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你这话还能瞒过我,哼,不就是个失忆症么,偏要瞒了我。那御医为江萱诊完脉,正欲告退,却听得博政的声音从罗帐后传来,“公主今日的症状如何”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倦意。那御医这才知道原来博政还在殿中,忙来到床头前跪下请安,回禀道:“回二殿下,公主殿下今日脉象平稳,气血运行正常,只需再精心调养几日,便能完全恢复。殿下不用担心。”博政唔了一声,“下去罢”见博政竟然还没睡熟,江萱眼珠一转,起身来到床前,掀开罗帐,轻声道:“二哥哥”。博政蹙眉嘴里咕哝一句,“臭丫头”侧身转过头,不理会江萱,继续睡大觉。江萱嘻嘻一声低笑,跪了下来,趴在床头,摇着博政的肩头,撒娇道:“二哥哥,我有话跟你说。”博政唔了一声,身子向床内移了移,瓮声瓮气道:“小丫头别吵,什么话等我睡够了再说。”江萱心道,等你睡清醒了,还有戏么又向床里趴进一点,在博政耳边哈气,轻声说道:“二哥哥,把你的玺印借我用一下好不好。”博政只觉得一股带了淡淡甜香的暖呼呼气息从耳旁喷过在颈勃边消散开来,心神一荡,很是舒服惬意,微微仰了一下头,睡意更浓,口中又轻唔了一声,却说道,“不行”江萱摇着博政的肩头低声撒娇,“二哥哥,借我用用嘛,我就用一会,一会就还给你。”博政微微转侧,随手拉被微微掩了头,说道,“不借,哼,玺印也是好借的。”见博政昏昏欲睡中神志都还这么清醒,江萱叹了口气,早知道二哥哥是不好骗的,只得小声说道:“二哥哥,把黎衍调去京都好不好”博政:“唔,为什么”江萱故作气愤,小心翼翼道:“他,他竟敢违例狎猖,如此行为不端的官员,应当被黜职贬降才是。二哥哥,干脆就把他贬到京都去做副守好了。”博政冷哼一声,“调去京都做副守也叫贬职。”江萱:“当然是贬职了,他现在好歹也是五品,京都的副守不过是从五品,那,那也是贬了半级的。”博政:“出去,不许再吵我”江萱拉了博政的胳膊轻声哀求道,“二哥哥,你就答应我嘛”撅嘴说,“你不答应,我就不出去。”博政猛的侧转过身,眉头一抬看了江萱,仍是一副倦怠的神情,懒洋洋道:“再不出去,我马上就下令斩了他。”江萱吓了一跳,赶紧爬起身,慌忙道:“二哥哥,你别生气,别生气,我出去还不行吗”撅了嘴,只得垂头丧气的向殿外走去,还没走到殿门,只听得博政的话语声又传来,“这几日,没得允许不准出宫。”江萱脚下一顿,转过身来,气恼道:“二哥哥”博政:“唔,乖,听话哼,你要敢乱跑,我就将宁恒宫的宫人全部乱棍打死。”江萱心头一凛,怔然片刻,终是不敢再跟博政纠缠,只得一跺脚,闷闷的走了。来到苍穹宫,守在宫门口的侍从拦住江萱,说道:“公主殿下,二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惊扰大殿下闭关行功。”江萱看了那紧闭的宫门片刻,面上很是失落,丧气道:“我知道。”对守侯在宫门处的一名博泽的亲随说道:“我来这里只是想问问大哥情况如何,他什么时候能出来”那亲随答道:“回殿下,大殿下闭关前曾言道,可能需得闭关三日,功成后便出关。公主殿下放心,奴才刚才还询问过,守在赤阳殿外的侍卫回报正常,大殿下行功顺利,一切无恙。”江萱点点头,又从宫门处探头看了赤阳殿方向一眼,闷闷离开。先去太医院探望安慰了一番那几名受了重刑的侍从,才回了自己的寝宫。宁恒宫中,江萱随手接过侍从呈上的公文,扫了一眼便扔了案几上,心头烦躁不安,完全没心思处理政务,只在大殿中来回走动,很是担心博政一觉睡醒就会派人赐毒酒给黎衍。却是目前情形下,自己也不能轻举妄动,要再触怒了博政,黎衍就彻底的死定了。想到现在被软禁在宫中,不得自由,连让侍从们传递消息也是不行了,心中更是焦急,倘或黎衍真有事,自己连救援都不及。焦急烦躁的皱眉思索半晌,突然想到一人,不由眼中一亮,不错,就这么办。当即命备了车辇,起驾去前朝咸熙阁。强压心头的焦躁,处理了一会案头积压的政务,方才命传何本心来见。何本心奉召来到前朝,行礼如仪,给江萱叩首请安后,低眉敛目,神态恭敬,唇边却衔了一丝妩媚的笑意,说道:“不知殿下召奴婢何事”江萱挥手示意,见殿中侍从尽数退出后,才跳起身来,快步越过案几,拉了何本心的双手,急切道:“何姐姐,这事你一定要帮我。”在何本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何本心抿嘴一笑,柳眉轻扬,眼中笑意盎然,看了江萱说道:“殿下可真是关心朋友,这么会为朋友打算,实是让本心感动万分。”故意幽幽叹口气,说道:“唉,即便是黎大人有所不测,却是能得殿下如此关爱,那也死而无憾了。”江萱面上微微一红,说道:“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我不能害他送命。何姐姐,你就帮帮我嘛,你在宫外行事方便,又没什么人约束你,办这事容易得很。恩,倘或有人奉命赐死黎衍或者什么的,你就先让黎衍来个畏罪自杀好了。”何本心含笑点头,说道:“殿下放心,奴婢还有些花草放在荆洲府,这些日子就时常过去照应便是,当不至让黎大人出事的。”微一沉吟,又说道:“却是倘或黎大人被召进宫里,奴婢就鞭长莫及了。”听得何本心答应,江萱松了口气,笑道:“恩,我这几日也会很勤于政务的,他如果进宫,我自然就会照看着他。你只要确保他在宫外安全就行了。有什么情况及时回禀我”皇后回宫后,听得江萱旧病复发,心疼紧张不已,将江萱看得更紧,除了处理政务功课时间,不许江萱离开自己左右,江萱无法,只得乖乖的陪在皇后身边,不敢离宫半步。博政这两日不仅是很繁忙而且对天象突然大感兴趣,白日里接连召见各部大臣,晚间则在步天台观察星象逗留到深夜。江萱偶儿也上去张望一下,却是看来看去看不出个所以然,博政也不多理会她,只时常在步天台凭栏而立,蹙眉看了台下的万家灯火,神情有些凝重。江萱只道皇爷们出巡走得匆忙,两个哥哥受命监国,身上骤然压了许多的担子,心境有些不佳,便也不去烦博政。听得何本心递来消息,并没人去找黎衍的麻烦,江萱算是略略松了口气。却是见不到博泽,心头便觉得空荡荡的,早晚都要去苍穹宫张望一番,才闷闷的离开。待得第三日,博泽行功圆满出关,步出苍穹宫。江萱正候在宫门,见得博泽出来,江萱满面喜色,欢笑着扑上前去,抱了博泽叫道:“大哥哥,大哥哥。”抬头见博泽面色有些惨白,唇色更是隐隐发灰,江萱紧张的抓了博泽的手,担心道:“大哥哥,你气色不太好呢,是行功不顺利么”第 77 章博泽微微摇头,面带微笑,眉宇间却有掩饰不住的疲倦之色,说道:“我本想趁这两日闭关冲破第九重,没想到却是功亏一篑。”微微摇头叹息道:“还是我行功太急切了些,以至功败垂成。”安慰江萱道:“萱儿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只需调养几日便可。”取下缠在手腕的项链,为江萱戴在颈中,笑道:“幸得有萱儿的项链,我才没有走火入魔。”江萱摸着颈中的项链,有些困惑,说道:“大哥哥,这项链既然对你行功有助,你就留着吧,不用还给我了。”博泽微笑摇头,说道:“我行功结束也就不需要这项链了,日后如有需要,我再向你取要便是。”兄妹两说笑着一路回到博泽的寝宫,端本宫。博泽接过宫人呈上的进补汤药一气饮下,握了江萱的手依了软榻调息片刻,面上才有了一丝血色,唇色间的灰色也逐渐消褪。见博泽无恙,江萱心头松了口气,靠在博泽肩头,低声说道:“大哥哥,这两日见不到你,萱儿心里就好发慌。”抬眼看了博泽,一双秋水明眸里满是眷恋之色,哀求道:“大哥哥,下次你闭关让萱儿在一旁为你护法好不好,萱儿不想整日都见不到大哥哥。”博泽心头一颤,避开眼去,轻抚了江萱的柔顺的长发,面上强笑道:“傻丫头,在苍穹宫里闭关行功哪用得着你来护法。你的功课政务不重么,整日里缠着大哥哥做什么”放开江萱,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先去给母后请安。你还是快赶到前朝处理政务去罢,等会我来咸熙阁检查你的功课。”江萱只得应是,恋恋不舍的向博泽告退,向前朝而去。来到前朝,还没走近咸熙阁,远远的看见一人顶了烈日跪在崇政殿前那一长排宽大的汉白玉石阶下。此时已是近正午,日头正毒,正殿广场恢弘空旷,火辣辣的阳光肆虐的倾洒在无半分遮拦的广场上,铺面的晶莹巨石被晒得滚烫,面上腾起一片金灰色的薄薄热雾,即便是走在殿廊荫庇下,也可感受到广场上那扑面而来的灼热的气息。那跪在广场上的人一身穿戴整齐的五品官服,腰身笔直的端跪了那里,明晃晃的阳光下,身后的一点影子在空旷的广场上秃显几分悲壮的意味。江萱远远瞄了那人一眼,心中奇怪,大热的天,这人却跪了那里,真是可怜,也不知他怎么惹恼了二哥哥,被二哥哥处罚。待走到近处,还没转过回廊,无意中眼角的余光又向那人一瞟,侧面看去,只觉得那人很是眼熟。江萱微微一怔,来到那人近前,惊道:“黎衍,怎么是你”黎衍目不斜视,一脸肃然的跪了那里。天气炎热,阳光毒辣,膝下的巨石滚烫炙人,黎衍一大早被宣来前朝晋见,却迟迟不宣他进殿,只被喝令跪在阶下候着,如此跪了大半日,烈日爆晒下,此时已是满面热汗,双眼发花,头脑眩晕,却是心中明白博政是故意如此惩罚自己,也不敢有所怨懑,强撑了面不改色端正的跪了那里,心中只想如能就此过关,倒也是万幸。听得江萱的声音,在前朝禁殿,黎衍自然不敢放肆,忙拜伏在地,说道:“臣黎衍,叩见公主殿下”江萱挥手让自己的侍从退了开去,说道:“黎衍,快起来,你怎么跪在这里”迟疑道:“是,是二哥哥处罚你么”黎衍直了身,抬起头来,却仍是跪了在地,面上有丝苦笑,说道:“我奉召晋见,却是二殿下政务繁忙,一直没空召见我。”见黎衍满面汗水,眉宇间虽然是仍精神明朗,眼底却有丝委顿的神情,江萱疑惑道:“你,在这里跪了很久么看你满头大汗的。”黎衍苦笑,却不答话。江萱取出袖中的丝巾递给黎衍,说道:“快擦把汗吧。咦,你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呀”黎衍接过丝巾细细擦干面上的汗水,舒了口气,将丝巾小心收放了怀里。听得江萱叫自己起来,黎衍瞄了一眼崇政殿方向,摇头苦笑道:“不行,你二哥不发话,我哪敢起来,他今日本就是要出气,若不顺了他的意,只怕祸事就更大。”江萱很是愧疚,满面歉意,说道:“黎衍,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恩,我这就去见二哥哥,为你求情,那日的事是我闹出来的,不能让你被殃及池鱼。”黎衍摇头阻止,说道:“你二哥现在不过是想吃烤鱼,你若进去求情,只怕他就要改吃活杀鱼了。”低声道:“萱,不用担心,没事的,不就晒点太阳而已,我大男人一个,也不怕被晒黑了。”扬眉看了江萱,眼底满是笑意,说道:“你不是常讥笑我面白无须,一副文弱样么,如今晒黑点,是否更增了几分英俊洒脱之相呢”江萱气结失笑,说道:“你这家伙,真是油腔滑调没半分正经,都这样了,还不忘说这些俏皮话。”转头看看崇政殿的方向,面上还是有些担心,说道:“也不知二哥哥到底想怎样,他不会让你在这里跪到明日吧”黎衍心道,若是跪上一跪就能把那日的事揭过了,那还真是要庆幸了。却是这位铁血皇子只怕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他哪会那么容易就放过我。唉,我自己倒还罢了,倘或由此牵连到族人,那我真是万死莫辞了。心头虽然知道很是凶险,口中却安慰江萱道:“放心,我来之前就猜到今日的召见不会这么简单,早就做了准备。”向江萱眨眨眼,低声道:“嘿嘿,倘或我跪到日落你二哥还没消气,那我就会让他不得不放我走。”江萱奇道:“你怎么能让二哥哥不得不放你走呢”黎衍面上有丝诡异,笑道:“来之前,我已料到有些凶险,就找机会先向何本心讨了颗药丸。”江萱怔了片刻,恍然道:“哦,你,你是打算装死,恩,不,还没那么严重,定然是准备装晕了。”黎衍黠笑:“我好歹也是朝廷五品官员,你二哥总不致让我就此晒死在前朝罢”江萱嘻嘻一笑,毫无原则性的赞同道:“好办法。哈哈,如此二哥哥即便有怀疑也只能先放了你。。。。。。”黎衍微笑点头,口中说笑,心头却是敲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