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手里拿着什么”狄仁杰笑道:“大人,得先喝药。”尉迟真金站起来,越过沙陀时吩咐:“先退下去吧,药本座会喝。”沙陀抬头望了眼狄仁杰,便领命退下原本以为自己要唱白脸,哪料如今红脸白脸全是狄仁杰一人独担,甚好,甚好如此一想,便脚底抹油,溜了出去。尉迟真金瞥了眼狄仁杰端在手里的东西,又道:“东西放下,你也先行退下吧。”不料狄仁杰不依不饶,又将话说了一遍:“大人,得先喝药。”尉迟改瞥为瞪,可惜狄仁杰压根不买账,瞪了他好半天,人也不走,东西也不放下。“哼”尉迟冷哼一声,单手拿起瓷碗,一抬手就全数灌进嘴里。狄仁杰难得见他除生气外皱起两道英气赤眉,心中不免觉得好笑。待尉迟真金将药碗放下,回身瞪他,他才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揭开盖在枣糕上的瓷碗道:“不知大人是否吃过此种糕点,做的不好,大人见笑了。”“你做的”尉迟真金见了碟子里的半透糕点,双眉一挑,抬手就往嘴里塞了一块,边嚼边道:“看来你狄仁杰要是不查案,倒可以来我大理寺当个伙夫。”狄仁杰笑道:“下官独会一样,所以还是继续在大人手下查查案吧。”尉迟真金瞥他一眼,揶揄道:“想继续查案,先把现如今的朱雀案查个水落石出再说吧”“大人所言极是,”狄仁杰一抱拳,又连忙按住尉迟真金伸向碟子的手,道:“大人,别吃撑了,睡前不宜过饱。”尉迟真金动作一顿,忽又抽手,冷哼道:“你以为本座稀罕你做的糕点不吃便不吃本座要稍作歇息,你先退下吧”狄仁杰本想再留片刻,可尉迟真金下了逐客令,他也不便打扰。不过他出了门后却没有立刻回房,而是轻手轻脚折了回来,候在门边,偷偷往里头瞧了几眼。只见尉迟真金在桌边站立片刻,又往盘子里捏了块枣糕,最终,尉迟还是将一碟糕点一点点吃完了,才肯吹了蜡烛,上床就寝。躲在门边偷窥的狄仁杰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泪流,尉迟不嫌弃他做的糕点是好,如今整碟糕点吃完,就怕尉迟会撑着幸好他做的数量不算太多。如此一想,便做个不知是苦是甜的表情,抬脚往自己卧房走去。殊不知尉迟真金一天都未吃过什么,这一碟糕点好比及时雨,虽然喝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但以甜软枣泥糕作伴,这烦人的大唐药汤,倒也不那么苦了。作者有话要说:改了点东西没有重看的价值最近陷入了加班漩涡,没有懒觉,没有休息,没有周末我快崩溃了我不过是个实习狗而已啊qwq第36章 27 林邑沉香经此多事一夜,狄仁杰自尉迟真金卧房返回自己住处时,三更的梆子已经敲过许久。狄仁杰轻推木扉,又迅速闪入房内。孰料才站定,未掌灯的房内只见得一道寒光闪过,一口剑已架在他脖子上,渗人剑气直逼脖颈。房内敌我两人皆是按兵不动,沉默许久,狄仁杰便率先开口:“可是被我的八卦镜照来的冤魂”架在脖子上的利剑未移一分,但持剑者窸窣一阵,便自衣襟内摸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物件扔给狄仁杰,随即道:“收回你的破铜烂铁”狄仁杰闻言笑道:“狄某抛块烂铁能引出你这么一块好玉,倒也不是赔本买卖。”“巧舌如簧,颜之厚矣。”“阁下对异国典籍的熟悉程度,真真让狄某佩服。”狄仁杰说完,两者又陷入了沉默,直到架在狄仁杰脖颈上的剑刃又往肉里压了压,那边才沉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狄仁杰暗暗往后躲开那夺命剑刃,道:“沉香。”二字掷地有声,却久久未得回应。“tr hng沉香”来人低声念了一句,忽地归剑入鞘。狄仁杰暗自捏了把汗,闪到一旁才道:“来者是客,何况还是阁下这般贵客,何不容狄某飨以薄茶,再坐下详谈”那人在黑暗中往前走了几步,冷哼道:“收起你那套官话。既你有能耐查到沉香,料想你已知道事情始末了罢。”“狄某查的,不知是否阁下所知,阁下所知,亦不知是否是狄某所查。在下不敢妄下结论,免得贻笑大方。若阁下愿意说,狄某愿闻其详。”“笑话,我与你非亲非故,更无须与你道明缘由。”狄仁杰沉又道:“那狄某便更是疑惑了。为何阁下当日不杀了狄某一了百了如今又拿着狄某放下的八卦摸进大理寺来”来人沉默片刻,才道:“我今夜来,是为向你打探一个人。”狄仁杰笑道:“你是敌是友”“我非敌非友。不过我知晓过去,愿以我所知换你所知。”狄仁杰微微眯起眼,忙问道:“你可知方渐与何人勾结私吞贡品”“不知是何许人,只知来头不小。”“礼部的人”“不知,那个人渣每月都会有一日行踪诡异,他人难以跟踪。”狄仁杰话头一顿,复问:“你又是何许人与朱雀案主使者又是何种关系”“无可奉告。”来人沉默片刻,哂笑道:“狄仁杰,你的疑问未免太多了些。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该轮到我说几句了吧”“狄某失礼,阁下请讲。”“我想你帮我查查崔千裴这人。”“市舶使”狄仁杰念头一动,道:“为何査他”“莫要多问,让你查你便査。”“我大唐朝廷命官,岂是你我想查便能査得了的”只听那人冷哼一声,道:“别说我未提醒你,如今以物易物,便是我占的上风,若你拂了我意,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寻不着我。到时破不了案,你大理寺的地位也就难保了。”“放肆大胆贼人,敢威胁我朝廷命官”只听忽地传来一句怒骂,两扇木门紧接着便让一阵劲风震开,黑暗中闪进一道影子,身手敏捷,出招之势肉掌难挡。尉迟真金招招擒拿,出招便是要将那不速之客生擒下来。哪料对躲功一流,既不出招攻击,也不以暗箭伤人。狄仁杰万万没料到尉迟真金会突然杀进来,更不知道尉迟在外面究竟听得多少。若非时机未到,他早已将此人拿下。偏偏此时最不宜过急收网,只能平心静气,坐等大鱼上钩,而今晚的不速之客便是那杆赶鱼棍,这根棍子,断不能折在尉迟真金这里“大人”狄仁杰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与尉迟真金过了几招,而那不速之客便趁机溜了,腿脚功夫利落得惊人。尉迟真金眼见到手的肥鸭就这么飞了,恨不得往狄仁杰身上捶个几拳泄愤。可即使狄仁杰愿意让他锤拳泄愤也无济于事,毕竟跑掉的那个已经追不回来了,如今只能从狄仁杰身上搜刮点什么下来。尉迟真金紧握双拳使自己冷静下来,又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横在他俩之间。明明灭灭的火光照亮了狄仁杰的一脸愁容,也让狄仁杰看到满脸怒气的尉迟真金。“狄仁杰”尉迟真金一字一顿的怒道,“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本座”狄仁杰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道:“大人莫急,此事本来也想告知大人,不过赶去寻你之时,城里会乱成那样,便是无机会告知大人。”“一堆借口”尉迟真金踱开几步,将狄仁杰房内的烛台点了拿在手里才重新走到狄仁杰面前,“既然你不愿讲,本座便逼你讲。不是说时机不对吗如今时机正好,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便与本座一同回房,本座定会听你细细说来。”狄仁杰闻言,不由蹙眉:“大人方才受伤,需要静养。”“大难当前,区区小伤,不足挂齿。”尉迟真金说完便转身抬脚走出去,往前迈了步又止住了,回过头来睨着狄仁杰道:“本座命你,随本座回房。今晚你狄仁杰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累了,便在本座那处歇息。本座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尉迟留下一声冷哼便抬脚走了。“怪我行事不够谨慎,还是怪你功夫修为过高”狄仁杰叹道,“本不想你卷进来,可你身在其位,真真是身不由己啊”言罢摇摇头,声声叹息皆是担心与自责。可再多考虑也是徒劳,便关上房门,随着尉迟真金的脚步急急而去。作者有话要说:加班加班加班o︿otottottottottottot希望昆明暴`乱赶紧抓到肇事乱党,sad第37章 28 秉烛夜谈尉迟真金虽是伤者,却未能从他身上看得一丝伤者的羸弱。可此时,说他怒气冲冲倒还更合适。尉迟真金一脚踢开那扇雕花木门,手里烛台往圆桌上重重一放便背手回身,一言不发的瞪着狄仁杰。而被瞪之人正一脚跨进房内,又慢条斯理地回身掩门。“狄仁杰”尉迟真金暴喝一声。狄仁杰放下门闩的手一抖,回身动作顿了顿,才问:“大人叫下官所为何事”尉迟真金逼近几步,一双碧眼里似有两簇熊熊燃烧的火苗:“你莫要与本座装疯卖傻为何方才帮着嫌犯逃脱又为何,嫌犯会摸黑来找你”狄仁杰后退一步,双肩抵着背后木门道:“方才登门拜访的,可不是甚嫌犯,牵强说的话,他是知情者之一。”尉迟真金怒哼一声,使力扯过狄仁杰,威胁道:“狄仁杰,你今晚若不将事情交代清楚,就别妄想出我这扇门”说罢便一甩手,将狄仁杰推向圆桌之下的石墩上。狄仁杰稳住身形,暗松一口气,语带笑意道:“下官也未曾拒绝说出事情经由。”尉迟真金不与之废话,径自挪了石墩坐在狄仁杰侧面,紧紧盯着他的碧色珠子好比逼供的鞭子,竟让狄仁杰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他喉结滚动,润了润喉才开声:“大人可曾记得鸿胪寺卿方渐”提起此等鼠辈,尉迟真金定是嗤之以鼻:“私吞贡品,死有余辜”狄仁杰笑道:“这方渐之恶行,可远远不止这些。今日我与沙陀依计划再访方府定不是以大理寺官员身份前往,用何方法暂且不提。虽是旁门左道,但却让下官发现了些之前没有发现的线索。”“原来这鸿胪寺卿方渐滥用职权,竟借南下广府采购之便,强夺异邦民女据为己有,逼得该女子最后不得已自尽了结。方渐自知事情败露自己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下令方府上下守口如瓶,绝口不提此事,并暗中处理了尸首。”狄仁杰说罢,便抚掌一笑道:“可万没想到,自此女自尽之后,方府便开始闹鬼,如此一来更使方府上下人心惶惶,家宅不宁。可这方渐做贼心虚哪敢细查,只找了个江湖术士来做了几场法事便草草了事,偏偏那些道士来糊弄几下后,也确实不闹鬼了。此事安定下来之后方府也换了几批下人,若非些老下人,便都不知曾有此事,只知方府有处不能提也不能去的禁地。”“向来的巧合都并非巧合,加之下官不信鬼怪,因此不免生疑,执意去那禁地一看。如此一看,还真让下官发现了奇怪之处。要说这禁地无人进出,更不可能有人打扫,为何房间里头的摆设企理整洁,屋中圆桌上也是纤尘不染”见尉迟真金只是定定看他,两道紧蹙的赤眉也未曾松动一分一毫,狄仁杰的语气便柔了下来:“方渐私吞贡品,尤喜沉香,其老仆也说该异邦女子系方渐南下点算贡品之后出现,加之方府下人对该女子描述为喜穿白纱、白衣,下官便猜她是林邑人士,且定与方渐等人私吞贡品有莫大关系。至于此后之事下官也是猜测,若将一直以来的案件与所发现的线索合起来看,下官推测,此女定是借尸还魂,与方渐来了个招金蝉脱壳。”尉迟顿悟道:“依你之意,此女是佯死”狄仁杰笑道:“大人英明。此女死后,那出现在方府的鬼也定是她。若非如此,她也难换得自由身。”“那为何她尚要留在方府既换得自由身,为何不立即返回林邑”狄仁杰以两指轻抚下巴上的山羊胡,笑道:“怕是夺身之恨让她无法释怀。恐怕此女对强占她的方渐恨之入骨,便潜伏在方府,伺机报复。大人可曾听过一句话:至危之处,便是至安之处,此便是胜向险中求。”尉迟双眼一亮,急道:“若是如此,此女便是朱雀案之元凶”“非也,非也。”狄仁杰又道,“若此女想杀方渐,方渐早已不在人世了吧。朱雀案元凶另有其人。下官猜测,此女对方渐之恨,早已超越了生死,她是想将方渐等人连根拔起,才消她多年来忍辱负重之恨。若是再往此方向想开去,便不难想到,那使钝四角钉之人,便是此女子了。”“什么”尉迟真金闻言拍案而起。“大人莫要激动。下官先前也不是确信,所以才将一枚八卦置于方府禁地之圆桌上,若有人将八卦拿来还给在下,便证明下官之猜测确为事实。”狄仁杰将尉迟真金按回石墩上,又道:“方渐行事谨慎,想从完璧里头挑瑕疵更是难于上青天。若此女无求于我,那夜也不会冒险佯攻。所以,下官便压一枚八卦,赌了一把。”尉迟真金听完狄仁杰一通长篇大论,不由倒吸几口凉气。末了,才眼神闪烁道:“狄仁杰,你果然狡猾。”狄仁杰笑着一拱手道:“下官权当大人夸奖了。”尉迟真金懒得与之辩解,瞥了狄仁杰一眼道:“夜已深沉,既然此事弄清楚了,你便回去歇息吧。七日之限不剩六日,天亮之后尚要继续查案。”“想必大人今晚也斩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