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完捂着嘴笑。静熙微微红了脸,但又想笑似的,忙把脸埋进羽绒服里。林曦小试牛刀成功,得意得很,便贴着静熙坐下:“我帮你出出主意,你们早点结婚吧,我们都等得急死了”静熙又急又喜又慌,神情变幻,一叠声的说:“你们别乱猜你们别乱猜”林曦看她像个小女孩似的着忙,又想她从小到大吃那么多苦,慈悲心大发,再加上方毅的话给她壮了底气,跃然一变,俨然成了知心姐姐,她拉住她的手,笑:“我告诉你吧,杜雷其实喜欢你的”“”方毅拉着林曦出来,不让她再去车站,直接往路边去招车。林曦道:“只有三站路,坐的士不划算还不如走回去呢”方毅回:“几点了明天还要上班我不催你还不走,引叔叔阿姨担心。下回不带你出来了。”林曦听他口气,似还要为她的任性担责任,因想着和静熙的计谋,也没心思理他。方毅不听她回话,又放缓语调笑:“你打听到什么了,说来听听”林曦把嘴一抿:“这是秘密,我不告诉你”方毅呵的发笑:“别说我没提醒你,杜雷的个性不一般,你别弄巧成拙,给小柯帮个倒忙”林曦不乐意,溜他一眼:“你等着瞧”方毅看她嘴巴翘起来,好笑,便回:“好,我等着瞧”语音怜爱。林曦心里一暖,挽住他的胳膊:“我们边走边找车好不好”鹊桥连着三天,方毅都接林曦回家,再没看见那绍氏兄弟的身影,他心里略放,又不着痕迹的问林曦两句,没听出什么大名堂;他虽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但没有有力的话柄,不便叮嘱林曦什么,只得先放到一边。周日这天,林曦做个小小的东道,请实习的校友们去夫子庙尝尝小吃,苏哲方毅全程作陪,附带扫描有没碍眼的男生。逛到中午,吃饱喝足,十来人作鸟兽散。苏哲憋了一周,极是难熬――明明就在眼前,却不得见;他们来了个特级教练,辅导一月就走,任何人都不得请假,今天出来也是好说歹说,另仗着他样样出色难不倒,开恩特批――如今见着了,他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回家,弄点好东西吃吃,再看看书、下下棋,过神仙日子。林曦方毅知他出来不容易,便按他的意思办,于是去超市转转,一起回家。三人下棋下到四点,林曦去煮桂花酒酿赤豆小元宵,另配两样拌菜起味儿。正吃得高兴,杨松健打电话来,惊慌失措:“柯会计不做了,大哥也拦不住,东西都搬走了这怎么办”苏哲不明原尾,只得道:“你别急,方便过来吗过来再说”放下电话,苏哲问林曦方毅怎么回事。林曦心里得意,脸上笑眯眯。方毅暗暗摇头,脸上也笑眯眯,反问苏哲:“你看呢”苏哲笑:“小柯以退为进,想行动了。”方毅再问:“进得去吗”苏哲摇头:“难”林曦扭脸问他:“怎么难”苏哲竖起三个手指:“第一,杜雷会信以为真;第二,杜雷不会追求人;第三,杜雷胆子小。”林曦一听,觉得都是混帐话,再看方毅悠悠笑着,显然赞同他的看法;她先不满,后想想,忽又没底儿,她是没有他们了解杜雷,万一被他们说中了,那不惨了,她可是主谋呀方毅看她沉思,笑着挪过来:“小柯肯定把那天的事告诉你了,你告诉我们,我们帮你补救”林曦想着柯静熙千叮咛万嘱咐的,赶紧摇头:“没说什么。真的什么也没说”方毅便朝着苏哲一笑,埋头吃元宵,再不发一声。苏哲听出这里面有名堂了,他虽想讨好林曦,但更好奇方毅所问的;他看林曦现在都不肯说,估计也不会在别处说,遂决定和方毅一伙儿,便也去吃元宵,也不发一声。林曦左右看看,更没底儿。这三人其实很微妙。林曦偏向任何一个时,另一个都会起酸,故意走开;但如果苏方两人一边倒,林曦则会气虚,不自主的跟着他们去;先前,方毅就利用这点,联合苏哲故意捉弄林曦,或引她着急,或骗她上当;但这种联盟往往是很不坚定的,有时苏哲临阵叛变,便和林曦一起设计方毅去;有时方毅也会提前投降,再对苏哲落井下石。这种游戏由来已久,林曦完全明白他们站一线往往是故意的,要引她就范,但他们真的站成一线了,她的心又七上八下,总想把自己也快点加进去。林曦没心思洗碗,便堆在水池里,又将微波炉里的爆米花捡出来,堆了一盘,捧去讨好。那两个家伙高高兴兴的吃,天南海北的吹,再不提“杜雷”两字。林曦忍了一会儿,来气,正准备虚张声势发脾气,杨松健到了。林曦竖着耳朵听杨松健说,直说了一个小时,999是废话,她总结一下,三十秒就搞定。柯一早来做账,中午帮着烧饭,吃饭,再做账,三点时找杜雷,说什么不知道,约半小时,出来收拾东西;杜雷送出去,说了几句话,说什么不知道,回来就进了屋,一直不出来。杨松健头上直冒汗,看那三人什么反应没有,他这个急就看方毅张嘴了,他眼巴巴的盯着。“你先回去吧早点睡觉”他说。方毅连拉带拽送杨松健出门,回来往沙发上一倒,呵呵笑:“我看小柯出得去,进不来了”苏哲沉吟片刻,轻轻点头。林曦不服:“那不一定,你们不是说杜雷喜欢静熙的他一定会去找她。然后就好办啦”方毅打断:“怎么个好办”林曦回:“好办就好办嘛,那还要说杜雷一去,静熙肯定回心转意,水到渠成”方毅“哈”的大笑,苏哲也跟着笑,林曦下不来台,气得瞪他们。方毅笑够了,一指沙发:“曦子,过来,我给你分析分析。”“杜雷不是一般人,他喜欢谁就可以放开胆子喜欢。第一他以前有经历,心里放不开,他怕女人怕得要命,避之不及;第二他不懂谈恋爱,信水追他一年多他才有知觉,小柯能有信水的十分之一就算小柯当面跟杜雷承认她是喜欢他的,杜雷也不敢相信,他会跟信水比较,一比就不是了。第三杜雷带着这么多人,负担这么重,他不敢喜欢小柯,他怕她受委屈。小柯一退,杜雷更会退,比她退得还远。”林曦听他说完,再想苏哲的话,两人几乎一致;她理一理,也清晰起来,当下懊恼不已,遂发闷。苏哲忙靠过来,递爆米花给她:“其实你这主意也不错,先让他们冷一冷,找个机会,再让小柯回去,反正杜雷对她有意思,慢慢再来。”方毅亦轻轻点头,摸着下巴思忖。林曦偷偷打量他俩,决定还是坦白比较好,反正他们三个没秘密,再说,还指望着他们想办法呢。她咳两声,慢慢道:“那我告诉你们静熙怎么说动杜雷的,但你们一定要帮她成功”方毅抬头看过来,眼里满是笑意。苏哲对着她的侧面,看又她是一物换一物的神情,跟从前一样可爱;他心里升起柔情,不自觉去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们什么事办不成”林曦慢慢说完,隐了静熙“化妆”那段。苏哲方毅互看看,均是佩服。三人又坐成圈盘算,找让柯静熙回来的切入点;说来说去,都不好,于是一齐沉思。林曦想到一点,打个顿,没立时说,偷偷去瞄苏哲,正碰上苏哲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一碰,心照不宣的笑,又一齐去看方毅;方毅瞥着两人表情,便也一笑,自言自语:“杜雷可真结实啊”当晚,苏哲方毅又研究给小柯的台词,场景切换,逐一挑选。次日,方毅火箭一般,在城里穿梭几个来回,该买的,该递的,该动之以情的,该晓之以理的,一一妥当。下午,他接林曦到苏哲那儿,守着电话听消息。约五点,杨松健打了电话来,慌慌张张:“大哥去了好多趟厕所,肚子疼得要命,你说是不是放多了你看是不是得吃点药”方毅笑回:“你就拿我给你的药给他吃”杨松健发急:“我给了,不管用,他说肚子更疼。”方毅忙安慰:“没事,肚子疼就要好了。”又威胁:“你们想不想过安生日子不就是拉肚子吗有什么了不起他壮得像头牛,拉十天也没事儿”听他还要唠叨,嫌烦,忙道:“小翔呢,我跟他说。”“小翔,你把握着,看他实在不行了,就给他吃你手上的药。我告诉你,你别可怜他,可怜他就是害他,他都三十了,再不娶老婆就娶不到了;娶不到你们也没好日子过,哪天他一甩手,说跑就跑,你们拿石头砸天去明天我们过来看他,没事儿拉肚子死不了人你别怕还有,你们都别理他,他叫人当没听见,别给他东西吃也别给他水喝听见没等我们来了再说”林曦听得跺脚,想抢话筒。方毅眼急手快,挂了。林曦伸手打他:“你胡说什么水也不给杜雷喝,他会脱水的,脱水重了,要死人的”方毅回手一架,抓住她的手腕,笑:“这样子快,两天就让他没人样儿,小柯不就进来了”林曦一听也是,但转念还是担心:“不行不行,要是脱水的话,那就麻烦了,静熙会心疼死的。”方毅笑得阴险:“就是要她心疼,抱头痛哭才好,这场戏就到位了”林曦心里明白,但想着脱水症的可怕,又不安,还是要打电话。方毅不依,圏着她不让动。林曦挣脱不开,正要发嗔,忽觉他的手臂一紧,他的脸擦过她的脸,他的下巴夹住她的肩,他把她抱进怀里。林曦一僵,不知所措;她有些糊涂了,好像哪儿不对劲儿,她辨不出来她不想辨出来不自觉的,她轻轻的叫起来:“方毅方毅”带着微微的颤音。方毅慢慢吸口气,缓缓的问:“我生病了,曦子会像对苏哲那样对我吗”不知为何,林曦忽的心酸,她伸手抚上他的后背:“会的我也会好好照顾你”方毅感觉她的身子放松下来,软酥酥的,像带着甜味儿的高梁饴,触手即化;他轻轻的让开一下,双手扶着她的腰,用眼睛寻找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圆圆的,黑得像凝干的墨,怎么化也化不开;她的神情是坚定的,真切的,执着的,温暖的没有一丝羞涩的,跟看苏哲不一样的;他觉得他的心向下沉,沉着沉着,就到了底,他以为他会浑身冰凉、他会冷汗淋漓,但没有,她的眼睛在那里,一片柔软,他的心轻轻漾着,不想起来。林曦看着方毅的脸,他又是那种茫茫的样子;她呆呆看着,移不开眼。他不是苏哲,他不需要照应,他一直守护他们可面前的这个人,无依无靠,无拳无勇,令她想保护。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方毅,我在,苏哲也在。”方毅轻轻摩挲那只手,心反而静下来;他微微的笑:“那我就放心了”苏哲顾不上洗澡,汗流满面的直奔电话亭,先跟方毅询问情况,再跟林曦苦叙离情,说得没完没了。方毅看看要六点了,硬给掐掉,送林曦回家去。连着四天,杜雷好好坏坏,昏昏睡睡,没吃到一粒米,整个儿人抽筋拔骨似的,看着就蔫下来。林曦每天都装模做样的带瓶糖水给他挂,里面啥也没有,仅供他生存能量;方毅时常跷课出来,看他缓和些,立马给他喂加了料的水,把这个铁打铜铸的杜雷折腾成了扶不起的阿斗。杜雷开始有些着急,后来看真是病得不轻,吃药打针都不管,竟也有些心灰意冷;想想信水走了,静熙也走了,而小杨小翔等常常没影子,想喝口水都找不着人;他看着屋顶灰暗的灯,想起母亲满是皱纹的脸,突如其来的,胸口一呛,几要流下泪来――但流不出来,他浑身都干瘪瘪的,像是一条上岸三天的鱼。林曦默背着柯静熙留给她的电话号码,1、2、3,接通:“静熙呀你快来,杜雷生病了,病得好重,他们也不管,都要死了”柯静熙一直等林曦的回音,尽管事先说好凉一凉,但她的心就没踏实过,总惦着怎么还没消息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竟是杜雷要死了。她只觉天旋地转,气吸不上来,挤得前胸闷痛不已,挣扎着,她拿起手袋,跌跌撞撞的向外跑。林曦放下电话,忽想起她身体也不好,可别把她吓到哪儿,那就惨了;她急忙又打过去,说是已经走了;她立时跑到路边,心神不宁的等着。柯静熙也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劲儿,打不到车,竟连奔带跑的过来。林曦远远看着一个人一路狂奔,近了认出是她,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向前迎,连声道:“他没事他没事你慢慢的,别着急别着急”柯静熙听她这些话,那肯信,越发以为杜雷不得了了,一把捂上嘴,呜呜咽咽的往里冲。杨松健看杜雷出气多进气少的,几乎脱了形,实在忍不下去,吵着要送医院,方毅看他要坏事,和小翔摁着捆上,堵上嘴,往房里一丢。旁人一看,都有些发僵,他们本不知道内幕,也犯了不少嘀咕了,如今看情形不对,都有些蠢蠢欲