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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府上的太监何图”我幻灭的抓着他的衣服,紧咬着牙。大火燃烧,映红了那些恶人的嘴脸,深深烙印在我脑中。我们就这样看着,直到众人散去,直到房屋化为灰烬,我们才跌跌撞撞的回了府。书房里,我二人默默对坐,注视着陈放砚、墨的漆盒。良久,他开口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说罢,他狠狠地拍着桌子,“他们太过分了,与当日的二阿哥,又有何区别”我吓了一跳,仿佛刚从那恐怖的梦中醒来,小声地问道:“爷打算怎生处理这两样东西”他冷哼一声,说道:“我难道还会留着么指不定老八、老九他们什么时候就烧了我的亲王府了”听着这句话,我打了个冷颤,说道:“给他们去太可怕了,几条人命啊”说着,我狠灌了一口茶水,压下那阵颤抖。原来,京城的早春,是这般寒冷。“过几日是老八的生辰,到时候送去给他这个事就结了。”他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是的,送给八阿哥,这个事就结了,可是,眼前的血腥的恐怖和那一阵阵无法停止的嚎叫,应该怎样结束其二十九 小园筵宴康熙五十三年二月初十事八贝勒府花园里如期举行的生辰宴会上,络绎不绝的贺寿人群、各种珍贵稀罕的寿礼,仿佛昭示二废太子后,八阿哥空前的权势。我默默的饮着酒,冷冷的看着,觥筹交错,热闹背后是人们个怀鬼胎的面孔。身旁的大福金与兰心笑说着什么,李姐姐离了宴席寻了相熟的福金说话,转眼看见不远处的他,与九阿哥、十四阿哥畅声谈笑,心里一阵厌恶。趁着无人注意,我起身离座,悄悄退出酒席。刚饮下的酒,有些上头,我斜倚在汉白玉栏杆上,回头凝望眼前的浮华,竟有些不真实的模糊,隐约的烛光,在黑夜中灿烂燃烧,映衬着天上的繁星点点,这就是我皇朝辉煌的存在,这就是权利的最好诠释。只是,我分明嗅到空气中,那阵令人窒息的血腥,浑浊的荡漾在这片繁华上空,久久无法散去但求能离了这里,我摇了摇头,不去看那些虚伪的表情,让人猜疑的笑脸。酒劲上来,脑中一片混乱,人们的欢笑,在我耳中竟幻化成那日撕人心肺的求救声。我如何能与他们一起欢笑在眼见了那样的残忍之后,握紧拳,不解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子阿哥们怎么可以将鲜活的生命视同儿戏。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我面前,背着光,看不真切。我用手挡了挡眼睛,待适应了灿烂烛光的亮度,才看清来人,忙收敛了醉态,福了福身,道:“八爷大寿,给八爷贺喜了。”“四福金无须多礼。”他轻柔的微笑着,问起我为何离席,又说了些兰心招呼不周之类的客气话。我没有出声,微冷的夜风吹得我有些头重脚轻,我扶着栏杆,定了定神。“里面有些闷,出来透口气”话一出口,我不禁有些懊恼。何必跟八阿哥说实话呢,需编个谎话应付他才好,虽如此想,却无法再去更改脱口而出的话语了。八阿哥扬起笑脸,虽然还是如常的温柔,我却觉得他眼中的笑意,带着一丝丝戏谑。我有些厌恶八阿哥的笑,那只停留在面上的虚假的笑。“前些时候,老九府上的奴才何图去了趟西边,见着福金二哥”他笑着说道。听他说起二哥哥,我心里牵挂,忙开口打听,“我二哥哥可好”“大好,福金放心。”他笑了笑,柔声答道,“老九差了何图去,也想在巡抚面前为他讨个差事。”方才还奇怪他怎么无端开口说起二哥,现下倒看清了,原来,最末这句话这个才是他言谈的目的。何图,我脑海中闪现着火光掩映下,下令烧房的那张可怕的脸,“老九府上的何图”那天,他告诉我,那张脸的所有者的姓名。“在下多谢福金能在川抚面前为何图美言几句。”他又说道。压下心中的反感,我冷淡的说道:“我并未听二哥哥说起这个事情。八爷不会自己跟我二哥说么”他愣了愣,转瞬又恢复了佛爷一般祥慈的神圣微笑。“别笑了”许是酒醉的原因,我脑中所想的话语竟然脱口而出。八阿哥僵了脸,瞬间隐去了脸上的微笑,以一种不符合他“贤王”称号的阴沉口吻说道:“四福金,在下只是希望,福金二哥能识时务。这不是请求,而是要求、必须”我有些害怕,不禁倒退一步,脚步开始摇晃。我咽了咽口水,颤抖着说道:“八爷,这是是皇上决定的事我二哥没有这样的权利”他阴沉的看着我,我害怕得又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个不稳,眼看就要跌倒,一双手适时扶住了我摇晃的身体,那熟悉的味道,我不由得安下心来。“八弟,我福金有些醉了,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的。”“我没有”我小声地嘀咕,换来他恶狠狠的一憋。与八阿哥的眼神一样可怕,我心里想道,抬眼却看见八阿哥又恢复如常的温柔笑脸。“八弟明白,四哥无需介意。”说着二人相视而笑,我看着有些耐不住,将头别向一旁。“还不给八贝勒道歉。”他大声对我说道。我惊讶的回望他,心里气极,又将头转开不理会他的过分言语。他用力的抓起我的手,不肯罢休的瞪视着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的坚持,鼻子一酸,满腹委屈,无处发泄。转眼看见八阿哥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却听他说道:“四哥,作弟弟的怎敢当呢,不必了、不必了”“八阿哥,”嘴上说着,却定定的望着强迫我道歉的他,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这份屈辱,接着说道,“见谅,本福金酒醉了,有些昏头”八贝勒见好便收,也不纠缠我的歉言,“四福金言重了,八弟并未怪罪。”有些累了这样的虚伪,我不再与他们说话,转身告辞重入了宴席。宴罢回府,看见他抓着的地方留下的红印子,在我略显苍白的手腕上触目惊心。注:康熙二废太子后各皇子阿哥之间不可交结,若有宴请,须上折皇帝请示,批准后方可聚会。现存有胤禛于西边用兵前宴请十四阿哥胤祯而向康熙请示的奏折数份。但雍正年间审理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案的时候,倒是说八、九、十四随便入府议事的。未知具体情况如何,此处存疑。其三十 梦魇康熙五十三年二月十一日事烈酒麻木了四肢,思绪却越发清晰。无边的黑暗中,隐匿其间的是那片抹拭不去的血红。“救命救命”无数看不见的人伸出手,拉着我,哀求着。我捂住耳朵,不断说着:“不关我的事那个砚台、那块墨已经给了八阿哥了不是我”他们不听我的解释,只会拼命的乞求我的援救。“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们”我哭着说。咕噜、咕噜,分明看见那个小孩儿的手冒出血来,我忙蹲下身来,按住她的伤口,“没事了,没事了”我轻声安慰道。抬起头,却看见她咧开过于庞大的血红的嘴,笑嘻嘻的说道:“姐姐,头掉了呢”正说着,头啪的一声掉了下来,她伸出双手稳稳接住,“姐姐,帮帮我”手上的头微笑着开口乞求道。“啊”我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主子,怎么了”模糊间听到秋蝉的询问声。我直直的坐起来,低着头,呆呆的看着双手,好似那上面沾染了腥甜的血迹。“主子”听到秋蝉大声唤我,我才回过神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从我喉咙中传来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是自己的,那么遥远而陌生。秋蝉拿来帕子为我轻拭去额上的冷汗,又端来茶盏。我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疲倦的问道:“什么时辰了”“回主子,刚到卯时。”经了方才梦中的惊吓,我再无睡意,便吩咐秋蝉为我更衣、洁面。破晓的晨光撒进室内,洗净了屋里黑夜带来的阴晦,我沐浴在新生的阳光里,怎么也温暖不了梦魇带来的阵阵寒意。不由得回忆起幼年与哥哥外出时,不经意间看见长江边上的一具浮尸,回府后一个月都未睡好。而这次血腥的感觉,又会持续多久呢我紧握着佛珠,心中不停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三世诸佛。”梦,并未醒。指尖麻木的数着珠子,如果诵念百遍能超度我心中的亡魂,我愿多念千次。但是,是否我的心不够诚还是我根本就不信,无止境的念佛能解脱血腥的束缚罢了,心诚则灵,像我这样胡思乱想的,就算念上万次也不会有什么功效的。叹了一口气,我放下佛珠,吩咐秋蝉摆好笔墨纸砚。我走到书桌边摊开纸张,挥动手中的画笔,脑中还残留着梦中人们的求救声。“主子,爷来了”秋蝉轻轻到我身边说道。为着昨夜在八贝勒府饮宴的事,心里还有些不爽快,见他来了,也不请安,更不与他说话,只顾专心的绘画。他却不以为意,安静的立于一旁,看我作画。画好了轮廓,我停下笔,另换了一支小白云,准备勾勒画面的细部。听他问道:“画的是”“十方地狱。”我头也不抬的答道。他僵了僵脸,说道:“怎的画如此恐怖的东西”“想到什么便画什么了。”我看着跃然纸上的恶鬼,张牙舞爪的炫耀自身的邪恶。京城就是这十方地狱,心里如此想着,却未话与他知。仿佛感觉到了我的作对,他接过我手中的画笔,在画面正上方空白处描了个如来的模样。被众鬼怪包围的如来,那么苍白、脆弱,却隐隐像道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希望光芒,在我阴暗绝望的画作上闪过。内心的想法也开始改变它当初的存在意义,变得积极、生动起来。“谁要你搅坏我的佳作,画得那么糟糕”我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抱怨道。他也不答我,只轻轻笑了笑,好像看透我的伪装。“昨个儿”他顿了顿,开口道。“你要赔礼道歉。”我掀开衣袖,指着手腕上的红印说道。“我道歉,”他皱着眉看着我的手,轻声说道,“但是当时必须这么做。当初废太子这么跟老八说话,你也看到他的下场了”心里一惊,那么和蔼温柔的八阿哥,会么“还有赔礼呢”我压下心中疑惑,看着他无措的样子,道,“我要你的金獒。”“好。”他微微笑了笑,我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又开口道:“造化、百福也是我的。”“好。”我皱起眉,不禁问道:“你怎的这样大方”他哈哈笑了起来,“那些狗儿性子暴,你哪里能养,不过是挂个名儿,随你怎么说。”“你”我瞪着他,“过几日我阿玛生辰,我要回家给阿玛贺寿。”“不好。”我有些恼怒他的拒绝,他又说道,“你阿玛生辰那日去,他要给你下跪行礼,你于心何安不如今日跟我一块过去,可好”“你来是带我回家的”我看着他反问道。他点点头,道:“寿礼都备好了,你也不用操心打点。”与他上了马车,坐定下来,想起老头儿家灭门的惨事,心情又低沉下来。我直视他的眼,问道:“你也怕八阿哥的权势么”他,微微笑着,眼神冰冷的望着窗外熙攘的人流。我不依饶的又问道:“你就任由八阿哥一党作恶不法么”“你说我应该怎么做”他冷漠的转头望着我,反问道。“上奏皇帝,参劾他们。”“然后呢”“然后然后皇帝就会处理,就会惩罚他们”“愚蠢”他两个字就把我的说法全盘否定,我气愤地瞪着他,“老八他们背后盘根错节多少厉害关系,岂是我等之薄力可以扳倒的这些现实你可知晓”“就连你阿玛、哥哥都是”他停下话来,冷冷的看着我。“你骗人,”我着急的为父兄辩驳,“阿玛、哥哥他们才没有”想起已经过世的明珠大人与我家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只得作罢。他扬扬眉,有些好笑的看着气鼓鼓再说不出半句话的我。“难道一切就当作没有发生难道你可以装作什么也看不见”还有些不甘心,我喃喃的说道,其实,这个答案,我比他更清楚。现如今,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任何已然存在的事实。僵持片刻,突然他哈哈笑了起来,好像想到什么绝妙的点子。“老八他们决不会一直这般权势的。”他预言道。我默默的看着露出神秘微笑的他,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句话竟成了真。其三十一 热河康熙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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