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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1 / 1)

中便能听得出蛛丝马迹。“臣等职责所在,必然尽心竭力。”裴朗声音老迈,却仍然铿锵有力,“可自王史一案以来,礼部人手短缺,还望殿下斟酌一二,能否暂调人手”也只有裴朗敢明目张胆地向上要人,众臣皆屏住呼吸,等待太子的答复。王史一案,牵涉到原礼部左右侍郎二人殿试舞弊,双双被下大狱,侍郎之职无人可代。太子点头称是,“礼部员外郎林照,擢升左侍郎。”林照绿豆般的小眼睛骤然发亮,连忙跪地谢恩。如此一来,礼部员外郎一职便又空缺了。知言一边旁听,一边做些简单的记录,忽听有人叫了一声许知言。身旁的冷修轻咳一声,惹得她不由抬头。太子灼灼的目光正望向她,“你便调任礼部,接替林照一职。”好端端的,怎就升官了知言依葫芦画瓢,学着林照的模样叩首谢恩,却还惦记着岳南枝邀她去吏部一事,心中忐忑。“兵部侍郎齐皓,即日起擢升吏部尚书。”太子厉声道:“整顿吏部,刻不容缓”齐皓微微惊讶,抱拳道:“臣自当不辱使命。”今日的人事调动,既在知言的预料之中,却也在她意料之外。预料之中的是,昨夜偶然听到齐皓恭喜岳南枝即将高升,众人皆知岳南枝与御周候交情不浅,她思前想后,料想岳南枝必然不能委以如此大任。吏部尚书乃朝中要职,只有保皇一党担任,才能确保江山社稷稳定,如此看来,唯有齐皓,才是吏部尚书的不二人选。预料之外的便是,她竟然也借着王史墙倒众人推的东风,迎来了短短一年间的第二次晋升。若说太子提拔齐皓尚有迹可循,拉拢她又是何意而今朝野上下皆被王史一案吸引了去,鲜有人记得御周候轻薄公主之事,加之周太子乃是驸马爷的热门人选,何子非还朝指日可待。知言想到此处,便听太子又道:“御周候一案审的如何了”大理寺卿因母亲病故,尚在孝期,一切政务均由大理寺少卿余鹤处理。只见他上前一步,“微臣查访多日,此事的起因是长宁宫的一名宫娥,因开罪了御周候,铤而走险,行诬陷之事。”知言眸子一亮,原来少言寡语的余鹤,竟然可以说这么多话,可见平日里他是何等懒得搭理她。“那宫娥如何了”太子问。“畏罪自杀。”余鹤答。外人不知,知言却也隐约知道,因嘉宁公主离宫一事,长宁宫被新晋吏部尚书、原兵部侍郎齐皓大人清洗一空,早就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而此刻这些皇子、大人们旁若无人地颠倒黑白,教她也不由咋舌。“公主大婚在即,还需御周候快快还朝。”太子面上急切,似乎十分希望何子非能早日回来为他排忧解难。御周候要还朝知言不由唇角一动,心头被不祥的阴云笼罩。刚刚生龙活虎了几日,仿佛又要被人玩捏与鼓掌之中,实在不爽。天空中忽然阴云密布,响起阵阵雷声,朝中炙热烦闷的空气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击裂,教知言不由头昏脑涨。每到阴雨天气,耳畔那处银针便刺痛的厉害,可今日甚是奇怪,除了头上痛,腹中也绞痛地厉害,豆大的汗滴自额头一路向下,知言频频擦汗,惹得冷修侧目。冷修觉察到她的异常,便准许她告假回府。好不容易熬到下朝,知言躲过了一众官员的祝贺,早早溜了出去。哪知照镜子之时,她便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泛着淡淡的乌青,状如中毒。更为可怕的是,在如厕脱裤的一瞬间,知言被下体不知何处而来的血迹惊得险些昏厥。难怪腹痛至此,原来是失血过多从前读书的时候隐约知道,女子十四五岁时初潮,而后便可行笄礼、为人妇、育儿女。可知言自幼与先生一起生活,书院里又没有女子,而今忽然见到这般汹涌的模样,一时六神无主,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叶舒敲门的时候,知言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进来”。她轻轻走近屋内,将房门掩好。床上之人把自己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叶舒这一瞧,不由笑了起来,“大人身体欠佳,可需要这暖炉暖暖身子”正值盛夏,端着暖炉岂不可笑知言摇摇头,却见叶舒从宽大的衣袖里面拽出些奇怪的东西来。“我怕大人不好意思,便自己带来了。”叶舒神色认真地将一条条内有棉花的裹布整理好,“大人如有需要,尽管吩咐便好。”知言瞧着那物的形状,期期艾艾道:“你何时看出了端倪”叶舒的脸红了红,朱唇轻启,“那日在宫中,大人伸手扶我的时候。”回忆起她们在宫中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彼时天黑难辨,加之叶舒当夜六神无主,却能在那样的环境下,仅凭触感便识破的她的女子身份,教知言对她的冷静与胆识便又钦佩了几分。“我本无意隐瞒,可却也不能明白告诉你。”知言将暖炉捧在怀里,温暖的触感透过皮肤,向全身渗透而去。“叶舒自然会替大人保守秘密的。”叶舒扬唇一笑,“大人是否需要我为大人讲解一二。”知言臊得不知如何是好,仍是红着脸点点头。“女子十四而天葵至,大人今年已经十五,平日里又吃的这样少,恐怕对身子不好,才来得这样晚。”叶舒说着,将那裹布交给知言,“月信来时,将这白绫荷包”知言瞧着那形状,点点头道:“我明白”叶舒见她害羞,笑道:“大人可曾觉得胸口胀痛”“嗯。”知言的声音细若蚊虫。“今后可要少用那裹布,对身子不好”叶舒说着,便要上前解她的衣襟。叶舒不过年长她一两岁的样子,怎就懂得这么多知言四下闪躲,惹得叶舒咯咯直笑。“好啦好啦,大人好好休息。”叶舒的样子有几分调皮。“谢谢你。”知言赧然。叶舒点点头,正欲上前替知言拉上床帏。却忽然脚步一滞,带笑的脸蛋上浮起了严肃的神情,“我去炖碗温和进补的汤药来。”说罢兔子一般头也不回地跑了。知言这才敢将叶舒送来的“白绫荷包”打开来瞧,不由啼笑皆非。忽然传来一声“咯吱”声,她只道是有人掀门进来,连忙将那羞人之物藏在被中,坐直了身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等了半晌毫无动静,她便又蹑手蹑脚地取出那荷包,这下可好,房梁上却又扑簌簌落起灰来。她一抬头,整张脸由白转绿,简直要气得咬人。只见横梁之上,衣冠楚楚的御周候大人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不,是盯着她手中的白绫荷包。下意识将手中之物塞进被子里,知言没好气道:“几日不见,世子改做梁上君子了”哪知梁上君子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她床前,笑道:“几日不见,知言倒是消瘦了。”这二人一对比,一个人在大理寺阴暗的天牢里缺吃短穿,却养得肤白如瓷,墨眸似星。另一个日日在朝中锦衣玉食,却落得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原来大理寺这般快活,我别提有多羡慕世子了。”知言酸溜溜道。“你叫我什么”何子非擒住她的手,小巧细软,却冰得他眉头一皱。“子非”知言连忙改口,生怕他对她做出些难以启齿之事。“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费心了。”何子非轻轻揽过她的肩。这本是男女之间的亲密动作,在他而言,却似是稀松平常。“你分明有本事通天,却还骗我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知言抱怨,“因为嘉宁公主出宫,不知有多少人成为刀下亡魂。”忽然觉得有一只不本分的手伸入锦被,在里面一阵乱摸。“呀,住手”知言窘迫地推搡何子非。“方才怎么不知羞”何子非面上带笑,“让我瞧瞧,究竟是怎么了。”毕竟是一国世子,这般无耻却是为何,知言气得直咬牙,却敌不过何子非的力道。他在榻上坐定,轻轻一带便将她困在怀中,只一手便钳制住了她挥舞的手臂,另一只手顺着衣襟缓缓滑入,竟是向着小腹的方向摸索而去。身体的不适越来越强烈,知言只觉得心扑通扑通地跳,小腹之下渐渐生出些奇怪的感觉。、三十章 发人深省知言又羞又恼,索性低着头,既不说话也不动弹,倒像是真的生气的一般。细碎的笑声在她耳边轻轻浮动,那只探入衣衫的手亦随着笑声,轻轻贴在她的小腹上,温热而踏实。她低着眉,垂着眼,睫毛轻颤。何子非不再与她胡闹,轻轻抱着她道:“痛的脸都白了,还要强忍着装作无事。”心中微微一颤,知言笑了笑,“我又能怎么办”她这一整日头痛腹痛,手脚冰凉,终究是要自己忍着,女儿身的秘密又能与谁分享她生来不知父母,今后不明前路,不知何人可以相互依偎。她被先生欺瞒,被御周候利用,不知何人可以交付真心。“究竟是个孩子。”何子非轻叹,语气中带着薄薄的愤怒,“你孤身一人,从未想过倚靠我么”“怕你把我卖了。”知言嘟囔着,却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也罢。”身后的声音似是真诚,“忘了恭喜你高就礼部。”“公主出嫁的之事众臣唯恐避之不及,何喜之有”知言语气凝重。“除了这礼仪之事,今后还可参与贡举外交之事与他国外交,你就不感兴趣么”何子非的语气甚是平和,却教知言忽然警醒。他知道什么,他在试探什么她仍然半眯着眸子,努力让自己的身子瘫软无力,做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贡举甚好”身后之人嗤笑,“一心扑在贡举上真是个官迷。”知言慵懒的声音带着倦意,“嗯。”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怀里慵懒的声音便幻化成了绵软均匀的气息。何子非轻轻替她掖好被角,转身离去。出门前,他又回望了一眼床上之人,瞧着她在梦中还颦蹙的眉毛,不由微笑。房门刚刚合上,知言忽然睁开眼,一双耳朵恨不得能竖起来,努力想要听清屋外的声音。女子羞怯道:“是您。”何子非道:“你在外面听了很久”“贱人只想确认,是不是您。”这样的语气声音,分明是叶舒,“多谢您救命之恩。”“你认得我”何子非语气疑惑。“七年前,您救过我。”叶舒轻声道。“如此,你便好好照顾她。”何子非笑道:“你命不该绝,必有后福。”叶舒“嗯”了一声,再无声音。知言一直在琢磨,为何叶舒忽然间神情严肃地跑出了房间一定是因为发现了梁上的何子非。由此推断二人定然相识,且她大致知晓对方的身份地位,这才惶恐而恭敬地出了屋。有一瞬间,知言不由怀疑叶舒是何子非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可是刚才的对话却又教她打消了疑虑。叶舒七年前何子非究竟在怎样的情况下救了叶舒一命哪怕这一日有百般疑虑,千般不快,知言第二日却仍要装作神清气爽的模样上朝。且在上朝途中路遇御周候,仍要表现得惊喜、恭敬似初遇一般。“数日不见,御周候别来无恙。”知言笑道。御周候似笑非笑,“嗯,是有些日子了,听闻许大人已官拜员外郎,恭喜恭喜。”“哪里哪里。”知言摆摆手。忽然不知何处冲来一道人影,上前攥住知言的手,嚷嚷道:“竟然被礼部捷足先登”可不是岳南枝这位目中无人的小祖宗么知言连忙尴尬地收回手。岳南枝一笑,牵起唇边的浅窝,“我甚是赏识许大人,望有朝一日能与你共事。”岳南枝身后,紫袍男子轻咳一声,“岳侍郎,你逾矩了。”这人不是旁人,恰是新任吏部尚书齐皓。齐皓对着御周候点点头,以示打过招呼,而另一边的许知言,自始至终都没能有幸入他的眼。岳南枝忽然伸出手指向知言,眼睛却看着齐皓,“吏部缺人,将许大人要来如何”御周候站在一旁笑而不语,一个要字何其随意,却暗藏深意。其一,许知言身份低微,众人皆知;其二,岳南枝心直口快,毫无城府;其三,齐皓整治吏部,如鱼得水。齐皓斜睨了岳南枝一眼,“这官吏任免升降,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侍郎来操心。”“下官人微言轻,教大人见笑了。”岳南枝的脸色骤变,笑意全无,“只是下官十分爱慕许大人如若不然,请尚书大人将我调往礼部也好。”爱慕知言忽然睁大了眼,她与岳南枝不过数面之缘,何来爱慕一说只见漫不经心的御周候对着她挑了挑眉,这才发觉视她为无物的齐皓不知为何目露凶光,似有杀意。知言干笑两声,环顾左右,想要岔开话题,却见冷修目不斜视地走来,及至她身旁,仍是目不转睛道:“进去吧。”四人各自散开,分列文武两列上朝。这一日,吏部尚书齐皓与吏部侍郎岳南枝不合的消息如野火般蔓延开来,而引起二人不和谐的根本便是礼部员外郎许知言。礼部尚书裴朗得知此时,痛心疾首,高呼男色终将为大陈埋下祸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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