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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6(1 / 1)

子一边摆着的签筒,“我让他给我解签,他非要说算了才给解,但是我要算,他又不给我算。”“我说了我不会算财运”老头愤懑,“我在这儿算了多少年的姻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我知道我与众不同。”裴晓乾轻哼。乔天暗想他就是不喜欢好好说话,动不动就把别人惹毛了,于是朗声笑道:“老人家别生气,我们家少爷小孩子心性,喜欢逗着玩。”裴晓乾扭头看他,乔天眨眨眼。老头非常不高兴,轰他们走,“没事消遣我快走快走”“喂,老头,”裴晓乾一条腿搭上另一边膝盖,换了个姿势坐着,明显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有份来钱的差事,你听不听”老头不太相信地看他,“什么差事”“我需要你的姻缘签,”裴晓乾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神情,淡淡道,“解一个多少钱”“二十文钱。”“我给你一个算四十文,”裴晓乾稍稍停顿了一下,“我要解二百个。”“二百个”老头傻眼了。“嘘,小点声,”裴晓乾往前倾了倾身,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噤声,“你要是能接,我就告诉你这笔生意怎么做,做得好了,得了赏钱也都是你的。”老头犹豫了片刻,“真的能赚那么多”“就算赚不了那么多,至少你也不会赔。”裴晓乾抽出一支签子随手把玩,乔天看看他,心里对他的打算有了计较。老头索性收了摊子,在月庙里找了个僻静角落详谈。裴晓乾会打造二百个印有“裴家杂记”的时运姻缘签,随二百匹绸缎附赠,客人可凭此签到月庙算算最近的桃花运,且分文不收。“你只要记住,有人拿着我家铺子的姻缘签,你就给他算,多讲点好听的话,或者趁机宰他一笔,我都不管。你给我记着数,一个月为限,到时候无论算过几个我都按二百个付钱。”老头应下。“每支签算完了都要好生收着,最后一齐还给我,要是生意好,少爷我另有赏钱。”裴晓乾详细地交代了一番,例如他会将原本的签辞稍加改动,到时候要怎么解,还有这笔生意的细节要保密,不要透露给外人,等等。“解辞我过两天会给你,你要是背不清楚,就找你孙子或者收个徒弟,别给我忽悠砸了。”老头一一应是。东家一天要管散工一顿饭,阿顿生本想弄一筐锅贴和窝头就咸菜对付对付,裴晓乾却不许,非要他换成白面馒头和卤肉,饭后还送上绿豆汤。阿顿生有点不乐意。裴晓乾正色道:“阿顿生,只要我还付得起,就不在乎花这些钱,快去。”阿顿生提着食篮到铺子后院送饭。乔天笑道:“少爷是心善”“这叫竖口碑,”裴晓乾咬一口馒头,吐字含糊不清,“好名声到底还得花钱买,才能一传十,十传百。”乔天看了他一会儿,又笑道:“少爷真是天生的生意人。”“唔,差不多你这话可以留着我大富大贵之后再夸我,显得比较货真价实,”裴晓乾手托下巴,扒拉出菜心夹到自己碗里,漫不经心道,“我虽然是个逐利的商人,但是不能用银子来衡量我的人品。”“那用什么来衡量你的人品呢”乔天好奇追问。裴晓乾放下筷子与他对视,半晌,缓缓回答,“用金子。”“”“大家不是说,人比金坚么。”“”乔天扶额,无奈地纠正,“是情比金坚。”“唔,”裴晓乾默了一瞬,拿起筷子,“吃饭,不许说话。”乔天忍不住笑,没再吭声。裴晓乾请了染坊的人回来帮他染绸缎,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他很有耐心,愣是把一百二十匹难看的绸缎改头换面。他选的颜色多是深玄、藕荷、湖蓝、水红等颜色,照着他的意思染一遍之后还是很好看的。接着就是熏香,这个耗时更久,裴晓乾把裴恪孝的屋子清一清,就把所有绸缎放在屋里昼夜点上熏香,还嫌不够,又把香料加到水里,全部浸过,再晾干了继续熏。裴晓乾一边琢磨这个,一边使出各种手段把杂货铺里的其他存货卖掉。“少爷,这个要怎么卖”乔天指着墙角里一大摞手指粗的麻绳问。裴晓乾正在写姻缘签的解辞,探头瞅一眼,道:“唔,你想个法子”乔天笑笑,“我哪想得出来。”裴晓乾冲他招招手,乔天走过去坐到他身旁,“怎么了”“我觉得我可能看走眼了。”乔天:“”裴晓乾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哪里像个要饭的”“”乔天淡定道:“可以理解为人靠衣装。”裴晓乾慢悠悠接下去道:“就是比我还差点。”“哪方面”“从里到外。”裴晓乾突然凑近他,鼻尖差一点点就能挨上,如此近的距离,连对方的眼睫都看得清清楚楚。呼吸交错,安安静静的。裴晓乾道:“嗯,现在应该没有看走眼了。”说罢他的脑袋退了回去,乔天默默吐出一口气。“你脸红了。”裴晓乾慢吞吞道。乔天愣了下,掩饰着咳了两声,“没有,我只是气不顺。”裴晓乾狐疑地看看他,又低头写解辞了。“你明天之前想出办法把它卖了,不然扣你年奉。”乔天长叹一声,无奈地笑笑,“是,少爷。”作者有话要说:、裴晓乾四乔天想了个办法,他在铺子门口放一块铁锭,栓紧麻绳,再贴张告示:本家麻绳承力千斤不断,尽可拉绳一试,但凡能断此绳者,可领白银十两。月庙街来来往往逛街倒货的人那么多,还真有几个来试试力气的,渐渐就有过路的停下来看热闹。裴晓乾捧着杯茶,靠在门边上看外面站着的一圈人,随口问了句,“真的不会断”乔天抬头朝他笑了笑,“我放水里泡了两天,又重新拧紧了些,应该不会断。”“好好”门外猛地响起一阵喝彩声“断了断了嘿,掌柜的拿赏钱来”乔天:“”裴晓乾:“噗。”乔天扶额站起来,为难道:“少爷”裴晓乾乐得看笑话,揶揄道:“我一个铜子儿没有,你搞砸的你自己解决。”乔天只好走出去应付,阿顿生一直在前面瞧新鲜,见他出来就赶紧绕回后院去,装模作样地晃到前堂,摸着下巴小声窃笑,“没那两把刷子,还非要搞出点动静。”裴晓乾啜口茶,表情高深莫测,“嗯,我也觉得,这种情况只能用一句诗来形容。”“啥诗”“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裴晓乾吟道。阿顿生:“啥”“简单来说,就是”裴晓乾望着人群里温文而笑的乔天,缓缓勾起嘴角,“花钱买高兴。”乔天若有所觉,扭头望过来,满脸无奈。裴晓乾挑眉。至于是买谁高兴,就人各自知了。又过了些时日,杂货铺里的存货差不多已经清完,算是暂告一段落,剩下的是重头戏。晚上吃完饭,裴晓乾一手拿着笔,一手支着下巴,坐在书桌前发呆。乔天多点了盏灯,端着灯台走过来,“少爷,还不睡”“唉,卖绸缎的告示,懒得写。”裴晓乾把笔一撂,趴在桌上半死不活,“我不管了。”这人多年来惯出的少爷脾气一旦发作那真是人神共愤照着你想的点子办了,大把的银子花了,海口夸下了,人都找好了,你突然撂挑子不干了,别人要怎么往下接要是换作阿顿生,肯定抱头嗷叫或者数落他不靠谱,但可惜是乔天,裴晓乾祖坟冒青烟才捡到这么个管家,如此体谅自家少爷,实乃家门之幸。“那就早点睡,我来写。”他道。裴晓乾挪了挪脸,看他。“你操心了这么久,觉得累也是应该的,”乔天说话的时候,眉眼间流露出些许无法说清的情绪,“我读过两年书,我来写吧,你去歇着。”“唔,我好像”裴晓乾眯起眼睛,有些不确定道,“捡到了宝”乔天顺口道:“可不是,乔大管家好用着呢,能说会算肯做饭,迎客赔笑伺候人,来少爷,小的给您洗脚”裴晓乾伏下去埋住脸闷笑,最后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乔天温柔地看着他。裴晓乾笑了一会儿,道:“你可是我裴家有史以来最贵的管家了。”“嗯,”乔天说,“我知道,总不会让少爷做亏本儿买卖。”裴晓乾带着笑意,回答道:“不,我已经赚了。”“哦”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啪。”油灯爆出一星火花,打破的一室寂静。裴晓乾回过神,懒洋洋的,“走了走了,睡觉去,你好好写,不然卖不出去就怨你。”乔天惆怅地重重一叹,“唉,担子很沉啊。”“扛起来。”裴晓乾支起脑袋,命令道。乔天立刻无比严肃地做出一个“扛住”的动作。裴晓乾又被逗乐了,晃晃悠悠去里间睡觉,身后,乔天微微一笑,坐下来,执笔开始写。卖绸缎的最后一招,就是要有个引人注目的亮相。“我觉得好俗。”阿顿生憋了半晌憋出一句。“俗,就是说一般人都喜欢,哦”裴晓乾拍拍手上的灰,“借你吉言。”两人把蜜浆倒在柜台后的地上,撒了好多土灰掩住。接下来这段日子正是月庙街最热闹的时候,夏至,昼长,风微凉,夜未央,盛月湖畔,无限风光。有道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当然,现在是白天总之形容的就是桃花满街开这种情形,那么姑娘公子出来闲逛是不是该买点什么新鲜玩意儿备下呢裴晓乾负手,慢吞吞地吐出一句,“我回去了。”“啊”阿顿生没反应过来。裴晓乾散步似的,转身出了铺子大门,一声哀嚎在他背后响起,“少爷啊”“为甚是少爷,啊不是啊,少爷呢”他自顾自地小声嘀咕,“阿顿生的反应越来越慢了,是不是最近放松了警惕说起来好像好久没噎他了”眼睛的余光里闪过一道人影,裴晓乾下意识转过视线去看,那人不就是乔天然而下一刻他就震惊地睁大眼睛,脚步定在原地,一步迈不出去。那人、那人分明是个女子“一模一样”他喃喃自语,“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他回过神想追上去仔细看看,那女子的身影却消失在人群里,不见踪影。他只好作罢,回到裴家宅子,乔天正打算出门。“少爷回来了”裴晓乾暗道,真是不一样,要是阿顿生,就只会大呼小叫“你怎么回来了你让我怎么办”之类,而乔管家则毫无疑义,只是招呼一句,该做什么还去做什么,这才是正儿八经对待东家的礼数。后来裴晓乾回忆起当时对乔天的看法,只觉得人生充满了惊喜和风险。“嗯,乔天,我问你件事儿,”裴晓乾叫住他,“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姐姐妹妹”乔天奇怪道:“没有啊,怎么了”没有吗那就是真的巧合了裴晓乾略微探究地看了看他,放弃了,“没事,刚刚看到一个姑娘,和你长得很像,吓我一跳,所以问问。”乔天叹口气,“少爷,你这样说,我会觉得自己长得很女相,其实不瞒您说,光是和您长得像的姑娘,我见过的没有十七八也有十四五。”“”裴晓乾头一回被噎,“所以其实满大街的姑娘都是我”乔天严肃地点点头。“快滚,”裴晓乾木着脸,语气毫无起伏,“趁我此时此刻还懒得揍你。”乔天朗声笑着走了。这一夜,月庙街上的人有幸见到裴家杂记倾情奉献的如斯美景。朗月高悬,无数萤光闪烁的蝴蝶不知从何方飞至,掠过盛月湖面,朝着月庙街扑簌而来,最终盘旋在店门前久久不去。不少人看到这一奇景都讶然驻足。裴家杂记在店门前搭了个精致的小棚子,摆满了绸缎,散发出阵阵幽香。蝴蝶飞落在缎面上,衬着姹紫嫣红犹如花海,煞是好看。乔天站在门口观望,店里洒的蜜浆是裴晓乾亲手调配,特制秘方,从不知哪本书里看来的。他手指上沾了点,向着绸缎上停留的蝴蝶抬起手,果然,闻到香气之后,一抹闪烁的萤光蹁跹落在他指尖。店铺前的客人纷纷看他,有几位姑娘发出小声惊呼。“看,那个人”乔天淡淡一笑,温和而疏离。他在心里叹道,裴晓乾,当真是个天才。裴家上下前所未有地忙碌起来,三个人日日对账到深夜。“少爷,喝茶。”乔天把茶盏放到他手边。裴晓乾端起来,抬头悠悠道:“你不用做这些,我可以自己来。”乔天点点头,没说话。不过听见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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