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但你又何苦这么多年了,还在叶天岚这一棵树上吊死”李岚天又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忘不了他。”“这辈子都”“放不下他。”裴少卿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没有说出口,只是站起来,抬手拍了拍李岚天的肩膀:“我那里还有一坛上好的杏花雨,我觉得你需要先好好歇一歇。”这种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感情这回事一旦入了魔障,谁都帮不上忙,放任他一个人静一静或许才是上策。“少卿,笙歌就交给你了。”李岚天也站起来感激般地回拍了下裴少卿的手,身形顿了顿,最终还是没回头径直走出了屋。“你都听见了吧。”裴少卿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藏剑弟子,只见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正怔怔地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直到裴少卿对他说话他才木木地转过头来。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晴空有多恨叶天岚,便有多爱他。”裴少卿面朝叶笙歌坐了下来,拿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安适地轻啜了一口,才继续讲道:“没有一个人能替代叶天岚在他心中的位置。”“即便是你也不行。”裴少卿看向叶笙歌的眼神中结果太明显,刺得他眼前一阵恍惚,竟险些被勾下泪来,只得翻身蜷起,捂住双耳,似是不听,不想,不见便能阻断所有,而裴少卿却似不放过他般,继续说道:“无论你接下来是去是留,你都要记得你的时间不多了。”“晴空的心早已被挖空了。”裴少卿的语气舒缓而冷淡,带着明显的疏离,但抬起眼的一瞬却能明显地看到那双漂亮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冷肃,“若是你敢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裴少卿第一个不会放过你。”“至于剩下的事情,你还是好自为之。”说完,墨衣的万花弟子转身带上门,锁芯弹出的“咔哒”声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的刺耳。床上的藏剑弟子只觉即便把自己狠狠塞入锦被中都无法抵挡那种从心底不断泛出的无言的寒冷。裴少卿在万花谷有一处独立小院,虽只有些粗石桌椅,却种植着不少奇花异卉,此时映着疏风朗月,更是难得的院深通幽,景色醉人。“哈哈,少卿这坛杏花雨,李某可已觊觎许久了”李岚天倏地从石凳上跳起,豪放地朝裴少卿走来的方向大笑了声,伸手便要捧他手中的酒,却被裴少卿一手拍掉,笑骂道:“瞎了都不学好,看到好酒就跟见到漂亮姑娘的屁股一样,只知道瞎摸。”李岚天倒也不恼,只是笑着坐下,握着酒杯在石桌上轻轻敲了两声,嬉笑道:“我本就是个瞎子,自然是瞎摸,况且美酒坛子可比挺翘的屁股有魅力多了”“李晴空啊李晴空,这三年不见,我看你这嘴是越来越贱了”裴少卿装作痛心疾首地猛叹了口气,又抬手拍走了那只伸上前来的手,美眸一挑,便骂道:“我这五十年的杏花雨若被你这臭手一摸,如何还香得起来”语毕,便一拍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四散而出。李岚天一闻到酒香又如何坐得住抚桌笑道:“这酒光闻香味便知妙极只是这小小一盅又如何品得出其味”说完还颇嫌弃地又朝桌上敲了敲酒杯。“我这对羊脂白玉杯可是世间难得的佳品,你一介莽夫又如何懂得欣赏”,裴少卿见此只能无奈地往他手中塞了个小碗,斟了酒,“仅此一坛,可经不起你牛饮白白浪费了还不如拿去浇花”李岚天将酒往鼻尖下一过,勾嘴笑道:“若花饮了这酒,莫不是都要成精了”李岚天这笑带着三分邪气,七分风流,竟是说不出的丰神俊秀,潇洒倜傥。“我看你是要成精了”纵使李岚天看不见,裴少卿还是用尽力气狠狠瞪了眼面前这个军痞。“皓月当空,能与知己好友,把酒对杯,着实是人生难得快事”酒过三巡,往日千杯不倒的李岚天竟渐渐生出了些醉态,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说得便是如此吧。李岚天执起空碗敲了敲裴少卿手中的酒杯,问道:“少卿你家道长如今可好”闻言裴少卿一愣,随即俊美的脸上竟泛起了苦笑:“如何好,又如何不好我于华山与他相见,他能不避,此般如何不好可我约他下山一游,却又置之不理,又如何好”李岚天道:“反正你跑华山勤地如入己家,倒不如在纯阳附近立一处小院久住得了。”裴少卿轻啜了口酒,摇了摇头:“如是他愿意我早已在华山安身立命了,他既不愿承认与我的关系,亦不许我于那些纯阳道长面前乱语。”“或许他对你根本不是你对他那般感觉,只是看着彼此情谊不愿拂你的意。”李岚天若有所思地低着头,一片乌黑的眼中不知究竟能看向何方。裴少卿有些难耐地扶住了额头,喃喃道:“他只是脸皮薄罢了。”不过连李岚天都能听出一向镇定自若的裴少卿此时语调里竟有着不自信的颤抖,或许他也只是醉了吧“也许你也只是一时兴起,你之前无论对什么都提不满三个月的兴致,此次不过是那道长宁折不弯的性子与你杠上罢了。”李岚天饮尽了碗中最后一滴酒,起身理了理衣服,一如白日里裴少卿对他所做的一般,拍了拍裴少卿的肩,说道:“剩下的酒还是留给你吧,你这时候比我更需要。”裴少卿看着李岚天步伐平稳地走出了小院,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李晴空根本没醉,有时候黄汤入肠,对某些人而言只不过是越喝越清醒罢了,而原本想劝说李晴空的自己却反被他绕了进去。“杏花雨”后劲很大,至少可以让他难得睡个好觉。至于自己裴少卿苦涩地敛了敛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有时顺滑的美酒竟比不上那些粗鄙的劣酒能让人一夜无梦,真是浪费。李岚天刚踏进屋便感到有一丝人的气息,只是下一瞬一股熟悉的气息便包裹了他,唇上被贴上了一双柔软的唇。那种恍若过去朝夕相对的气息让本就有些微醺的李岚天格外得意乱情迷。李岚天气息粗重地把那人一下子压到了桌上,疯狂地吻了起来,被扫下去的茶具“乒乒乓乓”地碎了一地,但他早已什么都顾不得了,身下那个身体带着他熟悉而迷恋的触感,这种如久旱逢甘霖般的触碰,让李岚天全身不由兴奋地一阵战栗。听到那人窒息般的呜咽声,李岚天才如愿地放开那人的唇,他此时甚至能愉悦地想象出那是如何一种漂亮的颜色。李岚天顺着那人漂亮的下巴一路舔舐下去,停在喉结处轻轻地啃了口,只感觉身下人的身体猛地抖了下,然后颤巍巍地勾起一条腿,在李岚天的后腰处蹭了蹭。李岚天的身体一僵,似是没想到般抬起了头,凑过去咬了咬那人小巧的耳垂,有些开心地说道:“你回来了”身下那副身体不置可否般地颤抖了下,但是李岚天却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点了点头。李岚天虽然依旧看不见,但他却觉得似是有一束光倏地照亮了他的世界。他痴迷地吻着那人的耳垂,一手伸向那人胸前。破军外衣裸露出的一小片胸口贴上李岚天覆着铁甲的皮质手套时,那种冰冷的酥麻感让身下人不自主地抖了下腰,轻声地哼了句。李岚天却似没注意到般径直伸进了那人衬衣内里,捏住了一边的突起,有技巧地搓揉起来,如愿地感受到那人倏地绷紧的腰忽又如水般软了下去,喉头处发出如小猫般的呜咽声。李岚天终于放开了那个早已被舔得湿漉漉的耳垂,偏头又吻上了那人的唇,长驱直入的舌很快便绞上了那条顺从的小舌,淫乱的水声搅得一室春色。李岚天的另一只手也伸向了那人的下处,隔着裤子用手指慢慢地勾出那个有些挺立的物体的形状。李岚天有些恶劣地用手指刮了刮那物的小口,任凭它吐出的汁液把那人的裤子浸湿的一塌糊涂。逐渐抬头的硬物被裤子绷住的感觉让那人不适地扭了扭,下意识地抬了抬腰往李岚天那边示意般地蹭了蹭,李岚天被他这种变相的挑逗弄得浑身一阵燥热,下身也逐渐立了起来。突然“咔哒”一声,一阵寒风吹开了原本就没合紧的门,虽然李岚天有些不情愿地离开那个令人痴迷的身体起身关门。毕竟他可没当着路人的面表演的特殊嗜好。“万花谷的晚上还真冷”李岚天被门外的寒风吹得一个哆嗦,欲望与酒劲都被压下去了不少,渐渐恢复清明的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猛地转身面朝那人,皱眉冷声道:“你到底是谁”李岚天能感觉到那人似是细微地颤抖了下,却没有说话。“该死”李岚天此时才真正清醒过来,心中的猜想也越来越确定,暗骂了声才有些狼狈地逃了出去。如今在万花做客的藏剑弟子只有叶笙歌一个人,刚才那人除了闷哼了两声也从来没说过一句话,若是平时的李岚天定是不会上这个乌龙,只是今日“杏花雨”的酒劲一来,又被裴少卿的事一搅竟全然没有发现。一直跑到落星湖旁,李岚天才觉力尽般地狠狠喘了口气,暗自骂了句自己畜生,竟然对谁都能硬得起来,若不是刚才门被吹开,他也许还真就这么把叶笙歌给直接上了,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即便叶笙歌和叶天岚是表兄弟,但是在感情这回事上,谁都不是谁的替身谁都不是李岚天有些颓废地坐在湖旁掬水洗了把脸,但仔细想来却又有些想不通,叶笙歌一向乖巧听话,虽然对自己有些莫名的偏执,但却从未做出这般出格的事。莫不是今日少卿是给这小子吃错药了么叶笙歌有些怔怔地看着那扇被风吹得一张一合的门,直到寒风把他全身都彻底吹冷了,双脚才如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一般,缓缓地滑坐到了地上,面如死灰。他到现在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刚才唇上李岚天那种温软的触感,不由得有些不死心地看了看四周,只是除了碎了一地的茶具和满室的冷风之外,空无一人。李岚天确实毫无留恋地走了。看清现实的叶笙歌终于绝望地闭上眼,如一只受伤的小兽般把自己团成了一团。对于李晴空而言,除了叶天岚谁都不行。他此刻终于彻底而清楚地了解到裴少卿那句话的意思了。只是为什么上天要对他那么残忍,连给他一个留在他身边的理由都不肯万花生死树的树干中有一个极隐秘的树洞,而整个万花大抵也只有裴少卿这种经常闲得发慌的怪胎才能发现,而此时那洞中正静静地躺着两把被粗布包裹起来的剑。叶笙歌定定地望着那两把剑许久,才颤抖地伸出手,抚上了一把轻剑的剑柄,猛地抽了出来,随手便挽了个剑花。剑保养的好或不好,叶笙歌只用一挥便知,根本不用解开上面包裹着的布,而此时他知晓这把剑被保养地极好。早已黯淡的眼中终于浮起些微亮的光芒。“终于死心了”叶笙歌不用回头也知,在这种时候会出现于此地问他这个问题的只有一个人裴少卿。“算是吧。”长久没有被用过的嗓子此时一讲话便拉出一阵火辣辣的疼,声线沉郁而沙哑,连叶笙歌自己都已听不出这原来是自己的声音了,不过裴少卿却只是一挑眉,说道:“看来药效已经过去了。”叶笙歌只是转头继续摆弄起另一把重剑来,不再理身后的万花弟子。“不过另一种药大概还要三天才会失效。”裴少卿双手环胸,摆了个自认为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只是三天的话,我还可以容忍你呆在此处三天。”“免得内力尽失的你一走出去便被仇家砍死在路外。”“无妨。”叶笙歌拿起被藏在树洞中的那两把剑,熟练地挂在身上,转身也不过瞟了裴少卿一眼,便准备离开。“不过一向偏执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放弃的。”裴少卿的脸倏地冷了下来,抽出腰间的笔指尖一转,便抵上了面前藏剑弟子的背心,“我应该说过若是你敢再惹一次晴空,我便不会再饶你。”“即便你是我的后辈。”听到裴少卿的话,叶笙歌原本向前的身体猛地一滞,竟有些不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喉头只呜咽了几声,却没有说出一句话,而裴少卿亦是没动,只是抬着手指着他,一时竟有些僵持不下。裴少卿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这药效过去没多久,你也别妄想可以如当初那般流利地讲话。”“我不是叶天岚,他不要我。”叶笙歌沉默了许久,才似是费尽了全身力气,吐出了这么一句,而裴少卿却觉得这简直是到了某种可笑的程度,说道:“这事好像我三年前便已说过了。”“若不是你执迷不悟,又怎会到此般地步”裴少卿一提嗓音,竟有些难言的怒不可遏。“我执迷不悟那又如何”叶笙歌似乎被裴少卿的话刺激到,猛地转过来握住狼毫的笔杆,抵住自己的心脏,本是温文尔雅的藏剑弟子此时却变得额外声嘶力竭起来,“你要不就让我走,要不就现在一笔捅死我,反正我没了李岚天根本活不下去”“呵,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裴少卿下意识嗤笑了声,从叶笙歌手中夺回自己的狼毫,只是心疼地捋了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