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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惊鸿一瞥祸根深种二惊鸿一瞥祸根深种二对面的杜淹也是一怔,他替主上在江南一带搜寻征集民间美貌女子,自是见过不少花容月貌,可眼前这个女子却很是不同,论容色艳丽,不算是最上乘的,胜在神气清雅,漏出几分掩不住的聪慧,似是柔弱质纤,唇角眉梢却透着坚毅不屈。如今还带着些稚气,若再过个两三年,待姿容长开了,竟不知是如何的光景。好似被她整个人吸引住了一般,杜淹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丝毫未觉察到自己的失态。直到穆清出声告辞,他才回过神来,目光仍追着她的背影去了。此番情景,尽落在顾黎眼里,亦落入他心头。想来平日这杜淹并不好女色,昔日在江南一带替主上寻访佳人时,也开足了眼界。况他生性狡黠,深藏不露,何以一见七娘就如此失态,莫非有个念头冒现在顾黎心头,叫他立时大惊,转瞬又大喜。忍不住也随着杜淹的目光,去看穆清的背影,原来她一直是他翻身出头的关键。十三年前是,如今更是如此。当年因七娘被余杭那边抱养,祖父为补他的亏,又是给小院许他自立门户单过,又是拨好差事给他,这才有了河道工事上的差事,熬到圣上敕通江南河的旨。原是担心江南河工事完了之后,杜淹一走了之,断了这条能拽着向上爬的藤,正是愁了好几日,此番似又峰回路转,怎叫他不心生欢喜。顾黎心不在焉地在工事上胡混了一日,心中纷纷乱乱,捱到申正时分,唤了小厮去备马车,怀着一腹的心事,自顾回家去了。马车晃到家门口的时候,顾黎拿定了主意,要再试上一试,若此事十有五成能使得,他便放手一搏。穆清在普法寺里的法事,连做了三日。每日早晨同顾黎同车而出,连着三日都能遇见杜淹,穆清并不知其中缘故,顾黎心中却愈发窃喜,这杜淹原不常来工事上,而连日来,必早于他们到达,不是为了看几眼七娘,又是为何法事在晌午便完。住持也是个好学问的,早年亲自拜谒求访过顾彪,得过他的一些指教,得知顾彪离世也是唏嘘不已。他听说穆清受顾彪亲自教授多年,又见她谈吐气度自与一般女子不同,每待法事结束,必与她言谈片刻,或探论几句学问,或忆顾彪当年指教之事。及到正午,住持还有课业要做,告辞离去,吩咐了小沙弥请穆清在寺中用膳。寺中自种的瓜果菜蔬,爽脆清甜,清清净净的煮菱角,水芹菜拌豆腐,焖茭笋,菰米饭。粗陋清淡的一餐饭,穆清与阿柳一同坐在竹影婆娑的禅房中,吃得甚是安稳惬意。第三日法事已毕。穆清辞谢了住持,戴上帷帽走出普法寺的山门。出了寺门,见门口的巨大槐树下,站着的正是那位杜监事,背对着寺门和大道。“那边树下的似是杜监事,我们可要上前去”阿柳低头轻声说。“若他未看见我们,便只当不知,左右并不从他那条道走。”按说杜淹是杜如晦的叔父,道理上穆清也该主动上前问候,可她总觉着不愿与他多言语交面,一则是因为回吴郡途中的所见所闻,杜如晦对这位叔父的评价,都清楚的告诉她杜淹的品质操行并不贵重,她亦不愿与之有什么往来,二则,自见了第一面之后,穆清便觉得他看她的目光奇怪,似有所图,却不能确准,怕是自己多心,但更怕心中的感觉应验了,故她尽可能避着些。眼下想避,却是来不及了。杜淹远远的喊了一声,“顾娘子。”穆清皱了皱眉头,再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一般,只得驻了脚步,站定回身。隔了帷帽,见杜淹快步向这边走来,满脸笑意,穆清无可奈何,行了礼,唤一声“杜监事”。“怎无车马来接在下送七娘归家可好”杜淹向四周看了看说。“怎敢劳动杜监事。这便是要折煞七娘了。本也不远,几步路而已。”穆清忙辞让。不料杜淹并不放弃,“年轻的娘子自走在外只怕不妥,且不说这毒辣日头下暑气重,晒坏了不好,单说现下流民四蹿,见一位单身行走的大家娘子,若是生出一些歹念来,岂不危险”“七娘多谢杜监事关怀。”穆清心中暗道,流民四蹿的话你也能顺畅说出口,拜谁人所赐又是谁在助纣为虐,真真是可恶又可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退后一步又是一礼,“杜监事此言就差了,如今太平盛世,圣上几次巡幸江南,哪一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圣驾时常亲临之地为非作歹只怕是杜监事多虑了。”婉转柔和的几句话,杜淹听了心中惊讶,这小女子,轻巧巧的几句,看似妇人的无知之谈,体味之下,竟是搬出圣驾,将话压下来,叫人动弹不得,还口无力。杜淹不禁暗暗勾起唇,带了一丝意味地笑起来。看着他这般的笑容,穆清有些厌恶心烦,不觉微微加重了些口气,“况且七娘本也不是什么大家娘子,只是出生于一般人家。那些普通市井人家的女孩儿在街市上走得,七娘自然也走得。若非要作柔弱不胜日晒之态,倒是七娘矫情了。”这边穆清正说着,只觉得后背的衣服被阿柳轻轻往右边扯了两下,转过目光,右边道上一个岁的女孩子风风火火的跑来,后面跟着个小丫鬟急吁吁地撵着。于是她笑开了眉头,转向杜淹,“七娘原与家中姊妹有约,这边先行告辞了。”阿柳早心领神会,快步上前去唤住英华。杜淹挑眉一笑,侧开半步,说了声“请便”,却并不走开,只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向右边道走去。素来以为江南女子胜在体貌娇怯温婉,性子却是平淡枯乏,未料这位在顾家身份低微且不惹人注意的女孩子,竟是如此有趣,如此倒叫他无法丢开手去。、第二十章 年少有志一年少有志一英华一路往普法寺小跑来,小丫鬟跟在后头边喘边跟着跑,也难为她能一路撵过来,跑的两颊通红,衣服都被汗浸透。听到阿柳唤她,便收了脚,调匀呼吸。“怎跑得这样急,这大热天的,仔细中了暑气。”穆清拉了她向前走了一段,走到一棵荫冠茂密的大树下,掏出绢帕,细细拭去她额上和脸庞边的汗,看她的面色似是赌着气。也不待穆清开口询问,她自己先忿忿道:“大伯父家的十郎他们,好生可恶。平日里一同习练,拳脚上胜不过,便总在言语上欺压人,尽端着身份,说我出身卑微,原不配与他们在一处的,又是女儿家,是万不可能出去建功立业的,若是不习武,将来尚能,尚能随意配了人家,如今这样练着,粗手粗脚的,只怕是没人家会要了。男儿郎本该顶天立地,却如妇人一般总在口舌上逞强伤人,我都替他们害臊。”英华气呼呼地一气儿说了一大通,穆清柔声道:“你也说看不上他们的行径了,既如此又何苦来动这么大气,岂不正中了他们的意,白教他们得意一场。别人说甚么,又有甚么打紧的。他们自然非好男儿,可英华却是个好女儿,志在万里之外,何必与眼前的虻蝇纠缠。”“在平日我并不与他们纠缠,可是今日他们竟然说起阿姊来,说阿姊被余杭顾家遣回,稗草就是稗草,终究装不像兰花。还有更不堪的呢,英华气恼不过,才,才”说到这里英华吞吞吐吐不愿往下说。穆清忽然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你可是与他们真动手了有人伤着麽快如实与阿姊说了。”英华犹豫了一阵,终一点头道:“伤了十郎,却不是什么大伤,顶多顶多是扭伤了他的胳膊,擦些药酒,养个三五天也就无碍了。其他人并无受伤,只捱了几下而已。”想想还是不甘心,她又带着委屈说:“他们五人围斗我一人,我若不奋起抵挡手下留情面,他们才不会领这个情,恐怕此时英华已卧床难起了。祖父定不会责罚他们,伤也是白伤的,不如放手打一架,他们也别想得什么好,顶多是祠堂睡一晚。”穆清默了良久,英华说的也不无道理,念及她宁愿受罚也要维护自己,穆清心中暖意涌动,深深吸了口气,“刚才急急跑出来,是因为害怕受罚吗”“我才不怕,跑来寻阿姊是为了告知阿姊,回家切莫在祖父跟前替英华求情。若是让祖父知道是因阿姊的事起的争执,会连阿姊一道罚呢。那便太不值了。”看她纯净透彻的面容,穆清不由笑意涟涟,伸手拂去掉落在她头发上的碎叶,挽起她的臂膀向前走着,“既是伤了那十郎,自该回去领罚的。待无人看守时,阿姊去祠堂陪你。可喜欢听典故阿姊知道好些典故,再让阿柳悄悄备些吃食,咱们也可秉烛夜谈一番。”英华哈哈大笑起来,兴高采烈地笑闹着往征西侯府去。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念着,怨祖父总是偏心,阿爹阿母只在意她是否能讨得祖父欢心。又认真的同穆清说她心中的一份执念,“总有一天,我会远远地离了这光福镇,自去闯荡一番,我偏不要相夫教子,定是要建一番功业。”这话惹得阿柳也大笑起来,她却偏头蹙眉,顶真地说:“阿柳姊姊莫要笑,英华定要去一试的。试了不成,从此也就死了这条心,若不得一试,终此一生也是不甘心的。”回到府中,征西侯的长子得知幼子受辱挨打,果然怒气腾腾,英华因此少不得受了一顿训诫,这也非是第一次,她知道辩解也是枉然,根本无人有耐心听完她的话,故一言不发,低头受训,旋即就有两名仆役将她带了往祠堂去,抽去拜垫,只让在硬冷的砖地上跪了。幸好看管并不严密,仆役由之前几次的经历得出结论,她独自在祠堂里不闹腾也不害怕,当然也无人来过问,怕是她那庶出的阿爹恐牵连到自己,从不敢出头来替她求情。她就是逃回去,被她阿爹知道了,定会重新押遣过来,所以他们连祠堂的门都不用上锁,带上门便自去吃酒玩耍。待第二日清早,进去将在砖地上睡着的小娘子摇醒,带她去回了征西候,算是了了差事。这次也不例外,两名家仆转身离开后,英华便立马膝盖离了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根大柱子,数数案前祖宗牌位,在地上写写划划打发时间。好容易熬到天黑,听外头报过戌正,英华开始坐立不安,一面忍着腹中饥饿,一面揣度着阿姊是否说话算话。穆清打发了阿柳去集市买些吃食,顺道去打听祠堂位置所在,并看守情况。自己则独自一人回到家中,顾黎许她入书斋,她翻看了一两回,既答应了英华要给她讲典故,也想趁此应了顾黎所托,教上些规矩,怎奈书斋中所收尽是些俗品,随手拿起本列女传,略看了两眼,暗自嗤笑一声,又放回原地。阿爹未曾教过她这些书,她一时兴起自看过,终是不喜,也就未放心上。英华这样的年纪,又是那样的性情,列女传之流恐是不大适合的。徘徊了一阵,突心念一动,在高案上铺好纸,研了磨,凝神细想片刻,提笔低头疾书了一阵,书毕拿起纸,依着记忆中的调子,轻轻哼唱起来。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一曲北方的歌谣,曾听庾立吟唱过,儿时好玩闹,向他学了来,每每抚琴低唱,阿爹却说北方的调子太过铿锵强硬,总不如江南曲调来得温婉柔和,还笑她轻轻柔柔的嗓音吟不出北方女子的豪情果敢,任是怎么学也学不像。她不服气,又问阿母唱得如何,阿母眉眼俱笑得舒畅却不答她,她微微有些气恼,略夸张地学着北方的音调一遍遍地吟唱。阿爹和庾立便在一边大声笑起来。此时忆来那情景竟是如此清晰,似是昨日,又恍如隔世。一曲低声唱完,眼眶酸涩胀满,她低头轻摇了几下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等眼睛里摇摇欲坠的酸胀尽数散去了,才将写了歌谣的纸折几下收好,随身带了走出书斋。、第二十一章 年少有志二年少有志二晚膳过后,穆清推说连日法事疲累,要早些回房歇息。顾黎忙点头称是,母嫂们又是嘘寒问暖了一阵,万氏因英华被罚的事,一直郁郁不欢,亦不敢多言,怕引得顾黎恼怒。此时穆清说要回房,她忙起身道:“眼下正是黄梅季,七娘那间房原本就是湿重气闷的,这两日雨也歇住了,我去看看有什么要洗晒过的。”穆清微微一怔,她在此时说这话,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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