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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妈妈进了屋来为我收拾头发,秋蝉取来一个嵌宝漆盒送至我面前。“行了,”挑好一对模样素净的金錾蝴蝶指甲套,我开口说道,“去拿了朝服来。”正说着,梳头妈妈已经摆弄好了发髻,为我小心束上金约。我手上也不停着,拿了妆盒中的东珠耳珰佩在耳上。站起身,我展开双手,任下人们侍候着穿上天香色的朝袍,系上披领,秋蝉恭谨送上朝冠。我来到百花洋镜前左右看了看,秋蝉为我整了整护领金黄绦,看着一切妥当之后,我便出了院子,与大福金及李姐姐一块入了宫。在永和宫门前见到昨日便入宫直宿他,我们便与他一道入了正殿。一年里,唯有寿辰及过年,他才可以入内廷见永和宫。可我未能从他平淡的脸上找到一丝期盼向往的神情。永和宫,还是如常的淡然,与他一样,在其脸上找不到一丝可以称得上喜悦或欣慰的表情。他奉上礼单,领着我们说了些贺寿的吉利话。随侍的常在恭谨接过礼单,轻声念了起来:千秋洋镜两架,自鸣钟一架,碧玉屏一架,珊瑚九百六十四,黑楠木念珠等一十九,皮裘一十九,羽缎一十九,川锦一十九,多啰尼一十九,沉香四十二,白檀四十二,白玉观音一尊。德妃缓慢的伸出手,接过礼单略看了看,又交换常在。打开礼盒,德妃身边的宫女惊奇的说道:“娘娘看看这尊白玉观音像像谁呢。”她抬眼看了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回答。李姐姐站起身,来到德妃身边,指着观音像,笑说道:“这是照着母妃的样貌做的呢。”对于李姐姐的逾制,无人指责。想起秋蝉对我说的话:府里和硕格格的称号是李姐姐央了永和宫求来的我低头暗暗笑了起来,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呢。抬眼看见他看向这边,我慌忙收起脸上的自得,扯出温柔倾听的样子。他看透我伪装似的轻轻哼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嘲笑。只许你假装事不关己,就不许我扮个贤良淑德的好儿媳么我不再理会他的举动,专心听起李姐姐的言语。德妃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后,微笑说道:“真是费心了。”如果是我额娘收到这个礼物,一定抱着我笑个不停呢,看着德妃波澜不惊的面容,我突然觉得很憋闷。“还有呢,”李姐姐打开礼盒,把寿礼一一呈献至德妃面前。她又拿起三寸长短的一个精致珐琅彩西洋瓶介绍道,“这是西洋的玫瑰露”说着见她倒出一些,在德妃手上轻拭了一下,立即满屋芬芳。“嗯,果然与我们平日里用的大不一样呢。”德妃展开笑颜,称赞道。我默不作声,听着李姐姐不停的说着奉承话,心里却有些不受用。我大哥哥新补了广西按察使,我特特央了他从广州弄来稀奇西洋物品作为寿礼,怎的倒叫她邀了功去。心里正抱怨,耳里传来永和宫的称赞,“晓梅为四阿哥生育一儿一女,甚为孝顺,你们可要学学。”我与嫡福金忙诺诺答应下来,李姐姐难掩脸上的自得神情,嘴上却说道:“如今,府上就等着素馨妹妹的好消息呢。”永和宫微笑看着我,我慌忙低下头,装作害羞的样子,心里反感起这样溜须拍马的谈话。一众人正说着话,听见殿外太监禀报道:“十四贝子,十四贝子福金,十四贝子侧福金到。”永和宫欢喜的睁大眼,身子微微前倾,急切的说道:“快让十四阿哥进来。”他僵了僵,一瞬间又恢复了冷漠,云淡风清的坐在那里,一付与己无关的样子。我一阵惊讶,暗自思忖他与十四阿哥虽然同母所生,但恐怕并未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至少在他那边,只有淡漠。“额娘大寿,胤祯恭祝额娘福如东海,寿过南山。”十四贝勒领着福金说道,一面将寿礼交给身旁的常在。永和宫笑吟吟的将他招至身边,疼爱的抚着他的发,那眼神,好似看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她柔声责备,“风风火火的,也不看着你四哥在。”十四阿哥露出孩子般直率的笑容,辩解道:“胤祯一高兴就忘了。现下补上。”说着就走到他面前行礼,说道:“见过四哥,见过福金。”一旁的十四贝子福金、侧福金也依次行了礼。大家虚礼半天,方才坐定。初次见十四阿哥,我禁不住好奇的打量,见他二十五岁上下年纪,说话直率,脸上总洋溢着笑容。我想,永和宫明显的偏爱,许是有原因的。十四阿哥的率直,应该是每日面对虚伪人情而不得不微笑以对的永和宫最好的安慰。我淡淡的想着,面对权利的斗争,谁人的笑颜可以给他安慰十四阿哥开朗的言谈,逗得永和宫笑声连连,他微笑应和着,那样的融洽,却始终觉得有些虚假。我拿着帕子掩嘴陪着笑,身子却往后挪了挪,努力拉出一个距离,远离了他们之间的虚伪。不多会,听见十四阿哥邀他,道:“四哥,一会一块去皇阿玛那儿请安去。我还约着九哥、十哥他们呢。”他抚着拇指上的板指,淡淡的回答,“我一早已经去过了。”“是么,”十四笑了笑,回首对永和宫说道,“额娘,胤祯现下去皇阿玛那儿请安,改日再来跟额娘说话儿。”德妃抚着他的脸,笑着说道:“去吧,可要规矩些,别毛毛躁躁的。”十四答应着,携了福金们离开。见着后宫各主位陆续来给永和宫贺寿,殿内宫女、太监忙得手忙脚乱的,恐有不便,我们也顺势告辞回了王府。其二十二 数珠康熙五十二年三月七月事回了府,我跟着他到书斋清点了未送进宫的他旗下人送来的贺寿礼。收拾停当,他至桌前提笔写了一份礼单,我凑过来看了看,见单上只列着礼物名称、数量,不由得开口说道:“这么平淡的单子,一点也不喜庆。”放下笔,他看着我淡淡的说道:“你觉得应该怎样”心里一惊,听他平淡的语气里隐隐有些不耐烦,我暗暗责怪自己的多管闲事,脸上只得勉强扯个笑脸,道:“没觉得怎样,这样就很好。爷的字很好,礼单也很好,呵呵”他冷哼了一下,又是那副嘲笑的表情:“你来写。”他拾起笔递到我面前。惊讶的睁大了眼,我指了指自己,看着他反问道:“爷让我来写”他的表情很认真,看不出一点玩笑的样子,“随我怎么写”我无法,复问道。他将毛笔晃了晃,愈加不耐烦地说道:“随你怎么写,最多我不喜欢把单子撕了再写。”我咬着唇,压抑住心里的怒气,接过笔,我冷冷的说道:“素馨不会写大字,封面的礼单二字实在写不了。”“是不会写还是写得难看”他戏谑的扯出一抹笑容。“是写得难看,丢不起这个人。”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甘心的承认。“好,礼单二字你不必写,其它的你写上。”他将清单丢到我面前,自去抚琴喝茶。我看着他逍遥自在的样子,嘴上嘟囔几句后才开始抄写。一个时辰后,他慢悠悠的晃回书房,才进来便问道:“写完没有”我将写好的礼单放到他手中,等待着,认同抑或撕碎。“不过就是一个礼单,弄得诗、字、画都有,又没人看”他拿着我那份礼单,不停数落。瞅了瞅礼单大红色的封面,我随手用淡墨画了几笔云间苍松的样子,又附上“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1”的娟秀行书,单子里也在相应的位置上添加了隐喻福寿的花草、词句。“这不过是个心意,没人看有什么要紧,又不是做给旁人看的。”我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将视线移到我脸上,我倒退一步,喃喃说道:“我是说我自己,不是说爷”见他面色不豫,我伸出手欲拿回单子,自己撕了了事,不劳他动手。他将单子轻轻向上一抬,避过了我的索要,“将就着用了。”他若无其事的说着。我好笑他的举动,也不好多言驳他面子,另说起今日见到的十四贝子,他却执著于永和宫德妃的偏爱,语气颇有些不善,一阵沉默,我开始后悔说起十四阿哥这个话题,便随口说道:“你手上这串数珠真好看。”他愣了愣,低头看着腕上的番菩提小扁数珠1,说道:“你若喜欢,送你便是了。”我吃惊的看他已把数珠从手上退了下来,塞进我手中。正欲拒绝,我的目光却被这串数珠吸引,见它珍珠制成的佛头、记念,那大颗的东珠,圆润而富有光泽,在配上金质的坠角,金色与珍珠白相得益彰。嘴上喃喃的说道:“这么贵重的数珠”我收回目光,将数珠退回给他。“拿了便是,何须多言”他淡淡的说道,不再理会我言不由衷的拒绝。复又看了一眼数珠,我耐不住心中喜欢,便不客气地道谢接受了。转眼到了六月六日2,阳光明媚,就着大好的天气,我依了俗例,使了太监、丫环们把屋里的藏书拿出来晒。正忙着,他打发了小太监来唤我顺道儿帮他书斋里的书籍晒晒,心里虽不解他怎的知道我屋里晒书的事,少不得还是领了下人至书斋。进了书房,也不见他的人影,我只得自做主检视起他屋里的书籍,归类后让太监们抬出室外,按顺序晾晒。不经意发现一本书里夹着几十页素笺,随手拿起一看,原来是他旧年的诗作,我暗自好奇,饶有兴趣的读了起来。见得其中一首3写道:“寒夜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渡花影。梦醒回思记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他也会写这样的诗词弄不清心中突然升腾起的怪异感觉,我低首思索:他曾经温柔的眼神,是否感动了诗作中彻夜思念的这位女子他眼底深藏的情感,是否已经如愿以偿得到回报我拿着诗笺,呵呵呵的笑出声来。秋蝉莫名其妙的望着我,问道:“主子,怎么了有什么可乐的事儿”我摇摇手,并未回答秋蝉的问题,只自言语道:“大奇、大奇,被人欠着八百两的那位爷也会学人写情诗呢。”又捡起另一页,“这还有一首,翻飞庭院叶初干,伥怏难禁独倚栏4哈哈哈还难禁呢。”我笑着念道。“主子,什么这般好笑”刘希文禁不住好奇,上前问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挥挥手,避了众人,拿着诗笺走到窗边,“两地西风人梦隔苦恋呀”倚在窗边,我看着竟笑出了眼泪。是的,我觉得好笑,可是为什么,看着他昔年抒发苦苦思念的诗笺,我会停不住眼中的泪。许是窗外的耀眼阳光我抬起手,挡住刺眼的光线。嗯,只是阳光太过灿烂,只是如此而已深吸一口气,我微笑起来。低头看见手上他给的番菩提数珠,心里闷闷的想着:这串数珠,他常带在身上,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或许是他诗词中念想的那位女子的赠送也未可知,我怎么怎么平白夺人所好呢懊恼地摇摇头,我把数珠从手上退了下来,轻轻抚过珠串上的温暖,定下心神,我毅然将数珠放在书桌上,拿起一页白纸,我飞快写上:物归原主四个字。不属于我的东西,万万不能要的,叹息一声,我不等他回来便离开了书斋。过了几个月,他也未提起数珠的事,想是遗忘了。注:1语自诗经小雅天保2泰陵随葬品:太皇太后赐“番菩提小扁数珠”一盘。佛头、记念均为珍珠,坠角为金质。雍正八年八月初五日由养心殿太监刘希文交出。徐广源正说清朝十二帝陵3古代晒书节有两个。其一“郝隆七月七日出谷中仰卧,人问其故,答曰:我晒书。”世说新语排调可见古人是七月七日才晒书的。其二六月六日,也是佛寺的一个节日,叫做翻经节。最早的六月六日,名叫天贶读“况”节,贶,是赐赠的意思。此节起源于宋代。宋真宗赵恒是一个非常迷信神仙的皇帝,有一年的六月六日,他声称上天赐予他一部天书,并要天下的百姓相信他的胡言,乃钦定这天为天贶节。他还在泰山脚下的岱庙建造了一座恢宏的殿堂,名之为天贶殿。但此节毕竟行之不远,逐渐泯灭了,代之而起的是“晒伏”。讲究实用的老百姓,利用这一天的好太阳,晒衣服被褥,晒书籍字画;甚至有些地方还给家养的猫狗洗澡,戏之为“六月六,猫儿狗儿同洗浴”。因为胤禛崇佛,故此处采用六月六一说。4寒夜有怀“寒夜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渡花影。梦醒回思记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胤禛雍邸集5仲秋有怀“翻飞庭院叶初干,伥怏难禁独倚栏。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胤禛雍邸集其二十三 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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