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新来的女大学生。女子按着脚踝的手没松,扭头看了过来,灯光下白皙的小脸上布了一层密汗,“嗯,我出来喝水,见大门开着,就想着把它关上,却不小心撞到桌椅摔倒了”女子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还有些苦恼。白露挑眉,心说倒是个明白人,她还没开口,就先解释起来,倒省了她一番盘问,只是她还有个疑点,“你下楼既不开灯,也不拿个手电筒,难免会摔倒。”女子似乎没看懂白露怀疑的目光,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头,“我跑起来时,不小心把手电筒甩掉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白露站起来扫了一圈大厅地面,在过道里的墙角看到了女子所说的手电筒,小巧的手电筒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墙角边,倘若一片漆黑,还真是很难找寻。白露走过去将手电筒拾起,递回女子手中,“以后小心点,还有,大晚上就不要再出来了,免得不小心再摔倒了。”白露故意在那三个字上压重了音,女子却一副闯了祸的惶恐样儿,白露一下子又有些不忍,于是放软了语气叮嘱道,“要口渴,睡前可以放一杯氺在床头备着,免得黑灯瞎火里出来还一不小心摔坏了身子,两者孰轻孰重你总是知道的。”“嗯,”女子似是更不敢看白露的眼睛,低着头唯唯诺诺地答应着。白露却突然问道,“你很怕我”女子身子一僵,头似乎更低了。白露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却又去而复返,“这个是药酒,力道均匀地擦在红肿的地方,可以活血化瘀。”白露将东西搁在桌上,转身上楼了。却不知女子握着手里的药酒,抬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注视良久。、第5章白露此刻正坐在她的书房里看书,那间挂满戏服的房子被她整理了一番后,变成了她现在的书房,她往窗台上摆了一盆兰草,纯粹的碧绿,在阳光下泛着透彻的清亮,乍一看色泽清浅不一,却非常养眼,瞬间为整个书房增添了不少雅兴。白露这会儿正看着书,却听见外边闹哄哄的 ,她推开窗户朝庭院里看去,只见王妈领着三人跨过宅院大门走了进来,几人边走还边说着话,似乎在交涉什么。距离隔得有些远,白露并未听清他们交谈的内容,只是见走在最前头那人模样,似乎有些严肃。白露当即搁下书,径直朝楼下大厅走去。“哎呀,这不是价钱的问题,是你的这座宅子有问题,要解决这个难题,可是不好办啊。”一个穿着道士服装的男子,一口一句乡音,听得王妈又是着急,又是担忧的。着急是这人从一进宅院大门,就摆着一副难办的脸色,仿似遇上了什么大事,能不让人着急么。担忧是这人到底能不能解决问题,要真是钱能解决的难题那就不是难题了,怕只怕谁知这人一直卖着关子,既不给出个准话,又不直截了当地说这事办不了,让王妈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想坐地起价,趁机坑一笔可是看那人的行头又像是有几把刷子的,不像是坑蒙拐骗之人。“大师您是这行里面的顶尖儿,您要是说办不了,就没有人能办得了,您可得想想办法啊。”王妈适时给那人戴上一顶高帽,心说这样自称大师的人,都是恃才傲物的主儿,你不捧着点儿,这事儿还真没法谈下去。大师果然高兴了,拂尘一扬,朝他身侧的两个徒弟递了个眼色,两人收到指示立刻自大厅走了一圈,其中一个还准备朝楼上去,却被正下楼梯的白露截住了。“王妈,这是作甚么”白露话是问向王妈的,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几人,尤其是那个穿着黄道袍的中年男人。那人端着一副山羊胡,长袍加身,看起来自有一番仙风道骨,只是那双眼睛太过精明,眯起眼缝的时候,一抹算计隐匿在里头,给人的感觉异常狡猾。黄袍男扬袖一笑,目光却陡然一沉,先前的精明和狡诈全都随着笑意沉在了眼底,他摸着胡子,笔直地看向楼梯上的白露,目光如炬。“这位可是这宅子的主人”黄袍男目光深沉,似是意有所指。白露点了点头,眼底暗含审视。黄袍男没再多问,抬手掐指算了起来,王妈不懂那人是何意,白露也不懂,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将目光转向顶着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某人。片刻,黄袍男收回手,沉吟了几秒,将目光重新投向白露,“这位小姐可愿听老道多言几句”白露皱起眉头,看向对方的目光已经不单单是怀疑了,她顿了一瞬,再度开口时,脸上的平静无懈可击,“大师但说无妨。”“宅子不可久住,阴气太重,更不利于人修养,小姐身子虚弱,还是另寻别处吧。”这人话落,旁边的王妈已然满脸苍白,白露却无比镇定,跟着反问了一句,“可否请大师说明白一点”“从我刚进门便感觉到了一股瘆人的寒凉,你们因为身处此环境自然察觉不出,时间一长就更加察觉不出,可是我不同,我感观敏锐,非同常人,一踏入这宅子便知道它的古怪,这宅子的前身本是清朝时期的一处戏园子,是那个朝代遗留下来的古宅院,虽然经过后人改建,可是宅院的大概轮廓都还在,尘封在院子里头的阴气也都还在,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越积越多。”说到这里,黄袍男停了下来,眯着眼扫视了一周,目光幽暗含着一抹锐利,“说实话,要不是白天,烈日当头,我是不会来这里的,我把话放在前头,你们要走要留是你们的事,以后出了什么问题,可不要砸了老道的招牌。”那人说完,拂尘一收,向两徒弟招了招手,转身便朝大门外走去。“慢着,”白露开口叫住那人,立刻走下楼梯,“大师既然来了,不妨告知解决的方法”黄袍男墓地顿住,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白露,“你这是不打算离开”他话都说的如此直白了,还真没见过不要命的。白露有些艰难地抬起头,“不瞒大师,当初买下这个宅子已经耗费了我的大半积蓄,眼下已经没有闲钱再去寻求别处住所,更何况我很喜欢这宅子,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自住进这里也并没有发生大师所说的古怪事情,想必这宅子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害处,至于身子弱,这个一出生就是这样,我也很无奈,却也叫我学着看清了一些东西,生老病死不都是那样么,我无法掌控,只想着在有生之年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样才不枉此行,大师以为呢”黄袍男听后微微叹了口气,“你想得倒是透彻,只是,你说这宅子你住的好好的”男子幽暗的目光陡然一亮,像是找到了什么转机。“没有遇到一点古怪的事情”白露认真的回想了一遍,答道:“没有。”旁边的王妈似乎想开口,可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最终动了动嘴皮子,却什么也没说。“机缘这个事情是有特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只能说这个房子的磁场跟你是契合的,所以并不会遇见那些怪事,只是长期这么下去,对你的身体还是有损害的,这个损害肉眼是看不见的,我指的是精气神上面的,一个正常的人长期在阴气过重的环境下,精气神会一点点被消耗,人会变得压抑,抑郁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到底怎么做”白露和王妈一同看向黄袍男子。“保持心情舒畅,多笑,阴霾抑郁自会一扫而空,阴气自然无法趁虚而入。”白露点点头,这个对她来说很容易,只要脱离了白家,她没有一天不快乐,就连做梦都是笑着。“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问你可是这宅子的主人”黄袍男突然问向白露,白露怔怔地抬头,确实不大懂对方的用意。“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在确定一件事,如果这宅子真的认你做了主人,自然不会害你,万事万物都有灵气的,就连阴气深重的怨宅也是有灵气的。”黄袍男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继续道,“对了,你们才来没多久,要是以后遇上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未卜。”未卜的大名,方圆几百里没有人不知道。白露这才知道站在眼前的人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高人,当下更是无比感激,一下子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传闻这人脾气古怪,哪怕你给他再多钱财,他一个不乐意,照样不会给你半点脸面。现在这人肯许下承诺,以后没什么问题也就算了,要是真遇上什么问题,肯定能帮上大忙。要知道这人一个承诺,可是千金难求啊。“谢谢大师。”白露恭敬地躬了下身子,抬头时,漂亮的眸子透着一丝光亮,“可否冒昧的问一句,现在大师可以确定了吗”白露问的有些谨慎,说到底还是很在乎这个答案的。未卜摸着胡须,眯着眼看白露,眼底的精明和狡诈显露无遗,可是在对上白露认真的眸子时,整个人又立刻严肃起来,“这个我也不好说,既然目前没什么问题,你就先住着吧,要知道前几任房主刚搬进去一晚上不到,全都卷了包袱走人,虽然这里边有些是谣传,可也不乏真实性,它认不认你这个主子,还要看你们之间的机缘。”未卜摸着胡子,说的神乎其神的,“这个机缘啊,本道也参不透,看天意吧。”白露点了点头,王妈见此立刻将一早准备好的谢礼呈了上来,谁知未卜扫了一眼,脸色陡然一沉,“谁要你们这个,拿下去,统统拿下去。”王妈拿着手里的钱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白露见此立刻解释道,“大师,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虽然不多,以后有机会定然补上。”远近闻名的未卜大师,看一次风水,就成千上万,更别说他还亲自跟你讲了破解的方法,这收费定然不低,白露本想着是不是准备少了,现在看对方这模样似乎不是在嫌钱少,倒像是在责怪她不该用钱来侮辱他。这大师啥时候改做慈善了正疑惑间,不想对方这么开口道,“你可是白莫宸的后人我秋家从不收取白家人的费用,这是老祖宗生前定下的规矩,一直延续至今,每一位秋家人都必须严格遵守。”白露恍然大悟,白莫宸这位老祖宗的大名她没少听过,有人传闻他和她妻子早已羽化登仙,还有传闻他们隐匿在现今社会里,活了上千万年,简直比那些仙人还要牛逼,不过传闻终究是传闻,真假更是无从核实,不过从对方嘴里听到白莫宸这三个字时,她还是震惊了一把。老祖宗无时无刻不在造福后代啊。白露连忙道歉,唐突了高人,真是罪过,“大师不要见怪,是我们折辱了您,您不要生气啊。”白露连忙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赔罪。未卜也不是与小辈置气的人,立刻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这事不怪你,那老头子几千年前定下规矩的时候,我们都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呢,要是怪你,岂不是还要怪我自己先前没说”说完,哼哼唧唧地搁下茶杯,白露见此,连忙点头,接着又连连摇头,“大师要不留下来吃口饭”钱也不收,还帮了这么大忙,白露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更何况他们白家人历来坦荡,怎会做这等贪图便宜的事。未卜摇了摇头,“你这儿的饭一般人还真吃不了,罢了,以后有什么只管来找我。”说着不顾白露的挽留,带着两徒弟朝大门外走去,白露见此连忙跟上去送了几步。“大师慢走”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小天使们可以点个收藏咩卖萌卖的好辛苦啊、第6章主仆二人送走了大师一行人,回到大厅里一度无话。还是白露率先开了口,“是我没告诉你,当时从白家出来我没有拿他们一分钱,买宅子的这些钱有一部分是母亲留给我的,还有一部分是在英国留学时打工赚的,现在手里的钱虽然不多,可足够养活我们自己,当时你说请佣人的时候我也想过,等我身子好点,我就去找份工作,放心,我既然把你带出来了,我就一定养得起你。”王妈听了这话,眼眶都红了,得知宅子有问题的时候,她恨不能立刻站出来,可是听了后面那番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怎么也想不到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会有捉襟见肘的地步,她一直都把这孩子当自己亲生的疼,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她的负担。白露一看王妈那表情,心知对方这又是想多了,连忙走过去揽起对方的肩头,安慰道,“我说了放心,你就安安心心的,不要想太多,母亲还留了一笔钱只是我不想用,还有那边也总在往我卡里打钱,只是我也不想用,既然离开了白家,又怎会再去动那笔钱,可是有时候又知道,人不能总那么拧巴,还是得看开点,要真是沦落到一分钱都没有的地步,我还真不去动那些钱么”白露说着,苦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傻子,吃饭过日子,没有那么多穷讲究,有时候那些坚持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该低头的时候,我还是会低头的。”想当初离开白家,她不是第一次就学会了低头么她越是这么说的云淡风轻,越是将什么都看作无所谓,王妈的心就越疼,她太清楚这孩子的性子了,什么都自己背负着,一点脆弱的面都不想让外人看见。生生将内里的柔软拼凑成坚硬的外壳,却不知这硬撑的模样,看上去随时都会垮掉。王妈看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