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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娘,娘,俺四舅舅来了”同大姐姐雅竹雅竹是凌贤的闺女,大青竹三岁一起在大门外哄着妹妹玩沙包的小青竹,老远瞅见沈安贵,就兴奋地边喊着舅舅,边舍下妹妹抢先回家报着信。“奥你舅舅来到哪儿了”正坐在炕上喂儿子吃奶的沈七凤,闻言忙放下儿子,一边穿着鞋,一边惊喜地问着女儿。“大姐,我已经来到了”还未待六岁的青竹回答,背着一个大筐子的沈安贵,已推开屋门,喘嘘嘘的自报,道。“舅舅,舅舅”小青竹扑上前,抱住沈安贵的胳膊,亲切地喊叫着。“嗳,嗳好孩子舅舅没能给你带什么好吃的等咱以后有钱了,舅舅给你买好多好吃的补上,好不好”为没有什么可吃的给外甥女,沈安贵的心里着实感到愧疚。他疼爱地抚摸着小青竹的头,连连答应着,更是一脸歉意地许诺着。“舅舅,俺不要什么好吃的俺娘说了,有了钱要攒着,要给舅舅娶媳妇儿呢”懂事的小青竹,抬头忽闪着一双清彻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回答。“鬼丫头别装的象个小大人似的,好不好让舅舅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沈安贵轻轻刮了下小青竹的小鼻子,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打趣道。“别丢下妹妹在这缠磨你舅舅了快去看妹妹吧,再不出去你大姐姐该急了”沈七凤笑着冲弟弟摇了摇头,上前拍了拍女儿的背,解围般地催促。闻言的小青竹,听话地一颠一蹦地出去了。“怎么背了这么一大筐子菜啊不留着跟咱娘吃你二哥在里面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支走了女儿的沈七凤,一脸关切地连连发问。“俺二哥挺好的,就是瘦了一些,但是精神头很好在里面没有受人欺负,放心吧大姐,有号头罩着他呢二哥说那号头有个头疼的毛病,二哥能帮他按摩止疼,所以没人敢欺负二哥”沈安贵首先回答着,沈七凤最关心的事儿。“这老白菜帮子是俺哥仨从生产队的大菜地里捡的,家里还有不少呢这是咱娘用开水给焯好了的,说你月子里都还在半饿着肚子,让你拿这些菜垫吧垫吧对了,我得看看小外甥,来了这么半天了,怎么都没听到他的动静呢”想到姐姐坐月子都吃不上一口饱饭的沈安贵,心酸的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忙故意转换了话题,并起身朝炕的方向走去。“你这小外甥可是够懒的,就只知道睡我早上摊一大盆煎饼,他都不带哭一声的”提及自己的儿子,沈七凤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溢出了笑容,连声音里都是掩不住的幸福感。“哈哈姐,你看他这小手太好玩了肉嘟嘟的,还挺有劲的,握着我的手指都不放呢”逗弄着呼呼大睡的小外甥,沈安贵开心地嚷着。“他那是知道你是舅舅,拉住不让你走了呗”沈七凤风趣地接茬,“你先逗着他玩会儿姐去给你做饭你外甥都不让你走了,姐不得配合着点”她边卷起棉袄袖子洗着手,边继续风趣地笑道。“大姐,还是我来做吧你这还没满月呢”见姐姐要忙活,沈安贵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心疼地阻止。“你老实歇着吧,刚从莱芜跑回来姐可没那么娇贵你姐夫天天不在家,姐三天就下床做饭了现在都过半月了,有什么不能做的再说来到姐家,姐就要你吃个现成的哄你小外甥玩吧,姐还要给你做个好吃的呢”说着话的功夫,沈七凤已麻利地忙活开了。“饭好了安贵赶紧过来吃,可香呢”没多大一会儿,沈七凤就已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笑着招呼道。“姐,怎么还炒了鸡蛋呢这么稀罕的东西是该给你补身子的,你看你”一眼看到桌子上冒着香气的炒鸡蛋,沈安贵立时心疼地埋怨着。“姐吃不惯,这东西腥气呱叽的,还不如菜窝窝可口呢你赶紧替姐把它给解决掉”沈七凤一边挑了个好一点的糠煎饼递给弟弟,一边笑着分辩。其实生了宝贝儿子的沈七凤,一个鸡蛋也没有吃过在这粮食都吃不上的饥荒年月,凌诚好不容易才给她淘换到了五个鸡蛋本是要让她用来补补身子的,可她却拿了两个酬谢了接生婆,另外三个就一直留着,硬是没舍得吃心里盘算着是要煮了捎给牢里的二弟的,可知道自己还在月子里,就是煮了,自己的娘也是肯定舍不得让带的所以,也就没敢去惹娘生气今天沈安贵的到来,让无菜可炒的她,终于给鸡蛋找到了归宿。沈安贵才不信姐姐的话呢他接过煎饼重放到桌上,转身开门出去了。“快跑呀,跟舅舅回家一起吃饭饭了”重新进门的沈安贵,怀里抱着小玉竹,手上牵着小青竹,边走边开心地引逗着,这对可爱的小姐妹。“你看你真不听话让你好好吃个饭,你却把她俩给叫回来了”沈七凤见状嗔怪着弟弟。“姐你的心意俺懂可这鸡蛋,你生了俊辉都没舍得吃一口,你说俺能咽的下去吗来,小玉竹先吃一口,看看香不香”向姐姐解释着的沈安贵,已夹了块鸡蛋,送入了揽在自己腿上的小玉竹口中。“行,行,行快吃吧你四舅舅舍不得吃,可便宜你小姐俩了给,青竹,先把这个给你大姐姐送去,回来你再吃。”不好再埋怨弟弟的沈七凤,嗔笑着嘟噜了女儿两句,然后把手上一个卷上了鸡蛋的煎饼,递向大女儿,吩咐着。小青竹顺从地放下手中刚拿起的筷子,小心奕奕地捧着煎饼,满心欢喜地去了。“你倒是让青竹先吃一口再去,也不晚呀这丫头倒也真是听话对了姐,大表哥家那闺女也忒老实了,我喊她一起来吃,她话都没说一句,转头就跑了”“那丫头怕生,腼腆着呢你甭觉的咱家青竹晚吃一会儿你就心疼,让她去给雅竹送,她比自己吃还乐着呢”“青竹这小妮子不护食儿从两三岁起,每回带着她从咱娘那儿回来,路上给她买俩小棕子,她就会一路捧着念叨:姐姐一个,我一个;姐姐一个,我一个看着馋得直咽唾沫,也不会先吃。非得等到了家分给了雅竹,她自己才肯吃呢有一回给她买了三个,一路上差点让她把我给乐死了这傻妮子,捧着仨棕子直犯愁说:娘,姐姐一个,我一个,那多的这一个怎么办呢那个时候还没有玉竹呢,她楞是不会想到,自己可以吃两个后来我笑着对她说,多出的一个回家给爷爷。才算是给她解了难题”述说着女儿往昔的趣事儿,沈七凤依然忍俊不禁。“嗯,这丫头就是心好、懂事,以后肯定是你的好帮手”沈安贵疼爱地又夹了一筷子鸡蛋,送到已从大伯家回来,抱着厚厚的糠煎饼,费力地啃咬着的小青竹嘴里,夸赞道。“可不是嘛,现在就能帮着我干不少活儿了”沈七凤欣慰地应和,道。“姐,我今天来,还有个大事儿要跟你商量呢”饭后帮姐姐收拾着碗筷的沈安贵,郑重其事地说道。“奥什么事快跟姐说说”急性子的沈七凤,闻言好奇地催促着。“就是就是二哥嘱咐我说要想法多挣点钱,把咱家的日子过好我寻思来寻思去,除了上山打石头,咱也没什么好法子可想呀你知道的,就咱家那生产队里,靠时靠点一整年,也挣不来填饱肚子的口粮,更别说还想攒什么钱了”沈安贵诚诚恳恳地,与姐姐叙说,道。“唉咱家是太需要钱了想给你和你三哥说上房媳妇儿,咱是得多攒些钱可上山打石头太苦、太危险了姐怎么忍心让你去呢再说咱大哥和你二哥都不在家,你万一要再有个什么闪失,咱娘还不得活活急死了”沈七凤一万个忧虑堆积上了心头,不赞同地劝解着说。“没事的,大姐你知道我不怕苦,有的是力气再说我做事一向是认真仔细的,这一点,可是得到姐姐您的认可了的,对吧姐,你放心好吗我上山打石头,保证会更加更加小心;更加更加不会有半分的马虎咱这不也是为了能给咱爹娘续上香火嘛要不多累点、苦点儿,就咱家现在这情况,哪有什么留后的希望呀”见姐姐一脸的不乐意,沈安贵继续道着实情、肺腑。“唉那行吧你这么一说,姐也没理由再拦你了可你千千万万要倍加小心,保护好自己姐这心里啊,现在可真不是个滋味”沉思了半天的沈七凤,想想弟弟致情致理的话,无奈地答应着。“年前就剩这几天儿了,再说山上冰封路滑的,就是要上山,你也必须得等到开了春儿再去”她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知道了姐俺听你的就是了我年前先置办好工具,探好路径都准备停当了,等开春雪化了,咱才正式去打石头,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沈安贵了解姐姐的心情,忙顺着姐姐的意思,保证着。“嗯,这才是姐的好兄弟等你上山的时候,姐给你摊粮食多的煎饼带着山上吃,糠多的不顶饿”得到了弟弟保证的沈七凤,两眼疼惜地许诺着。“谢谢姐姐等咱打石头挣了钱,咱就不缺粮食吃了到时候啊,舅舅就有钱给你和姐姐买好吃的啦你说是不是呀可爱的小家伙”沈安贵信心十足地对姐姐说。展望着未来的好日子,越想越兴奋的他,忍不住挠逗着睡醒了的小俊辉,开心地嬉闹,道。第一二五章 沈安贵的亲事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初学打石头的沈安贵,进行的并不顺利。不懂得采石窍门的他,劲没少费,时间也没少搭,好不容易钻好炮眼放了一炮,可炸出来的却全都是质劣无用的废乱杂石眼瞅着山上其他的石匠,采出的那一堆堆的优质石材,一脑门了困惑的他,急得是吃不下,睡不着。后来还是得到一位好心石匠的指点,才终于明白了采石中的奥秘懂得了如何辩识石质;如何按石头的纹理钻眼放炮等等。再加上其超高的悟性,生于豪门,长于贫寒的沈安贵,终于慢慢撑握了一个优秀采石工,所具有的全部技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技术越来越精湛老道的沈安贵,所打出来的石头已供不应求,四乡八村想盖房者争相定购。与此同时,家里的光景也逐步得到了改善熬过了自然灾害的生产队里,收成已好了许多,家里分到的粮食也渐渐多了起来。虽依然不敢放开肚子吃,但至少已不再只靠菜粥度日地瓜或玉米面的窝头,已成了饭桌上主流食物。肚子的问题算是得到解决了。可一个个年龄越来越大,早已远超婚娶的儿子,让愁眉不展的吴氏,更是锁紧了眉头儿子的婚姻大事,如磐石般重重压在心上,让她这当娘的,整日急得连气都透不过来。长子远在北大荒劳改农场;次子关在莱芜监狱这双重的高压重击,对于吴氏这个母亲来讲,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和苦痛况且头顶上那沉重的“地主”大帽子,让其依然时时受着村里的管制除了日日要扫的大街,还常被强派出工,去修河堤、修水库数九寒天,踩在刺骨的河滩泥地里,顶着呼啸的北风,艰难抡着铁锨或抬着土筐、石头的她,所承受的苦累就甭提了。单只手上那冻裂的血口子,被反反复复的震开、撕裂的滋味,就足以令人难忍、心怵这一重一重的苦难,压在羸弱的吴氏头上,虽时时让其频临绝望崩溃的边缘,但数遭惨痛变故,让性格柔韧的她,终如凤凰涅盘般,硬是熬过了最最艰难的日子,与自己的孩子们,顽强地撑住了,风雨中飘飘摇摇的家。而今,给儿子娶亲生子,延继自家的香火,成了她心里的头等大事心急如焚的她,同女儿们一样,逢人便求托着给老三、老四做媒说媳妇。三儿子沈平贵虽然老实敦厚,可年龄上却已经偏大了一些。每每一提及年龄,就会被原本就弃嫌着家庭背影的女方,一口给回绝掉接连的碰壁,真是认沈家母子无奈之极、灰声丧气。托媒的酒饭没少置办;提亲的礼品没少付出,可想娶的儿媳妇,却是连半点的影儿都没有。日子,就在全家人希望与失望的相互交替中,继续着。早出晚归,将自己卖给了大山的沈安贵,与传授其采石经验的章广和,更因性情的相投,而成了形影不离的好伙伴。章广和是地地道道的沈家堡人,自幼家境贫寒。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石匠,石雕、石刻样样不凡。一家人,就是靠着其这份不可多得的手艺,来养身活命。常言道“子承父业”。生性憨实、木讷的章广和,长大后虽承接了父亲的衣钵,却没能承接到父亲那一身雕刻的技艺,只能靠着一身的蛮力,打石头过日子。一向少言的他,人如其名不仅和和气气,更是有着一幅良善的好心肠。当其见沈安贵这初学采石的“门外汉”,对着面前的烂石堆抓耳挠腮的时候,好心的他,就主动上前把自己的经验、门道,毫无保留地教给了对方从而让感激不尽的沈安贵,打心里将其视为真正的朋友。沈安贵天份极高的悟性和豪爽热情的性格,更是得到了章广和的喜爱、敬服。同为善良厚道之人的他们,性格虽迥,却相帮互助。这两个生于不同阶级家庭的人,成了每日同出同归、肝胆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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