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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措施之际,三位声望极高的神官连夜出城,城内流传起中军统帅不幸战死的消息,不久,王宫传出王后流产,更叫人始料不及的是,相隔不到两个月,法老驾崩,原因居然是身患疟疾多时,一时间,全城乃至整个王国,都被王族接连传出的噩耗阴影重重包围。凯姆特,是不是做了什么激怒众神的事相比之下,以往充当饭后话题的轰动传言便显得不值一提,譬如财务大臣器重的一名副手中毒暴毙,或者天上出现了红色圆月,却也有一部份民众将其与王国近来的厄运联系在一起。“你们的主人不在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卓歌急了:“夫人,主人虽然步入了来生,您还是我们的女主人,我们自然继续服侍您。”晓蓠摇摇头:“我一个人何须这么多人照顾不如我放你们自由,或者再给你们一点财物,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请让卓歌留下,至少准许卓歌跟着夫人”她哀声叫道,径自跪到了地上,“卓歌不能任由夫人独自生活,请夫人成全”眼看侍女的额头抵在冷冰冰的硬地上,晓蓠叹了口气。“这件事先搁着吧。”“谢夫人。”她无奈笑笑,俯身拉起忠心的侍女,“好了。麻烦你到外面,帮我屏退所有人。今天我想单独待在府中。”“夫人您”卓歌犹疑着,但见那双清明黑眸透散出某种微弱,却令她无法拒绝的东西,她恭敬道,“卓歌这就去办。”外面短暂的一阵小骚动后,便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晓蓠开始在空旷的府邸徜徉。入住以来,她好像不曾仔细看过这座大屋,不曾在所有的角落停驻过。但这却是他的府邸。他生活了五年的家。她走过草木扶疏的庭园,他曾在那张石椅上喂她品尝埃及的葡萄酒,他们曾在那个莲花池里热吻;走过长廊,他曾抱着发烧的她疾步奔向她的房间,他们曾无数次从这里看过夕阳看过彩虹看过繁星多亏他,她不是真正的无家可归。即使她即将失去这个家。推开房门,里面的布置一如她离开的时候。七个月了,还跟他们新婚之初一模一样。檀木桌上的一个彩绘宝盒吸引了她的视线。对了,卓歌说过,伊菲玛特的使者送了东西过来。晓蓠轻轻打开,刹那间,记忆一拥而上。“图特,我是埃及人。”“再移你的腰就可以不要了。”“两军交战后,我不能,也不会分神看顾你。”“只为我绽放,蓠。”“我喜欢看到这里充满喜悦。”“可梦里的你,好美。”“啊啊图特,图特”紧抱着宝盒,却无法停止地滑落到地上。静悄悄的雪天里,她哭得声嘶力竭。第33章 特别篇:眉月之夜 夏娃爱,自有天意。天还没亮,漆黑的天幕涂抹着薄薄的雾。塔鲁特泽里姆立在伟岸的暴风雨神神像前,两侧火把在炽烈燃烧。他合着眼,用心祷告,睁眼,威武的神沉冷地审视着他。他报以不带感情的目光。“你只是高高在上看着我们。”背过身,他头也不回地迈出了神殿。奢华寝室里,女官伺候帝国尊贵的二皇子沐浴更衣,水声迭起,没药和乳香的气味充塞一室。金球犹在木钟底座的水道徘徊,书枱的另一边已添了两次灯。女官长添水时,亦将摞高的粘土文书适时挪到角落。自两年前附庸国受图谋未遂,赫梯的疆土再没有遭到威胁,国内也处于难得的安稳当中,并有进一步持续的迹象,这有利于民生休养国力壮大,从议会长老到帝国皇帝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可塔鲁深知,这都归功于成为众目焦点的埃及。他早已收到情报,迈锡尼的使者向埃及投了敲门砖,虽无功而返,但难保没有埋下反扑的伏线。而埃及的麻烦在这里仅仅是刚开始。年初,涅甫赫珀鲁拉王突然逝世,昔日强盛的王国再度陷入混乱。隔月,失去音讯已久的阿尔玛祭司回到了哈图萨,连带觐见赫梯皇帝的,还有来自埃及王后的密信。殿前,塔鲁瞥视着斯文如故的青年,内心翻江倒海。出使埃及期间发生的一切他全无头绪,因为唯一知情的帕苏伊,记忆停留在了他获任祭司的前夕。手中的书简,不觉间已换成他让潘什对照密信抄写过来的草纸副本。简短的数行话语,他却看到了天亮。外面传来隆隆鼓声。恍觉自己走了神,塔鲁丢下莎草文书,披上斗篷大步离开了房间。蒙蒙亮的视野划过一丝丝雨水,地面不消片刻便全湿了。偌大的王宫露台,一道挺拔的身影孑立雨中,注目着下方整齐移动的队伍,丝毫未觉身上益发渗透的湿意。忽然,倾泻的雨势减了大半。“殿下,冷雨伤身。”柔和的女声响起。他的眼睛仍跟着行进的队伍:“他却在茫茫雨雾中向远方出发。”“这是神对四皇子的历练,对赫梯的考验。”目光转向身后的女子:“你这样想吗克丽雅。”克丽雅莞尔一笑,“是的,殿下。”“没想到父皇最终选择了伊纳尔。”视线再次回到长长的蛇影上。“陛下也希望伊纳尔殿下通过这次历练,能真正成长起来。”“法老驾崩,埃及朝堂俨然是卷起了漩涡的水流,伊纳尔初到那片黑土地,也许是历练,也可能送羊入虎口。”“殿下现在真像担心自己弟弟的哥哥。”“他是我的弟弟。”“伊纳尔殿下同样是皇帝陛下的儿子。殿下不是不知道,这是四皇子亲自挑选的路,如若他不曾自荐,陛下也不会用几近半年的时间,才做出现在的决定。”塔鲁眉梢滑过克丽雅恬雅的侧影。尤乌赫过身,他亦不再游弋于美眷丛中,更不理外间对他因暴风雨神的诅咒、二度遭到雷击以致丧失繁育能力的流言,就连父皇头数次召见他,让他新娶哈图萨显赫的千金以破解对皇室不利的传闻,他始终逞着一口气不予回应。可惜天不从人愿,父皇无预兆地病倒,病征竟与早前造成埃及人心惶惶的疟疾如出一辙。好不容易排除了病疫在赫梯扩散开来的可能,曾叱诧西亚,足以与埃及抗衡、教米坦尼闻风色变的苏皮路里乌玛一世身体却大不如前。父亲无法处理国事,太子将担起重任,成为继续引领赫梯走向更鼎盛繁荣的皇储,而他身为首席辅佐太子的不二人选,正室悬空又没有像样的联姻对象,很难以成熟皇室成员的形象安稳人心。但要短时间找到适合的人选,谈何容易除了心里的那个人,他无法想象立其他女子做他的皇妃。就在他疲惫茫然,备感无助地伫立在通往暴风雨神神殿的径道中,克丽雅缓缓迎向了他。“我不会作任何要求。我只想辅助你,将赫梯子民带向辉煌的明天。”年迈的帝国皇帝对此深感欢喜,认为这是他懂事的表现,当即下旨让他们不日举行婚礼,届时举国同欢。克丽雅是先帝后裔,婚事按侧妃级别操办。完婚第三天,克丽雅便投入协助他的工作。早在卡涅什的大商人因议会一再拖延本地商品税降低的诉求而鼓噪时,他已生出修订法典相关规定的念头,只是碍于意外不断,迟迟未能着手。有了克丽雅的加入,工作有了快速的进展。构想之初,如何避免提案才冒头就被议会猛烈抨击的问题困扰着他。一直到尤乌赫病重的消息传入他耳中,他还在忙忽修订法典细则。通过允许本地商品税的小幅度浮动,可以安抚心意摇动的大商队,使他们继续在赫梯与属国间安身立命,可是站在帝国利益立场的众长老不一定轻易妥协,即使他们深明这项提案的意义和必要性。贸易是赫梯繁华的重要环节,收拢资源、掌握贸易通道上咽喉城市的经济命脉都可由此实现,尽管没有一场胜利征战一次性收获的战利品丰厚可观,商贸的作用却是长远性的。何况若年年征战不懂节制,早晚要从内部掏空国家本身。壮大国力还有一个办法跟另一个实力不相上下或拥有丰富资源的国家进行国家间的联婚。但对于赫梯,并不存在可考虑的对象。这时候,涅甫赫珀鲁拉王唯一的妻子、成为了寡妇的埃及王后,给帝国寄来了密函。请求赫梯皇帝应允与她的联婚。信中并未具体提到她要的是皇帝陛下,还是一位成年的皇子去当她的夫婿,塔鲁了然,这位王后无非寄望于两国联婚带来镇压斗争势力、安定国家的效应。这样的请求他们无法推诿,尤其对方是以秘密的方式向他们提出,纵然埃及不久前才派兵企图夺取北叙利亚,但他们现在已是群臣无主,如果能成功深入,赫梯的版图完全有可能扩展至古实边境。思量再三,这个险被认为值得冒。父皇自然不会屈尊,那只能从他们三兄弟中间选出一个。令他意想不到,伊纳尔当场就提出由他去赴这个约。“伊纳尔,我相信你清楚你的举动代表着什么。”折返各自寝宫的路上,他堵住了与自己有着三分相似的少年。“皇兄这么快就代表父皇来诘问我的真心实意”他无视伊纳尔没正经的口吻,劈头就说:“当了这位埃及王后的入赘夫婿,你就是半个埃及国王,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二哥你对我没信心”伊纳尔反问。他沉默了下来。伊纳尔接着说:“我不去的话,父皇还能选谁去,这个问题我知道你一定比我想得更多。”他闭了闭眼。“父皇如今的身体状况我们有目共睹,大逆不道说一句,撑个三五年就很不错了。新旧交替时刻来临的话,太子自当顺利继位,你也会用你的才能辅佐新的皇帝,可我能做什么智识比不上大哥,军事能力没有你强,我留不留在这里,基本没差别。”塔鲁扣住了少年的手臂:“你是我们的弟弟,赫梯倘若由父皇传到我们手中,就该由我们一起齐心协力统治好它。”“我是你们的弟弟,所以我也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他明白伊纳尔要表达什么,可他不予苟同:“埃及强大了上千年,问题也囤积了上千年,我不认为像你这样不谙世事的一个异族皇子过去就能让它服帖。”伊纳尔仿佛听到了笑话:“你其实不认同父皇和议会的想法。”他也不隐瞒,坦承道:“赫梯确实在日益强大,但在我看来,陛下也好长老们也好,都把这种缺少时日积累的强大抬举过高。”伊纳尔觉默了一瞬,“或许二哥你说得对,赫梯想要驾驭埃及,乃至将其吞并不是花十年、二十年就能办到。然而,尽管你不赞同,你却只是把反对的声音压在心里。”他一时无语。“因为作为一位雄心勃勃的帝国皇子,你从内心深处抵挡不住这个可能的诱惑。”伊纳尔用力一拍兄长的肩膀,“我不过想替我挚爱的哥哥们开路。”“可那不是以牺牲你作前提”他微微俯下头,低垂的眸中流露出一股塔鲁辨不清的情绪,只见孩提时跟在自己身后跌跌撞撞大笑大闹的天真男孩、今日已与自己一般高的俊逸少年,绷起硬朗的面部曲线,一眨不眨地仰视自己。“哥,让我去吧。”湛蓝的双眼倒映出一张沉冷的脸,同样好看的眼睛里透着怒气与不忍。翌日,伊纳尔当着睽睽众目重新向皇帝明确了自己的意愿,只是皇帝以兹事体大需从长计议为由,让他静候决定。队伍朝着帝王门渐行渐远,哪怕从哈图萨内最高的王宫露台遥望过去,也仅看得模糊的尾巴。骑着马走在前方的四皇子,再映不进他搜寻的视线。“在她故国的创世神话里,有一个叫做夏娃的女子。”克丽雅投向茫茫雨雾的目光,落到了眼前幽幽忆述的男人面庞。“夏娃由神创造的第一个男性的肋骨化成,本来无人相伴的男人不单有了说话的对象,还可以和这个女子交配、繁衍后代,自此相伴到生命的尽头。”队伍已望不见了,他看着天地间弥散的迷蒙景色,不禁出神。“因为同根同源,夏娃和男人死后,两人的灵魂将复归一体,生生世世再不分离。她说,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夏娃、注定属于他的命中之人,作为他的另一半来到这个世界,与他相爱和结合。”想要抑压心中的钝痛难过,她却连保持平静的神情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到,还好他沉浸在回忆里,不曾回过头来。她不想叫他看到她的心疼、她的狼狈。她承诺过的,她什么要求也不会提,成为他的侧妃前不会,成为后也不会。她只希望分担他的烦忧,如果他愿意,她也很乐意分享他的快乐。为了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她一直克制着,她不想在这种时候他们的关系出现裂痕,更不要在塔鲁的眼中看到对她的嘲弄,认为她变成了那种欲擒故纵的女性。“她说,她不是我的夏娃。”克丽雅默默攥着身上的衣袍。塔鲁此时扭过头:“我也许还没遇见我的命中之人,也许遇见了,但还没找出来。那伊纳尔呢那位埃及的王后会是他的夏娃吗”“什么是命中之人凭借感觉判定她是或者不是吗”她淡淡说道。塔鲁苦笑了一下。克丽雅随即别开了视线:“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事情,如何能作准她还太纯真了。”“我不知道。”“再者,置身争战的时局,有多少人可以真正操纵自己的人生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使命,汇合在一起才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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