近的饭店,西方人可没有圆桌子,只有长长的三排,吃的也是自助餐。一口酒,一口肉,酣畅淋漓。如此开心的一天,无肉不欢,无酒不成席鸡鸭鱼肉,酒足饭饱婚礼的精髓,这一点,不分东西方。宴会从晚上6点一直持续到9点,等大家尽兴,庆祝的差不多了,才开始渐渐退席。新人在门口送走亲友,奥尔嘉一回头瞧见林微微和弗雷德,便迎了过来。“怎么样今天开心吗”“开心,好开心。不过,要是新娘是我,那就更开心了。”一激动,脚步有些踉跄。弗雷德忙伸手扶了她一把,有些无奈地道,“抱歉,她有点喝多了。”“哪有,我才没喝多。不过就是一杯香槟,两杯啤酒而已。和你们德国人比,我这水平差远了。”她推开他的搀扶,不满地抗议。奥尔嘉笑着摇了摇头,真挚地对两人道,“很高兴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袁,没有你,就没有今天,所以我”林微微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话,道,“奥尔嘉,你好啰嗦,不都说了大恩不言谢。”被她这么一堵,奥尔嘉一腔感激顿时没了影,不知道怎么接嘴,一时有些冷场。见状,弗雷德跨前一步,向她伸出手,道,“感谢你的盛情款待,祝你们新婚快乐。”他的话顿时让气氛缓和了下来,奥尔嘉在他手上握了握,笑着调侃道,“呀,来自帝国警司上校的祝福,那我只能万般荣幸地接受了。”弗雷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微微的声音就在一边来,道,“还有我的,我也祝你和库特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早生贵子”听见她的话,奥尔嘉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好啊,到时请你做他的教母。”三人站着说笑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繁星皓月当空,乡村的空气特别清爽,深深呼吸,原本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要是天天都像今天这么快乐,就好了。”她不禁叹气,低声道,“真希望战争赶快过去。”一肚子的牢骚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反正面前的人是弗雷德,索性今晚借酒装疯,一口气都说了出来。弗雷德没打断她,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任由她倾诉。一字一句,都听得很认真。“帝国马上就要奔溃了,45年4月,还有13个月而已。”她转头,想去看弗雷德脸上是什么表情,可他还是一贯稳如泰山的面带微笑,不禁失望,“唉,我就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我说的,可是这是事实。我告诉鲁道夫,他也不相信,非要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这是他作为帝国战士的职责。”他不说倒还好,一说她就生气,“什么职责,那是犯傻哪有人受了伤,还拼命冲向敌人的炮火我都以死威胁他了,可是他呢唉,他的心里一定没有我。”她停顿了下,又道,“就算有,也比不上他的战斗群。他爱他的属下,多过于我,真是叫人伤心啊。”说着说着,她就激动了,也许真是说到伤心处,忍不住鼻子一酸,视线被模糊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呢”弗雷德掏出手绢给她。“我难过。他要战争不要我,这个混蛋,我恨他,恨死他了”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他的温柔触发了她的委屈,总之,心里头对鲁道夫的不满是一发不可收拾。涉及到自己的情敌,说什么都可能适得其反,弗雷德干脆沉默着,对此不发表意见。闹了一会儿情绪,心里的郁闷也没减少。今天奥尔嘉和库特的婚礼真是一把最犀利的刀,在她心头割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致命伤。口口声声说了要娶她,可人呢嘴里说愿意,行动却没有,履行不了的誓言,再动听又有什么用闷闷不乐地走回家,洗了个脸,将哭花了的残妆卸去。一转身,看见弗雷德还在一边陪着,他的目光深邃而明亮,隔空遥望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被他这么凝视,她有些不好意思,走到玄关处,道,“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动身。”她刚拉开了房门,谁知,被他用力一顶,又把门关上了。正疑惑着想回头,却被弗雷德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强劲而有力,紧紧地将她扣在怀里,滚烫的气息落在她耳边。她想挣扎,却被他按住,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微微,你还要让我等多久”“嗯”她有些莫名。他转过她的身体,抬起她的下巴,低下头,与她对视,“既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守着不放一定要将爱变成怨,才肯死心吗”这话就像一颗炸弹投进她的心湖,炸乱了她的思绪,林微微不由怔住了。类似的忠告,迈尔也曾说过,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爱有一天会变成捆绑鲁道夫的障碍。因爱成怨,因爱成恨,会吗他们之间会演变成这样吗“不会,不会我和他”“你和他立场不同,信念不同,他无法顾及你的感受,而你又不肯向他妥协。”“我和你的立场也不同啊,那你就会向我妥协”她咄咄逼人地反驳。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无比庄重地道,“我、会。”他的认真令她心口一跳,但随即别开眼,语气嘲讽地道,“你会你是会退出纳粹党还是会跟我一起逃离德国”“在必要时刻,我会考虑。面面俱到,这是一种能耐,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但我会尽最大力气来建筑我们的将来。”“这话鲁道夫也承诺过,可是”他飞快地打断她,“我不是他,我有自己的处事原则。”确实,这两个男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弗雷德或许可以避重就轻,想出法子爱情名利两者兼顾;但鲁道夫却不行,他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和手段,那耿直的性格令他做不到八面玲珑、面面俱到。“除此之外,林微微,你诚实地问一问你的心,”他的手松开她的肩膀,移至胸口,道,“这里,你敢说这里没有我”他的眼睛很蓝,倒影出自己的身影,很多被吹散的往事再度在脑海中浮现。在捷克、在波兰、在苏联,两人朝夕相处,在莫斯科郊外的防空洞里,两人一生相许如果简妮不死,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她抿着嘴,移开视线,沉默不语。弗雷德话一字一句都令她撼动,但是,在她心里始终有这么一道防线。一直以来,即使和鲁道夫分居两地,却仍旧固执地守候着这一段美好的初恋。跟随时间的推移,这种守候慢慢助长成了一种精神、一种本能、一种习惯,让她下意识地去躲避和接受另一段恋情的开始。这小女人的内心纠结,弗雷德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透。他一直隐忍着,不点透、不逼她,不是因为不够爱,而是他认为时机不够纯熟,自己没有完全的把握,去下完这盘棋局。可是今天,当他看见她在教堂里的反应,和听到这些抱怨的话之后,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不必再等。等不到她的回答,他索性就不等了,双手托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去吻她。见他一点一点地凑近脸,心跳如雷,再响一点,恐怕连弗雷德都要听见了。如果,他的唇沾上自己,她不确定自己还会有力气去拒绝。心里放不下鲁道夫,所以关键时刻,她头一歪,让他扑了个空。她乘机用力地推了他一把,道,“不行,我们不能这样。你走,出去”弗雷德顺势抓住她的手,问,“你明明对我就是有情的,为什么要口是心非”“没有,我没有。”“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爱我。”可是她却不肯配合,他的眼睛太会诱惑人,看一眼,便会沉沦不起。“我不”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狠狠地吻住了,与以往的温柔不同,这一次他是带着一丝霸道的,纠缠着她的,狂热的气息钻入彼此的唇齿之中,急切地诉说着他的情意,融化她心中的防御。她伸手抵在他胸口,想推开他,却被他更用力地抵在门板上。将她困在这一方天地中,他的心就像是着了魔,身体里的激情和狂热尽数被点燃。撩起她的裙摆,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探入压抑了这么久,这一次,他不想再委屈自己。被他弄痛了,她挣扎着并拢双腿,捶打着他的胸膛,叫道,“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