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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小算盘:“这孟小姐今年十九,倒和路飘云那小妮子年纪差不多。她一个姑娘家,跑出来三、四年杳无音信,不是死了,便是嫁了人,出不得头,搁着个王妃没人去当。我家那妮子模样俊,又会写字作诗,年甲正相当,这不是天赐的财源么把她充作孟千金献去,不但立刻有黄金彩缎到手,还能攀上高枝儿,认个王爷贵戚,发大财哩”乐颠颠跑回家去,找表妹说话。刚到后院门前,已听得里面沸反盈天,老婆毛氏正在拉开破锣嗓子高声嚷骂。忙赶了进去,却见是阿二跌了跤,坐在地上嚎哭。路飘云左手抱着周岁的小三,右手拿着锅铲,满脸惊惶的站在那里。大概是正在炒菜,听得阿二哭,赶出来的。毛氏叉开两腿,站在院子里,指手画足的骂:“白吃白喝的懒根,连个孩子都照管不住喂条狗还看家哩。糟蹋老娘粮食喂这烂牙根的歪货”庞福二话不说,气狠狠赶过去,摔手一巴掌掴去。毛氏正骂得顺溜,不提防老公会打她,不闪不躲,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半边脸登时红了起来,火辣辣生疼。又听庞福骂道:“你这泼妇瞎了眼么不见表妹占着手呢。你自己是干啥的,怎不好生看管着孩子”毛氏怔了怔,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又哭又骂:“好啊你打我你这没良心杀千刀的我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看上那小娼妇年轻生得俊,我骂她尼心疼了”庞福又是夹头夹脑两巴掌掴去,揪住毛氏发髻,倒拖进里屋去了。小三吓得哇地大哭起来。阿二反倒不哭了,坐在地上发呆。已有六岁的阿大,却躲在灶间,只顾偷吃碟里的酸菜。路飘云又惊又怕,站在那里动弹不得。“今天表兄怎地突然打起表嫂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定然不是好事。他们还待怎样摆布我呢呆呆地拍拍小三,哄他别哭。忽闻到一股焦臭,叫声哎呀三脚两步奔进厨房,见那一锅菜已是焦黑阿大见她进来,一溜烟溜走了。飘云忙放下小三,让他坐进摇篮,赶快倒了糊菜,舀水洗锅。情知一顿骂还是轻的,只怕午饭、晚饭都没自己的份儿了。正在心中惊惶,手忙足乱,却见毛氏红着眼圈,走了进来。脸上堆着强挤出来的假笑,伸手便抢飘云手里的抹帕,口里说道:“表妹请歇着去。刚才是我的不是了,你大人大量别见怪,我给你赔礼啦”拢着手福了一福。路飘云只说她在讲反话,不知又生出什么新鲜整治人的法儿,只吓得手足无措,嘴里呐呐,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这时庞福从毛氏身后一头钻了出来:“表妹,别理她。请跟我到堂屋去,有要紧话说。”路飘云一颗心怦怦直跳,木木地跟在庞福身后走进堂屋。庞福请她椅上坐了,站在她面前作了一个大揖,柿饼脸笑得堆起折儿道:“表妹原来是个大贵人还求你念在这些年咱们收养你的情分,帮哥哥、嫂子一把,咱们大家都有好处。”路飘云吓得站了起来,颤声道:“表兄,你说些什么呀我不明白。”庞福笑着悄声儿把皇榜访寻忠孝王妃的事给她说了,又讲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要飘云顶了孟小姐名儿上京去当王妃。路飘云毕竟心思细密,知道利害,怯怯的道:“表兄,只怕不成哩假冒别人名儿去应召,万一真小姐来了,丢人现眼不说,恐怕还会受罚的。何况我对这两家的事儿一毫不知,一人不识,问起如何答话哪这等若悬空吊线没着没落的,如何充得过去哪”庞福瞪起那双小三角眼,叫了起来:“哎哟你这么个聪明人,怎就绕不过弯子来呢。孟小姐几年没音信,不是死了,就是嫁了。要不然怎会白搁着一个王妃没人去做呢你人有人材,学有学问,年甲相当,又是四年前来的,件件相合,还愁充不过去”飘云道:“不论如何巧合,难道人家的爹娘认不出亲生女儿”“啊哟哟,你白担什么心。是皇甫王爷寻你,又不是孟家的人寻你。咱们小门小户的姑娘,订了亲也不能让婆家的人看了去,何况人家是王爷。孟家的人在云南,就便以后认出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谁也没法悔亲啦你只管放心大胆去,我包你充得过。喏,榜文我都抄来了,你先看看,绰着那口风儿,编出一套话来胡矇过去便是,有什么难的”路飘云抖抖的接过榜文,颤声道:“我我好怕鹊巢鸠占,是昧良心啊我宁可守穷,不当王妃。冒名作骗的事,我我实在实在做不出来”庞福立即炸了,脸一板,嘴裂得像破瓢:“怕怕什么良心多少钱一斤你那死鬼老子,讲了一辈子良心,落下什么来我看你是自己不肯,怕肥了我罢你是吃定我了好吧,你既无情,我也无义,你不愤我得赏银,认王爷妹夫,我也没闲钱白养活你。你那死姑姑又不是我亲娘,凭什么赖在我家请吧,另找高门去”走上两步,作势要推她出去。路飘云吓得缩在椅子里,不住口哀求:“别,别,表兄,你别赶我,容我先想想。”庞福冷笑一声:“好罢,限你明天辰刻回话。若不肯,就自家请便,我不耐烦再见到你”头也不回,洋洋走了。路飘云心乱如麻,捏着那张抄来的告示,晃晃悠悠,梦游般走回自己住的那间小屋。这屋子是从厨房东墙拖出去的一个厦子,小得可怜。里面放一张窄床,床前一张三条腿的破桌儿,缺了的那条腿,摞几块砖坯支着,连个凳子也放不下了。庞家也没有凳子给她。此时路飘云进了房,坐在床沿上,只觉头脑昏昏,心头空落落的,耳听厨房里不时传来孩子大人的笑声和说话,该是正在吃午饭。没人来叫她,也没有一个人来瞧她一眼,就像这个家里,已经没有她这个人了。路飘云泥塑木雕般冷清清独坐床沿,天色慢慢地黑下来了。她又冷又饿,蜷缩到床上去,拉过破被子围住腿,心中想起父母在时,对自己何等疼爱怜惜,这四年在庞家受尽折磨,如今又要自己去冒名骗人。欲待不去,他夫妻两个必会把我赶出家门,我一个孤身女子,却到何处投靠栖身想来想去,除依了庞福主意,再没路走。夜更深沉,外边人声已静,肚里饥火中烧,饿得发慌。轻轻摸下床来,开了门,绕到了厨房门前,推门进去,摸到火石火镰,打燃火,点上油灯。从篮子里寻到大半个冷窝头,在铜吊子里舀出半碗热水,把这冻得铁硬的窝头,一点点掰下浸软,吃了下去。觉得暖和了些,再舀些热水,草草洗了脸、脚,提着那盏灯,回转小屋去。如豆灯光,倒也给这间破屋带来几分生气。她从桌上拿起抄来的榜文,凑着灯光反复看了几遍,心中一阵凄惨:“这孟小姐也是个苦命女子。虽说生长在富贵人家,却被奸贼逼上了绝路”不知不觉把自己命运和孟小姐连了起来,只觉得和她同病相怜,心意相通,理解到她离家出走时的凄惶悲怆心情。想着要冒充她倒也并不太难,借此跳出庞家这火坑也是好事。一阵寒风从门隙透了进来,吹得灯光遥遥闪闪,飘云一口吹灭灯,站到门傍,撩起破布帘,从门上破洞向天空望去。只见一钩弯月,已上中天,冷凄凄洒下一地迷蒙凄迷的月光。一阵夜风袭来,着体生寒,飘云禁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冷颤,连忙放下破帘遮了门洞,回到床上躺下。裹着铁硬破被,脑里编起孟小姐出逃后的经历故事,慢慢沉沉睡去。睡梦中听得破板门被拍得山响,庞福那公鸭嗓子在门外吼道:“太阳晒屁股啦,还在挺尸么好歹拿句话出来呀”飘云一惊,清醒过来,应声道:“依你啵,还有什么说的。”门外没有声息了,过得片刻毛氏在门外憋着喉咙甜甜的叫道:“好表妹,快开门”路飘云坐起来穿好衣衫,把门开了。只见毛氏端着一盆热水,水里浸着一块崭新面巾,腋下还夹着个布包。走进来在桌上放下盆,请表妹洗脸;解开布包摊放床上,请妹妹将就着穿这几件粗衣;一转身端来一碗荷包蛋,请表妹用点心。那一份殷勤客气,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般。路飘云来者不拒,洗了脸,挑两件淡素点的衣衫换上,吃了点心,径往客堂找庞福说话。庞福颠颠地赶了来,腆着笑脸,点头哈腰请表妹吩咐。飘云把昨晚想好的情节告诉他,问他是否可以。庞福乐得嘻开大口,不住称赞编得好。飘云道:“只是其中有一个绝大破绽。那丫头荣兰呢,叫我怎么说”庞福三角眼连眨:“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就说那妮子人大心大,跟着野汉子逃走了呗表妹,快去装扮,我这就报官去。”乐颠颠地走了。飘云暗叫罪过这荣兰不知是什么样人,叫人背地里这么糟蹋。自己横竖是横了心,只能见步走步了。当下到表嫂屋里去装扮。毛氏早得了庞福吩咐,把她自己那些胭脂花粉一股脑儿搬出来,任飘云选用。飘云对镜薄施脂粉,挽个家常髻儿,插支银钗,戴两朵绢花压鬓。她本来生得清秀,这一打扮更是变了个模样。毛氏在旁只看得张大口合不拢去,暗道:“我的天菩萨这妮子收拾出来原来这么好看倒像是戏台上扮出来的仙女娘娘”第二十六回 郦明堂 孟府认慈亲 路飘云 皇都冒贵女5门外锣声响亮,却是广平县令来参。他得了举报,不敢怠慢,要亲来核实真假。路飘云自幼得父亲教诲,原也懂得些礼仪进退。当下缓步出堂,接见知县,把编好的言语说了一遍。那县官见她容貌清丽,仪态大方,说话斯文有礼,认作真是孟小姐无疑了。告辞出来,再传问了邻里,都说这女子是四年前到庞家来的,更无怀疑。第二天便把赏格送来,又买了两个丫头服侍贵人,赶办了几套衣衫、头面首饰,备好香车,派差官送王妃进京。庞福岂肯错过发财机会,定要亲送娘娘进京,把店铺托与舅子毛大照应,骑了家养的毛驴儿跟随香车上京。这几天,毛氏一盆火儿般赶着路飘云巴结讨好,把她伺候得比亲娘、老子还要周到。飘云由她献勤,乐得受享。起程之日,阖县官绅都来送行,热闹非凡。好在路途不远,二月二十一日便到了京都。差官到礼部衙门送进文书,礼部官员立即上奏。成宗传谕,明日设午朝面君,叫人先通知王府和龙图府,准备来日认亲。皇甫敬夫妻得报大喜,深谢皇恩浩荡。少华认定恩师就是孟小姐,哪肯相信,暗道:“想必是个贪图富贵的无耻之辈,亏她够胆来诈骗”喜讯传到孟府,孟士元父子当作笑话儿,进来说与韩夫人。韩夫人笑道:“我女儿早就认了亲哩,从哪里冒出这个骗子来,好不要脸”一抬头见苏娘子正坐在一旁,身后站着丫头瑞柳,急忙缩住口,已是不及。苏娘子早把这句话听得真切,瑞柳更是留心,巴不得立刻打听出孟小姐认亲的确切消息,好回王府报信打下江妈威风,出口恶气。原来苏娘子自到王府,皇甫父子和太妃对她都是极好。后来把刘燕玉娶进门,虽然是小妾身份,但正室不在,碧鸾宫主已死,俨然是她一人的天下。太妃喜她节孝温柔,怜她孤苦无依,对她颇是爱惜。少华虽不肯和她同房,闲时也会去金雀宫走走,闲话几句。江妈在刘府看惯了那些恃强凌弱、仗势欺人的事,如今自觉燕玉有了威势,便也趾高气扬,处处占强起来。常在下人面前夸耀自己母子功劳,自夸是皇甫门中大功臣,更是金雀夫人心腹之人:“你们任谁也及不上我的”自以为在王府吃穿享用是应份该当,要众下人敬她、怕她、奉承她,事事总要压人一头,才称心意。众仆婢看在金雀夫人面上,处处让她三分,她就越更得意忘形起来,把江进喜临行时的嘱咐早就忘在九霄云外去了。她心中十分嫉恨苏娘子,一是认为她也是个乳娘,和自己一样。如今仗着死鬼女儿居然和太娘娘平起平坐,自己这大功臣却反而仍是个下人二是气不愤苏映雪排名在刘郡主之前。这不是反了天么因此,时常唧唧咕咕言三语四,找苏娘子晦气。偏偏苏娘子为人谦和,处事对人小心谨慎,江妈无隙可乘,便处处和她比并。要厨娘等人也叫自己江奶奶,不许再叫江妈或江三嫂。众人无奈,也胡乱叫上两声,她便以奶奶自居了。当苏娘子和太妃并坐说话时,她也公然在旁边椅上坐了,还要张牙舞爪的插嘴搭话。太妃念在她早先好处,不愿苛责,只有不理睬她。府中婢仆如云,原不需她做粗活,她偏又闲不住,若闲下来,一坐下就打瞌睡。嫌春桃、秋桂两个做事不利落,常骂得两个傻丫头手足没处放,见到她就发怵。凡燕玉身边的活计,她都一手包干,不许别人插手,恰像个不生蛋的抱鸡母,终日咯咯咯咯,扑着翅膀乱叫。这天清晨,江妈早起,提个朱红小桶到厨房来舀热水。那些厨娘杂役们见到她,打招呼道:“江奶奶好早。”江妈一扬手里小桶:“给郡主取洗脸水哩,敢迟挨么。”揭开铜吊盖子,见里面正有大半锅热水。恰巧苏娘子也差瑞柳来取水,也探头向锅里望了望。江妈见是瑞柳,一双肉泡立即瞪了起来,把盖子一放,回身一掌推向瑞柳,口中嚷叫:“站开些,有什么好看的”瑞柳不曾提防,被推得一个趔趄,从锅台旁倒撞下来。幸好厨娘手快,一把搂住她才没有跌倒。瑞柳气得嚷道:“你推我则甚苏奶奶等着洗脸,我看看有热水没有,这也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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